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做得說不得
送殯的隊伍進了山,順著山中顛簸不平的路繼續前往深山之中。無人哭,但是他們的臉色都不好,遇到這種事又不能哭,可想是什麼心情。
山中樹木茂盛,但是隱約的能瞧見埋在山中的墳墓,有的只是個小墳包,有的則矗立著墓碑,家中是否殷實,從墳墓上就看得出來。
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頭,臉上滿是哀傷,看得出躺在棺材里的人是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他們很會演戲,即便現在山中沒有人,他們依舊在演戲。
馬兒向前走,車軲轆發出難聽的聲音,好像再顛簸下去車軲轆就會飛走。
那棺材被捆綁在車板上,所幸捆綁的結實,一時半會兒的還能堅挺住。
被釘死的棺材里,卻是和外面不同的景色。原本一動不動任憑蹂躪的人不知何時翻身而起,將那肆意妄為的人壓在了身下。
他的吻像是著了火,僅僅一霎,柳嬋的神智就徹底迷糊了。
衣服被扯開,她是有感覺的,只是四肢如棉絮,什麼都做不了。
長修的呼吸很重,聽起來就像是瀕臨窒息的人忽然得到了空氣一般,沉重壓抑,讓聽的人也不禁跟著臉紅心跳。
幾乎被剝光,狹窄的棺材里空氣也不夠了,柳嬋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流汗,恍若小溪似得。
終於,最先停下來的還是他,壓在她身上,長修的呼吸很重很重,好似要吹破了她的耳朵。
「小王爺,你好熱啊。」抱著他,柳嬋的聲音幾分變調。雖然有些神志不清,但是能感受得到他炙熱的體溫,真的很熱。
翻身躺下,長修的呼吸還是那般,聽起來好似空氣已經用盡了。
抓著她的手,塞進了自己敞開的衣服里,他溫度很高,而且幾分潮濕,流汗了。
抿唇,柳嬋倚靠著他,那隻手卻開始亂動。肆意遊走,四面八方。
見過許多人的,她可以如同看死狗那般對待,但這是長修,是不一樣的。
送殯的隊伍進入深山之中,上了一段緩坡之後,終於抵達了一片平地。
馬車緩緩停下,前頭的中年男人隨即揮揮手,前後的人從馬車下面抽出鎬頭鐵鍬等物件,開始在前頭挖土。
「主子,咱們到了。」中年男人返回,在馬車旁沖著棺材說了一聲。隨後,他帶著兩個人開始解繩子,撬釘子。
棺材釘的很結實,那鐵釘都是正常釘棺材的尺寸,釘進去不容易,撬出來也很麻煩。
那邊持續在挖坑,這邊的鐵釘也終於撬起來了,隨後四人合力,把那厚重的棺材蓋搬了下來。
棺材里,兩個人相擁的躺在那兒,隨著棺材蓋挪開,光線進入,柳嬋忍不住閉上眼睛,好刺眼。
「起來吧。」擁著她的人睜開眼睛,似乎很容易就適應了刺眼的光線。
「嗯。」嘴上答應著,她卻不動彈。
沒辦法,長修只得拽著她起來,另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帶著她跳下了馬車。
腳落地,柳嬋身子一轉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臉也埋在他胸前,一副沒有骨頭的樣子。
垂眸看著她,長修不禁彎起薄唇,一手罩在她後腦順了順她的長發,「累了?」
「手累。」悶聲回答,她埋起來的臉卻是紅的。
罩在她後腦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她,「小聲點兒,這些事兒可以沒人的時候再說。」
「做得出還說不得?假正經,你果然是『大濕』。」柳嬋哼了哼,卻不再說了。
那邊挖坑的人行動迅速,很快的便挖好了一個大坑,不同於柳嬋所想,並非是要把棺材埋葬,而是在將棺材放進大坑之後撒了油。
油易燃,扔了一個火摺子下去便著了火,火苗呼啦一下竄起來老高,著得旺。
與此同時,一群人將身上的衣服也脫了下來,然後直接把衣服扔進了大坑裡,衣服也盡數燃燒了起來。
「還真是一不做二不休,毀屍滅跡啊。」柳嬋微微搖頭,佩服之極。
「有的時候通過這些小東西就能查到源頭,必須得毀滅才行。」長修不放心,只有全部毀滅了才放心。
「說得對,凡是『大濕』說的,都對。」柳嬋重重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棺材燃燒殆盡,眾人又開始挖土填埋,他們速度很快,一個小墳包起來了,看起來還真像一座墳。
「可以了,走吧。」墳出現了,長修也滿意了,看了眾人一眼,該離開這地方了。
按照時辰,帝都里那大婚的隊伍應該已經返回皇宮了。
幾個人牽著馬車下山,另幾人則跟在長修身邊,一行人進入深山之中,眨眼間便被樹叢擋住了身影。
長修果然是有準備的,翻了一座山,就出現了一條小道,小道上一行人等在那裡,還有一輛外觀樸素的馬車。
「上車。」扯著柳嬋,長修幾乎是沒用什麼力氣,直接將她帶上了馬車。
眾人也各歸各位,跳上馬背,然後快速離開原地。
車窗半開,外面的風景盡入眼中,還帶著好聞的空氣,清新又自由。
靠著車壁,柳嬋一條腿肆無忌憚的搭在長修的腿上,這個姿勢真是舒服。
「真好聞啊,這外面的空氣哪怕就是牛糞的味道也好聞。」柳嬋眯著眼睛,這是她心底的想法。
「你這滿身的山茶味兒卻是不好聞,回去之後洗乾淨了。」她身上有著淡淡的山茶味兒,不如她原本的松香味兒好聞。
「還能聞到么?看來這段時間泡澡很有效果啊。我覺得我身上沒什麼味道了,那花精的味道才大呢,只要她出現,山茶味兒濃郁的不得了。害得我整天擺弄山茶花,就怕露出破綻來。」晃悠著那條腿,柳嬋侃侃而談。
「聽說了,而且聽說,你不止生活不錯,還總是有人陪你夜談。」長修抬起一隻手搭在她腿上,一邊淡淡道。
挑眉,柳嬋上下看了他一通,「這話什麼意思?你那時弄幾個小喇叭來給我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現在又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告訴你,要不是你的貞操一直誘惑著我,說不定我還真就投降了。」
看向她,長修的面色十分平靜,那眼眸也靜如水,毫無波瀾。
他這種表情,那就說明他生氣了。
紅唇彎起,柳嬋抬手挑了挑他的下巴,「生氣了?小樣兒,氣來的倒是快。」
抓住她的手,長修依舊用那種表情看著她,「說你花心,還真不是冤枉你。」
「去你的,我就是那麼一說。褚極呢,對我的確挺好的,但我又不喜歡他,所以那種好就讓我特別不舒服。但是花精會喜歡的,而且還會給予回應,褚極的一片情不會付諸流水,我也感到十分欣慰。」說著,她一邊抬起另外一隻手撫著自己的心口,頗為感嘆的模樣。
「我待你如何?」依舊還是那表情看著她,長修淡淡問道。
「好,特別好。」點頭認證,柳嬋卻是不禁想笑。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念著他人的好了。」掛在嘴邊,實在難聽。
笑出聲,柳嬋立即點頭,「好好好,我不提了,而且要徹底從腦子裡剔除。往後我只記得你的好,記得『大濕』的好。」
似乎這才滿意些,長修放開她的手,然後繼續揉捏她的腿。
紅唇彎彎,柳嬋歪頭看著他,「『大濕』因為思念我這般消瘦,我又怎會繼續花心別人呢。放心吧,我這輩子只花心你,你的貞操對我充滿了誘惑。」
淺褐色的眸子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看得出來。」她『膽大妄為』起來的時候還是很迷人的。
「想什麼呢?你自己都說了,有些事情沒人的時候說就行了,你現在也不許想,不許提。」看他那笑,柳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現在想想也不禁覺得好笑,倆人在棺材里做的都是些什麼呀?選什麼地點不好,那可是棺材。
不言語,她害羞還是看得出來的,避免她惱羞成怒,長修果然不再說了。
「你確定咱們走出去不會遇到麻煩么?對了,花精不是還說一空也在么,我怎麼沒看到他。」兩側的樹木不再茂盛,可見已經馬上要出山了。
「一空已經返回了凈土寺。」長修揉捏著她的小腿,很勻稱。
「原來如此。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全部由你做主了,回到大梁,咱們就去大梁的最東邊兒,距離大燕遠遠的。」那樣才安全。
「好。」長修答應,他也是這般想的。
看著他,柳嬋驀地挑眉,「有件事兒我得問你,長公主說謝謝我將來為你們大梁帶來繼承人,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你背著我向人家許什麼承諾了?」這種話聽起來就是奇怪,她自己琢磨了一番,就想明白了。
「這些事情我慢慢告訴你,說來話長了。」長修看著她,那淺褐色的眸子好像已經將她全部印入其中了。
「半年了,這半年定然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而且我特別想知道你是如何讓花精有了身體的。這些事情很神奇,但是我又覺得不安。到時你老實交代,有什麼後果,我們一起承擔。」對於柳嬋來說,即便只能和他相守一日,也好過在那牢籠里活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