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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莫非王爺……

  耳房裏。


  孟嫿隱把傷藥均勻的塗抹在指腹的傷口上,一手扯著紗布,另一頭咬在嘴裏,重新給左手包紮。


  雖然不知道這藥膏是什麽做的,但是抹到傷口上一點也不刺痛,反而感覺涼涼的。


  這藥膏的效果也的確如上官楚岫所說,抹過藥膏的傷口不但愈合的很快,而且不留疤痕。


  她昨天在梨韻莊不慎擦傷的指腹,今天再上藥時,已經愈合了大半。


  門外,三兩個婢女正在打掃庭院,時不時說說小話。


  雖然她們刻意把聲音壓低,但清晨的宸王府很是靜寂,孟嫿隱還是聽到了她們在說什麽。


  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但是聽著聽著,她竟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真的假的?你這些都是打哪兒聽來的?”


  “盛京城都傳遍了,昨天在梨韻莊好多人都瞧見霜起蝶給孟姑娘遞帕子了,姑娘還是當著王爺的麵收下的,那還能有假?”


  “真是沒想到,孟姑娘竟喜歡像霜起蝶那樣的男子。”


  孟嫿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但說話聲突然在此時戛然而止,緊跟著響起了問月一聲沒好氣的厲嗬:

  “你們幾個不好好幹活在那裏胡說八道什麽?姑娘才看不上霜起蝶,配的上姑娘的,必定是這世間最勇猛英武的男子!就像王爺那樣的。”


  聽著問月沒由來的憤慨,孟嫿隱立刻把眉頭皺的更緊了,壓迫著一雙淡冽的眸子也跟著忽而一個驟縮。


  勇猛?英武?

  她實在是無法把一身白衣淡漠,清冷倨傲的盛元澈跟這兩個詞掛上鉤,不禁失笑著,看向窗外的天色。


  庭院裏,婢女們被問月叱責的不敢吱聲,趕緊低著頭默默的繼續幹活。


  問月悻悻著正要離開,不料一抬頭竟瞧見耳房的門從裏麵緩緩打開了。


  奇怪的是,她竟臉色倏然一變,趕緊抬腳快步往回走。


  孟嫿隱看到她了,也看到她故意躲閃。


  目送她匆匆走遠,孟嫿隱不禁揣著滿腹的莫名其妙,朝著盛元澈緊閉的寢室走。


  緊閉的房門外,她略略傾身,聽了聽裏麵的動靜,繼而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門框。


  “王爺?”


  屋子裏沒人應聲,真的沒在。


  孟嫿隱不由得更莫名了。


  然而就在她轉身之時,疑惑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廊角,冷不丁的瞧見問月正躲著大半個身子,偷偷的朝她這邊張望。


  猝不及防的對上孟嫿隱清冽的眼眸,問月一頓,連忙故作淡定的直了直腰,左右看了看,抬手若無其事的掃了一下眼前。


  孟嫿隱眯了眯眼睛,大步走了過去。


  “王爺人呢?”她問。


  “王爺……出門了。”


  看著問月明顯的閃躲,孟嫿隱微微一抬眉角,隨著再次向她靠近的腳步,冷冷的盯緊了她的眼睛。


  “王爺去哪裏了?”她又問。


  問月嗬了一聲:“王爺出門,怎麽可能連到哪裏去都告訴奴婢呢。”


  “是嗎,連聽雨和聞風也不在……”孟嫿隱看似漫不經心的念叨了一句。


  就在問月不注意的時候,孟嫿隱倏然向她跟前緊走一步,直接將她逼迫的隻能靠牆站著。


  “你當真什麽都不知道?”


  問月被她鋒利的視線追的無處可躲,隻能低著頭擰著手指,咬緊了嘴角。


  孟嫿隱一開始還以為問月又生她的氣了,所以故意不告訴她盛元澈的去向,可看著問月的反應,她卻愈發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略略一緊眼芒,孟嫿隱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退,繼而一個轉身:

  “那好吧,你不說我自己去找。若王爺不在麒麟莊,就是去了梨韻莊,要是都不在,我便多找幾處,反正總能找到的。”


  然而,不等她邁出幾步,餘光裏一個身影掠過,緊追上來的問月手臂一展,直接攔在了她的跟前。


  “姑娘不能出去!”


  孟嫿隱眼底不著痕跡的掠過一抹暗芒,隨即做出一副不悅的神色皺眉道:

  “為何不能?莫非王爺吩咐過你,要你將我軟禁在這裏?我來時,上官莊主可沒說我是王爺的囚奴。”


  “不不不,王爺把腰令都給姑娘了,姑娘怎麽可能是王爺的囚奴呢。”


  “那為何不許我出門?”


  “那是因為……”


  問月一著急,差點就說漏嘴了,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趕緊把嘴巴用力抿住。


  孟嫿隱也不逼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眯起的眼角看似帶著淡淡的笑意,可眸子卻冷的滲人,看的問月不禁背脊一陣發毛。


  終於——


  問月鬱悶又惱火的一跺腳:


  “我就說瞞不住姑娘的。


  王爺入宮了。宮裏一大早來的聖旨,讓王爺即刻入宮麵聖,王爺走的急,不過王爺囑咐奴婢了,讓奴婢一定要看好姑娘,絕對不能讓姑娘出府,以防萬一。”


  “萬一?”


  問月咬了咬嘴角:“王爺沒有細說原由,但聞風嘴快,奴婢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安王跟聖上告了王爺的狀。”


  孟嫿隱猛地一怔,當即提起一口氣來。


  盛淳安。


  難道是為了他在慕仙殿被愚弄的事?

  怪不得盛元澈不讓她出門。


  此刻盛淳安跟莫雲沁必定恨的,想將她扒皮抽骨的心都有了,但隻要她在宸王府裏,即使這二人恨的咬碎了牙,也不能強闖進來把她帶走。


  嗬,不過她還真是沒想到,盛淳安跟莫雲沁竟是這般的無恥至極,不要臉皮。


  自己魚目混珠不分黑白,還惱羞成怒的去告禦狀。


  可見她以前到底是有多眼瞎!


  問月看著她嘴角不經意勾勒的一抹冷笑如刃,不禁奇怪:“姑娘莫非早就知道了?”


  孟嫿隱回神之際,不著痕跡的一斂眼眉,繼而不動聲色的淡淡一笑:“我又不會未卜先知。”


  說著,她從容的抬腳繞過問月,朝著耳房踱步走去。


  房門開著。


  然而她出來時,分明是關好的。


  見孟嫿隱突然加快了腳步朝著耳房走去,問月也跟著加快了速度。


  打量了一眼看起來並且有什麽異常的房間,孟嫿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就在她狐疑的視線,不經意掃過掛在架子上的那件大氅時,她猛地想起了什麽,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衣襟,緊跟著立刻走了上去。


  掀開衣領,孟嫿隱本就清厲的視線當即一凜如深。


  果然不見了。


  咬了咬牙,她立刻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廊沿下,她冷冷的看著院子裏低頭打掃的婢女,一聲質問:

  “你們誰進過耳房?”


  婢女們紛紛搖頭。


  孟嫿隱緊鎖的眉心觸動,隨著愈發凜厲的眼芒,語氣也跟著陰鷙到極點:

  “我再問一遍,可有人進過耳房?”


  婢女們被她迫人的氣勢給嚇到了,可還是茫然,你看我,我看你,又是搖頭。


  問月也不由得跟著一皺眉,斥聲道:“都傻愣著做什麽,你們真沒看到有人進過耳房?”


  一個手裏拿著抹布的小婢子,瑟瑟著抬了抬手,小聲的說:


  “奴……奴婢雖然沒看到有人進過耳房,但方才……方才常罄郡主的侍女文秀來過。”


  常罄?


  果然,指望著她能消停點不來招惹她,還不如指望天璽寶印自己回慕仙殿去。


  若是別的事,她倒是可以不跟她一般見識,以免觸了盛元澈的黴頭,傳到上官楚岫那裏去。


  但這事,她絕對不能容忍!


  不等問月開口,孟嫿隱倏然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偏院的方向大步走去。


  看著她淩厲的腳步猶如攜風帶雨般蕭瑟,問月不由得心尖一沉。


  雖然不知道文秀做了什麽,但她絕對惹毛姑娘了。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見姑娘這般怒氣衝衝。


  沒想到,姑娘生起氣來的樣子,居然跟王爺極像,就那樣把氣息一沉,便能讓人感到好像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凝重陰鷙了。


  那個告狀的小婢子已經嚇到兩腿發軟,哭喪著臉,不知所措的看著問月。


  “問月姐姐,怎麽辦……”


  問月抿了抿嘴角,隨後忽然一聲冷嗤:“什麽怎麽辦,是文秀先招惹姑娘的,若是王爺問起,你們實話實說就是。”


  “但是,文秀是郡主的侍女……”


  “那又如何?你們別忘了,這裏可是宸王府,不是她的郡王府,要是讓我知道誰敢胳膊肘往外拐,到時候別怪我不念舊情。聽明白了?”


  “是……是,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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