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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無意深談

  大概時辰到了,柳嬋眨了幾下眼睛,之後那些還存在於牆角的孤魂野鬼就消失了。她再看,也只是沒有陽光的牆角,她又恢復正常了。


  嘆口氣,柳嬋扭頭看向長修,「過了時效不管用了,長修大師,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還是好奇,而且這麼好用,或許她也可以自己去找,也免得和長修再交易了。


  扭頭看了她一眼,長修神色淡然,「真的想知道?」


  「少神神秘秘的,快說。」柳嬋擰眉,不眨眼的盯著長修,好似他要不說她就要動粗似得。


  「在這兒等著。」話落,長修轉身便朝著一處牆角走去。


  無聲的罵了句髒話,柳嬋雙臂環胸站在原地,幾分不耐煩。


  那個女鬼昨晚那麼快就遁走了,看起來輕車熟路對將軍府很熟悉。而且,長修又說她不像厲鬼,所以她到底是做什麼的?


  怎麼想也是稀奇,柳嬋覺得疑團重重,但是她固守在將軍府鬧事,就肯定有原因。


  所以,說不定還得從將軍雷霄下手,他是不是殺了不該殺的人,所以才惹禍上身?


  就在此時,長修回來了,陽光普照,他看起來也好似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怎麼樣?可有收穫?」柳嬋挑眉,這些躲在這裡看熱鬧的鬼也不知有沒有閑心去觀察那些情況。


  「有見過那個女鬼的,數個凌晨之際,她從皇宮的方向過來。」長修淺褐色的眸子恍若凈水,又通透的像是琥珀,好看的不得了。


  「皇宮?宮裡的鬼?」柳嬋挑眉,這就更奇怪了。


  「不,她穿的衣服並非宮人所穿,反而是大梁一般的富家小姐打扮。」長修搖頭,否定。


  「這你都知道?儘管離開大梁這麼多年,可是大師卻對大梁萬分了解嘛。」柳嬋哼了哼,他看似不在乎,又說不想回來,可是無意間就透露出他心底里還是在乎的。


  「這些重要麼?」長修看著她,似乎很不理解她的關注點為什麼在這兒。


  聳肩,柳嬋的臉嬌美無雙,不過因為她的眼神兒,卻將那份柔弱都遮蓋住了。


  「皇宮與將軍府之間唯一的牽連,就是長公主。所以,興許這鬧鬼事件是因情而起。」長修看向皇宮的方向,看來長公主和將軍雷霄之間的事他是知道的。


  「你是說,昨晚那個女鬼愛慕雷將軍。」柳嬋微微皺眉,卻覺得有可能。


  「此事,還需要再詢問將軍。」長修面無表情,雷霄到底被誰看上了,得問他才知道。


  「長修大師腦子轉的真是快,既然如此,其實你獨自一人也能解決這些事。看來,我還不如回莊園歇著算了,好吃好喝。」雖是語氣微酸,不過柳嬋的確是佩服長修的,腦子轉得快,稍稍聯想一番,得出的結論就很合理。


  「是否屬實還得詢問將軍,走吧。」長修卻根本不計較她的話語,她一直那般陰陽怪氣,他已經習慣了。


  前往將軍一家現在所住的宅子,時辰正好,雷霄就在府中。


  長修與雷霄是舊識,所以,這些事情由長修詢問比較合理,而且想來雷霄也不會有隱瞞或是不耐。


  柳嬋坐在大廳里喝茶,下人端來了水果點心,恭恭敬敬。


  「慢著。」柳嬋放下茶杯,喝住了剛把點心放在桌子上準備離開的小廝。


  「公子、、、」那小廝一愣,隨後轉過身來,規規矩矩的站在那兒。


  站起身,柳嬋緩步走過去,轉到那小廝身後,柳嬋驀地伸手將他的后衣領扯開。


  小廝嚇了一跳,稍稍掙扎了下,卻又不敢有大動作。


  看著他的後頸,幾道淡淡的黑印印在皮肉之上,但是顏色已不是那種烏黑烏黑的,看樣子要消散了。


  以食指和中指無名指搭上去,這麼稍稍一對比,就能看出來這幾個黑印是這三根手指造成的。


  「公子、、、您要做什麼呀?」扯他的衣服就算了,還摸他?

  「你那天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之後有沒有覺得後頸發疼?」柳嬋不放手,一邊冷聲道。


  小廝愣了愣,許是想起那晚的事情,不禁有些后怕,「沒有,小的當時就跑了,之後他也沒再追來。」可以說,他只是被叫名字,並沒有受到攻擊。


  「你在做什麼呢?」驀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冷漠。


  回頭,長修與將軍雷霄正走進大廳。


  扯著那小廝的后衣領,柳嬋那動作幾分粗魯,「過來看看,和一空後頸的一模一樣。」


  長修走過來,視線在那小廝的後頸上掠過,隨後點頭,「沒錯。」


  放手,柳嬋終於放開了那小廝,「再把那些見鬼了的下人都叫來,我覺得,但凡被叫名字的後頸都有這個。」


  長修垂眸看著她,片刻后微微頜首,看起來真的是這樣。


  很快的,昨天那些小廝丫鬟再次聚集到大廳,柳嬋走至他們身後,挨個的扯開他們的后衣領看,果然,都有不同的黑印。


  用的手指不同,黑印的形狀也不一樣,柳嬋分別用手指頭試了一下,可以確認他們都被那隻手攻擊過。


  「這麼說我府里的人一直被攻擊,可是他們的腦袋為什麼還能好好的安在頭上?另外的兩個卻慘死。」雷霄坐在主座,發生這些事讓他很生氣,所以現在那雙眼睛也陰鬱的很。


  「是啊,這很神奇,說明這個女鬼脫手了。但是作為一個厲鬼來說,她不應該脫手。」柳嬋緩緩搖頭,這個厲鬼太不專業了。


  「你們下去吧。」雷霄看了一眼那些下人,揮揮手將他們都遣了。


  眨眼間,下人離開,這大廳只剩下他們三人。


  柳嬋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後看向長修,不知他和雷霄談的怎麼樣。


  「女鬼的身份差不多知道了,她曾瘋狂的對將軍示愛,甚至那時鬧得滿城風雨,整個皇城都知道。」長修開口,將此事告知了柳嬋。


  挑眉,柳嬋看向雷霄,他眉目間都是厭煩,可見他根本不喜歡這個所謂的瘋狂追求者。


  「她怎麼死的?」難不成是追求不成就自殺了?

  「服毒。」長修簡單明了。


  「她服毒之前發生了什麼?這樣的人,不受到刺激應當是不會狠心自殺的吧?」柳嬋看向雷霄,覺得突破點還是在他身上。


  「她偷偷溜進了將軍府,正巧那日長公主也在,她就發瘋了一般離開。第二日,就得到了她服毒自殺的消息。」雷霄開口,語氣很冷,可見因為這個女人的糾纏他有多煩。


  柳嬋挑眉,她相信事情沒雷霄說的那麼簡單,定然是他說了什麼,或是他表明他和長公主是一對兒,所以那個女人才自殺。


  不過,這也怨不得雷霄或是長公主,自作多情到去自殺,這種女人沒救了。


  「即便死了她也不甘心,所以便化作厲鬼,甚至都不怕將軍府中的殺氣,這女人的執念真是深啊。」柳嬋緩緩點頭,原來人的執念可以戰勝殺氣。


  「勞煩你們兩位了,若是需要我,提前通知一聲。我還有事,先失陪了。」雷霄的臉色不太好,話落,他起身離開,那步伐沉穩,又帶著滿身殺氣,的確是個雄性荷爾蒙爆發體。


  看著他離開,柳嬋扭頭看向長修,「那個女人家是哪裡的?因何認識了雷將軍又愛慕上了他?」


  「松陽城首富的女兒,當時松陽城鬧山賊,將軍奉命剿匪。那之後,便被纏上了。」長修語氣淡淡,這些事情是從雷霄那裡問出來的。具體的過程雷霄顯然也是不清楚,畢竟他也根本沒時間去關注兒女情長,所以前因後果聽起來也比較粗獷。


  「神經病,活著神經病,死了也神經病。」柳嬋哼了一聲,頗為不屑。


  倒是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長修看著她,儘管眸色平靜如水。


  「幹嘛用這種眼神兒看著我?」四目相對,長修的眼神兒不對柳嬋一眼就看出來了。和他相處這麼久,他的眼神兒她自然分辨的出。


  「只是沒想到你會幫將軍說話。」本以為,柳嬋會罵雷霄的。


  「這不是幫誰說話,而是那個女人就是神經病。你有愛慕追求的權利,別人也有拒絕的權利;你可以一片真心,別人也可以不屑一顧。求愛不成就自殺,自殺之後還鬧得人不得安寧,不是神經病是什麼?」柳嬋看著長修,眉毛挑的高高的。


  看著她,淺褐色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既然你不同情她,那麼我也就放心了。」


  「就算我同情她,也不見得會壞事啊。長修大師,你這滿身聖光是用來糊弄人的吧,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嬋不樂意,她是那種人么?

  「知道她是誰,目的為何,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動手了。她對將軍府有執念,解決她也在將軍府。」長修站起身,覺得事不宜遲。


  「好啊,速戰速決。」柳嬋也站起身,這麼拖下去她也覺得很煩。


  「不過,我需要提前做一下說明,也希望你能配合。」驀地,長修卻忽然道。


  挑眉,柳嬋眼神不善,「長修,你什麼意思?」


  「厲鬼速度快,於將軍府之中流竄,想要抓她並不容易。而你速度慢,也不適合追逐,反而會讓你脫力。所以,需要想個法子讓她不再躲避甚至主動攻擊。我希望在這個時候你再出手,畢竟你的血天下無二。」長修面不改色,他只是希望柳嬋能與他配合,而不是各做各的,或是她奮勇衝到前頭,最後反而失手。


  儘管不開心,但柳嬋不可否認長修說的有道理,她速度的確慢,尤其是和他相比,他就好似腳踏風火輪一般。


  「雖她是厲鬼,但是她也的確很狡詐,做完就跑,想讓她停下來似乎不太容易。」柳嬋雙臂環胸,倒是認真的與長修商討了起來。


  「我想,或許可以利用將軍。」長修似乎有了主意。


  挑眉,「如何利用?」


  「拿一件他的衣服。」長修相信,雷霄身上殺氣濃厚,拿一件他的衣服,會很容易將那愛慕他的厲鬼吸引來。


  眨眨眼,柳嬋點頭,「也可行。」不無不可。


  「趁著天色還亮,現在就過去布置吧。」長修看了一眼大廳外,淡聲道。


  頜首同意,二人走出大廳,拿上了一件雷霄穿過的衣服,便迅速的離開了。


  太陽還在天上,不過這將軍府卻還是幾分森冷,那種殺氣讓人不敢造次,尤其此時這裡無人居住,所以就更懾人了。


  走進將軍府,柳嬋抖出雷霄的衣服,將一把椅子搬到大廳正中央,然後將衣服掛在了椅子上。


  「你就在這大廳后的茶室,不要出來。待得她出現,我與之周旋,你若能出其不意自然好。若是不能,我也可以用你的血。」那個瓷瓶長修帶在身上,裡面就是柳嬋的血。


  「所以大師的意思就是,也可以不用我嘍?」柳嬋挑眉,不用她出馬,心下稍稍不順意。


  微微垂眸看著她,長修若有似無的嘆口氣,「功勞自然是你的,若是沒有你的血,我也沒其他的法子。」


  「嗯,這話聽起來就順耳多了。」柳嬋點點頭,心氣順了些。


  「先等著吧,距離日落還有一個時辰。」淺褐色的眸子幾分無言,不過長修的面色依舊平靜。柳嬋是個什麼脾氣顯而易見,若是不吹捧著,很容易炸毛繼而壞事兒。


  走至大廳后的茶室,一張橫榻靠著小窗,二人走過去各坐一側,寂靜無聲。


  匕首抽出來,柳嬋拿在手中,其實看這些兇器她一點都不怕。大概就是習慣了,畢竟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也全部依靠自己的血。


  只不過,那個世界的鬼似乎更容易對付一些,不似這個世界,所有的鬼都帶著一絲野性。


  所謂野性難訓,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兒。


  驀地扭頭,柳嬋看向長修,那雙眸子如同一把刀,饒是誰被她這麼盯著也會不舒服。


  長修正襟危坐,他的腰背很直,就像一棵不會倒下的青松。青色的僧衣在他身上似乎無限放大了他的氣息,讓他看起來格外的不食煙火。


  緩緩轉頭,長修也看過來,眸如凈水,即便柳嬋的眼神兒很不善。


  「我才想起來,我還沒問過長修大師打算付我多少錢呢?這筆買賣做的也是糊塗,竟然沒提前定好價錢。」談起錢,柳嬋完全一副六親不認的模樣。


  長修面無波瀾的看著她,「你要多少?」


  這口氣不一般,聽著像土財主。


  柳嬋直起腰背,隨後豎起兩根手指。


  看了一眼她纖細的手指,長修的眉微動,「二兩。」


  「我看起來那麼不值錢么?我出場費很貴的,二兩你打發要飯的呢?二百兩,不講價。」柳嬋不可謂獅子大開口,若是去尋常人家給辦事,也要不到二百兩,二十兩還差不多。


  「明日到賬。」長修果真沒講價,二百兩就二百兩。


  柳嬋立時彎起紅唇,「大師是有錢人,我這等窮人是比不起。下次大師要是還想要我的血,我可以提供,一百兩一小瓶。」說著,柳嬋抬起手,以拇指和食指比出她所謂的一小瓶是多少。


  「還說自己不賣血。」長修似乎很無言,她昨日義正言辭的說不賣血,這眨眼間就跟他談上了價錢。


  「我只賣給大師,別人不賣的。」畢竟別人也沒那麼有錢。


  「柳施主,你看著我。」長修的眸子浮起笑意,看著柳嬋低聲道。


  「嗯?」微微挑起眉,柳嬋看著他,不明他何意。


  「我的臉上是不是寫著三個字,冤大頭?」長修一字一句,問。


  聞言,柳嬋先是皺眉,下一刻笑出聲,「大師,儘管你的幽默有點自以為是,不過我給你個面子,挺好笑的。」


  收回視線,長修幾不可微的搖頭,「與俗人同行,想不俗也難。」


  柳嬋立即切了一聲,「我的確是俗人,但是大師能被我拐帶的也變成俗人,那就證明你本身也不是什麼仙人。別再佯裝清高啊,小心我手下不留情,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智勇雙全。」瞧不起他假惺惺,他根本就是六根不凈,總裝什麼得道高僧。


  「我若離開佛門,長公主勢必會讓我回大梁助她。」靜默了半晌,長修忽然道。


  聞言,柳嬋反倒一愣,沒想到長修會和她說這個。


  看向他,柳嬋的眸子有片刻的停頓,「我若回大燕帝都,肯定馬上會被嫁出去。」所以,他們一樣艱難。


  看過來,長修眸子里的柔和如此明顯,不似之前他總是冷冷清清毫無波瀾。


  四目相對,柳嬋聳了聳肩,「這人活在世上真是艱難啊!」


  「所以,躲在佛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長修輕嘆,這麼多年,他一直躲在凈土寺,世外的一切都離他很遠。


  「不過,就是艱難才有趣啊,否則碌碌無為一輩子,和一隻蛆蟲有什麼區別?」柳嬋話鋒一轉,她可不會躲避。


  看著她,長修的視線有片刻的凝滯。


  驀地,外面猛地響起砰的一聲,瞬間驚醒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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