第1361章 設宴款待
“阿湛,陳岩一家和黃堅到底是怎樣的糾葛?”聽了溫亭湛的話,夜搖光覺得陳岩仿佛一個被害者,死於黃堅的權欲之心。可既然溫亭湛選擇將錯就錯,不把黃彥柏給扯出來,要幫助黃堅除去黃三太太,那麽夜搖光相信溫亭湛不是那種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讓忠良喊冤,並且再殘害黃三太太這個無辜之人。
所以,夜搖光很好奇,陳岩和黃堅之間的齟齬。
“搖搖。”溫亭湛輕喚了一聲,他骨節分明有力的雙手包裹著夜搖光的手,珍珠般的眼眸認真的看著她,“身在官場,有些事有些行為,原就是沒有對與錯,好與壞,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待一件事的善惡也就有了區別。而作為局外之人,在我看來黃堅和陳岩不過是一場成王敗寇。”
夜搖光揚眉,也就是兩個都想往上爬的人,角逐之間陳岩成了階下囚。青海的都統和其他地方的一把手不一樣,它因為掌握軍政大權,所以提拔起來文武官都可以,雖然為了抵禦彪悍的蒙古鐵騎,大多會選擇武官,但元朝這二三百年來,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會武的文官任青海都統的先例,陳岩恰好就是會武的文官。
溫亭湛也是會武的文官,所以黃堅看到溫亭湛就看到威脅。
“那黃三太太……”夜搖光並不是優柔寡斷,黃三太太和他們算是無冤無仇,既然陳岩敗在黃堅的手中是技不如人,但黃三太太報仇也無可厚非,她對他們卻沒有妨害,她不能因為黃三太太關係到黃彥柏就去枉害她的性命。
“凡是總有個得與失。”溫亭湛輕笑道,“就看黃三太太自己如何選擇。”
夜搖光並沒有聽懂溫亭湛這句話到底隱含著多少深意,看著有些迷糊的妻子,溫亭湛低低的從胸腔之中發出輕柔的笑聲,細長的手指微曲,刮了刮她的鼻翼:“既是累了,那便好生歇息片刻,該知曉的很快你便能夠知曉。”
聽了這話,夜搖光毫不猶豫一把將溫亭湛從榻沿推開,一個利落的翻身就躺上了榻,然後動作一氣嗬成的蓋上被子,等到溫亭湛被夜搖光推了轉了一個圈,轉身看過來時,已經看到夜搖光宛如熟睡了好久一般,安靜的躺在床榻上。
溫和而又寵溺的笑了笑,溫亭湛轉身出了內室,也去沐浴換了身衣裳,然後陪著夜搖光睡了個午覺。畢竟不是自己家裏,夫妻兩都隻是小睡了兩刻鍾,養養神去一去疲乏,而後就起身出了臥房。
早有打扮體麵,一看就是小管事模樣的人候在院子裏,見到洗漱穿戴整齊的溫亭湛和夜搖光,便連忙躬身迎了上來:“侯爺,夫人,我家老爺在朝霞園設宴,對諸位遠道而來賀喜的大人聊表謝意,若是侯爺與夫人沒有旁的事兒,請隨小人來。”
“既是都統大人一片盛情,豈有讓大人與諸位同僚久等之理,帶路吧。”溫亭湛溫和的說道。
“侯爺,夫人,這邊請。”那人連忙帶路。
夜搖光這才一路欣賞著都統府的建造,都統府帶有很厚重的西北特色,沒有精致的格局,甚至可以說有些地方建造的有些粗狂,但是卻看著格外的大氣。都統府的下人,也和帝都高管之中的不同,他們沒有那麽一絲不苟挑不出錯來,但該有的禮數一樣不缺,往來之間,仿佛能夠讓人感受到似從大漠吹來的風,愜意瀟灑而自在,沒有恁多的拘束。
撇開黃堅這個人不說,夜搖光還很喜歡黃堅的宅子,觀其居所可觀一個人,黃堅是個有心胸不拘小節,同樣是個有野心的人,都統府的占地麵積約有兩個五進宅院合起來大小。
所謂的朝霞園,建造的很是獨特,待客的地方更是三層樓閣,露天景觀,據說站在這裏可以看到不遜於丹霞魔鬼城的日落,不遜於黑馬河的日出,故而取名為朝霞園,朝是日出,霞則是夕陽霞光,這個地方可不是黃堅所建造,乃是黃堅的前任都統所建造,建成之後當時的大畫家還特意上門請求住宿朝霞園幾日,為的就是能夠細致的畫出最美的日出與日落。
從而轟動一時的《朝霞圖》便誕生了,這幅畫格外的不一樣,它是一幅畫,但卻可以看成兩幅畫,豎著看它猶如從海中升起,倒著看它卻好似日落山峰。畫師將倒影在河麵上的山巒畫的格外的清晰,水麵卻是淺淡的幾筆。豎著看能夠看出是水波,而倒著看卻仿佛成了山巒暮靄縈繞的煙嵐。
“如今是初春,夕陽恐怕並沒有多美,之南這次隻怕要失望而歸。”到了朝霞園的門口遇上了古灸,溫亭湛不由笑道,“不過這世間,日出日落之美者並非青海獨得,令祖既然已經在此畫出了《朝霞圖》,之南不如去泰山看日出,再擇一日落最美之處一飽眼福,或許能夠畫出比《朝霞圖》更驚豔世人的畫作。”
“《朝霞圖》是之南的祖父所畫?”夜搖光這才知道,她第一次聽說《朝霞圖》乃是在白鹿書院,那時候地理先生曾經提到過,不過她上課都在神遊太空,所以根本沒有認真的聽。
“是祖父所繪。”提到這個,古灸很是驕傲。古家以畫作聞明,擅長繪畫其實並不是從他的祖父開始,他算是第五代,隻不過在祖父之前都沒有掀起大波瀾,直到祖父的《朝霞圖》問世,古家徹底擠入畫壇,成為世代書畫之家。
古灸謙虛的對著溫亭湛道:“我此次想隨允禾一道而來,不過是為了站在祖父昔日作畫之地,身臨其境的感受一番祖父繪畫之前的心境,從未想過再繪日出亦或是日落圖。”
“《朝霞圖》在何處,我可否一觀?”夜搖光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祖父的手稿在宮內,祖父獻給了先皇。不過這都統府應當有一份臨摹之畫。”這是古灸的祖父感謝當年的青海都統讓他在都統府潛心繪畫的照拂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