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第597章 果然是只螞蟥
次日送了一大車各色食物進鎮,想著自己手上的銀子,桑月決定讓大家過個好年。
柴米油鹽醬醋茶,居家過日子不能少。
桑月一路買下來,馬車上就堆滿了。
「月兒,還要賣棉被?」
桑月點點頭:「大姑那裡新棉被本就只有三套,這一下二姑與磊兒一過去,我怕人一多這棉被就薄了。」
自己二姑與表妹睡、小表弟與大表弟睡,這不是剛剛好么?
庄大牛剛想說不必了,可桑月又開口了:「年後二姑就得到鎮上來住,我看她手上並不富裕,先給她置辦點吧,到時也可以拿下山來。」
既然媳婦想得這麼周全,庄大牛自然也不再拒絕了,畢竟桑月能對庄二姑好,他有面子。
第二日庄大牛挑著滿滿一擔子的東西、桑月還提著不少去了朱家。
庄大姑一看他們夫妻進門頓時傻了眼:「大牛、桑月,這是啥?」
庄大牛放下擔子把東西拎了出來:「大姑,這是昨天月兒在山下給您置辦的年禮,她說她手工太差,這衣服就靠你們自己做了。還有,這棉絮是給二姑的。對於,豬肉我就沒買,反正你養了豬,我們就只置辦些糖果點心,給您過年。」
年禮?
這麼一擔年禮?
「大牛,你發財了?」
看著庄大姑這瞪得比算盤珠子還圓的雙眼,桑月樂了:「可不?大姑,昨日在鎮上的大街上突然就從天空掉下一個大元寶,就砸在了我們腳下。」
庄大姑哪是這麼好糊弄的人,聞言輕拍了桑月一巴掌:「就你愛胡說八道!我還不知道這銀子從哪來?不就是上回大牛上山賺的銀子吧?桑月,大姑我可與你說,雖然我是很喜歡這些個東西,可是你們這樣大手大腳的亂花,我可不高興!行了,這幾樣果子我收下一些,其餘的你們拿回去!」
送出來的禮,哪裡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大姑比親娘還好,如今這點小錢又不在桑月眼中,她怎麼可能收回去?
桑月聞言笑嘻嘻的說:「大姑,這東西可不是光給你一家的,還有給二姑的!再說,我真沒騙你,昨日真是撿著元寶了!是這樣的,昨日往鎮上去的時候,官道上有一輛馬車有可能是馬發了狂。您可沒看到,當時馬車跑得那個快啊,嚇得馬車裡的人尖叫陣陣,好在那時還早路上沒什麼人,否則這傷亡就不好說了。是大牛上前拖住了馬繩,把人給救了,那馬車主人為了感激他救了命,給了一百兩銀子!」
攔馬車?
庄大姑的耳中沒聽到那銀子之事,驚叫起來:「啊?大牛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那發了瘋的馬得多大力氣啊,你竟然這樣跑上去?死小子,你是不是不把命當回事了?下回再敢胡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話一落,一邊一直未開口的庄二姑也接了話:「大牛,你大姑說得對,這麼危險的事以後可不能做了。萬一要出個事,你讓桑月咋辦?」
本來就是編出來哄人的話,庄大牛自然百分百答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兩位姑姑才把嘮叨功給收了。
看著庄大牛一臉狗、屎模樣,桑月差點破功了。本以為這嘮叨功要結束了,可當庄大牛給一個姑姑十兩銀子過年時,這嘮叨功又開始了…
俗話說借錢難,可如今這給銀子也難了。
大姑抹著眼淚不要,桑月撒嬌又賣萌半天,然後說等春天來了的時候,帶大夥一起多多的做多味筍絲與酸筍,賺更多的銀子這才罷休。
兩人在大姑家吃過飯才往家走,人還沒進門,卻不想庄二牛坐在了家裡。
「大哥…」
庄大牛表情很淡聲音也很冷:「你來做什麼?」
這些日子來因為賈梅花落胎之事用了不少的銀子,本來賈家給賈梅花陪嫁的銀子就只有幾兩,加上這兩年兩口子好吃懶做,早已花得七七八八,這一回如果不是庄大牛給了五兩銀子,恐怕葯都吃不上了。
賈梅花現在不用吃藥了,可兩口子太懶了,家中除了地里收起來的那點糧食之外,那是一窮二白。
如今菜地的菜都給他們吃乾淨了,只餘一塊荒土。
當年賈家看好庄二牛,就是看上了庄大牛娶上媳婦,以後庄二牛有兄長支撐著,賈家也能沾點油水。
而且是兩年來,賈家確實也是沾了不少的油水,只要庄二牛從庄大牛那裡要來了東西,總有一半進了賈有。
可現在庄大牛不理他們兩人了,更因為沒東西孝敬賈劉氏了,賈家對他們兩口子也越來越冷淡。
賈梅花落胎后傷了根底,庄大牛給的那五兩銀子讓他們花了個一乾二淨。
如今眼見要過年了,兩人加油都吃不上了,兩人商量了一個晚上,又開始打這大哥的主意了。
庄二牛知道自己大哥不喜歡自己,可為了過日子也只得硬著頭皮過來了:「大哥,能借點油給我么?梅花她身子不好,天天吃紅鍋不行。」
看著這又狠又沒出息的兄弟,庄大牛真想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可這畢竟是他唯一的親兄弟,兄弟再不好,那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人。
「油我可以借點給你,但你什麼時候還?」
「我…」庄二牛從來沒想過,自己借大哥的東西要還。
庄大牛早知道他的心思,雙眼一冷:「你從來沒想到還吧?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你也是跟著阿爺讀過三年書識得字的人,莫不是連這麼一點都不明白?」
庄二牛聞言頓時臉皮燒得緊,心中又惱又羞:「大哥,你是我兄長…」
果然還是這樣!
庄大牛的聲音越來越冷:「是,我是你兄長,可聖書有云:親兄弟明算帳,我只是你的兄長,不是你的奴才!」
「大哥!」
庄大牛知道他不心狠,這個弟弟就有可能一輩子當一隻螞蟥一樣吸在他身上,直到把他的血吸幹才會罷休。
曾經,他不在意。
可現在,他的血只能讓他的媳婦、他的孩子吸,就是吸干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