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阻止2
“為夫人驗傷的郎中,是你的人?”孟嫿隱問。
上官楚岫挑眉,不置可否。
孟嫿隱不禁再次皺起了眉頭:
“你那日並沒有去莫家赴宴,是如何第一時間得知莫夫人被刺殺,又是如何及時把郎中換成了自己的人?”
上官楚岫努了努嘴角,緩緩抬手朝著鬢邊拂去,口中幽幽一歎:
“本莊主那是的確不打算去赴宴,這不是有些時日沒見你,本莊主心中想念的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誰知不過剛到莫家的大門口,就聽到了東院發生的事,本莊主可不是盛元澈那個沒良心的,看著你受人冤枉差點被人射殺也是那一副高高在上藐視一切的姿態,本莊主多少心疼你的,便趁著莫岐山找郎中的時候,使了個小小的計策。
唉,說來本莊主也是運氣不好,本想安排好了莫夫人的事,再派人去圖囹大獄把你救出來,沒想到竟讓盛元澈搶了先。這個沒良心的,臉皮是真的厚,本莊主辛辛苦苦設下的局,他什麽都沒做就撿了個大便宜。”
上官楚岫說完,一副鬱悶的委屈,看著她的眼神,也是透著哀怨的樣子。
若是平日,上官楚岫這幅模樣,倒還真有點我見猶憐,讓她不覺心中驟然生愧。
可此刻的上官楚岫,一臉滄桑,胡子拉碴,還有一條猙獰的疤痕橫在臉側,怎麽看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樣,再做出這樣的姿態,即使不是矯揉造作,那的是讓人不忍直視,甚至,還有一點可笑。
不過孟嫿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她之前不知,可既然娘親的命,是上官楚岫救的,哪怕是她的一拜,上官楚岫都受得。
想到這裏,她立刻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子,緊跟著伸直雙臂,執起雙手,在身前將並攏的手指前後交疊,而後畢恭畢敬的俯下身,深深的鞠了一躬。
“謝莊主!”
看著她額前垂下的落發,上官楚岫卻是傲慢的嗬了一聲:
“丫頭,本莊主為你做了這麽多,你隻是一個謝字,是否有點說不過去?”
孟嫿隱眉心微微一蹙,隻好抬起頭看向他故意瞥向遠處的眸子,沉聲問:
“那莊主想要什麽,隻要是卑職能做的,卑職自當義無反顧。”
不等她話音完全落下,上官楚岫立刻一拍大腿,轉眸望向她的瞬間,眼底一瞬黠光:
“很好,既然你知恩圖報,本莊主也不會太為難你,不需要你為本莊主赴湯蹈火,隻需……”
上官楚岫故意把話一斷,觀察著她不覺蹙緊了幾分的眉心,就在她不注意的時候,突然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給拖進了自己的懷裏。
孟嫿隱被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上官楚岫緊緊的箍在了是臂彎裏。
“你……”孟嫿隱惱火的一咬牙,用力掙紮,可雙腕被他嵌著,手臂也被他緊緊的箍在身前,根本動彈不得。
使勁兒磨了磨牙根,她立刻抬起腳後跟想要踩他,可落腳的時候,踩到的卻隻是一塊草根。
而且,因為借著這股力道,她冷不丁向後一仰身,便徹底被他給箍緊了。
“上官楚岫!”孟嫿隱一聲利喝,“不想死,馬上放開我!”
上官楚岫不為所動是,甚至還故意歪著頭,把下巴靠在她的肩頭上,若有興致的看著她那張氣到泛紅的小臉,不以為然的笑出聲來:
“丫頭,你知道本莊主的功夫如何,就連聽雨聞風本莊主都不放在眼裏,你以為本莊主會在意你的氣話?”
孟嫿隱用力一掙臂膀,冷冷一嗬:“別忘了,我可是連盛淳安都敢殺,輕輕鬆鬆的就逃出圖囹大獄的人,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上官楚岫打量著她脖頸的視線,落在她修長白皙的後頸上。
盯著那空無一物的淨白,他竟朝著她脖頸上哈了一口氣。
隻覺得後頸鼓起的頸骨上一陣發燙,孟嫿隱此刻,把上官楚岫剁碎喂狗的心都有了。
“無恥,你……你無恥!”
孟嫿隱惱羞成怒,一邊咬牙切齒的叱罵著,一邊尋找機會。
見她抵觸的厲害,上官楚岫不由自主的沉了沉眸色,語氣略帶著一絲惡劣的哼聲:
“盛元澈也抱過你,你也是這般罵他的?”
孟嫿隱被他問的一怔。
她居然不知道怎麽說了。
因為在上官楚岫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好像是有點不一樣。
用力的咬了咬嘴角,她愣了片刻之後,不禁心尖一悸,同時也不敢去細細推敲到底是哪裏不一樣,隻是更加惱火怒喝道:
“上官楚岫,你到底想幹嘛!”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上官楚岫銳利的眸光隨著她一瞬而過的異樣微微一顫。
暗暗緊了緊後槽牙,隨著他一個深深的呼吸,姑娘將臂彎收的更緊了。
因為用力,那雙攥著她手腕的指骨也跟著繃到泛白。
“丫頭,撒歡可以,但別忘了本分。本莊主,才是你的主人。”
身後,男人的語氣陰鷙冰冷。
孟嫿隱咬牙,冷嗤道:“莊主怕是忘了,麒麟莊的門外可貼著莊主的親筆布告,我,已經不是麒麟莊的肉果了。”
上官楚岫從容不迫的輕輕一笑:“那又如何,本莊主又不像宸王大人那樣愛麵子,本莊主回去就把告示撕了,說是酒喝多了胡寫的,量那些人也不敢說什麽。”
孟嫿隱可算是明白上官楚岫為何要麵紗示人了,因為他若以真麵目示人,以後走在路上肯定會被人打。
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孟嫿隱又是一聲冷嗤道:
“這就是莊主跟宸王的區別,宸王沒有莊主臉皮厚。”
不等上官楚岫開口,她再次嗤聲說道:
“除了臉皮厚,宸王也不如莊主能說會道,隻可惜,我不是柳兒,更不是你的那些莊奴,不會輕易上你的當,你也休想拿這件事來威脅我。”
見她不以為然,上官楚岫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你不信?”
“嗬,上官莊主貼出那個告示,不就是擔心麒麟莊會在這件事中受到威脅,從而影響如日中天的生意,所以才撇了個幹淨嗎?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肉果兒,一向視財如命的上官莊主,怎麽會愚蠢到因小失大呢?”
孟嫿隱略略側過來一些的清顏之上,輕蔑和譏誚,如同是針尖一樣刺激著上官楚岫的眼睛。
居然,被她拆穿了。
一時間,上官楚岫略帶著惱火,同時又有些尷尬的努了一下嘴角。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長時間繃緊的臂彎,也在稍稍的一些麻木之中,不知何時鬆開了幾分,都沒注意到。
也就是這鬆開的幾分,被一直在尋找機會掙脫束縛的孟嫿隱抓住。
腳跟用力踩緊了地麵,她深吸了一口氣,迅速並且卯足力氣一震臂彎。
隨著她使勁兒一甩手臂,借著力道,將胳膊肘狠狠的朝著上官楚岫的胸口撞了過去。
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孟嫿隱立刻朝前猛跨了一大步,逃出他禁錮的同時,拔出佩刀,驀然回頭,目光一如刀刃般鋒利。
上官楚岫被撞的一個趔趄,險些從石頭上跌了下去。
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著膝蓋,他緩緩抬起眼睛,看著不遠處那嚴陣以待的人兒,不禁一聲嗬笑:
“你來真的?”
孟嫿隱冷冷一嗤,纖細的手腕悠悠一轉,刀刃映著天光,爍爍一閃鋒芒。
“不瞞莊主,盛淳安那一刀我紮的急,讓他還有命繼續苟延殘喘,這第二次,我可不會失手了。莊主若真不信,大可以試試。”
上官楚岫清楚,眼前這丫頭是屬狼的,沒那麽容易被馴服,真惹急了她,她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無奈的歎了口氣,上官楚岫慢慢的站了起來:
“想讓盛淳安死的人,你不是唯一的一個,但卻是唯一一個,為了讓他死,而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無法自拔的人。本莊主是該說你血性呢,還是該說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逃獄也就罷了,真不該刺那一刀。”
孟嫿隱臉色一沉:“我隻恨他沒死在我的眼前。”
上官楚岫看了一眼她的臉色眼芒之間,那洶湧且不加掩飾的恨意,繼而一抬視線,不動聲色的朝著她身後看去。
“你最好還是希望他活著,否則,本莊主和盛元澈,誰也救不了你。”
山穀入口處,喜娟匆匆跑來。
孟嫿隱正要說什麽,不經意瞧見上官楚岫眼裏映出的一抹影子,立刻轉身回頭。
“孟大人,上官莊主,不好了,不好了!”
她跑的很急,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孟嫿隱不覺一驚,以為是娘親出什麽事了,也顧不得身後的上官楚岫,連忙迎了上去:
“夫人出事了?”
喜娟彎著腰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搖頭,一邊迫切的說:“夫人還是老樣子,奴婢是為了……為了安王的事。”
“安王?”孟嫿隱皺了皺眉頭,緊跟著臉上的急切瞬間便化作了一個冷笑,“他死了?”
喜娟卻又是搖頭:“奴婢剛剛得到消息,安貴妃不知是聽了什麽傳言,竟要馬上為二小姐跟安王完婚,說是……說是衝喜。”
孟嫿隱一怔,這事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身後,上官楚岫聽到動靜,踱著步子走了上來。
“你是聽誰說的。”
喜娟連忙對他福了福身,從袖子的夾層拿出來一張紙條:
“是宸王的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