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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見到糜芳

  第215章見到糜芳


  糜芳聽說劉禪前來拜見,心裡便有些吃驚。他其實老早就知道劉禪進入江陵城的信息,但是他與劉禪之間的關係並不十分親熱,所以昨晚也就沒有立刻前往劉禪家中看望。不想,今天劉禪居然自己跑來了。


  不過,如今劉禪已經成為漢中王世子,可謂身價倍增,糜芳也不敢得罪劉禪。他便整裝出迎,親自將劉禪與諸葛喬帶入府衙的會客廳。


  大家分賓主落座之後,糜芳才說道:「阿斗侄兒,阿舅剛剛才聽說你入城的消息,原本想先將一應公務處理完畢之後,就去看你的。想不到你的手腳倒是麻利,自己就找來了。」說著,糜芳自顧自地乾笑起來,顯然這番話他自己都覺得說得沒意思。


  劉禪心裡當然知道糜芳這個傢伙在說謊。他現在掌管江陵大小事務,怎麼可能自己帶著一堆人馬入城,他會毫不知情呢?何況劉禪現在的身份可不僅是漢中王世子,而且還是荊州特使,乃是劉備的全權代表呢!恐怕他是懶得去自己府中拜見吧。


  不過,劉禪並不跟糜芳計較真假虛實,畢竟這種場面話,大家嘴裡每天都要說一通。他與諸葛喬兩人相顧一笑,然後對糜芳說道:「阿斗身為晚輩,哪裡敢勞煩舅父過府去看我?應該是我這個小輩來拜見舅父才對的,舅父進來身體可安好?」


  糜芳年紀已經近五十,頭髮中已添了幾縷花白,眼角處也多了些皺紋。但是他本就身加巨富,加上當年劉禪建議他與東吳的盜賊交通,引誘他們將私鹽賣入荊州,他想必從中漁利最多。這樣有錢有勢的人,自然不會虧待自己,所以其實他的模樣依然保持得很好,並不像這個年代五十歲之人那般蒼老。


  糜芳見劉禪還是關心自己的,其實漢朝人一直有句老話,就說「侄兒與阿舅最親」,糜芳心裡頓時感覺一暖,就拍著自己的胸膛,笑道:「阿舅的身體好著呢!跟你這文弱書生比起來,恐怕還要好上不知一點半點的哦。」


  劉禪和諸葛喬也都笑起來,剛才還有些生分的氣氛,頓時得到改觀。劉禪這才放心大膽地詢問起最近荊州的情況。


  讓劉禪想不到的是,糜芳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倒似乎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回憶。他問劉禪道:「阿斗啊,你可記得你的大娘,也就是我那命薄如紙的妹妹?唉,她是我與大哥從小照顧長大的,想不到最後年紀輕輕地,就亡命在了那長坂坡……」說著,糜芳似乎動了真情,眼眶隨即變得紅起來。


  劉禪點點頭道:「小侄過長坂坡的時候,想要去祭拜一下大娘,就看到了舅父你立下的石碑。不知舅父你將大娘的屍骨遷至何處,禪明日想要去祭拜一番。」


  糜芳點點頭,擦去眼角的淚珠道:「如今這世道,人情信義可謂被棄之如敝履,難得你還記著她那份救你的恩德。不枉我那小命因為你而喪命。她就埋在江邊,你生母甘夫人的旁邊。」


  劉禪點了點頭,心中不免有些悲傷起來。然後,糜芳便跟劉禪追憶起當年的往事。


  說他們糜氏兄弟在徐州的時候,便追隨劉備,舉合家之資以為軍用,舉合家之丁以為效命。后遭遇戰敗,他們長坂坡面中數箭,更是失去糜夫人這個至愛的小妹。


  糜芳說到此處,已經是聲淚俱下。


  劉禪其實也知道糜氏兄弟對劉家可謂勞苦功高,不過現在糜竺在益州身居高官顯爵,幾乎無人可比,就是他糜芳的官爵卻也不低了。如今這糜芳把話說得如此煽情,劉禪便猜測,這內中似乎別有內情吧?


  果然,糜芳接下來,便帶著些許抱怨道:「芳自問隨漢中王以來,並無負漢中王之處。可惜世態炎涼,皇叔對你阿舅現在是放在這凄苦荊州不聞不問,簡直與流放無異。再說關羽那廝,生得心高氣傲目無餘子,總因為些許小事,便對阿舅嚴加訓斥,最後連先鋒官之職都被他給撤換了去,實在是氣人啊!」


  其實糜芳與關羽之間的過節,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劉禪卻是再清楚不過的,糜芳現在想要憑藉一面之詞糊弄劉禪,根本是沒門!


  當初關羽開始北伐之初,糜芳自大而不能帶兵,導致營中失火。那關羽是什麼人,待人嚴苛是出了名的。他自然不可能因為糜芳是劉備的舅子就大事化小,差點就將糜芳殺掉了,後來經人求情,才讓他回荊州做了個代守。


  劉禪嘆了一聲,便與諸葛喬一起勸說糜芳,既然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就讓他過去了吧,如今執掌江陵,其實官職反倒是變大了不少的。而且這裡也沒有戰事,生活也過得更加安穩。


  兩人費了好大功夫之後,糜芳的臉色才陰轉晴,直勸說得劉禪都感覺有些口乾舌燥的,心中暗嘆,自己這次荊州之行真是不容易!

  糜芳又略帶嘆惜道:「阿舅雖然身處荊州,卻也對你與吳王后之間的事情有所耳聞的。唉,我雖然是你舅父,心也向著你,可是現在人輕言微,對此也無能為力。要是我家小妹如今還活著的話,豈能讓你被人這般欺侮呢?」


  劉禪對吳莧的事情也備感頭痛的,但是畢竟對方現在的身份是他母親,他也只能說道:「舅父,王后的事情今天就不說了。侄兒身為人子,卻與母親發生矛盾,這便是我這個兒子的過錯了,不能怪吳氏母親的。」


  劉禪這番話肯定非他本意,但是卻說得極為漂亮,完全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糜芳只能嘆道:「你孩子就是太老實,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這般諸多忍讓。罷了,你既然如此孝順,舅父自然不能再說你什麼。」


  劉禪見自己進入這江陵府衙之後,都是在聽糜芳說些廢話,時間是花費了不少,卻完全說不到點子上。而且更讓劉禪不太爽的是,話題的主導權一直都掌握在糜芳手中,這根本就不符合他劉禪的風格嘛!


  於是,劉禪決定爭取主動權。他轉移話題道:「舅父你與我二叔關羽之間的事情,小侄一路上也有所耳聞的。不過舅父可知道,你那日犯了錯后,以我二叔那樣剛烈的性子,恐怕就是他的親子都會砍頭的,卻又為何會對你網開一面,並將荊州託付給你呢?」


  糜芳面色一整道:「又是為何?」


  「舅父有所不知。當年諸葛軍師回到荊州之時,我父親就讓他給二叔送來一封書信,內中有言『糜子方乃我股肱之臣,他日二弟若外出征戰,荊州能託付者,唯糜子方!』」


  糜芳聞言,驚訝得目瞪口呆。他兄長糜竺一入川就被委以重任,自己卻一直被劉備給撂在荊州,所以心裡一直都有些怨氣,這也是導致他日後輕易被潘濬說降的原因之一。如今聽到劉禪這麼一說,方才知道劉備對他是非常重視的,這樣的心裡反差,自然讓他感覺訝異。


  劉禪與諸葛喬兩人看到糜芳的神色變化,心裡不由得暗笑起來。其實這番話中的書信卻是劉禪自己臨時編造的,只是為了打動糜芳而已。糜芳即使想要查,他敢去問關羽嗎?


  糜芳這才嘆道:「你阿舅本以為已經被漢中王給忘在一邊了,想不到漢中王還是記得我這個老臣的!」說著,眼眶中卻也微微發紅了,畢竟是幾十年的君臣了,情義肯定是甚為深厚的。


  劉禪又添柴加火道:「如果舅父想要調入西川與大舅團聚的話,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


  劉禪的話一舉猜中糜芳的心思,立刻問道:「只要如何?」


  劉禪心裡暗喜,說道:「只要舅父能夠為荊州立下大功,便可以以功勞調入西川了。」


  糜芳有些犯難道:「你阿舅如今被調到荊州後方,連一場仗都沒得打,如何去立功?」


  劉禪笑道:「舅父你錯了,說不定江陵眼下正有大功勞等著你去取呢!」


  「怎麼說?」


  劉禪略帶神秘地說道:「舅父的功勞其實就在東吳身上!如今我二叔正在北方與曹魏鏖戰,荊州兵力空虛,東吳那頭惡狼,肯定忍不住要打荊州的主意的。所以,舅父只要守住江陵,那麼就是保住荊州,豈不是奇功一件?甚至連我二叔都要因此甘拜下風了!」劉禪終於開始給糜芳下套。


  糜芳聽得心中一動,問道:「你這是自己的分析,還是有可靠的消息說東吳要動手?」


  劉禪眼珠子一動,既然要撒謊索性就將糜芳一騙到底了,信誓旦旦道:「情報方面一向是由伯松負責的,讓他給你講講吧。」劉禪說著,向諸葛喬使了個眼色。


  諸葛喬會意,發動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從江東的密探匯到益州的情報開始分析,一直分析到江夏、陸口以及長沙以南諸郡吳軍現在的動向,頓時將糜芳唬得一驚一乍的,真好像明天吳軍立刻就會兵臨江陵城下似的。


  糜芳連忙問道:「那我現在應該這麼做?」真是個沒有出息的傢伙,年紀活到一大把,居然還要向兩個十幾歲的小年輕問計。


  這個問題,劉禪早已經幫他想好,說道:「舅父現在要做的,第一,立刻派人肅清東吳埋伏在荊州的所有密探,免得荊州的信息再被東吳得去;其次,開始為江陵做好戰爭準備,該儲備武器、糧食的就趕快。城牆方面我看過,應該加深護城河的深度,至少要深過城基,這樣敵人攻城的時候,地道就難挖了……」


  如是,劉禪林林總總說了不下二十條要務,聽得糜芳頭昏腦脹。而這些建議中,劉禪之所以將肅清姦細放在第一位,除了認為情報的重要性之外,那就是為了徹底斷絕糜芳投降東吳的可能性!

  後來,劉禪見糜芳實在無能,便告訴他,今天回去之後,他便會將所有建議寫下來,然後明天就派人給他送來。


  糜芳一聽,簡直是大喜過望,當即站起來笑道:「阿斗,我的好侄兒,還是你向著阿舅啊!」


  劉禪笑了笑,心裡暗道,本世子要不是需要用你來守住荊州,我才懶得理你這個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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