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慕容歸來
她轉過身子,看著麵前的人眼神認真:“當初你因我中毒,照顧你是我的職責。”
“你忘了往事,忘了虛假,對我真誠對我歡喜,我自然也報你以真心。可是自你恢複記憶的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恩怨兩清了,這蠱皇的事情,我打不過你,也不想恨你找你複仇。如今我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活幾日,為何連這為數不多的日子你都不肯放過我?”
“慕容啊慕容……你能不能仁慈一回,讓我一個人安心地過?”
說到此處,語調裏已然染上了濃重的疲憊與感慨。雖然努力克製不讓情緒起伏太大,奈何今日的情緒君始終遊離在狀況之外,話雖然冷靜異常,可淚水卻無聲地順著眼角滑下,描摹著臉頰滲入衣領間。
她閉上眼,不願與那目光迎上。
玉指緩緩替她拭去睫上晶瑩的淚珠,慕容鈺卿伏下身子,吻了吻眼前那抿的有些蒼白的唇,輕道:“不可以。”
他又道:“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你的話可以相信麽?
花晚照不知道。看慣了他演戲,看慣了他偽善,謊言和毀諾對此人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見她不語,慕容鈺卿也不深究,長袖一揮,遠處燃著的燈台無聲地滅了。
“你做什麽?!”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黑暗和枕邊多出的人,花晚照警鍾大起。
慕容鈺卿卻三兩下除了寧喜那件明顯不合身的衣衫,隻著自己的裏衣摟著懷裏的人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當然是睡覺啊。晚兒不是累了麽?”
“你要睡覺自己出去找地方睡,這是我的床!”
“不要,我要同晚兒睡。”
“我不是你的什麽晚兒!你這樣子,我根本睡不著!”花晚照不想同他繼續糾結下去,掙脫他的懷抱想要起身,卻牽扯到被壓住的頭發疼的嘶嘶出聲。
“讓你別亂動了。”慕容鈺卿把她的頭發解放出來,重新將人攬在懷裏,一手繞過她的脖子擁著,一手搭在她的小腹上。
花晚照很快感到有股暖流順著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她氣血不足,大冬天的即使屋中再溫暖她身子也依舊暖和不起來,卻沒想到這畏寒的特點竟被慕容鈺卿發現了。
他這是在運氣為自己取暖麽?
“你……”掙紮的力道小了,花晚照皺了皺眉頭卻不知如何措辭。
“噓……”酥磁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慕容鈺卿輕聲道:“晚兒莫鬧,屋外那些被我藥倒的影衛已經醒過來了。今晚你若再不收留我,我就隻能被他們抓了送到九霄殿上去了。”
好假的借口!
花晚照翻了個白眼拿胳膊肘捅他:“切!你還會被抓麽?”
“當然會。他們抓了你,就是抓住了我。”慕容鈺卿輕快道,一點沒有被人掌握了弱點的忌憚:“好了,好了,我給你取暖,你再不會每晚入睡都那麽困難了吧?”
你怎麽知道我晚上總是睡不著?
想問的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算了,和慕容鈺卿掙,他總有各種非比尋常的理由能堵住你的嘴,況且他不提還好,一提瞬間覺得躺在床上手腳暖和的感覺真的很舒服。洶湧的睡意席卷而來,腦中緊繃的弦一鬆,她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懷裏的人幾乎是秒睡,呼吸因放鬆變得綿長而沉重。
她終於肯好好休息了麽?黑暗中,慕容鈺卿摟緊了懷裏的女子,攏了攏她的秀發,深邃的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這皇宮之中,到底誰才有這麽大膽子敢在給晚兒喝的湯裏下墮胎藥?
薄唇吻了吻唇邊的肌膚,勾起一抹微笑,很好,這回的梁子可是結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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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醒了?”
花晚照剛從床上爬起來,便聽到門外傳來寧喜清脆的聲音。
伸手一摸,旁邊被單爬滿褶皺,可被褥卻是一片冰涼,若不是枕邊依舊彌散著那熟悉的馨香,她簡直都要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你進來吧。”
推門聲傳來,寧喜熟練地將手裏的水盆放在房中的架子上,擰了帕子遞到花晚照手上。
“噗……公主你……”
花晚照本在仔細觀察她的行動,心理正在琢磨著這次的寧喜應該是正版產品了吧,卻聽寧喜忍俊不禁地看著自己笑出了聲。
寧喜出聲後立即意識到此舉失禮,立刻告罪並斂了笑容。
“怎麽了?”花晚照莫名。
寧喜迅速抬眼瞟了她一眼,忍笑道:“公主你的額頭……”
花晚照抬手一摸,從額頭上拈下一張紙——
“噗!……”寧喜這回是真忍不住了,笑的肩膀顫抖不止:“公主,奴婢錯了,您還是自己看看吧。”
說著從梳妝台上迅速搬過一方銅鏡,她的額頭上赫然被人畫了一朵花,就像上場的戲子一樣,看上去既滑稽又可笑。
在看手裏,一行遒勁清秀的狂草,上書六個字:今晚不回,勿念。
不用想了,眼前的寧喜一定是正版的,盜版的畏罪潛逃了!
慕容鈺卿以為她真是一朵花麽?用得著還拿朱色筆在額頭上畫一朵標誌性圖示麽!
銅鏡裏的人麵容扭曲,手上的紙條被蹂躪成團,好像那紙團就是真人似的。
“淡定……淡定……對付妖孽怎麽可以這麽斤斤計較呢?”花晚照忍怒微笑。
“公主,你昨天晚上是自己跟自己玩遊戲麽?”寧喜還沉浸在剛剛驚豔的一幕中,其實公主畫個梅花妝還是很好看的,沒想到從來不施脂粉的公主稍稍點綴一下會漂亮那麽多。
“是的,我昨天晚上無聊畫著花辟邪來著。”花晚照拿起帕子衝著額頭使勁擦,卻發現怎麽擦都擦不掉那朱紅色的印記。
“啊!怎麽擦不下來呢?公主不是拿朱砂筆畫的麽?”寧喜驚訝道。
“……”誰知道那妖孽又往自己身上蹭了什麽鬼東西,八成又是什麽莫名其妙的藥水。
“算了,算了,留著吧。反正今天是不要想出門了。”花晚照將帕子遞回去,隻能等他回來再找東西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