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沒辦法的辦法

  坐落在……路上的凝夢瑗惜美容院,僅從這家美容院的裝潢就能體會出這裏的價格是多麽的不菲,放置於前台的報價薄,裝飾得就像是一本結婚相冊,隨便的翻開一頁,隨意的瞟到其中的某項……清爽型緊膚水、瓶裝20毫升、最多使用十五次、啟瓶後一個月內效果最佳……在一堆華麗麗的介紹詞之後標識了其單價是七百九十元,即便用金卡打折,六折後還要四百八十元,當然了,既然是用來自馬特洪峰的冰川水調製而成的精品,花上這個價格也算物有所值了。


  美容院的生意並沒有因為價格的昂貴而顯出什麽冷清,時不時的總有一些豪門闊太、大家千金、高級白領和……那些不差錢的女子,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兩人相伴,又或是隻身一人的從自動玻璃門處趾高氣昂的走進來。


  葉寒蘭為了迎合那家美容院的高大上,下班後匆忙趕回家裏,換了一套比較高大上的衣裙,但是,在她擠地鐵的時候,一個小孩子手中拿著的鐵板魷魚無情的與她的裙子親密接觸了一下,褐色的醬汁在銀杏色的毛呢料子上塗抹出一個類似於俄羅斯地圖一般大的印子。孩子的母親先發製人,責怪葉寒蘭的冒失,並焦急的審視自己的孩子有沒有受傷,口裏罵罵咧咧。葉寒蘭本想反駁,可見那女人的潑辣指數呈滿格狀態,不論文鬥武鬥,都是大神一級的水平,葉寒蘭有點退縮,她倒不是害怕,以她的口才,一番辯解還是不成問題的,可是,她覺得自己要是與這樣的人在這種場合下針鋒相對的計較起來,一定會被旁人誤認為自己與那個低俗的女人是一個層次的了,萬一被哪個好事的拍客拍下視頻放到網上,再被網友評為潑姐,天啊,幹脆離開地球吧。所以,葉寒蘭隱忍了,況且,那些不幹不淨的話,她葉寒蘭還真有些說不出口。葉寒蘭隻是自顧自的用紙巾擦自己衣服上的汙漬,果然,地鐵上的人對那女人的咄咄逼人之態流露出了鄙視的眼神,女人自覺無趣,更主要的是她發現葉寒蘭並沒有打算讓她賠償衣服的意思,於是,悻悻的拉著孩子往車廂的另一邊走去,車上的人無一不盡量的避讓。恰巧這時,地鐵的廣播中傳出了請乘客不要在入站後飲食的聲音,那女人頓時有些臉紅了。


  到站後,葉寒蘭下了車,但裙子上的汙漬沒有弄幹淨,幸好站口有個賣飾品的小攤子,她挑了幾個紗織的花卉別針,別在那個印子上,即遮擋了汙漬,又給裙子增填了些許風采,葉寒蘭十分滿意,拿出一張百元的鈔票遞給小販,在等待找零的時候,她翻出皮包裏的香水,在汙漬處噴了一些,以遮蓋住醬汁的味道。


  突然,不知何處不知何人高呼了一聲“城管來了”,所有的小販即時抱起貨物一哄而散,葉寒蘭先是一驚,然後失落的衝著那個賣給她飾品的小販的背影,哀歎的自言自語:“你還沒找給我零頭呢,二十二呢。”


  葉寒蘭意興闌珊的朝著美容院走去,忍不住的後悔連連,如果選擇坐出租車,根本花不了一百元,也不會把衣服弄髒,還不知道清洗費還要花多少呢,看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待葉寒蘭到達凝夢瑗惜美容院時,方文漪和施晴兩個人已經在一個布置得十分體麵的包間裏做完了皮膚清潔,美容師正在用按摩膏給她們進行著護理,能說會道的美容師不停的稱讚著方文漪的皮膚是多麽多麽的好,順便推銷了一下剛剛從歐洲以及日韓等地進口的一批護理用品。


  葉寒蘭在門口順了順氣,她不想把壞心情帶進去,於是又做了幾個深呼吸,心中的陰雲暫時一掃而光,這才推門而入。


  葉寒蘭嘻哈的跟方文漪打招呼,見到施晴,不自然的卻也客氣的打了招呼。不一會兒,一位美容師來此,葉寒蘭向其說了與自己肌膚有關的幾點注意事項,用詞的專業度令這位美容師都有些訝然。美容師出去準備相關物品,葉寒蘭舒適的躺在了床上。


  方文漪說道:“這個包間裏有四個床位,早知就叫上月華一起了。”


  葉寒蘭心裏微微一顫,自從知曉了月華姐與方文淵的特殊關係,不知為何,她就不想見到月華姐了,是嫉妒嗎?也許是吧,總之,她會覺得尷尬,與其不愉快,不如盡量回避一下。


  “算了吧,她現在忙著編寫JE的代碼,要是在這個周末完成不了,方唯就沒有籌碼跟JE談判了。”施晴閉著眼睛說道。


  葉寒蘭不禁暗暗歎息,既然自己無才無能,那一切就都是空想,算了吧。她心中哀婉,原來,自己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


  “文淵能在JE談判前回來嗎?”方文漪關心的問施晴。


  施晴一笑置之,這時,電視新聞上播報了曼穀到北京失聯的飛機被確認發生空難的消息,施晴本來剛要說這件事,現在正好,省得她多廢言語了。待報道結束,施晴幽幽的說道:“看來他是不能及時回來了。”


  方文漪驚訝的啊了一聲,“難道文淵在這架飛機上?”


  葉寒蘭更是驚愕,她騰地坐了起來,盯著施晴,希望她說沒有。


  施晴眯著眼睛,看清了葉寒蘭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身體,“當然不是他了,不過他在北京呢,正在等這架飛機上的某個人。”


  葉寒蘭舒了口氣,重新躺回床上。


  “那人真不幸啊。”方文漪隻簡單的以為是方文淵的某個商務合作夥伴,而葉寒蘭也是這麽簡單的認為。


  “是啊,”施晴一笑,“自從她選你大哥做男朋友開始,就開始不幸了。”


  方文漪驚呆了,“難道,難道是詩穎?”


  “方文淵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結果,老天爺隻是眨了下眼。”


  “什麽?”方文漪更加驚呆了,“你是說文淵和詩穎兩個人?”


  “天啊,你是方文淵的姐姐,你竟然不知道方文淵一直暗戀周詩穎嗎?”施晴故作不知的反問。


  “難道說文淵去北京接詩穎了?”方文漪推出了結論。


  施晴點了點頭,“沒錯,不過,飛機是在雲南出事的,估計,他現在應該會趕去雲南了。”


  “文淵一定會很傷心的。”方文漪忍不住的哭了,美容師立刻拿了一張紙巾遞給她,並勸她想開,也許沒事呢,沒準兒沒有趕上飛機,很多人都會錯過飛機的,再說,空難中也有幸存者啊。


  “就怕幸存者無事,守候者先急死了。”施晴說道,“隻可惜我不能抽身去給他做心理理療了,文漪啊,你要麽介紹個好的心理醫生去北京或者雲南勸一勸方文淵吧。”


  “文淵還是很堅強的,應該沒事吧。”


  “不好說哦,正所謂旁觀者清,他現在可不是旁觀者了,就怕情難自已。”施晴口氣戲謔,實則略有擔心,“別忘了,他暗戀周詩穎可是暗戀了十幾年了。”


  “是啊,文淵從小就很執著,否則,也不會因為大哥偶爾得了一次中學生書法比賽的名次,他就年年參加,而且苦練拿名次嘍。”


  施晴心想,何止這個,方文淵與方文泯較勁兒的地方太多了。她偷偷的瞟了葉寒蘭一眼,始終不見這個小丫頭說話,可是她的憂慮之情早已表露無遺了,施晴假咳了兩聲,引得美容師關心的詢問她是不是需要喝點梨水之類的飲料。


  施晴擺了擺手,似在與方文漪說話,實則是讓葉寒蘭聽著,“萬一這次他因為這件事慌了心神,方唯那些虎視眈眈的老賊們還不借機把他拉下台啊。”


  “施晴,你一定會幫他的,對吧?”方文漪態度誠懇。


  “工作上的事情,我還能有些辦法,至於不讓他緊張慌亂,我就愛莫能助了,不過,聽他說,他隻有在與某人喝咖啡的時候才能感到輕鬆,尤其是喝那人親手磨的咖啡,如果那人願意幫忙的話,也許有點概率。”施晴所說的某人,葉寒蘭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自己。


  “真的嗎?”葉寒蘭在一旁輕聲說道,“他可是大集團的CEO,怎麽會因為一杯咖啡而改變?”


  施晴示意美容師暫停,她坐了起來,一臉認真,又似玩笑的說:“隻是概率啦,不知道那人願不願意試一試呢?”


  葉寒蘭慌忙的跳下床,穿上鞋子,奔了出去,差點兒撞到剛要走進來美容師。美容師拿著一盤子的護膚品不知所措愕然站在原地,方文漪尷尬的坐起來對美容師說了句對不起。


  “小蘭這是怎麽了?她要去哪裏啊?”方文漪對葉寒蘭突然表現出來的行為很是不明白。


  施晴躺下,“不是北京,就是雲南嘍。”說著,拿出手機,操作著某個程序。


  方文漪恍然大悟,“原來,原來,原來,”她看看施晴,又看看門口,再看看施晴,“我怎麽沒有看出來呢?他們……他們夠複雜的啊。”


  “一般陷入甜蜜愛情的女人,智商都會降到負無窮。”施晴聲音懶懶的解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出方文淵已經登上北京飛往雲南昆明的航班,施晴笑了笑,將這個消息發給了葉寒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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