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你的眼睛怎麽了?ii.
喬七夕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看他。林司南認真地說道:“公司要往北歐市場發展,我約了挪威一家化妝品公司的總裁見麵。對方要求公司的調香大師一起過去。”
“好。”喬七夕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刻就答應了。
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麽爽快,林司南反而是有些愣住了。
喬七夕主動解釋:“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說完後,她就繞過他離開了。
林司南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出發的日期定在了兩天後,林司南和喬七夕去了機場。
在機場的貴賓候機室裏。
喬七夕一路都戴著藍牙耳機,表情漠不關心。
林司南輕咳一聲:“等到工作結束後,還有兩天時間,我們可以去滑雪玩。”
喬七夕依舊在聽耳機,甚至嘴巴裏還在念念有詞些什麽。
林司南把她的耳機取下來一隻,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裏。
他倒是想聽聽,她這一路究竟都是在聽些什麽東西。
“是法語?”林司南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他還以為她這一路上是在聽歌,沒想到居然是在聽法語。
喬七夕拿回了自己的耳機。
林司南再次搶走了她的耳機,“你聽得懂法語嗎?你根本就是不想跟我說話吧?”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喬七夕抬起頭,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她其實也不是想要學法語,就是想要弄清楚,陸年光對她說的那句法語是什麽意思。
林司南咬牙:“喬七夕,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你就沒有考慮我的感受嗎?”
喬七夕滿臉平靜地說:“我們蜜月之旅,你帶著曹可兒一起,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林司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以前的喬七夕總是逆來順受,不管他怎麽玩女人,她從來都不說什麽。
她現在這是什麽態度?還翻起舊賬來了?
“林總,真巧啊!”有人走過來,招呼林司南。
林司南站起來和來人握手,“王總,真巧,你出差嗎?”
王總和林司南寒暄了幾句,看著喬七夕笑著說:“林總這是準備和林太太出去旅遊?”
喬七夕已經知道她和林司南是假結婚,所以聽到別人稱呼她是“林太太”,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林司南摟過喬七夕的肩膀,“是啊,我帶太太去挪威滑雪。”
王總哈哈笑著:“林總和林太太感情這麽好,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又寒暄了幾句,王總這才離開。
喬七夕立刻抖動肩膀,避開林司南的手,避之不及。
林司南的眼神暗了暗,卻到底沒說什麽。
登上飛機之後,他們坐的是頭等艙。
年輕美貌的空姐對林司南特別殷勤,反而是林司南一改常態,目不斜視。
喬七夕調整了椅背,帶著耳機,閉著眼睛繼續聽耳機裏的法語。
她確實聽不懂法語,也不太記得陸年光那句話是怎麽說的。
但她覺得,她隻要再次聽到,一定能認出來。
這趟旅程的飛行時間很長,喬七夕聽著耳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回到了高中,林司南很久沒有來上課了,聽說他出了車禍。
喬七夕按耐不住,跑到了林家去,想要看看林司南到底出什麽事了。
林家大門緊閉,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
喬七夕左右看了看,趁著四周沒有人,爬上了窗戶。
她記得林司南的房間是在二樓,也不算太高,她隻要爬上去看一眼就好……
喬七夕費勁巴拉地爬了上去,隔著玻璃往裏麵看,可惜拉著厚厚的窗簾,什麽都看不到。
她試著用手推了推,竟然推開了,窗戶沒有鎖!
喬七夕心中一喜,幹脆把窗戶推開,動作笨拙地爬了進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少年。
林司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臉上蒙著紗布。
喬七夕沒想到還真的看到他了,她高興起來,“林司南!”
少年單薄的肩膀抖了抖,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冷冷道:“你怎麽進來的?”
“嘿嘿,我是爬窗戶進來的,我第一次爬這麽高,差點嚇死我了。”喬七夕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對了,你怎麽沒有去學校?你的眼睛怎麽了?”
她伸出手指,還沒有碰到,就被林司南狠狠拿手拍開,“別碰我!”
喬七夕愣了一下,還是努力揚起笑臉,“你好久沒去學校了,我一直都很擔心你,現在看到你沒事就好了。”
林司南在車禍中受了傷,眼睛看不到,耳朵也有嚴重的耳鳴,他隻能模模糊糊聽出是喬七夕的聲音,卻聽不真切她在說什麽。
“走開!別在這裏煩我!”他冷冷說道。
他每天都很頹廢,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躲在黑暗中。
仿佛這樣,就不用去麵對雙目失明的可能。
喬七夕再次上前,“林司南……”
啪的一下,她的手再次被狠狠拍開。
喬七夕抱著自己被拍紅的手背,抿了抿唇,還是笑著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走到窗戶邊上,回頭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少年。
她動作笨拙的從窗戶爬了下去,落地的時候還發出咚的一聲。
林司南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動了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喬七夕是一路哭著回去的。
她沒想到,林司南真的出了車禍,而且還那麽嚴重。
他的眼睛是不是以後都看不見了?
想到這裏,喬七夕的心裏就無比的難受。
第二天早上六點鍾,喬七夕就背著書包出門了。
喬媽媽還奇怪道:“七夕,你又是值日生嗎?”
喬七夕敷衍道:“是啊,媽媽,我上學要遲到了,我先走了啊!”
她把早起悄悄準備的早餐塞進書包,關上防盜門跑了。
林司南幾乎一夜沒有睡。
他本來眼睛就看不到,於是就更加害怕黑暗。
他孤零零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母親還在醫院,一雙腿已經廢了。
父親和爺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摔門而去。
家裏就隻有他一個人,安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