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家道中落
快到了的時候,呂露打給她爸打了一個電話,稍微說了幾句。
果然,一下汽車,就有位中年人焦急的等著,四五十歲的樣子,可面相特別顯老,根根白髮叢生,皮膚泛黃髮皺,臉上總是帶著一種憂愁之色,眉頭緊緊皺著。
不用搭脈,方浩也看得出來,呂露的父親是操勞過度,心力交瘁,身體的健康狀態已經比較危險了,就像火藥桶,隨時都可能因為一點小火花而引爆,到時候就是病來如山倒了。
「爸!」呂露甜甜的叫道。
「伯父你好,我是呂露的朋友,我叫方浩。」方浩也自我介紹道。
呂宗明上下打量了方浩一遍,愁雲密布的臉上,總算稍微露出了點笑意,呵呵笑道:「好,好,年輕人不錯啊!這裡不方便,我們回家再聊,回家再聊。露露媽啊,早就準備好了一桌飯菜,就等著你們倆呢!」
「上車吧,條件簡陋,不要見怪啊!」呂宗明指著輛摩托車說道,看模樣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呂宗明好歹也是個小老闆,從曾經買得起上百萬的項鏈,到今天只能騎著輛老舊摩托車,可見他目前的狀況有多困難。
呂宗明騎著摩托車,方浩坐在他後面,而呂露則是坐在方浩後面。
這下就尷尬了,方浩的背上傳來一陣陣柔軟觸感,這可是合法的帶球撞人。而呂露的父親呂宗明就在方浩面前,他必須得咬緊牙關忍住,憋住,絕對不能起反應。
鄉下的馬路比較差,年久失修,時不時有開裂的坑洞,修修補補,導致一路上非常顛簸。尤其是呂露緊緊挨著方浩,每一次顛簸對他來說,都是一次享受,也是一種折磨。
好在呂露家離著車站不遠,摩托車開了七八分鐘就到了,是臨著一條小河的別墅,同樣看上去有點老舊,起碼也是十幾年前的房子。
十幾年前,能在鄉下建這麼大一棟別墅,可見當時的呂宗明財力頗為雄厚,恐怕是那種鎮子上出了名的大老闆。
不過,現在的狀態則是完全不同了。
方浩的視力遠超常人,他遠遠就看到,別墅外的圍牆上,被人潑過紅色油漆,還貼過許多紙。
雖然呂宗明極力想要掩蓋,努力的去清除這些東西,但難免會留下許多痕迹。圍牆整體看上去就非常不一樣,到處都有膠水和殘留的紙片,還有黑色紅色的殘留筆畫,大概是被抹去的大字。
方浩甚至可以想象那種畫面,家道中落,債主上門,潑油漆,寫大字,到處貼紙片,早上罵,晚上罵,天天堵在家門口,甚至衝擊家門,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搶走。
大概是呂露也注意到了這些細節,臉色憂愁,不過在進門前,還是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努力的擺出笑臉。
「媽,我回來了!」呂露小跑著衝進廚房。
「露露,你可總算回來了,媽都快想死你了。」
呂露的母親也顯得比較蒼老,可從臉部輪廓和氣質上,仍然能看到曾經迷人的風采。
畢竟能生出呂露這種頂級校花,父母的模樣都不可能差到哪裡去,只是被太多的瑣事難事糾纏,憂心太多,擔心太多,使得他們老得比一般人快太多了。
別墅裡面,果然如方浩所猜測的那樣,少了許多本來應該有的傢具,看上去有點空空蕩蕩的感覺,就連窗戶玻璃都破了個小洞,看樣子很可能是被人用小石頭砸破的。
難以想象這幾年呂露的父母都是過著怎麼樣的生活,每天提心弔膽,惶惶不可終日。
紅燒鯽魚,燉雞,紅燒肉,番茄炒蛋,青菜豆腐……
呂露母親曲芳蘭做了七八道菜,擺了滿滿一桌子,可見對女兒的疼愛。哪怕在這種困難環境中,一聽說女兒要回來了,也要準備一桌好菜。
「小方啊,來,多吃肉,多吃菜!」
「這個菜嘗嘗看,還有這個魚也吃吃看,好吃吧?多吃點,多吃點,就當是到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呂宗明和曲芳蘭,像是完全把方浩當成了准女婿,一個勁的夾菜給他,弄得連旁邊的呂露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倒是讓方浩想起了牛角山的師父和師娘,也是如此,哪怕罵的再凶,打的再凶,一到吃飯時間就不停的給他碗里夾菜,就連萌萌都有點嫉妒。
「對了,小方啊,你是在做什麼工作的?」呂宗明喝了兩杯酒,臉上難得有了點紅光,心情不錯的問道。
方浩也不避諱,直截了當的說道:「在學校里做保安,和露露一個學校,也是陽江大學?」
「做保安啊?別怪伯父說話難聽,你年紀輕輕的,去做這種工作可不好啊!那是老頭子乾的活,年輕人去做就是浪費時間。」
呂宗明臉上的高興明顯褪去了一些,看來是對方浩的工作不太滿意,卻也沒有計較太大。
對他這種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來說,很多事情都已經看淡了,反而更喜歡安安穩穩的生活。
「嗯,伯父說的對。我會考慮其他發展的,不過保安這份工作也會繼續做下去,欠著人家的人情,沒幹幾個月就走人,那也太對不起她了。」方浩笑了笑說道。
秦昭月當初可是給了方浩第一份穩定的工作,後來又力排眾議,直接讓他坐上了保安處副主任的位置,於情於理,目前都沒有跳槽的必要。
保安怎麼了?不偷不搶的,大大方方說出來,沒什麼好丟人的。
「那倒是,做人要厚道,得知恩圖報!」呂宗明感嘆道,像是勾起了什麼往事。
呂露急忙解釋道:「爸,方大哥剛來我們學校不到半年,現在都已經是保安處的副主任了,一個月兩萬,而且還分到了房子。而且,而且他人還特別好,救了我好幾次。」
「哦,那小方還真是厲害啊,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剛才的話,算我說錯了,我收回,不要見怪啊!」呂宗明哈哈大笑,賠罪似得自己大口灌下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