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向前
萬神輪懸停在光幕這一側，九重外環直徑接近萬米，比星球上最高的高山還要巍然。
九重圓環的精密結構，又讓萬神輪有種超乎時代的美感。
萬無忌雖然見多識廣，看到如此宏偉的神器，也是滿臉驚容。
唐紅英、秦凌、周毓秀幾個美女，雖然驚訝，更多卻都是滿臉喜色。
這次老師大勝而歸，她們怎麼能不喜形於色。
唯一讓幾位美女有些彆扭的是楊雲瑾，這個老師的女朋友，她們都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
要說也是她們師母，只是楊雲瑾又不算多漂亮，又不算多厲害，各方面好像都沒什麼可稱道的。
周毓秀、唐紅英、秦凌都是心高氣傲，就這麼認了楊雲瑾當師母，心裡上都難以接受。
好在楊雲瑾並不太清楚她們和高謙的關係，也並沒有和她們擺架子。
雙方表面上還是姐姐妹妹的稱呼著，關係好像還不錯。
在所有人中，最為狂喜的卻是應自如。
這個四階源師，打架不行，卻是個技術專家。對於源甲技術無比痴迷。
對她來說，萬神輪展示出了最強大的源甲技術。
萬神輪本身，就是奇迹……
高謙簡單給眾人介紹了戰鬥成果，卻沒有細說戰鬥過程。
在這個時候，沒必要說這些掃興的事情。
高謙帶著眾人登上萬神輪，有了梵天輪，他可以掌控萬神輪中樞。
帝剎人又都死光，萬神輪現在就隨便他折騰。
因為母環被破壞，梵天輪又烙印在高謙本命星辰上，萬神輪能夠保存意識體的功能沒有了。
但是，萬神輪上有著帝剎人積累了幾萬年的源甲知識、技術。
不說別的，只是用基因製造人類身體這種技術，就異常強大。
包括把人改造成機械系源師的技術，也異常先進。
因為種族的差異，這些技術當然不能全盤照搬。可有一個模板在這，想要複製這些技術就非常容易了。
高謙和萬無忌等人一起開會決定，召集眾多專家一起破譯學**剎人源甲技術知識。
帝剎人是死光了，可還有羅剎、鬼剎、土剎這些高等智慧種族。
這些高智慧種族強者眾多，也不能過於小看。
更可怕的是兩界生物圈的融合，一定會淘汰無數生命。
為了迎接兩界融合的異變，人類必須用盡一切力量去準備。
為此，高謙提議組成一個技術委員會。
唐紅英、秦凌對這種技術革新都沒多少興趣，包括楊雲瑾，也覺得技術過於複雜高端，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
高謙卻不管她們想法，把幾個人都塞進技術委員會，強迫她們一起參與技術學習。
個人武力固然重要，掌握最前沿技術也同樣重要。
高謙作為技術委員會主席，也跟著參與各種技術學習。
不過，沒用幾天高謙就感覺到了不對。
他本命星辰在梵天輪推動下，正在逆向運轉。
開始的時候他還沒有感覺，等本命星辰從五階退到四階，就給了他沉重一擊。
高謙對此早有預感，但他用盡辦法也無法阻止自己修為倒退。
哪怕是進入西遊世界，也只能延緩梵天輪逆轉，卻無法阻止梵天輪。
西遊世界在太一令內有入口，可高謙的身體無法進入。
哪怕本命星辰能夠暫時拖延一段時間，身體上的逆轉卻無法拖延。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帝剎人都死光了。他哪怕只是四階，也能傲視眾多五階源力強者。
但是，等他力量退到三階，一切就失控。
高謙注意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他力量倒退，對三個徒弟也產生了細微的影響。
很顯然，隨著他力量不斷衰退，幾個和他一體的徒弟也會力量潰散。
如果幾個徒弟能幫他分擔壓力，損失一點修為也算能接受。
現在是他要死了，幾個徒弟只能白白陪他死，那徒弟們的犧牲就毫無意義。
高謙發現了這個問題，立即終止了手上的工作。
他找到萬無忌：「我要建一座紀念碑，一座宏偉的紀念碑，紀念為人族死去的所有戰士英烈……」
萬無忌不太明白高謙的想法，這種小事，高謙交代一句就行了，何必鄭重其事和他說。
他說道：「好，我在中京核心區劃出地方。」
「不，我要建在遼安。當然，中京也要建。遼安的我要親自監督他們，最多三個月內完工。多派一些人……」
高謙想了下說：「儘可能的搜集源鑽，請西方各國多支援。」
萬無忌笑了，高謙說話永遠是這種風格，要搶人的源鑽卻說讓對方支援。
「好，我盡量讓他們多支援。」
高謙扔下技術委員會不管，轉頭去建造紀念碑。這件事也讓很多人不解。
不過，高謙獨自滅掉帝剎族，強奪了至高神器萬神輪。
在所有人心中，高謙已經是無敵強者。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沒人敢多問。最多也就背後議論幾句。
三個月後，一座七十米高紀念碑在遼江江畔拔地而起。
黑色紀念碑上正面就四個大字：英烈不朽。
在紀念碑正反兩面，刻著應太玄、武金戈、山須彌、沈正君等所有在妖族大戰中死亡的烈士。
根據統計，在抵抗妖族戰鬥中死亡戰士達到有幾百萬人。
想把這些名字都刻在上面，可是一個巨大工程。
所以，紀念碑的主體完成了。還有眾多工人日夜輪班在紀念碑上刻字。
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高謙帶著三個徒弟一起來紀念碑前鮮花祭拜。
祭拜過後，唐紅英有些不解拽著高謙手臂：「老師，你跑來建紀念碑是為什麼啊？」
她真的有點搞不懂，老師讓她們研究技術，自己卻跑來搞紀念碑。
秦凌和周毓秀也都有點好奇，她們都比唐紅英敏銳，總覺得高謙最近一段時間有點不對。
高謙沉吟了下很認真給唐紅英解釋：「你知道紀念碑是用來做什麼的？」
「紀念那些犧牲的戰士。」唐紅英很隨意的答道，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琢磨的。
高謙搖頭：「我們華夏文明傳承幾千年不斷，靠的是烙印在我們血脈里的文明。
「始皇一統六合，建立統一華夏文明。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這些人開創了盛世，孕育了華夏文明。
「李白杜甫蘇東坡，用文字書寫華夏之美，讓文明之花盛開。
「衛青霍去病、岳飛文天祥，無數華夏英雄英雄拋頭顱灑熱血，用鐵和血捍衛文明的榮耀。讓我們文明傳承不絕。」
高謙指著紀念碑正色說道：「這座紀念碑的英烈和華夏文明英雄天才一樣，都是我們文明的基石，也是我們文明的坐標。
「後輩們看到這些這一座座基石、坐標，他們就不會迷路，他們就知道該做什麼，該向哪個方向前進。沿著這些坐標向前，華夏文明才能不斷向前向前……」
唐紅英聽的熱血沸騰，卻又有些不安，她不太明白，高謙怎麼如此正式如此的嚴肅。
周毓秀和秦凌，也都露出不安之色。
高謙說：「我作為老師，只希望你們記住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唐紅英緊張的抓著高謙袖子：「老師、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秦凌和周毓秀也緊張的看著高謙，她們都覺得高謙這話就像遺言，怎麼聽都不對勁。
高謙對幾個徒弟笑了笑：「這一戰我雖然贏了，卻出了些問題。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啊！」
唐紅英大驚失色，「老師，你到底怎麼了，你說出來我們幫你想辦法。」
她越說越激動，眼圈一下就紅了，眼淚開始嘩啦啦流出來。
高謙拍了拍唐紅英肩膀：「不要激動。我走以後，你們照顧好自己，以後是盛世還是亂世，都要看你們的了。」
秦凌神色慘然：「老師、真的沒辦法了？」
周毓秀小臉也一片慘白，她雙手緊緊握拳卻控制不住的在顫抖。
在她心中，老師如同父親一般，不，比父親更親近。
本來好好的，突然要老師就要死了，她完全無法接受。但她不想表現的軟弱，也不想無助的亂叫亂哭。
高謙輕輕嘆口氣：「我也有些捨不得你們。不過，我也未必會死。也許一兩百年後，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希望到時候你們都還在，都還這麼美麗動人……」
高謙和幾個徒弟談過後，他最後找到了楊雲瑾。
他握著楊雲瑾的手說：「我喜歡濃烈鮮艷的生命，我喜歡生死一發的驚險刺激，我喜歡冒險成功后強烈喜悅和收穫。
「想要獲得這些，可能就要燃燒生命。這一次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對此我並不後悔。
「這世上千萬萬人，我誰也虧欠，獨欠你的。可惜，我無法再幫你做什麼了。只希望你以後一切都好……」
楊雲瑾本來想說什麼，可不知被什麼堵住嗓子，只有眼淚止不住流淌……
幾天後萬無忌接到楊雲瑾的電話，「高謙傷重不治，已經去了……」
萬無忌手中一緊，還想問個清楚，話筒卻已經被他捏碎了。
七天後，中京降半旗哀悼逝世的高謙。
聯邦各州，都舉行了各種儀式悼念這位聯邦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