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父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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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格蘭草原上,一轉眼,冠軍杯角鬥賽就過去了3天,第一輪比賽已經結束了,32支強大的角鬥士隊伍已經在廝殺之後出線,其中包裹德拉諾世界著名的幾支角鬥團,以及艾澤拉斯的黑鐵奴隸主們組織起的角鬥團,來自13區的死囚團,以及已經真正成為萬眾矚目的大黑馬的“黑幽靈”戰團。
在這3天的比賽裏,黑幽靈展現出了強大到讓人震撼的實力,5場比賽統統是以絕對壓製的姿態取勝,而且人類還發現,這支角鬥團裏的角鬥士成分很複雜,有人類,有精靈,有德萊尼人,還有獸人,這不禁讓觀眾們開始瘋狂猜測這支角鬥團的來曆。
而在黯刃財團的官方盤口,黑幽靈奪冠的押注雖然沒有老牌的幾支角鬥團那麽多,但在第一次參加冠軍杯的新人團體裏,已經是遙遙領先了。
但這支角鬥團很低調,很神秘,他們謝絕一切勢力的來訪,在沒有比賽的時候,就安靜的待在納格蘭草原,屬於自己的營地裏,那營地設計的也和一般的角鬥士不太一樣,那很像是人類軍隊裏的營地結構。
而此時,黑幽靈的營地深處,黑幽靈的真正領袖,自我流放的國王瓦裏安.烏瑞恩正有些心神不寧的在帳篷裏走來走去,並非因為即將開始的角鬥淘汰賽,戰鬥的事情從不會讓瓦裏安感覺到壓力,在數年的角鬥生涯中,他已經從一個弱的連食人魔都打不過的戰士,成為了一名對憤怒了若指掌的頂級戰士。
不斷地戰鬥淬煉的不隻是瓦裏安的武技,還有他的意誌,就像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那一夜裏,泰瑞昂.黎明之刃在搶走他的兒子和妻子的時候,留下的那些話。
在這痛苦而瘋狂的熔爐中,瓦裏安這塊絕世好鋼,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淬煉成型,成為一把足以斬裂命運的利刃。
但.……數年的角鬥生涯,留給他的不隻是一副好身板和鋼鐵的意誌,也不隻是強大的力量,更不單是精銳的戰技……還有同伴,400多名願意跟隨他的同伴,一個由他親手建立的戰團,這並非是因為烏瑞恩的姓氏所帶來的權力,而是真正屬於瓦裏安的力量。
這是他能在戰場上放心的交予後背的力量,比起戰團這個冰冷的名詞,他們更像是一個家庭,一個被瓦裏安團結起來的家庭。
“頭,我差不多找遍了整個草原。”
體型高大的獸人角鬥士布羅埃迪.血拳走入帳篷中,他看著焦躁的來回渡步的瓦裏安,他沉聲說:
“老約伯也找遍了整個角鬥場,我們都沒發現瓦莉拉的身影.……我想知道,你們兩之間到底爭吵了些什麽,她可能走了,離開了,就像是熊皮離開我們一樣.……”
“她不會離開的,血拳。”
瓦裏安搖著頭說:
“我和瓦莉拉之間的矛盾.……那隻是私人問題,瓦莉拉不會在這個時候拋下我們,我相信她不會。”
“頭,說真的……”
粗壯的獸人角鬥士已經跟隨了瓦裏安數年,他在厄運之槌的角鬥場裏輸給了瓦裏安帶領的黑幽靈,但瓦裏安饒了他一命,還付錢將他從名為雷加的奴隸主那裏贖了出來,從那之後,血拳就對瓦裏安忠心耿耿,當然,這也是因為瓦裏安的鬥誌讓血拳非常欣賞的原因。
隻要你是個真正的戰士,就很容易贏得獸人的友情。
但布羅埃迪也很清楚自己的首領和二號首領之間糾結的感情,瓦莉拉.桑古納爾,那是最初和瓦裏安組隊的角鬥士之一,他們兩個在戰鬥中結下了深刻的友情,兩人明明互相欣賞,但自己的首領內心裏似乎隱藏著太多的痛苦,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瓦莉拉的感情,這讓旁觀的血拳都能感受到那高等精靈刺客內心的失望。
而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他們在荊棘穀的角鬥場贏得冠軍之後,黑幽靈的元老,狂暴的德魯伊布洛克.熊皮離開時對瓦裏安的那個警告.……他要求瓦裏安接受他視為女兒一樣的瓦莉拉的感情,但瓦裏安依然拒絕了……
在這件事情上,瓦裏安的意誌似乎堅決的比鋼鐵還要頑固。
“你讓她傷心了,頭。”
獸人聳了聳肩,他對瓦裏安說:
“也許她一直在等你親自去找她,我想,如果你不出現,她不會現身的,你知道瓦莉拉的潛行能力有多強,她不願意讓我們找到她,我們就永遠別想找到她.……以及,頭,你對瓦莉拉有些太.……太冷酷了,連我這樣的獸人都看不下去了。”
“她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最少也該.……”
“夠了!血拳!”
瓦裏安焦躁的打斷了獸人的勸說,他雙手撐在桌子上,他有些蕭索的輕聲說:
“你不懂的,瓦莉拉是個好女人,但我不能.……我不能背叛我自己,你明白嗎?我有沉重的命運要背負,我不能把她也卷進來……算了,我親自去找吧,昨晚她離開時朝哪個方向走了?”
“北邊,沃舒古聖山那邊,但.……我已經去找過了,那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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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昏時分的光暈籠罩於沃舒古聖山腳下的時刻,少女戰士泰莉婭和多爾南騎著小摩托車,拉著一個墊著衣服的車廂,昏迷的高等精靈正被扔在車廂裏,一行人正朝著角鬥場的方向回返。
跟他們一起來的小不點們正被凡妮莎帶著在聖山周圍玩耍,而安度因的特殊發現讓幾個小公舉很驚訝,在這種情況下,剛剛吃完烤肉,有沒有自保能力的孩子們顯然不應該參與到這件事裏了,所以她們決定自己返回,將這個高等精靈送到泰瑞昂夫婦那裏。
“她快死了嗎?”
多爾南一邊駕馭著摩托車,一邊時不時回頭看看車廂裏痛苦的蜷縮著的高等精靈刺客,她眨著眼睛問到:
“她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別亂說,多爾南。”
坐在車廂裏的安度因和薩蘭蒂亞不斷的試圖用聖光治愈這個痛苦的精靈,但兩個孩子的聖光術並沒有起到作用,安度因將那精靈的血色手甲摘下來,他把精靈的手腕翻轉,然後對多爾南和泰莉婭說到:
“看這個!她手上有被詛咒的符文,我在沙塔斯城聽薩蘭提斯將軍說過,這應該是一種詛咒術,所以這看上去不隻是魔癮,泰瑞昂叔叔肯定有辦法救她。”
“嘁”
多爾南不屑的哼了一聲,她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對身邊的泰莉婭說:
“安度因肯定是看那個精靈長得漂亮,才會這麽用心的,那個小色鬼!”
“嗯……你這麽一說,確實……有可能哎!”
泰莉婭皺著眉頭,經過一番亂七八糟的思考之後,居然點了點頭:
“你看他總喜歡和薩蘭蒂亞一起玩,他應該就喜歡精靈這種,咦……男生好惡心啊!這麽小就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兩個早熟的少女之間的嘰嘰歪歪並沒有打擾安度因的治療,他並非因為瓦莉拉長得漂亮才救她的,雖然這個精靈哪怕在盛產俊男美女的高等精靈群體裏也算是出類拔萃的美麗了,但安度因真的沒有想那麽多,他隻是因為本能的善良而已。
“瓦莉拉……你要堅持下去啊。”
安度因拿起手帕,幫痛苦的高等精靈刺客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他對昏迷的精靈說:
“很快,很快就有人會解救你了。”
“恢恢恢”
小王子話音剛落,一陣戰馬嘶鳴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一個穿著黑色盔甲,帶著牛角頭盔的戰士就從天而降一樣的砸在了這支小車隊麵前,這突然出現的家夥讓駕駛著摩托車的多爾南和泰莉婭猛地握緊了刹車,在一陣機械摩擦的尖銳聲音中,摩托車停在了原地,但後麵的車廂還繼續向前。
於是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瓦裏安便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堆在一起,被壓在翻轉的車廂下,不斷尖叫的孩子們,以及那兩輛翻倒在一邊的,怪模怪樣的工程學機械,還有那被直接從車廂裏扔出去的瓦莉拉……他那因為彼此爭吵而憤然離開的隊友。
“啊,魔癮又爆發了,怪不得.……可憐的。”
瓦裏安彎下腰,將昏迷的瓦莉拉抱在懷中,高等精靈刺客似乎也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她在昏迷中呻吟了一聲,艱難的抱住了瓦裏安的手臂。
“孩子們,謝謝你們,我真的非常感謝.……”
在確認了瓦莉拉沒事之後,瓦裏安鬆了口氣,他抬起頭走上前,將那稍顯沉重的車廂翻過來,他想對這幾個奇奇怪怪的孩子們道聲謝,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緊閉著眼睛,伸出手臂保護著幾個女孩的安度因,他看到了那張和他酷似的臉,看到了那標誌性的金色短發,還有那別在安度因衣領上,稍顯破舊的烏瑞恩家族徽章。
這一刻,瓦裏安猛地站起身,就像是看到了最恐懼的事物一樣,就像是眼前擺著一台燒紅的烙鐵一樣,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在數年的角鬥生涯中養成的鋼鐵思維在這一刻轟然潰散。
他完全沒有做好準備.……他甚至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自己闊別數年的兒子.……就像是這該死的命運為他準備的一個“驚喜”,驚喜到了這一刻瓦裏安居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就像是他第一次踏上角鬥場的感覺,但那個時候他能用武器和仇恨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現在呢?
他該怎麽冷靜呢?
“呀!是黑幽靈!”
沉重的車廂被拉開,第一個睜開眼睛是多爾南,她暈暈乎乎的抬起頭,看到了眼前那個在角鬥場裏大殺四方的強大角鬥士,這讓多爾南發出了一聲喜悅的尖叫,孩子們紛紛爬起來,圍繞著抱著瓦莉拉的瓦裏安,用一種看“偶像”的目光看著他。
瓦裏安在角鬥場的幾場戰鬥,幾乎都是以幹脆利落的碾壓結束的,而且沉默寡言,獨來獨往,根本不在意觀眾的想法,籠罩在他身上獨特的氣質反而為他引來了非常多的擁躉,尤其是年輕人,他們普遍認為黑幽靈很oooool!
孩子們湧在身邊讓瓦裏安下意識的抹了抹自己的臉,那沉重的全覆式黑鐵頭盔還待在頭上,這讓瓦裏安長出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此時該不該和安度因見麵,他甚至不知道周圍有沒有黯刃的密探存在。
他想要就這麽轉身離開,但看到安度因疑惑而混雜著一絲興奮的眼神,瓦裏安邁出的腿,怎麽也無法向前了。
“感謝你們,孩子們.……”
瓦裏安沉聲說,他刻意加粗的聲音透過頭盔傳播出來,顯得甕聲甕氣,他抱著瓦莉拉,對孩子們微微頷首:
“感謝你們救了我的同伴。”
說著話,他從瓦莉拉的口袋裏取出了一個黑幽靈的標誌,在孩子們眼前晃了晃,證明了自己和瓦莉拉的關係,而黑幽靈真誠的感謝讓幾個孩子更加興奮,就像是見了偶像的粉絲一樣,激動的不知道該幹什麽,多爾南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瓦裏安腰間的短刀,這讓瓦裏安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思維有些混亂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隻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度因總覺得眼前這個強大的角鬥士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停留在他身上。
這讓小王子撓了撓頭,他一邊扶起自己的小摩托車,一邊對眼前的瓦裏安說:
“瓦莉拉女士的魔癮和詛咒一起發作了,她很痛苦,不過我叔叔那裏應該有解除這種詛咒的方法,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黑幽靈.……我們都很崇拜你。”
“你叔叔?”
瓦裏安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他輕聲說:
“是泰瑞昂嗎?”
“嗯?你知道他的名字?你怎麽知道的!”
當泰瑞昂的名字從瓦裏安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不但安度因後退了一步,多爾南和泰莉婭更是直接從儲物指環裏取出了武器,薩蘭蒂亞躲在安度因身後,這四個孩子雖然有時候瘋瘋癲癲的,但他們可不傻,安度因根本沒有出示過自己的身份,而黑暗神殿的孩子們的存在,更是保密的,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唯一的解釋就是,眼前這個角鬥士和黯刃接觸過,但也許他並不是朋友。
多爾南雙手裏翻騰著刺眼的閃電,她厲聲喊到:
“你到底是誰!快說!”
瓦裏安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他看著安度因那警惕的目光,以及安度因手中閃耀的聖光,他後退了一步,舉起左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他的思維瘋狂的運轉著,最終,在孩子們的敵視中,他長歎了一口氣。
“因為我是.……”
瓦裏安盯著安度因,“我是你父親”這句話他實在說不出口,最終,他的目光稍斂,然後甕聲甕氣的說:
“因為我是你父親的朋友,小安度因……他告訴過我關於你的事情,他告訴過我你的生日,就在7天後,對吧?以及在上次分開的時候,他給了我,這個!”
一枚印刻著烏瑞恩徽記的銀幣從瓦裏安手裏扔了出來,掉在了安度因腳下,小王子將那古樸的銀幣撿起來,他摩挲著銀幣背麵印刻的“瓦裏安.烏瑞恩”和“蒂芬妮.艾莉安”的字跡,幾秒鍾之後,安度因抬起頭,他藍色的眼睛裏浮現出了一抹委屈,他看著瓦裏安,他輕聲問到:
“那我父親現在在哪?這麽久了,他為什麽不來接我和媽媽呢?”
“哢”
聽到這個問題,瓦裏安手中緊握的那屬於瓦莉拉的匕首,在這一刻巨力加持,驟然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