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是他，還是我（二）
“你是不是傻啊？這麽冷的天，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連件衣服都不知道多穿一件。你這是想把自己凍死還是怎麽著啊？”
李臣的怒氣來的莫名其妙，顧瑤蹙眉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話。手再次掙紮了一下，這次很容易就掙脫了。
李臣默默歎氣，無奈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不顧顧瑤的反抗，把外套披在了顧瑤的身上。
剛才李臣碰到了顧瑤的手指，當時心裏就是一驚。顧瑤的指尖冰涼，毫無生氣般，冷的像是碰到了冰碴子。
登時心頭就湧上了一股怒氣，氣顧瑤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可是看著顧瑤麵無表情的臉頰，有氣也發不出來了。
李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那你現在就跟我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暖和一下，要不然你這樣明天肯定會感冒的。”
“嗯。”
顧瑤低垂了眉眼，淡淡的應了一聲。
這樣的顧瑤看起來，顯得很脆弱，李臣看著這樣的顧瑤，心髒的位置，隱隱有些抽疼。
“走吧。”
李臣說完，就走在前麵，他知道顧瑤的個性好強，這種脆弱的樣子肯定不想讓他看看。
雖然說他已經看見了，但是走在顧瑤的前麵，至少能讓顧瑤安心一點。
一路無言，李臣帶著顧瑤去了美食街的一家小店麵。
“這家店麵雖然有點兒小，但是做出來的真心很不錯。你可以嚐嚐，我記得你好像喜歡吃辣？這家的麻辣小龍蝦很有名，待會兒多吃一點。”
李臣給顧瑤拉開椅子讓顧瑤坐下，笑眯眯的給她介紹，說著就招呼服務生過來點單。
雖然天色已晚，不過正好是夜生活開始的時間，因此別看這家店麵不大，顧客倒是挺多的。
其中幾個服務生端著飯菜來來回回，很忙碌的樣子。整間店麵裏充斥著飯菜的香味，顧瑤這才有些回神。
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之後，顧瑤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了這麽久了，還沒有吃飯。
平日裏隻要吃飯時間晚一點，都能把顧瑤急得火燒火燎的。今天過了這麽久，居然毫無所覺。
剛剛回神才發覺，自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的。顧瑤苦笑，真是的，為了賀堯謙都開始虐待自己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麻煩，點單。”李臣衝一個路過的服務生招了招手。
那個服務生點頭示意，放下手裏的托盤，拿著紙筆就是一溜小跑的跑了過來。
客人太多，連服務生都忙不過來了。
“先生您好，請問要吃點什麽？”
李臣先看了顧瑤一眼，打算小詢問一下顧瑤的意見。
“顧瑤你想吃點什麽？這家店最出名的就是幾道招牌川菜，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
“沒關係，我也喜歡吃川菜。”
顧瑤衝他扯了扯唇角，想勾起一抹笑意，可惜沒有成功。露出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李臣看著怔了一下，無奈的歎了口氣，直播隨意點了店裏的幾道招牌菜。
看李臣點菜的樣子很熟練，顯然這家店他經常來。
那個服務生小哥等李臣點完單，這才笑眯眯的看著李臣，露出了兩顆精致的小虎牙。
“先生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啊？這位是你女朋友嗎？長得好漂亮啊，先生真有福氣。”
李臣聞言，臉登時就紅了。雖然說他對顧瑤有意思沒錯，但是就這麽被人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有那麽點的不好意思。
雖然他心裏很高興有人會這麽覺得，顧瑤像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他還是怕顧瑤會生氣，連忙抬頭去觀察顧瑤的臉色。
顧瑤的臉色絲毫未變，李臣也就放下了心，衝小哥尷尬的笑了笑。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這是我的高中同學，隻是今天碰巧遇上了，就一起來吃頓便飯。”
李臣衝小哥不好意思的笑笑，連連擺手解釋。小哥卻衝李臣笑的一臉奸詐，意思李臣不用再說了，他都懂。
李臣無奈的發覺，還是不解釋的好，越抹越黑的節奏啊。於是，李臣隻好閉嘴了。
見李臣不吭聲了，那名小哥也就不再調侃了，拿著菜單就去了後廚。
笑話，雖然說李臣經常來，跟他們也挺熟了，但是李臣畢竟是客人，顧客就是上帝啊！
要是把李臣調侃的惱了，那他們豈不就是損失了一名老顧客，那多不劃算。所以開玩笑神馬的，還是點到即止的好。
這家店的上菜速度，還是可圈可點的。點完單沒多久，顧瑤的一杯茶水還沒喝完，菜就已經端上來了。
“您請慢用。”
不多時，所有菜品就已全部端上來了。服務生小哥招呼了一聲，就退下了。
“嚐嚐吧，這家的川菜還是很正宗的，味道也好。”
李臣給顧瑤夾了一筷水煮牛肉，放在顧瑤麵前的碗碟裏，示意顧瑤嚐嚐。
顧瑤點了點頭，夾起咬了一口。麻辣鮮香的味道登時在口中爆開散發，肚子裏的饞蟲瞬間被勾起。
李臣看到顧瑤的眼神一亮，微微笑了起來。他就知道，顧瑤一向嗜辣，這家的川菜，絕對合她的口味。
“味道怎麽樣，好吃嗎？”
“嗯。”
顧瑤重重的點頭，隨即抄起筷子向桌子上的一眾美食下手。
管他什麽賀堯謙呢，天大地大，先填飽肚子才是第一大要事。
李臣看著顧瑤凶狠的吃相，呆了一下。顧瑤這是幾天沒吃飯了啊，怎麽吃的這麽凶殘。
李臣連忙給顧瑤的杯子裏續滿茶水，讓顧瑤可以隨時喝著，以防她噎著了。
麻辣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麻痹了顧瑤的神經。顧瑤吃著吃著，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
“顧瑤，顧瑤？你怎麽了？怎麽哭了？你沒事兒吧！”
李臣慌了，吃的好好的，顧瑤這怎麽說哭就哭了呢。
“唔，我沒事，就是菜太辣了，我被辣的不行了，眼淚都出來了。”
顧瑤嘴裏塞的滿滿當當的，說話都有些含糊了。
李臣看著顧瑤淚流滿麵的樣子，心裏好像有一隻小錘，一下一下，砸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家的菜確實太辣了，咱們下次去找個比他好一點的店，我再請你去吃好不好？”
李臣知道顧瑤心裏有事，可是顧瑤的樣子明顯也不想說給他聽。可是看著顧瑤默默流淚的樣子，他心疼。
無奈，也隻能順著顧瑤，從一旁的紙巾盒裏抽出紙巾，輕輕的給顧瑤擦眼淚。
“謝謝。”
顧瑤含糊的道了一聲謝，接過紙巾自己胡亂擦拭了幾下，就繼續“咕嚕咕嚕”，吃的風生水起。
李臣沉默的陪著她吃飯了，席間，兩個人再無一絲交流，隻有細微的咀嚼吞咽的聲音，還有顧瑤細細的吸鼻子的聲音……
飯後，天色已經全黑了。
李臣送顧瑤回宿舍，一路上氣氛很安靜。兩個人之間有一種淡淡的尷尬縈繞，氣氛一瞬凝滯。
離女生宿舍樓下還有幾步路，顧瑤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跟在他身後的李臣。
“好了，就送到這裏吧。今天謝謝你啦，改天有空，換我請你啊。”
顧瑤笑眯眯的看著李臣，衝李臣道謝。她現在的心情好多了，果然吃飽喝足，什麽都不愁了。
隻不過，是真的不愁了麽？也隻有顧瑤自己的心裏才有答案了。
“你跟我不用客氣，記住，以後隻要你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的懷抱隨時想你敞開啊。”
李臣半開玩笑的說道，然而兩個人的心裏卻彼此心照不宣。
顧瑤不是傻子，雖然有些遲鈍，但是也察覺了李臣對她的不同來。
可是她的心裏有人了，縱使她今天還因為那個人傷心了，可是她的心終歸是回不來了。
可是李臣是顧瑤不可或缺的一個，很重要的好朋友。她不想因此失去他，別的不說，李臣這個朋友，還是當的很稱職的。
因此對於李臣的暗示，她隻好裝作什麽都不懂。或許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繼續保持這種關係，一直延續下去。
顧瑤並沒有接話，隻是笑著看著李臣。李臣眸色一瞬間有些黯然，很快又恢複了。
“那成，就這樣吧。我就先走了，你快點回宿舍吧，這外麵風挺大的，別再凍著了。”
李臣說完，衝顧瑤笑笑，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知道，顧瑤心裏有喜歡的人。那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取代的存在。
那麽，就這樣吧。至少像現在這樣，我還可以作為你的朋友而存在，還能靠近你，看著你收獲屬於你的幸福。
李臣唇角的笑意，漸漸消弭，眸色漆黑如墨。
顧瑤看著李臣轉身離去的背影，隻能在心裏默默的說出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你的心意，卻無法回應你。縱使無法回應，卻因為貪戀我們現在的關係，而說不清拒絕的話。
一切，我隻能說：對不起……
顧瑤低垂了眼簾，繞過麵前的小花壇向宿舍樓走去。
剛從小花壇繞過來，就被斜靠在扶梯上的一個黑影嚇了一跳。
那個黑影察覺有人過來了，朝顧瑤看了一眼，緩緩站直了身子，衝顧瑤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