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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折磨

  長夜寂靜,靜謐的連狗叫的聲音都沒有,讓人睡得安寧。


  只有一盞琉燈燃著,照的屋子裡光線幽幽,這種光線讓人很容易便入睡了。


  柳嬋亦是,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前些日子只要靠著長修睡著她便會一覺到天亮,因為折騰的太久了,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好不容易放鬆睡得自然好。


  而休息了這麼多天,她的精神也歇過來了,以至於睡著睡著感覺很熱,便醒了。


  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陣迷濛,清晰之後才發覺,自己的額頭抵著的是長修的胸膛。她整個人都在他懷裡,怪不得這麼熱,因為他身上很熱。


  在柳嬋看來,他這麼熱就是不正常,可是她看不出來,他又說他自己沒任何問題。


  挪動手,然後順著他中衣的衣襟鑽進去,撫摸到他的胸膛,炙熱的如同發燒。


  深吸口氣,柳嬋拿開搭在她身上的手臂,隨後坐起身,仔細的看他。


  借著幽暗的光線,柳嬋盯著長修的臉,卻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他看起來好像睡得很不踏實。


  「大師?」喚了一聲,柳嬋傾身靠近他,更仔細的觀察他的臉。


  然而,長修沒回應,更可以說,他好似還深陷夢中。


  按理說,長修不會睡得這麼沉,以前夜裡她只是動彈,他都會醒過來。


  抬手覆在他的額頭,他有些汗濕,並且氣息好像有些重。


  「大師?你聽不到我說話么?還是,你深陷夢中醒不過來了?」看著他,柳嬋愈發心底不安,他這個樣子怎麼也不像沒事兒,或許,是不是掐他一把讓他醒過來?


  雖是這麼想,但柳嬋卻不敢輕舉妄動,看著他,心中諸多猜測。


  這一夜,柳嬋之後再也沒有睡,只是看著長修,而他毫無反應,一直睡得不安。


  很熱,額頭汗濕,這種模樣一看就是生病了。


  但是,柳嬋真的沒看出他有什麼病,一切都很正常。


  今日便要啟程,一共兩個隊伍,典當行的隊伍,以及康娜家中的商隊。


  兩個隊伍,用以掩人耳目,無論如何,此時還是得小心才行。


  朱猙無論何時都跟在柳嬋身邊,他不用請不用送,自動的就會跟著。


  那賊眉鼠眼的隨從直接坐在外面,誰也不與他來往,因為他長得很醜。


  馬車裡,柳嬋倚靠著車壁,一條腿搭在長修的腿上,卻一直不眨眼的盯著他。


  長修的手搭在她腿上,有意無意的捏著,神色淡然,即便此時長發已蓄,但驀一時看他仍舊自帶一股聖光。


  終於,他開口了,「一直看著我做什麼?」他沒看她,但不代表不知道她在盯著自己看,而且是不眨眼的那種。


  「好看唄。」柳嬋的眸子動了動,語氣幾分懶散。


  「累了就睡覺吧,這一路山高水遠。」轉眼看向她,他的眸子里恍若有水在流動。


  噘了噘嘴,「長公主回來了么?我看雷將軍一直都在邊關等著,大概也很急。他們倆那麼般配,不知能不能成親。」長公主身份不一般,大概她不會隨意的成婚。


  「她身為長公主,怎麼能成親?不過,她可以偷偷的來,沒人攔著。」長修語氣淡淡,說的話也並不是那麼好聽。


  「你這話聽起來真彆扭,你可以還俗成親,人家卻不行。也難得這大梁有你們姐弟,真是讓人感慨萬千啊。」就像大燕,褚極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奪到了那個位置。


  「你有意見?她適合那個位置,比我適合。」長修微微搖頭,他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清楚。


  「所以你兒子合適。」笑,柳嬋這話就是調侃。


  薄唇微彎,長修也笑。


  官道平坦,車輪軋軋,柳嬋看著長修,他白天真的看起來很正常。好像昨晚深睡不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那些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柳嬋此時卻肯定,長修定然是出了什麼問題。幫助花精有了身體,又變成了她的模樣,他定然是付出了什麼。


  「你還舒服么?身體還是有些熱。」伸手隔著他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胸口,熱的。


  「我今早喝葯了你也不是沒看見,我沒事。」抓住她的手,長修依舊那般淡然。


  任他抓著自己的手,柳嬋微微噘嘴,他越這麼說她越不信。


  夜幕降臨,隊伍途徑一個小鎮,鎮上沒有典當行,卻是有康娜家的糧行。


  隊伍進駐糧行,糧行里的人提早接到了消息,早已備下飯菜。


  下車,柳嬋抬起雙臂伸懶腰,後背發出嘁哧咔嚓的聲響,坐了一天的車累死了。


  「柳嬋。」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在腦後響起,朱猙從後面的馬車下來了。


  扭頭看過去,柳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朱神獸一身輕鬆,看來這一整天睡得不錯。」


  「我有話跟你說。」朱猙不拐彎抹角,十分直白。


  挑眉,柳嬋又扭頭看向長修,「得我家大師同意才行。」


  垂眸看著她,長修薄唇微彎,「去吧。」


  「我家大師心胸寬廣,走吧,想說什麼趕緊說,我餓了。」沖著長修眨了眨眼,幾分輕挑,惡意調戲。


  與朱猙走至一旁,那邊長修和一空尹逸飛康娜等人已進了糧行,糧行的小廝做事麻利,牽馬的牽馬,停車的停車。


  「說吧。」柳嬋雙臂環胸,猜測朱猙又是說失山的事兒。她現在沒想好,並且眼下主要的事情就是成親。


  「你是不是發現你的心上人有了些不同?」朱猙看著她,似乎無意道。


  一頓,柳嬋神色一正,「你看出什麼了?」


  「他現在的確在受苦,每晚處於噩夢當中。他本就有心魔,最怕的是什麼,每晚的噩夢就是什麼,很痛苦。」朱猙似乎真的知道。


  「心魔?他的心魔就是他娘。他娘在他面前被勒死,很可怕,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放下雙臂,柳嬋也微微皺眉。若是這般說,那麼她信了。夜晚時長修怪異的模樣,就像被噩夢纏住了。


  「給一個精做身體並非易事,有反常也是正常之事。但他很能忍,想必還能繼續忍下去。」朱猙倒是反常的一副佩服的語氣。


  「少說風涼話,你既然跟我說這個,想必就是有辦法解決。說吧,怎麼解決,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柳嬋不信他好心,必定有條件。


  和她說話無需費勁,朱猙看起來也覺得很痛快,「我能幫他。」


  一聽這話,柳嬋不禁後退一步,更仔細的看了看他,「真的?」


  「當然。」朱猙略傲慢的頜首,他不打誑語。


  「所以,需要我付出什麼?」他不會白白幫忙,柳嬋深知。


  「你的血。」沒別的,朱猙要的就是這個。


  無語,柳嬋直接送給他一個白眼兒,「成,只要你能說到做到,給你喝血。你可以長期的喝,我呢也長期提供,別的不多,就是血多。不過咱得說好了,你上癮了也不能喝起來沒完沒了,否則我就給自己下毒,順帶著把你毒死。」


  「你的血的確很有吸引力,但是我不會失控。」朱猙似乎也無言,她想得太多。


  「希望你說到做到。大師呢,嘴硬不願意說。你要是能幫他,最好不讓他知道,否則他會覺得很丟面子。」連她都不告訴,可見他有多介意。


  朱猙想了想,然後點頭,「沒問題。」


  「你沒問題,那麼我也沒問題。你能讓他恢復如常,我就提供血給你,說話算話。」豎起手,柳嬋表示自己絕對說一不二。


  朱猙沒有再說什麼,似乎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進入糧行,飯菜果然已經準備好了,飄著香味兒,好聞的不得了。


  洗手,隨後坐下,身邊就是長修。


  「過幾日你就能見到玲瓏了,她正從北方趕來。」將筷子遞給她,長修一邊道。


  「是么?這丫頭肯定著急的不得了。一直跟著我,逃命也跟著我,我忽然不見了,她肯定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太了解玲瓏,沒有主意膽子小,剩下她自己定然很害怕。


  「我一直都有給玲瓏寫信,告知師父你的情況,開始時她是很急,但現在已經很平靜了。」康娜做事面面俱到,連玲瓏都顧及到了。


  「那就好。一年半,並非一日兩日,待得她來了,我就給她尋個婆家吧。」玲瓏也不小了,到了嫁人的年紀了。


  「師父自己要成親,就想著讓天下人都成親。」康娜取笑。


  「是啊,不知柳姑娘和王爺的喜事定在何時了?」尹逸飛也好奇的很。


  一空更是直接扭過頭看著他們倆,很想知道。


  「吉日良辰有很多,到時定下便會告知各位。」長修十分淡定,而且在他眼裡,任何日子都是良辰吉日。


  「放心吧,肯定有你們喜酒喝。只不過,我有言在先,我這次成親不求別的就想順順利利。所以,希望屆時大家能夠幫我控制場面,再控制自己,讓我順利成婚。」柳嬋揚聲宣布,若是這第五次成親被打攪,她真的會翻臉。


  眾人無言,如柳嬋這般說起成親不害羞還萬分期待的,真是天上地下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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