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第1218章 他這是栽了嗎
儘管是並不肥沃的新地,但經過大力投入,第一批麥子就算不多,也應該不會少吧?三月初的冰雹又折了一些,但五千畝地擺在那兒,本身又是免稅的。
因此,她立刻想到城西那幾座至今還在閑置只住了一些小廝的院子,可以用作倉庫存放糧食。
福緣食府的管事、小二、小廝多,方府也快住不下了,又不好轉移到小方府,因此年後就把城西的院子安置上了。
五月十六早上,有人歡樂有人愁。
方子湛心想,安瑤丫頭終於要回家去了,他終於可以和小七兒親近一些了。
可是趙安瑤從跟他們跑步開始,眼睛就紅紅的,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表情。吃早飯的時候也一直低著頭。
方小福自然知道她在難過什麼,可儘管她無數次保證,最遲明年一定上京城去找她玩兒,仍是哄不好她的心情。
看著如此依依不捨的姐姐,趙君睿也無數次地嘆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了方子元一眼又一眼,再三提醒。
「方大哥、方二哥、方三哥,你們今年參加鄉試之後就去京城吧,就在京里上太學好不?我姐明年及笄了,你們一定要來呀。」
三兄弟面面相覷,最後由方子健說道:「不管考不考試,我們明年一定會去趟京城的。」
自從知道小七兒身世后,他們兄弟幾個私下已經商量過了,今年全部參加鄉試,考不考得上沒關係,給自己一次機會,明年的會試就不參加了。
明年,三兄弟將全力在經商開鋪的事情上,而不是上什麼太學。
吃完早飯,趙安瑤回屋收拾自己的東西,終於忍不住哭泣起來。
方小福站在屋外很是無奈,轉身狠狠瞪了方子元一眼。方子元撇撇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睿,你也回屋去收拾一下吧,雖然也沒什麼行李。」方子健直接將想進屋安慰姐姐的小少年給拎走了。
「小睿,回頭去和你同窗道個別啊,我也過去看哥哥回來沒有,說幾句話,三哥,咱們走。」方小福立刻說道,不再看方子元,而是拉著方子湛朝外面走。
彩雲抱著麒兒本要過來安慰一下心情難過的趙安瑤的,卻讓陸雲軒將母子兩個一起抱住,回了自己那屋還關上了門。
「夫君?」彩雲不解地看著陸雲軒將她放到炕上坐下,又朝門口看了看。
「傻丫頭,除了你二哥,沒人能哄好她的。」陸雲軒卻搖了搖頭,也在炕沿坐下,伸手逗著兒子玩兒。
彩雲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吐了下舌,也陪著麒兒玩起來,不再操心對面的情況。
大家一走,屋門口就只剩下方子元了,他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就回方子湛屋裡,躲在窗后偷看的方子健不由蹙眉。
「方二哥他……」趙君睿正要垮下臉,忽又目光一亮,「他、他出來了。」
「噓!」方子健示意他不要出聲,免得被聽見了。趙君睿連忙捂了自己的嘴。
方子元此時心裡也挺緊張的,壓根沒注意到東廂這邊的動靜,而是悶頭推開了方小福的屋門,然後反手關上。
「喏,你今年的生辰禮物。」
趙安瑤正低頭抹淚,一對精緻的白玉鐲子出現在眼帘,一隻修長溫潤的手掌讓她心頭一緊,頓時臉紅起來。
「這鐲子……是去年你爹感謝我們、收留小睿、送的謝禮里的,現在、送、送給你,你別、別嫌棄……」方子元也紅了臉,結巴地說道。
趙安瑤低著頭沒敢看他,但咬了咬唇便伸出了右手,窄袖下露出半截嫩白秀氣的手腕。手腕伸到方子元面前。
雖然沒有說話,但方子元卻勾了勾唇,便將手中這對鐲子套上她的手腕。不可避免地握住了她的手。
雖然在過去的幾個月里總有無意中異常親近的機會,但像這般正式牽握住她的柔荑,還是第一次,心裡猛然如電擊過,顫動不已。
無數次見過小七兒與老三手牽手,原來牽手是這般感覺啊……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連忙鬆開了她的手,後退一步「刷」一聲打開摺扇搖了搖。
「很漂亮,謝謝二哥!」趙安瑤也收回手,用另一隻手輕撫著玉鐲,順勢抬起了頭,淚珠猶掛在長睫上,臉上已綻開了燦爛的笑容,不過……
「今年你是提前送的禮物,明年生辰,你不能提前、也不能延後哦。」趙安瑤心心念念的,是方子元能來參加她的及笄之禮。
「嗯,八月初二,我會提前過去,免得酷暑難擋,熱死在路上。」方子元慢悠悠地說道。
「噗。」趙安瑤失笑,轉而白了方子元一眼,嗔道,「二哥討厭。」
因為心情甜美而使俏臉生嬌,眉目之間自有羞澀情意,方子元不禁晃了晃神,心底一陣嘆息。他這是栽了嗎?
「二哥明年會送我啥禮物?」趙安瑤看見方子元的怔愣表情,臉上紅霞更深了,摸著手鐲突然問了一句。
問完才反應過來有多失禮,頓時無措地又低下了頭。
「還早呢,讓我慢慢想吧。不過……肯定會用我自己賺的錢去買禮物,不會用這個、這個……」方子元說完又尷尬了。
他居然一再強調這禮物的出處,腦子被豬踢了啊!
「這個我也喜歡!」還好趙安瑤並不在意禮物怎麼來的,只要是方子元送的,她自然喜歡得很。
「呵呵。」方子元忍不住笑了起來,上前一步抬手在趙安瑤頭上拍了一下,聲音溫和得有些異樣,「趕緊收拾吧,一會兒文大哥他們就要出發了。」
「二哥……」趙安瑤一聽心頭又是一緊,眼中淚意又洶湧而來,順勢往前一撲就抱住了方子元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前悶悶地道,「我不想回去……」
人還沒走,她就已經在想他了,這一回去就是一年多時間,叫她怎麼熬啊。
「真是傻丫頭……」方子元輕撫著她的秀髮,到底沒有推開她,只是心底也生出幾許惆悵,不知如何辦好了。
兩人就這麼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輕輕相擁,誰也沒有再說話,室內流動著靜謐而異樣的氣息,越來越濃,似要將兩人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