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鬼王的行蹤
「美麗的主人,您的僕人還沒有名字呢?」
見千魅要走,那個骨魑悠悠地開口,千魅的步子猛然一踉蹌,
靠!還要名字?
「名字?好!從今天起你就叫大白!」千魅黑著臉咬牙道!
小白已經給人那隻狼了,它身上也是白花花的,就是大白吧。
百里泠殤冷峻的臉抽了抽,他家娘子取名字好像總是那麼隨便,不過,他喜歡!
「美麗的主人,作為您忠實的僕人,大白這個名字是不是與您高貴的氣質很不相符?」骨魑兩手放在胸前,很是恭敬真誠的說到。
意思就是要她改名字。
千魅勾唇傲然邪笑,「不!你的不好才能襯托出本小姐的好,這個名字很符合!就是它了。」
那個骨魑不再說話了,恐怖的骷髏頭微微搖了搖,顯然也是被千魅的怪異思維給弄得無語了。
「你自己進來,還是我將你拆了,放進來?」千魅斜睨著它,沒好氣的說到。
「美麗的主人,作為您忠實的僕人大白,勸您不要暴力,對身體不好的…。」
「媽的,真夠啰嗦的,怎麼感覺收了一個念經的和尚?」
千魅抓狂的爆了一個粗口,手指一動,大白瞬間被她收進了收魂戒中,收完后,臉色依舊很差。
「娘子,為夫就說它哪有為夫好,你還要留下它。」百里泠殤不滿的嘟噥著嘴。
「我怎麼感覺你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千魅輕飄飄地來一句。
「有嗎?娘子的感覺肯定錯了。」百里泠殤眨了眨純真的大眼睛,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千魅無語的翻翻眼,忽然正色道,
「殤,我收到東方來的信了,他要動手了,若是東方滄明與拓跋珩聯手,青越勢必要夾在中間,我們是靜止不動,還是?」
「娘子已經有決策了,為何還要問為夫,不過娘子與別的男子秘密書信,是不是該要懲罰一下?」百里泠殤不在乎什麼戰事,她想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
千魅臉色瞬間一僵是,瞬間在心裡暗罵自己,她竟然在這個醋缸面前說東方給她寄信。
瞬間無視他的不滿,千魅繼續說道,
「正經點,我雖然心裡有了決策,但是畢竟青越不是我一個人的,要不要公然與另外兩國為敵,還要看你父皇的意思。」
「父皇不是愚笨之人,事情的重要性,他會分析清楚,況且娘子相信的人,為夫自然不會懷疑,雖然很嫉妒!」百里泠殤淡淡地說到,最後還不忘委屈地加了一句,瞬間讓千魅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不過心裡更多的是感動吧,有他在,就像是有了全世界一般。
入夜,初冬冷寂的夜晚連蟲鳴的聲音都少了很多,一彎細細的月亮掛在天空,給夜晚增添了一份迷離之感。
溫存過後,滿室沒有散去的曖昧氣息依舊在縈繞。
床上緊緊相擁的兩人,那般溫馨,那般唯美。
百里泠殤輕輕將千魅因為熱放在外面的藕臂裹在被子里,抬手撫摸著她溫熱的臉龐,嘴角勾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只是忽然像是想到什麼眸光微微有些黯然。
千魅溫熱均勻地呼吸像是羽毛一般柔軟若有似無的掃在他的脖子處,讓他情不自禁的低頭輕輕的吻上她的臉,輾轉到她的唇上,緊緊的貼著,沒有再進一步,像是在留戀著什麼,又像是在記住這個味道,片刻后,猛然離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頃刻間,剛剛在床上還在動彈的男子突然間像是暈了過去一般,緊緊擁著千魅安靜的入睡,只是這時,床邊站著一個紅衣男子,渾身凌冽的氣息,如同黑暗的王者。
修魘溫柔寵愛的看了一眼床上深睡安詳的女子,半響視線轉移至旁邊的百里泠殤身上,眸光猛然一暗,瞬間消失在原地。
寂靜的房間更加寂靜了,只是有些事情似乎在悄悄改變著。
一片灰暗的世界,陰森的透著迷霧蒙蒙之感,死氣,陰氣,怨氣,集中在空氣中,灰暗的牆上燃燒著很多火把,但是依舊不能把一切照的那般明亮。
這裡到處都是長相怪異的生物,不是人卻形似人,長長的耳朵,怪異的犄角,手裡拿著一把黑色的叉子或者長槍,又或者鐵鏈,個個滿臉煞氣,便無表情,靜靜的站在各處,像是守衛一般,長長的走廊處,不時的有著侍衛帶領著一群被鐵鏈鎖住的白衣人,滿臉慘白,毫無生氣,神色獃滯恐怖。
正門上用篆書大大的寫著三個字,閻王殿,才讓人恍然明白,原來這裡是地府,剛才那些侍衛應該就是鬼差,那些白衣人應該就是將要投胎的鬼了吧。
「閻王,屍王駕到!」
「什麼?」
正在正殿上方坐著的黑臉閻王,一聽到鬼差的通報,手一抖,拿著的生死薄瞬間掉在地上!
「你很不希望本王來?」
一身紅色妖冶的男子從外面緩緩走進來,渾身的凌冽霸氣,讓整個地府似乎都能感受到,所有鬼差瞬間緊張的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閻王嚇得瞬間從椅子上慌亂的走了下來,恭敬的走到修魘面前,彎腰恭敬行禮。
「小,小王恭迎屍王駕臨。」
「哼!」修魘從鼻子間冷哼一聲,陰冷的面容沒有絲毫波動。
身後的霖不知從哪裡搬來一個椅子,放在修魘身後,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
妖艷紅衣一撩,修魘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前面的閻王。
「不知,不知屍王駕臨小殿所謂何事?」閻王戰戰兢兢地問道,低頭不敢看他,這個殭屍王讓整三界都聞風喪膽的王者,就算自己是閻王不會死,但是灰飛煙滅也只是他動動手指的事。
「將所有生死薄都拿出來!」霖面無表情的冷聲道。
「生死薄?」閻王一愣,生死薄是掌管人間命運的,他是殭屍王永生的,為何還要生死薄?
難道?
對了,閻王眸光一閃,忽然想起什麼,驚訝的抬頭看向修魘小心翼翼的說到,
「屍王,這,屍王應該知道,三界自是有三界統一的規定,不可隨意插手人間的事,小王既然掌管整個三界的生死輪迴,若是有意破壞平衡,會很容易出事的。」
「廢話很多!」修魘冷冷的打斷,不耐煩的說到。
他所有的耐心只是在面對她。
閻王瞬間閉嘴,知道今天這個祖宗今天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還是少惹為妙。
於是只得轉向一旁同樣顫抖的陸判,
「將所有生死薄都搬出來,快!」
「是是,小的這就去!」
很快就有一大群鬼差搬著一摞一摞的書籍急急忙忙將其放在修魘面前。
「屍王,都在這裡了,這是整個三界每個生物的生死記錄,草木蟲魚,禽獸家畜的生死,人神妖邪的劫數災難,都記錄在此,請屍王過目!」閻王微微諂笑,心裡卻是哀嚎不已,若是隨意改寫命數,他這個閻王也是要受到天地法則的懲罰的,所以很多人都想來地府看看自己的命數,其中也不乏神魔妖邪,但是卻極少有人能達到目的的,但是眼前這個不同,他一己之力就可讓三界動搖,他若是強行阻撓,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查!」修魘慵懶的吐出一個字,聲音雖慵懶邪魅,卻是能讓所有鬼心裡一寒。
「快查!」閻王命令著愣住的陸判,然後又招來旁邊的鬼差。
「是是,額,查什麼?」陸判忽然抬頭問道。
「嗯?」閻王也是一愣,看向修魘。
「冷月王朝,雲蒙國,拓跋珩!」修魘眼神微眯,迸射著強烈的陰冷,讓幾鬼心裡瞬間一顫。
一群人,哦不,一群鬼接到命令后,開始手忙腳亂的翻著那一大堆書籍。
因為都有分類,所以很快便找到了,
「屍王,找到了!」
「生於何時?」
「冷月王朝,壬辰年十月初三亥時三刻。」
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這不是與王在人間那個軀體的出生時間相同嗎?兩人竟然在同一天?是巧合還是另有安排?
「生於何地?」
「雲蒙皇宮紫雲殿,由皇后誕下。」
「前世?」
「…。無!」陸判看了一眼生死薄猶豫半響,說到。
「怎麼會沒有前世呢?」閻王也是驚訝萬分,前生今世,是所有人類都會有的,為何他會沒有?
除非,他前世也並非人或神,難道?
閻王臉色驚訝的看著修魘。
眼前這位,三百年前墜入輪迴在人間留下一具沒有前世的軀體,難道這個人也是?
修魘血眸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血色翻湧,猶豫綻放的玫瑰,美麗妖冶,卻也有致命的刺痛。
「弒天!」百里泠殤幽冷的吐出一個名字。
閻王眼裡猛然一驚,對了,他怎麼把那個祖宗給忘了,鬼域之王,弒天,與眼前這個傢伙的危險係數不相上下,所以兩人鬥了千年,也沒分出個勝負。
瞬間斂住情緒,忙回答修魘,
「鬼王和屍王一樣,與天地同壽,不在地府的記錄範圍內。不過,鬼王自三百年前與屍王那次戰役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三界,屍王不妨去鬼域一探!」
霖眸光一深,難道王是懷疑?
但是他之前與拓跋珩交過手,雖然他現在的力量在變強大,但是遠不如王,怎麼可能會是那個與自家王不相上下的鬼王?
「將玄鏡打開!」
修魘忽然命令道。
「這個可以,只是請屍王答應小王一個請求。」
「本王沒有興趣改變什麼,本王不過是想確定一些事情罷了。」百里泠殤冷冷的說到。
閻王沒想到他一下就知道自己所請求的,他的確是怕他打開玄鏡之後,會回到過去改變改變什麼,那麼很多人的命運都將會被改寫,三界豈不是要亂套了。
玄鏡是天地所生之寶鏡,知曉自開天闢地以來所有的事情,可以打開時空觀過去未來,甚至更可以通過它穿梭於過去未來,不同的時空,它不是如同生死薄上的寥寥幾筆,而是將一個人一生的畫面都會展現出來。
所以玄鏡是地府的辦公用品,通常都是在審判那些鬼時才會打開,將那些鬼生前的所有事迹都展現出來,查看其做的好事多還是壞事多,來決定其受到那些懲罰,或者下一世的命數。
「既然如此,小王這就將玄鏡打開。」
閻王說著這對大堂正殿中側面放著一面巨大的寶鏡,揮著袖子,寶鏡瞬間綻放出金芒。
「屍王請問吧,您想知道什麼?」
修魘掃了一眼玄鏡,冷冷的問道:
「現在的弒天在哪兒?」
寶鏡的光芒瞬間熄滅,並沒有出現任何畫面。
等了半響依舊沒有出現。
「王,沒有!」霖有些驚訝的說到。
「屍王,看來並沒有,想來他應該是消失於三界了。」
消失了嗎?
修魘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接著再次問道,「三百年前鬼域一戰。」
鏡子猛然閃過,轉瞬即逝,然,也並沒有出現什麼。
「王,怎麼了?難道此物並非玄鏡?」霖微微皺眉。
「小王沒有騙屍王,此物確實是玄鏡不假,來人,帶一隻鬼過來!」閻王怕二人懷疑,吩咐旁邊的鬼差帶一隻鬼過來檢驗。
很快一個女鬼就站在了鏡子旁,鏡子猛然一閃,畫面出現,那個女鬼生前生活的景象全部展現。
此時奇怪的景象,臉修魘都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為何會沒有?
冷冷地掃了一眼閻王,修魘的血眸微微一眯,半響說到,
「走!」
說完,瞬間消失,霖看了一眼閻王,也跟著消失。
感受著周圍冷凝的空氣瞬間消失,閻王心裡的驚顫還沒有緩過來。
陸判看了一眼閻王,說到,
「閻王為何要欺瞞他?」
閻王眸色深了深,黑色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嘆了一口氣,
「哎,本王只是希望可以改變一些什麼,三百年前他們兩人的戰爭給三界帶來了多麼慘重的代價,本王只是希望此事不要在重複了,若是鬼王始終不再出現,或許就可以免去很多災難。」
「但是以屍王的能力想要找到鬼王,應該不難,倒時候怕是閻王您?」也會受到殃及。陸判在心裡默念。
「托一日是一日吧,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呢,就算讓本王形神俱滅也無所謂了。」
「閻王!」陸判臉上閃過一絲悲憫。
「也許千魅那丫頭是轉機也說不定,他那麼在乎她,應該會聽她的想法。況且,鬼王的元神才剛蘇醒,沒有真實的形體,就算屍王懷疑誰,也找不到鬼王的影子。」
「他既然懷疑定然回去查探,那麼這事很快就會暴露的。」陸判有些擔憂。
「暫時還不會!」閻王肯定的說到,眸光一閃。
長時間的脫離本體,他的一絲元神不能回歸,就算再強大,他怕是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王!那個閻王明顯在隱瞞什麼,王剛剛為何不問清楚。」出了閻王殿,霖便忍不住問修魘。
玄鏡豈有觀不到的過去未來,顯然是那個閻王動了手腳。
「他若不願說,就算將他滅了,他也不會說,不過他似乎小瞧了本王,弒天就算藏在三界之外,本王也一定會將他找出來。」
「只是王之前的懷疑難道是拓跋珩是鬼王?」
「他現在還不是,他或許與本王和百里泠殤之間的關係差不多,能夠將鬼域與閻靈谷打開,本王就已經懷疑兩者之間定是有聯繫的,三百年前,本王與他都受了傷,本王需要通過輪迴復原,但是在半途,本王放棄,只留下一絲元神投胎成了百里泠殤也導致他天殘,既然如此,本王猜他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不是還在鬼域就是也已投胎,但是他的傷比較嚴重,就算投胎也應該在沉睡狀態,或者剛剛蘇醒。不會太強大,所以他才會偷偷建立閻靈谷,並將其與鬼域相連。」
「難道拓跋珩體內那個並非心魔,而是剛剛蘇醒的鬼王?」霖忽然震驚的說到。
修魘並未回答,但是沉默已是最明確的答案。
兩人身形一閃,快速消失在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