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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催命鼓響,午時已到

  盛元澈看似淡然若素,卻是在不動聲色間,將台上所有可觀望的一切不著痕跡的盡收眼底。


  輕輕吹了一下杯盞裏的茶葉,他頭也不回的淡淡的問道:

  “手怎麽傷了。”


  孟嫿隱看了看手背上的紅腫,不以為然的說:“打狗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


  盛元澈略略一挑眉梢,語氣不溫不熱的又道:“狗如何?”


  孟嫿隱淡淡一笑:“傷的比我重。”


  盛元澈微微一頜首,瞧著似乎對這個戰績很滿意。


  緊跟著不慌不忙的把手中茶盞放下,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她手背的傷勢。


  “你……”


  就在他開口的當即,餘光裏瞧見竹琇繞過座後,匆匆走了過來。


  先是對著他略略俯身,竹琇這才轉而看向孟嫿隱,把手裏的藥盒送上:


  “夫人瞧見姑娘的手被燙了,特意囑咐奴婢給姑娘送燙傷的藥膏。”


  孟嫿隱不由得怔了一下:“夫人……”


  說話間,她正要伸手去接,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自己不該但著盛元澈的麵跟莫家人走得太近,立刻若無其事的說:

  “替我多謝夫人。這點小傷,不足掛齒。”


  竹琇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瞧姑娘這話說的,倒是咱們夫人多事了。”


  孟嫿隱連忙搖了搖頭,可不等出聲,耳後忽然響起一陣鼓聲。


  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是送行台上傳來的。


  催命鼓響,午時已到。


  該行刑了。


  孟嫿隱不禁有些興奮,這一刻終於到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送行台上。


  包括孟嫿隱自己。


  竹琇看了看她的側臉,不由得把眉頭擰的更緊了,隻好往後退了幾步,一聲不響的走了。


  直到這時,孟嫿隱才回想起來藥的事。


  誰知等她回頭時,竹琇已經走遠了。


  看著竹琇靠近莫秋韻的耳邊不知說什麽,莫秋韻隻是點了點頭,似乎沒有太放在心上。


  而孟嫿隱卻覺得心尖像是被剜了一刀似得,說不出的疼和酸楚。


  與此同時,盛淳安猛地一揮衣袖,一副高傲的姿態站了起來,接過安銑遞上的令箭。


  孟嫿隱暗暗的咬了咬嘴角,隻好暫時擱置心裏的酸痛,冷冷的看向盛淳安指間持著的箭牌。


  餘光裏,盛元澈清冽的視線,從送行台上輕輕掠過莫秋韻的同時,不動聲色的將孟嫿隱方才的異樣藏進眼底,而後不慌不忙的看向盛淳安,將蓋在扶手上的左掌用力一攥。


  孟嫿隱略略一緊眼芒,隨著他指骨繃起的瞬間,眼底一瞬寒芒凜冽。


  盛淳安一聲厲喝:“行刑!”


  說話間,他用力一甩手,將那枚令箭朝著台下丟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餘光中忽而一道黑影閃過,待他看清是誰時,那枚令箭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孟嫿隱的手中。


  那人兒半跪在地上,一手摁著地麵,一手攥著令箭,飛起的衣袂落下的同時,冷冷的抬起頭迎上盛淳安眼裏的意外。


  莫雲沁震驚的看著她下意識的將那隻攥著令箭的手,從身後緩緩挪到身前,然後用胳膊肘抵著膝蓋徐徐起身的動作。


  每一步,竟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用力一扯手裏的帕子,竟把帕子給扯出一個洞來。


  又一次,她在孟嫿隱的身上又看到了隻有那個人才有的動作。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還是巧合,那第三次呢?


  周圍,眾人的注目而來,紛紛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竊竊私語。


  劫令箭,就等同於劫法場。


  關鍵這主謀還是宸王。


  陰惻惻的盯著孟嫿隱,盛淳安不由得壓低了眼簾,雖然很不高興,但語氣好在並不算惡劣的質問道:

  “孟姑娘這是做什麽?這可是行刑的令箭,不是好玩的物件。”


  孟嫿隱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雙手奉上盛元澈的麵前:“王爺。”


  盛元澈麵不改色的將令箭拿了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在指尖翻轉了幾下。


  直到盛淳安即將要被他輕慢的態度激怒時,他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但他卻是對著孟嫿隱說:

  “這麽快就午時了。好在你手腳快,本王差點誤了正事。”


  盛淳安暗暗咬了咬牙根,本以為午時已到便是塵埃落定之時,卻沒想到盛元澈居然在這裏等著他。


  趕緊朝著身後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立在他身後的安銑會意,連忙退後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當即,孟嫿隱幾個闊步上前,一把擋住了他的去路。


  “安大人莫急,咱們王爺的話還沒說完,待安王聽完,大人再做打算也不遲。”


  安銑氣息一沉,下意識的抓住腰間的佩劍。


  身後,盛淳安冷冷一嗬:“退下。本王倒要聽聽看,宸王眾目睽睽之下劫持法場,究竟是何緣由。”


  盛元澈麵不改色的輕輕一扯嘴角,淡淡道:

  “劫持法場的罪名,本王可擔待不起。本王隻是不想安王一錯再錯,誤殺了無辜,惹火燒身。”


  盛淳安當即眉心一緊:“你什麽意思。”


  盛元澈不慌不忙的將手中令箭朝著桌子上一丟:“安王難道不知,自己抓錯人了。”


  隨著他不溫不火的語氣一落,盛淳安立刻惱怒的一聲利喝:

  “荒唐!那竊賊不但承認了自己的惡行,本王還從他身上搜出了失竊的天璽寶印,人贓並獲豈能抓錯?宸王,說話休要信口開河,這裏是刑場,可不是你宸王府的後院。安銑!”


  “是!”


  應聲當即,安銑立刻錯步準備繞過孟嫿隱,誰知就在他落腳的同時,孟嫿隱也一個縱身再次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著她清冽如水的冷眸,安銑抽出手中利劍,欲作要強闖離開。


  孟嫿隱也不甘示弱,隻是她手中沒有利器,便伸手一把拽住安銑的衣袖,緊跟著朝著他手腕上一纏,繼而向下一摁。


  冷冷的看著他無法動彈的右手,孟嫿隱輕輕一嗤:

  “安大人這是要當著王爺和諸位大人的麵與我切磋不成?我倒是不介意,隻是現在時機不算合適,改日再約。”


  “你……”安銑氣的臉色發青。


  這是什麽手法,他竟從未見過,隻是用一股巧勁兒就將他的手跟劍纏在了一起,若她不鬆手自己就想掙脫的話,唯有斷袖才行。


  隻是不等他有所行動,盛元澈忽而淡淡的出聲。


  “退下。”


  孟嫿隱不做任何遲疑,立刻將手鬆開,繼而往後一退。


  同時,盛淳安也是抬手示意。


  安銑向前抬起的腳步,隻好也跟著往後一撤,不由得繃緊了下頜骨。


  一時間,空氣仿佛因為暗中浮動的鋒芒而變得稀薄。


  已經過了午時。


  行刑遲遲不動。


  台下的圍觀者不免覺得奇怪,紛紛朝著台上看去。


  樓梯口。


  聞風抱著盒子,拽著一個頭上罩著黑布的人大步走了上來。


  “王爺,卑職沒來晚吧。”


  盛元澈淡淡一笑:“來的剛剛好。都備齊了?”


  “王爺放心。”聞風說著,立刻將那人頭上的黑布取下,然後打開盒子,將那枚寶印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用力向上一舉,隨即一聲高呼:

  “諸位大人,這個人才是夜盜慕仙殿的竊賊,而卑職手中,正是從此人身上搜出來的證物,真正的天璽寶印!”


  陽光下,他手中的寶印就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熠熠生輝。


  包括盛淳安在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包括台下的圍觀百姓,都被他手中的寶印給驚呆了。


  有甚者,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除此之外,讓人更意想不到的是,那個所謂的真正的竊賊,竟是梨韻莊那位一登台便紅遍了整個盛京城的頭牌戲伶,霜起蝶。


  莫雲沁眉心不覺一顫,失聲:“怎麽可能?”


  孟嫿隱冷冷的看著她:“莫大小姐說的是宸王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天璽寶印,還是說霜起蝶不可能是竊取寶印的竊賊?”


  莫雲沁用力一咬牙根,垂在袖子裏的手死死的掐緊了那塊被扯爛了的帕子。


  “當日在皇宮內,安王親手抓到那竊賊,也是親手從那竊賊身上搜到的寶印,他已經親口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至於霜起蝶,寶印失竊那晚他宿醉在梨韻莊,怎麽可能會是偷竊寶印的真凶呢?宸王怕是搞錯了吧。”


  盛淳安也隨之陰惻惻的一嗬:“本王知道宸王立功心切,可宸王著實不該這樣的方式來阻撓本王辦案,還是打著無辜的幌子,實在太可笑了。”


  盛元澈依舊是從容不迫,甚至不緊不慢的端起手邊的茶盞。


  一手托著杯底,一手捏著杯蓋,輕輕的拂去水麵飄動的茶葉,送到唇邊的同時,漫不經心的淡淡:

  “安王查不到的東西,並不代表這個東西就不存在。嫿隱,把你所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安王。”


  “是。”


  孟嫿隱應聲的當即抬起了下頜,迎上盛淳安眼底倏然一凜的陰戾:


  “卑職不才,直到今早才想明白,霜起蝶究竟是如何躲過眾目製造那個不在場證明,隻可惜時間緊迫,不能將物證全部帶到安王麵前,卑職便取來了那晚霜起蝶用來蒙混過關的道具之一。”


  說著,她朝著樓梯口示意。


  一個侍衛捧著一件疊好的戲服大步走了上來。


  接過戲服,孟嫿隱一手抓著領子向下一抖落,另一隻手竟隔空抓住了袖子。


  隨著她左手向上一提,那隻袖子居然也跟著向上抬起。


  盛淳安驚異,莫雲沁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一旁的諸位大人也紛紛探出頭來,對著讓人匪夷的一幕指手畫腳。


  孟嫿隱用力一扯手指間的懸絲,語氣淡冽的說:


  “這隻是戲台上一個常用的戲法,具體是什麽卑職就不多說了,霜起蝶便是用這個方法將那晚所穿的戲服衣袖和窗扇相連,當有人拉動窗子的時候,衣袖也會跟著抬起來,讓人誤以為他一直宿醉在梨韻莊裏,從未離開過。


  安王若是不信,班主也已經到了,大可問問他,那晚他是否真的看清了,屋子裏的到底是霜起蝶,還是隻是一件被人利用的衣裝。”


  隨著她又一抬手,一個侍衛領著個瑟瑟發抖的小老頭匆匆走了上來。


  老頭剛走到霜起蝶的身邊,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宸王饒命,安王饒命!”


  孟嫿隱不溫不熱的道:“王爺找你來,是想再問一遍你那晚的所見所聽,你隻要如實回答,若有半點隱瞞,你便是竊賊的幫凶。”


  老頭一聽,嚇的趕緊搖頭:“草民不敢,草民不敢隱瞞!


  草民那晚在窗外的確看到了屋子裏有人,但……但正如孟大人所說,草民隻是看到一條手臂,卻沒有看到霜先生的臉,也沒有聽到霜先生的聲音,草民隻是從窗外瞧見有人抬手,便放心離開了。”


  孟嫿隱略略一挑眉梢:“這麽說來,其實你也不確定那晚看到的是不是霜起蝶。”


  老頭怔了一下,仔細的想了想,緊跟著低下了頭:


  “是……是,草民……不確定。”


  孟嫿隱示意侍衛將他帶離,繼而不疾不徐的抬起頭再次看向盛淳安和莫雲沁。


  “安王,莫大小姐。二位以為,霜起蝶費盡心思製造自己宿醉的假象,是為了什麽呢?或許,請霜先生自己來說說,先生那晚到底去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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