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害人害己
刺青,對於柳嬋來說很容易,不管是給別人刺還是給自己刺,她都能下得去手。
而被刺的人就不是這想法了,一空皺著眉頭,真的很疼。
他從小習武,而且也有內功護體,其實他還是很能忍耐的。但是,柳嬋用的『染料』很刺激,進入皮膚里,恍若針扎一般。
「疼了?忍著吧,其實這根本不算疼。」柳嬋刺過的地方是彎彎曲曲的圖案,看不出是什麼圖案,可是顯然不尋常。
一空點點頭,他小臉兒上已經沁出冷汗了。
長修坐在一側看著,視線於那已經刺出的圖案上遊走,除卻皮膚破開有些紅腫外,那圖案隱隱的泛著金光,尤其此時燈火在照著,更是明顯。
柳嬋的血如此不同,是無敵的防禦,也是生育機,只要她願意,她可以創造出無數金剛不壞的驅邪人來。
柳嬋的動作很快,好似沒用多長時間,她的刺青已經到了一空的腹部。
摸摸他的肚皮,柳嬋輕笑,「別緊張,否則你肚子里這點存活就都噴出來了。」不愧從小習武,小小年紀肚皮就緊繃繃的,一點不鬆懈。
一空笑笑,但還是不免有些緊張,因為就要刺到他的小腹了。
朝著一空的小腹進發,長修將他脫下的衣服拿過來蓋在他的重點部位,儘管他還穿著內褲,但薄薄的一層,還是蓋上一些好。
這般,一空似乎也放鬆了些,遮蓋的嚴實點,他心裡好受。
柳嬋但笑不語,成年人的她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一空這小屁孩兒的?毛都沒長齊,沒什麼可看的。
不過說到成年人,其實柳嬋的確對男人的身體沒什麼新奇的。這唯一讓她新奇起來的還是長修,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柳嬋想想,大概是從他露出人魚線的時候開始的。
如此想,柳嬋不由得抬眼看向長修,視線從他的臉一直滑到他的下半身,然後收回視線。
她在看自己,長修自然知道,而且那眼神兒『不懷好意』,他清楚的感受的到。
刺到了小腹,柳嬋也認真起來,她擔心一空會疼,畢竟這裡的耐疼力不如別處,他小小年紀忍不住也正常。
不過,一空的忍耐力要比柳嬋想象的強,頭上直冒冷汗,可是他卻連吭都沒吭一聲。
長修的神色也不由得幾分放鬆,看一空如此能堅持,他也是幾分高興的。
「真沒看出來這麼能忍,小屁孩兒,你還真是個男子漢。」柳嬋笑看了一空一眼,這小子長大不得了。
聽到誇獎,一空也不由得笑,接下來就更能忍了。
過於認真,再加上熱炕很熱,柳嬋的額頭上也沁出了汗珠來。
長修抬手,以食指抹過她的腦門兒,將那些汗珠盡數擦掉。
抬頭看了他一眼,柳嬋不由得翹起唇角,「多謝大師了。」
看著她,長修的眸子中也諸多柔色,恍若溫潤的水,若是浸在其中定然無比舒暢。
終於,隨著最後幾刺,柳嬋坐直身體,後頸處發出清脆的響聲,累死她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睡覺了。今晚可能會一直很疼,睡覺也睡不安生,不過明天就好了。」看著自己的傑作,從一空的胸口一直到小腹,奇特又些許詭異的圖案,除卻皮肉有些腫脹外,那一條條紋路泛著金色的光,很是奇異。
一空起身,儘管疼,但是他動作利落,到底是習武的身子骨。
穿上衣服褲子,一空仰頭看向柳嬋,「姐,多謝。」
「這一聲姐叫的還成,算你真心實意。去休息吧,小屁孩兒。」抬腳在他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儼然柳嬋就有這愛好。如不是一空長大了,她還真會沒事兒扒他褲子玩兒。
點點頭,一空離開,儘管還有些疼,但擋不住他心情特別好。
隨著一空走出房間,一隻手也落在了柳嬋的後頸上,不輕不重的捏,柳嬋立即發出舒服的哼聲。
看她那樣子,長修也不禁彎起薄唇,「舒服么?」
「嗯。」半閉著眼睛,柳嬋已經有些想睡覺了。
「康小姐的紋刺是不是很麻煩?」柳嬋兩條手臂上的長修見過,很繁複,想必很麻煩。
「是呀。所以你去睡覺吧,我今晚大概是睡不成了。」睜開眼看向他,燈火通明的,但是他卻像鍍上了一層金光。這人長得好氣質佳就是佔便宜,怎麼看都好看。
「那就明日在路上睡吧。」反正也是行路,無事睡覺也不無不可。
「好吧。大師去休息吧,做個好夢。」說著,柳嬋抬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腹部。其實她倒是想往下戳戳他人魚線的位置,大概也很硬。
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長修抓住,「莫淘氣。」
哼了哼,柳嬋不再戳他了,這人平時能控制的很好,不過若是發起春來那是擋也擋不住,懾人的很。所以,無事還是不要惹他為妙。
長修離開了,不過片刻康娜便來了。她剛剛特意去瞧了瞧一空,那小臉兒雖說有些蒼白,但是精神頭不錯,而且很高興的樣子,看起來紋刺很順利。
關上房門,康娜深吸口氣,看向桌子上那偌大的筆洗,以及那些長短不一的針,「可以開始了。」
「別緊張,我紋刺很快的。」柳嬋拿著那些針,一邊笑看康娜。她這不像安慰,倒更像是嚇唬人。
康娜笑笑,隨後解開衣服,她很大方,一點也不像個嬌小姐扭扭捏捏。
正是因為這樣柳嬋才很喜歡她,而且只覺得尹逸飛撿了個大便宜。
坐下,這邊柳嬋也端著工具走了過來,「有些地方可能會有些疼,忍著點。」
「嗯。」康娜點點頭,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柳嬋就喜歡她如此乾脆,不再多言,開始刺青。
康娜的刺青的確有些麻煩,不似一空的那般只是胸口至小腹,而是兩條手臂。從肩膀處開始,纏繞至小臂。
這一夜,對於安睡的人過得很快,對於忙碌的人卻好似過去了很久。都聽到了樓下開始忙碌的聲音,這樓上柳嬋才算停手。
康娜兩條手臂上布滿了青色的刺青,纏繞著手臂,透著幾分神秘與詭異。
有些抬不起手臂,不過康娜狀態還不錯,疼痛什麼的她還能適應抵抗。
柳嬋也有幾分疲憊,眸子些許紅,其實以前熬夜對她根本不算什麼。但是身上戴著柳柳,這些情況好似就不能避免了似得。
「好了,穿上衣服吧。咱們今日啟程,可以在路上歇息。跟我一路往北,尹逸飛可同意啊?」將那些剩餘的『染料』放在一起,柳嬋直接用火摺子點燃了,而且它們好像很易燃,呼啦一下子便著了起來。
「他也無事,而且這段時間都是我跟著他,這回也得輪到他跟著我了。」穿上衣服,康娜一邊笑道。
柳嬋連連點頭,「不得不說康娜你馭夫有方,尹逸飛這小子是逃不出你手掌心了。」主動把尹逸飛追到手,如今又讓尹逸飛無話可說的跟著她四處走,不一般。
「算什麼馭夫有方?只是我摸清了他的脾氣罷了。他小時候就那樣,長大了其實也沒變。」因為太了解。
柳嬋連連點頭,此話有理,因為了解,所以才更有方法。
一切完畢,早飯也已備好,眾人用早飯。一空明顯有幾分不適,康娜亦是。
玲瓏照顧著一空,夾菜送到他碗里,真像個姐姐。而尹逸飛和康娜則更明目張胆一些,直接將飯菜送到康娜的嘴裡,因為她實在不便抬手臂。
柳嬋看著笑,這場面真是有意思。
「眼睛很紅,像兔子一樣。待得一會兒啟程,你就在馬車上睡一覺吧。」長修的聲音響起,儘管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可是很容易聽出其中的關心來。
看了他一眼,柳嬋眨眨眼,「是么?我這身體越來越弱了。」她自己倒是沒怎麼注意。
「嗯,小姐你的眼睛確實是紅的。」玲瓏點頭給予認證,是真的。
自己抬手摸摸,「好吧,一會兒睡覺。」
用過早飯,樓下兩輛馬車也已經準備好了,有一輛是尹逸飛自己的馬車,不過裡面又重新裝點了一番,保暖性更強。
尹逸飛需要自己駕車,康娜亦是不太舒服,所以玲瓏便主動請纓代為照顧康娜。
一聽,尹逸飛自然開心,連聲感謝玲瓏和柳嬋。柳嬋無言,看尹逸飛那心疼的樣子,也是覺得新奇。猶記得他害怕康娜如洪水時的樣子,大概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玲瓏去照顧康娜,而一空就得跟著柳嬋和長修在這個馬車裡了。他的確是不太舒服,破開的皮肉還是有些疼,所以上了馬車之後就倚靠在了車壁上,閉著雙眼,小臉兒還有點蒼白。
「你睡吧,到底是小孩兒,耐疼力不行。」將一個毯子扔到一空的身上,柳嬋看他那樣子也幾分心疼。
一空調整了一下毯子就又閉上了眼睛,他的確需要睡覺,昨晚因為疼又因為有些興奮所以一直沒怎麼睡。現在不舒服,又難受,更讓他想睡覺。
「你也睡吧。」將頗為厚重的大氅蓋到柳嬋的身上,那大氅恍若一面幕布,若是全部展開,估計得遮雲蔽日。
裹在身上,很是溫暖,再加上這馬車裡放著數個小暖爐,一點都不冷。
看了一眼長修,柳嬋翹起唇角,「把腿借給我。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借用,現在我可以光明正大了。」
看她那眼睛紅紅又不死心說便宜話的樣子,長修也不禁彎起薄唇,「還知道以前自己是偷偷摸摸?」
「睡著了之後的事情誰知道?沒準兒是你把我的腦袋撥過去的。」反正她數次睡醒之後都在長修的身上,誰知道她是怎麼過去的。
不與她爭辯,長修稍稍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柳嬋身子一歪就躺在了他腿上。
垂眸看著她,長修淺褐色的眼眸幾分柔色,他披著披風,兜帽也蓋在頭上,以柳嬋的視角看他,當真沒一點的和尚相。
「大師,你身上的味道還挺好聞。」淡淡的檀香味兒,卻不似一空那般總是檀香味兒和著汗味兒,這屬於長修獨有的味道,好聞的很。
「迷暈你了?」長修倒是不知他身上有什麼味道。
無語,「大師,麻煩你正經點兒行么?剛誇讚你變正常了,誰想到又犯病了。我睡了,別打擾我。」閉上眼睛,她不再和他說了,實在讓人無語。
眸子含笑,看著閉上眼睛的人,長修動手將那大氅又往上提了提,這樣能更保暖些。
雖是閉上了眼睛,但柳嬋也感覺得到,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有穿過布料而來的他身上的熱度。
這個花和尚,若是能忽略他發春時的可怖模樣,倒也真算是個完美的情人了。
一路向北,溫度下降的厲害,而且地上有雪,馬車經過,車輪滾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柳嬋對雪是很好奇的,但是對這外面的冷空氣又退避三舍,最後,她命令一空去外面給她抓一個雪球回來,她要玩玩。
對於柳嬋的要求,一空是不會拒絕的,他現在是柳嬋的弟弟,本人也做的十分像個弟弟,絕不會忤逆。
跳下馬車,沒用多久就回來了,手裡一個偌大的雪球,雪白雪白的。
立即接過來,冰涼的觸感讓柳嬋發出不大不小的嘆息來。
手掌纖細又白皙,托著那個雪球,柳嬋不禁笑,「若是外面能不這麼冷的話,我倒是想去這雪地里滾一滾,肯定有意思。」
「不行,很冷的。」一空搖頭,他都覺得有些冷了,更何況柳嬋沒武功。
「所以啊,也只能想想了。」說著,柳嬋換了一隻手,先前托著雪球的那隻手已經冰冰涼了,而且還有些融化的雪水在手心裡。
手冰涼,柳嬋動了動手指頭,隨後扭頭看向長修,他也正在盯著她,淺褐色的眸子氤氳著若有似無的柔色。
看著他,柳嬋驀地一笑,眉目生花。
長修幾不可微的皺眉,似乎知道她要做什麼。
長修的確猜的准,下一刻,她就朝他伸了手。
在一空幾分不可置信的視線中,柳嬋的手直接順著長修的衣領鑽進了他的脖子里。
長修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直,看著那笑的開心的人,他深吸口氣,她的手好涼。
柳嬋分外得意,甚至笑出了聲來,看長修那樣子就知道有多爽了。
一空看著他們倆,其實有那麼一瞬間吧,他是真覺得他們倆很奇怪。不過,又瞧瞧柳嬋手裡的雪球,他覺得長修現在肯定很難受,也虧得他能忍,否則非得叫出聲來不可。
片刻后,柳嬋收回手,手上的雪水都已經蹭到了長修的脖子上,而且手心也不涼了。
笑看著長修,她悠然的又將雪球換了一隻手,「大師,感覺如何啊?」
「不如你自己試試?」長修沒什麼表情,但從他剛剛的表情中就能知道那有多爽。
搖頭,柳嬋才不會壞自己呢,「有大師替我感受就行了,不過,大師,你真的細皮嫩肉。」皮膚很好。
一空無言,下一刻扭過頭,佯裝自己不在。
「所以?」看著她,長修倒是想聽下文。
「所以什麼所以?這還有個孩子呢。」瞪眼,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剛剛說那話時那個孩子也在場。
一空自然知道那個所謂的孩子是誰,他拿起帽子戴上,隨後起身咻的跑出馬車。即便還在行駛當中,但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兒。跳下了馬車,他就上了後面的那輛。
一空的一切行動都在一瞬間,待得柳嬋回神兒,他人已經進了後面的馬車了。
「現在那孩子不在了,說吧。」長修一直都在看著她,面無波瀾,可就是這般平靜,從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想不到。
無言,深吸口氣,柳嬋扭過頭來瞪視他,下一刻猛地起身欺近他,一手扯開他的衣領,另一手把雪球往他衣領里塞,非要給他點教訓不可。
纖薄的唇彎起,長修身子向後靠在車壁上,同時一手扯住她拿著雪球的手,另一手恍若游魚一般的從她手裡奪過那半融化的雪球。
手中一空,柳嬋就暗叫不好,快速的鬆開他想往後退。哪知面前的人手更快,攬住她的腰就將她固定住了,同時另一隻手直接按在她頸側,輕車熟路的朝著後頸遊走,柳嬋也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音來。
「好涼!」
笑意更甚,長修的手順著她後頸的衣領滑進去,徹底按住了她的后脖頸,那雪球快速融化,冷水滑進衣服里,柳嬋被涼的跳起來。
「長修,你死定了。」直接撲向他,儘管沒武功,但發勢還是很猛的。
長修被她撲的直接倒在了車板上,發出砰的一聲。不過,那將他撲倒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她的腰以及脖頸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她也砸在了長修的身上。
被壓在下面的人終是笑了,而且還笑出了聲音來,儘管很淺淡,但卻極其悅耳,恍若絲鍾。
「雖說我決定要在你喪心病狂時掙扎一番,但你這般生猛,我的確掙扎不得。」他笑著說,那聲音就飄在柳嬋耳邊,好聽的很。
趴在他身上的人想起身,可是根本就起不來,他的手臂恍若兩根鐵條一般。
深吸口氣,柳嬋發出冷哼,「好啊,你不會掙扎是吧?那就不要掙扎,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