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是來找茬的!
聽著孟嫿隱從容不迫的淡淡,常罄本就氣到不行的臉上,怒氣果然又是一重。
“你們……不可能!宸王哥哥出門辦事怎麽會不帶聞風聽雨,隻獨獨帶了你一人,還這麽晚都不回來。定是你用下三濫的手段,妄想攀龍附鳳,狐媚勾引宸王哥哥!”
隨著常罄一聲怒罵,孟嫿隱暗暗譏諷她竟這般沉不住氣的嘴角,驟然斂起。
猛地向前走了一步,她微微眯緊的眼角,絞擰著落進眼底的燭火,連同那雙眸子裏的暗冽也這一刻一凜如深。
“你再說一遍。”
常罄被她突然冷厲一下的鷙息嚇了一跳,不由得的顫了顫眉頭,隨著她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想幹嘛?我可是郡主!”
孟嫿隱陰惻惻的冷冷一嗤:“郡主怕了?”
常罄一聽,立刻用力將眼睛一瞪,傲慢的昂起下巴,緊跟著一個輕蔑的嗤聲:
“荒唐,你就算勾引到了宸王哥哥,你從骨子裏也是一個低下的奴隸,而我,可是高貴的郡主!本郡主會怕你?”
“就是!”門外突然傳來了文秀咬牙切齒的應和,緊跟著捂著後腰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咱們郡主可是名門之後,是大家閨秀,是宸王的青梅竹馬,你算個什麽東西,郡主怎麽可能會怕你!”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常罄的身邊。
忽然,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委屈的一撇嘴,迫不及待的告起狀來:
“郡主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她當著郡主的麵都能這般放肆,郡主看不到的地方,她……她根本就不把郡主放在眼裏。要不是有郡主,奴婢怕是已經被她害死了,再也見不到郡主了!”
說完,她連忙抬起摔倒時不慎蹭破的掌心,還拉起袖子把摔青的手肘給常罄看。
看到她身上的傷痕,常罄當即一聲怒喝:
“孟嫿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毆打本郡主的貼身婢女!文秀,她怎麽打的你,你就怎麽打回來,本郡主倒要看看,她還真敢當著本郡主的麵還手不成!”
“是!”
文秀憋著滿腹怨氣,就等著這一刻報仇雪恨。
而孟嫿隱卻隻是冷冷的看著她,提著食盒,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文秀不由得得意,以為她是怕了,馬上揚起巴掌就朝著她的跟前衝了上去。
可是,就在她即將要碰到孟嫿隱的時候,看似依然一動不動的孟嫿隱,卻在人不注意的地方,將腳尖毫無痕跡的朝著桌邊的凳子腿上一挑。
文秀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下一腳竟然踢到了凳子腿上。
隻覺得那一下腳趾都開要裂開了,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人也緊跟著被絆倒在地,一頭撞在了孟嫿隱手裏的食盒上。
一直“穩如泰山”的孟嫿隱,這才抱著食盒向後躲了躲,居高臨下的睨視著被撞到發懵的文秀,淡淡的皺了皺眉頭:
“早就告訴過你了,這是郡主的宵夜,你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
說著,她略略一抬視線,若無其事的常罄那張陰沉至極的臉上看去,無奈的微微一抬肩膀,繼續用那種雲淡風輕波瀾不驚,卻能把人氣到吐血的口吻說道:
“郡主明鑒,我可沒動過。方才她也是這樣自己摔倒的。”
此刻的文秀已經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隻能翕合著嘴角,驚恐又怨恨的瞪著那仿佛大山崩於前也依舊麵不改色的人兒。
她似乎也在此刻才真正意識到,眼前之人給她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是因為,在那人兒身上著實有些變態的冷靜,太像王爺了吧!
直到那人兒漠然轉身朝著窗前的書桌走去,常罄才從被徹底冒犯到的怒火中回過神來。
看著她那被藏在錦白長衫之下的纖纖背影,常罄緊咬的牙根磨著憤然,那張原本美豔動人的五官也跟著一陣扭曲。
“孟嫿隱!”一聲怒嗬從她牙縫裏拚命擠了出來。
緊跟著猛地一跺腳,踩著腳下洶湧的怒火,不管不顧的朝著那纖纖身影衝了過去。
文秀想拉她已經是來不及了。
隻聽到那人兒不緊不慢的淡淡問了一聲:“郡主有何吩咐?”
繼而順其自然的,在常罄即將靠近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朝著旁邊一閃身。
又是這招,可是卻屢試不爽。
等常罄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撞上了桌角放著的食盒。
“哐當”一聲,食盒被撞翻在了桌麵上。
常罄也被撞的一個踉蹌,趕緊捂著被桌沿撞疼的肚子向後退了退,那張臉扭曲的已然看不出原本的嬌媚。
冷冷的望著她的臉,孟嫿隱隻覺得心尖上突然冒出一陣說不出的惡寒。
這張臉,她一直以為是像極了她以前的樣子。
可是她錯了,這張臉應該更像莫雲沁才對。
特別是現在,那眉眼間流轉的憤恨,簡直就是跟莫雲沁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也隻是皮囊像而已,她沒有莫雲沁那樣陰毒的心機,不然,這兩主仆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吃了三次虧還不知收斂。
孟嫿隱眼中忽而漲開的厭惡不加掩飾,緊跟著淩厲的鋒芒更是呼嘯而出,冷不丁紮的常罄心尖驟然一悸。
“你……”常罄又怒又驚的猛地抬起手來,朝著她惡狠狠的指了過去,“你是來找茬的,你是想報複本郡主!”
孟嫿隱略略一挑眉梢,不溫不火的淡淡道:“我聽不懂郡主在說什麽,我隻是來給郡主送宵夜,我可什麽都沒做。”
說完,她慢慢悠悠的一轉視線,朝著書桌看了過去。
常罄怔了怔,緊跟著立刻意識到什麽,連忙扭頭朝著桌子看去,臉色瞬間慘白。
桌子上,她剛才不小心撞倒的食盒,砸在了她來不及收起的紙稿上。
翻開一條縫隙的蓋子裏,湯湯水水不知何時,已經把上麵的字都暈開了。
一片狼藉。
“我的書!”
常罄驚呼一聲,立刻慌不擇路的衝上去一把抓住食盒朝著地上摔去,同時手忙腳亂的把弄髒的紙拿了起來擦了擦,可是越擦越髒。
再看看其他的紙稿,有的隻是被濺到一點湯汁,但有的已經被暈的不成樣子。
她好不容易抄了兩天的女範全書,真正完好的,根本剩不了幾張。
緊緊抱著懷裏所剩不多的紙稿,常罄的火氣直接被點燃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