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小詩
九嶽劍不說別的,只是那如山般的分量,就足以摧毀所有元嬰真君。
更別說九嶽劍上匯聚的無盡煞氣。
吳鏑以元神緊緊鎖住高謙氣息,駕馭九嶽劍猛斬高謙,根本不怕高謙逃脫。
哪怕高謙有神妙的空間法術,可在劍意牽引下,高謙逃的越快,死的就越快。
空間法術一旦被破壞,對施法者也會造成極大傷害。
何況,在十方劍陣範圍內,高謙可以輾轉騰挪,卻沒辦法直接穿透法陣逃遁。
吳鏑很清楚,這一劍的威力有多大。別說高謙就是個元嬰,哪怕是化神當場,只怕也不敢硬接。
當然,這樣全力一劍斬下去固然能殺了高謙,卻也不可避免會對宗門造成巨大破壞。
吳鏑現在可不會管那麼多,他不殺高謙就會被高謙所殺。
這個時候,其他人死活算得了什麼。
這一劍不止針對高謙,甚至把李東陽也包含進去。
沒錯,吳鏑拼著折損修為拔出九嶽劍,他就知道這條路走到頭了。
天罡宗這麼貪婪,絕不可能讓他保留九嶽劍。
之前,天罡宗把天煞宗變成下院,卻保留了他天煞宗主的位置。
這當然也是一種安撫策略。
畢竟吳鏑是元嬰真君,在宗門有著巨大威望。只要安撫住吳鏑,就能輕易拿捏天煞宗。
區區一個天煞宗,也不值得他們翻臉殺人滅宗。這樣做能最大限度保證天罡宗的利益,省去無數麻煩。
吳鏑出於種種考慮,還是低頭了。
可他差點被高謙所殺,李東陽居然在一旁看熱鬧。
吳鏑氣壞了,李東陽可不是傻,他是真壞。
反正也藏不住了,把李東陽一併殺了,帶著九嶽劍遠遁他方。
太皇天如此廣闊,天罡宗雖強,也只能在中天稱霸。
只要逃離中天,天罡宗也不算什麼。
吳鏑骨子裡既自私又狂妄暴烈,被逼到拔出九嶽劍,他就什麼都不管了。
什麼宗門傳承,什麼百萬門人的生死,那算個屁。
老子今天就要出了這口惡氣!
吳鏑劍鋒所指,把高謙和李東陽就一併覆蓋。
直到九嶽劍落下,李東陽才發覺不妙。他是大為震驚,吳鏑是瘋了么?還想殺他?
李東陽目光和吳鏑交匯,就看到吳鏑眼神中滿是瘋狂的殺意。
很顯然,這位就是要殺他!
他也憤怒,吳鏑還想造反!
只是九嶽劍太可怕了,別說正面抵抗,只是被九嶽劍的劍氣掃到,他老命就沒了。
好在吳鏑以劍意鎖定高謙,他只是被九嶽劍波及。
李東陽本想看看九嶽劍到底有多強大,可被九嶽劍所指,他可就沒興趣再看下去。
他催發了手裡乾坤令,這場熱鬧再好看,也沒自己命重要。
情況危急,只能先走一步。
乾坤令上靈光閃耀,已經和宗門傳送大陣建立連接。
下一刻,李東陽就能跟著乾坤令返回宗門。
吳鏑如同金屬鑄造般的冷硬面容上卻露出了一絲獰笑,他喝道:「想走、你走的了么!」
巨大如山嶽的九嶽劍突然發出嗡嗡劍鳴,這一次劍鳴聲和獲得了十方劍陣的共鳴。
十方劍陣也在空中顯露出原形,十把巨大光劍鎮壓十方。
乾坤令激發的玄妙靈光,被十方劍陣硬生生切斷。
李東陽手裡乾坤令受到劍氣干擾,無法和宗門傳送大陣共鳴,無聲爆成了一團碎渣。
李東陽手掌都被炸爛了,他臉色異常難看,卻無計可施。
主要是他受傷太嚴重了,無力駕馭乾坤令,被十方劍陣封鎖也難以及時調整。
而且,吳鏑能把十方劍陣駕馭的如此精微,精準鎖定他周圍空間,切斷乾坤令變化,也大大超乎他的預料。
「吳鏑,你是真想死!等宗門來人,讓你和天煞宗一起化作飛灰!」
眼看著九嶽劍落下,李東陽滿是怨恨用神念對吳鏑大叫。
「斬!」
回答李東陽的是無盡煞氣匯聚的厲喝,這一個字就如同一柄無形巨劍斬在李東陽元神上。
李東陽身上道袍化作一朵白雲,重重護住他。
就是如此,李東陽也被劍意所傷,震的七竅再次流血。
駕馭九嶽劍的吳鏑,真有斬破一切的威勢。
別說李東陽先受了重傷,就是他狀態正好,也沒辦法在這裡和吳鏑一較高低。
李東陽意識到情況不妙,他忍不住看了眼高謙。
眼下只有和這人聯手對抗吳鏑,才能活命。
侄子的仇,嗯,可以先放下。
九嶽劍太過巨大,就算速度很快,斬落下來其實也需要一些時間。
要不是困在劍陣內,打不過想逃遠點還不太難。
李東陽猶豫了一下,卻總歸沒和高謙說什麼。吳鏑第一個要殺高謙,對方肯定要竭盡全力。
他沒必要湊過去和對方聯手。
現在只希望這人有點本事,至少能抗一下,只要劍陣露出空隙他就能趁機脫身。
高謙也注意到了李東陽微妙眼神,他有些好笑,這人還真沒什麼節操。
不過,九嶽劍是真的厲害。
高謙有幾種應對之策,卻都非常危險。
與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戰。
吳鏑都不怕,他有什麼可怕的。
這一招,本來就是準備應變的。現在用出來也正合適。
高謙左手對著從天落下九嶽劍虛握,他五指微屈若爪。
在他左臂上盤繞的青龍紋身被激發,青龍猛然張開眼眸。
經過幾年時間,高謙胳膊上這條青龍已經完全轉化成黑色。
青龍早就和高謙說過,一旦接觸靈氣,它很快就會轉為九幽冥龍,這個過程無法逆轉。
高謙跑到下界待了幾年,哪怕在源力環境下,青龍還是轉化為了九幽冥龍。
好在源力層次太低了,九幽冥龍完成轉化卻也無法醒過來。
高謙回來之前已經想好了,真遇到化神就把九幽冥龍扔出去。
對方要是有本事降服九幽冥龍,那就解決了他最大麻煩。
解決不了九幽冥龍,就被九幽冥龍解決,那也挺好。
反正九幽冥龍暫時還需要在他身上寄生,不會立即失控。
當然,九幽冥龍吞噬的力量越多,就會變得愈發強大,對他來說也就越危險。
九嶽劍太強橫了,高謙覺得還是用九幽冥龍靠譜。
另一方面,九嶽劍又非常獨特。九幽冥龍只怕很難吞下這個大傢伙。
最好的兩敗俱傷,他再收拾殘局。
被激活的九幽冥龍,幾乎沒什麼智慧,它只有吞噬生靈和力量的本能。
從天而降的九嶽劍,其力厚重無盡,其威浩然磅礴,其鋒能分天裂地。
換做任何正常生靈,哪怕力量強大,也不可能衝上去和九嶽劍硬鋼。
九幽冥龍卻沒什麼智慧,它只有吞噬的本能。
對著威不可當的九嶽劍,九幽冥龍化作一道巨大黑色龍影,迎著九嶽劍張開巨嘴猛咬過去。
突然浮現出來的九幽冥龍,也把吳鏑嚇一跳,這是什麼東西?
九幽冥龍是至陰至虛中蘊生出的靈性,本質上可以算是一種強大之極的邪祟。
不同的是,這個邪祟的靈性源自青龍,也就讓它轉化成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九幽冥龍。
九幽冥龍沒有青龍駕馭水火風雷的能力,卻有著龍族吞噬一切的神通。
它的身體就像一片陰影,虛實難分,無法消滅。
當它浮現出來是,巨大黑色龍影如同黑夜降臨。
漆黑如同濃墨的黑暗,把一切都遮蓋住。
從天而降威不可當的九嶽劍,赤金劍鋒閃耀的劍光比天上烈陽還輝煌璀璨。
九嶽劍斬進這片濃烈黑暗中,就像把一片巨大黑幕撕裂。
可九幽冥龍所化的黑暗,卻一重重沒有窮盡。
九嶽劍撕裂開一重重黑幕,劍光卻在不斷黯淡消散。
御劍的吳鏑也感覺到了不妙,隨著九嶽劍斬落,他感覺自己就像陷入了泥潭。
御劍的力量越強,他沉的越快,消耗也越多。
甚至,他的元神都要被那濃重黑暗浸染。
本來有著必勝之心吳鏑,這會也動搖了。
對方的手段太詭異了,完全看不透。
正常來說,九嶽劍所指,不論虛幻真實,都要應劍而破。
結果卻是九嶽劍上的力量不斷衰弱,他的元神都要被對方吞掉了。
「撐不住了……」
這樣僵持不過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吳鏑就做出判斷,他贏不了。
九嶽劍是強,只是他力量太差,難以真正駕馭。
倉促之間,只能掄劍硬砍。遇到這種奇異妖物,以至陰至虛克制至強至銳,他就沒別的辦法了。
吳鏑其實還能堅持,但他要趁著還有餘力立即離開。
吳鏑當機立斷再次催發了九嶽劍:「斬!」
一聲厲喝,九嶽劍被他劍意激發,劍光再次強盛起來。
籠罩天地的濃厚黑暗,再一次被撕裂開巨大裂縫。
趁著這個機會,吳鏑毫不猶豫放棄了九嶽劍轉身就走。
吳鏑化作一點電光穿透黑暗,瞬間遠遁而去。
留在黑暗中的李東陽,也看到了遠去的電光。他知道那是吳鏑,對方跑了……
李東陽心裡也有些絕望,這黑暗濃厚又冰冷,他的元神都抗不住這等陰氣侵襲。
護身的凌雲法袍,原本是提煉的白雲精華煉製,其綿柔堅韌,能抵禦萬法。
可在黑暗侵蝕下,一團團白雲已經變成黑雲。
李東陽手裡還有幾件很好的法器,但他知道,這些法器都不足以抵抗黑暗。
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被黑暗吞噬。
李東陽急忙大叫:「道友、道友、我們可以談談……什麼都可以談……」
「不必了,還請道友儘快上路。」
黑暗中傳來高謙的聲音,態度依舊那麼禮貌客氣,說的話卻非常冷酷。
李東陽還要說話,他突然心生警覺把生死書催發出來。
生死書在他頭頂高懸,一頁頁書頁迅速翻開。
一隻修長手掌穿透黑暗,輕輕按在李東陽背心。
一頁頁翻開生死書猛然停滯住,李東陽身體無聲無息崩成了一團血霧。
他識海深處的元嬰還想逃,被無形掌力一碾,元神無聲粉碎。
高謙催發的涅槃神掌,專克各種元神、靈性。
哪怕李東陽元神很強大,可沒有了軀體,本命法寶又被壓制,他根本受不住這一掌。
其實高謙不出手,李東陽也必死。
九幽冥龍連九嶽劍都能硬生生吞掉,別說一個李東陽了。
只是李東陽是元嬰真君,修為精深醇厚。要是被九幽冥龍吞了,會大大增加九幽冥龍靈性。
高謙出手摧毀李東陽元神,也是為了壓制九幽冥龍。
包括吳鏑遠遁,也是他故意放水。
沒有人駕馭的九嶽劍,其靈性還遠不如九幽冥龍,就這麼硬生生被九幽冥龍吞掉。
九嶽劍重若山嶽,九幽冥龍吞下去也難以消化,它化作一條黑色龍影重新回到高謙手臂上。
不同的是,九幽冥龍原本是盤在高謙手臂上,這一次變成了一條筆直的黑色龍影。
九幽冥龍的身體前尖后寬,完全變形了,能明顯看出身體已經變成九嶽劍的形狀……
高謙都覺得有些好笑,這種狀態的九幽冥龍,感覺就是個憨憨,甚至有點呆萌。
當然,這件事其實一點都不好笑。
千丈長的九嶽劍,就這麼被九幽冥龍吞掉了,可想而知,這傢伙有多可怕。
也幸好九幽冥龍被撐住了,天煞宗其他修者才保住了小命。
否則,九幽冥龍肯定要把這些修者全部吞掉。
九幽冥龍消失,黑暗也隨之消散,天上烈陽重新照耀天地。
天上大戰的幾位,也都消失無蹤,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尤其是金山下方,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深地穴。
劇烈的地層變化,對周圍環境也造成了毀滅性的破壞。
包括周圍的山峰,不少山峰都崩塌變形。
天煞宗修者現在都是一片驚慌,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就是眾多金丹,也都是滿臉不安。他們隱隱知道吳鏑好像敗了……
高謙沒管這些驚慌的修者,他先把唐紅英他三人送出天煞宗,然後才一拂袖跨越空間追上了吳鏑。
這位是個麻煩,必須解決掉。
吳鏑跑的很快,卻怎麼也快不過無相神掌。
在吳鏑身上,還有著濃烈的九幽冥龍氣息,只要在高謙感應範圍內,他就怎麼也跑不掉。
突然出現的高謙,正擋住吳鏑的去路。
吳鏑憤怒之極,他都跑了,高謙還要追殺,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他!
他也沒說話,催發天煞劍胎直擊高謙。
一道赤金劍光如同長虹一般橫跨天空,等到赤金金光刺到高謙面前時,劍光盡數凝鍊在天煞劍胎上。
高謙左手輕拂,精準按在天煞劍胎上。
這一掌借用了九幽冥龍之力,吳鏑蘊含無盡怨氣殺意的天煞劍胎,就被至陰至虛的九幽冥龍吞掉。
吳鏑一劍如同刺在虛空上,甚至是他的元神,都被虛空吞掉。
他就如同突然失足落入深淵,上下左右空空蕩蕩,一片黑暗,不知身在何方。
不等吳鏑掙扎,高謙右掌按在吳鏑胸口。
涅槃神掌落下,吳鏑身軀化灰,元神寂滅。瞬間形神俱滅,死的不能再死。
吳鏑人死了,留下了一柄天煞劍胎和儲物手鐲,護身法袍諸多物品。
大羅乾坤輪,就在儲物手鐲里,此外還有眾多上品靈石,兩件八階法器,天煞劍經等物。
這些頗有價值,高謙都先收入太一宮。
其中天煞劍胎這也是吳鏑數千年修鍊而成,也算是吳鏑元神的一部分。
高謙想了下還是把天煞劍胎收起來,這東西神妙,可是別人用不了。
一個不好,甚至會讓吳鏑借著天煞劍胎重生。
他其實也沒什麼大用,不過有混元鼎,練個什麼劍器也還能用。
高謙看著遠方天空,那裡天藍雲清,看著一片平靜。
實際上,天煞宗的根基被破壞,匯聚的靈氣異常混亂。
若沒有人梳理整頓,用不了半個月,傳承十多萬年的天煞宗就會徹底崩潰。
這片靈地,也就毀了。
對於修者來說,第一重要有靈地修行。
也只有天煞宗這樣的宗門,通過法陣調整天地氣機匯聚靈氣,才能培養出元嬰真君。
換做別的地方,沒有足夠靈氣滋養,怎麼都不可能憑空生出元嬰真君。
就像天靈宗也是一樣,別看宗門有三十六峰,靈氣無盡,其實很難同時養得起兩位元嬰真君。
他能晉級第六重,是因為武道和修者不一樣,對於靈氣等外物沒有那麼高的需求。
唐紅英她們三個,在這方面也有巨大優勢,所需要資源相對非常少。
不過,帶著三個弟子去天靈宗總歸有些不便。
要是能佔據天煞宗,卻是能節省很多麻煩。
可惜,有天罡宗在,佔據天煞宗完全是找死。
這一次和吳鏑大戰,高謙也見識到了元嬰真君的本事。
要不是有九幽冥龍,高謙真不敢說能戰勝吳鏑。
元嬰真君只要能掌控宗門法陣,戰鬥力直線提升,絕不能小覷。
可以想象,天罡宗的化神強者必然更可怕。
這也是修者的優勢!
李東陽、吳鏑一死,天罡宗肯定要了追查兇手。
這個時候,也不方便亂動。
高謙回來之前,已經想過怎麼安排幾個徒弟。
只是吳鏑出乎預料的難纏,這也讓他生出了幾分警惕。
現在遠走高飛也容易,可撇下天靈宗總歸不太好。
天靈宗對他不錯,就算不幫天靈宗做什麼,也不能牽連對方。
這也是高謙做事的底線。
所以,還是先在天靈宗在待一段時間,等天罡宗的事情解決了,再看看去哪。
高謙帶著三個弟子先去了靈雲城,這也是天靈宗的一個對外門戶,規模比青雲城還要大許多。
這裡人員流動性很高,只要不亂來,也沒人管你是什麼身份。
唐紅英她們三個都相當於金丹,實戰經驗又強。只要不碰上元嬰,基本可以橫著走。
高謙給她們幾十萬靈石,讓她們暫時靈雲城安家。
三人初來此界,也有許多方面需要適應調整。
高謙把三個弟子安頓好,他悄無聲息回到飛霞峰。
之前他對外宣稱閉關,也沒人知道他出去過。
有呂布在,真有人闖進來,他能立即知道。
高謙從密室出來,立即就有侍者迎過來,「老爺出關了……」
「嗯。」
高謙隨口問道:「這幾年可有客人過來?」
「衛首座隔兩三個月就來一趟。碧霞峰的風真人也來過兩次。」
高謙擺擺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把侍者打發走,高謙來到書房,窗外杏花正在盛開,花香盈鼻。
坐在椅子上,高謙默默發獃。
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突然回到安逸寧靜的環境里,他也需要調整一下。
這一戰贏的真的有點艱難。
高謙擼起袖子看著左臂上九幽冥龍,這東西真是厲害,只是以後該怎麼解決?
要不趁著九幽冥龍還能控制,斬斷左臂把它煉了?
經過這一戰,高謙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青雲道尊堂堂化神道尊,要是能這麼容易解決九幽冥龍,也不至於把它留下來禍害眾生。
另一方面,九幽冥龍也有用處,只是看要怎麼用!
最好是找個厲害的敵人,和九幽冥龍同歸於盡。
高謙不由想到了天罡宗的化神,這個辦法還真可以嘗試一下。
只是現在沒有這個必要,太危險了!
高謙坐在窗前看著杏花,腦子裡放飛思維,不刻意想什麼,也不刻意不想什麼。
他很喜歡這種無憂無懼的狀態,喜歡默默這種享受歲月的悠然平靜。
至於種種煩惱,都輕飄飄如同塵埃,不值一提。
不知過了多久,高謙聽到窗外春雨淅瀝,他才猛然想到,應該見見風子君了。
自從上次一睡,雙方正在情熱之際,他就把人扔下不管了。說起來似乎有點不對。
他提筆寫了一封便箋,摺疊成一張紙鶴屈指一彈,紙鶴化光翩然而去。
碧霞峰上,風子君也坐在窗前觀雨,突然接到飛鶴傳書,她又有些驚喜,又有些氣惱,這人匆匆忙去閉關,一句話都沒多說,這會又想起她來了。
她總歸不是少女,哪怕有幾分氣惱也不會亂髮脾氣。
風子君打開紙鶴,就看到上面寫著一首小詩:「南風輕挽雲,雨酥杏花潤。臨窗數幾支,朵朵都是君。」
小詩清新雋永,卻自有一片深情。
風子君默讀了兩遍,心中氣惱全消,喜悅很自然從眼睛溢到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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