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蹦出來個下屬
一般落難女子被救,不都應該上演一些感激涕零、情深意切的感人大戲,再把自己的痛苦遭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完後來個以身相許?
店家想了想,搖頭道:“那女子神色總顯得淩厲而痛苦,她隻說被仇人追殺。事實上,醒來那天她就不顧我阻攔,拖著重傷的身子走了。姑娘眼下瞧著的那簪子上的裂痕,其實是原先被那女子砸的。”
“呃……”有人會在付酬金之前把銀子先砸一遍麽?這姑娘可真有個性。
好吧,其實她隻是對這個簪子比較有興趣而已,難為店家嘮嘮叨叨說了半天。想來自己的長相刺激到了他某根被稱作“回憶”的神經。
“店家,既然我與那女子這麽相像,也定是與這簪子有緣的,您能不能便宜賣給我?”
“您看哈,天下人這麽多,怎麽獨獨我與那姑娘長得像呢?天下簪子那麽多,怎麽我就好巧不巧看上了它呢?這一切都是天注定啊,所以店家,您是不是該成全一下我?”
說著擺出一臉真誠樣,生怕被人看出動機不純。
店家愣了半晌,終於在花晚照殷切的目光中開口:“左右這簪子擺了一年了都無人問津,那些夫人小姐若不是嫌棄上麵的裂紋就是嫌棄它曾是別人用過的東西。既然姑娘這麽喜歡,我就當做個人情送給姑娘好了。”
於是,小半時辰後,花晚照拎著包裝好的小盒子再次出現在了人潮湧動的大街上。
嗬!東西很好看,故事很無聊。
但是一個故事換一隻簪子,嘿嘿,賺大發了。
正得瑟無比著,目光無意間瞥向了一個拐口,腳步頓住。
“咦?剛剛那人的背影怎麽那麽像慕容狐狸啊?”喜悅刹那間被好奇替代,花晚照皺著眉頭喃喃,難道他查帳完便趕過來了?
到底隻是驚鴻一瞥沒看太清楚,她也不敢確定那人一定是慕容鈺卿。
左右看看周圍也沒什麽人注意,索性就邁開步子向那拐口跑去,到底是不是,追上去看一眼不就明白了麽?
眼看就要跨過拐口進到弄堂裏了,背上突然被點,喉嚨一緊,接著身子一輕,一陣眼花繚亂之後,轉瞬出現在了完全陌生的小巷裏。
騰空的一瞬間,一陣涼意從腳尖蔓延至發頂,那一刻,花晚照竟以為綁架她的身後之人是公子。
會是他麽?
是麽?
雙腳著地,腦中回神,可惜了,不是公子。
念頭剛閃過,那人便利落的落在眼前,花晚照大驚,拔腿就想逃跑,卻發現身子不聽使喚,無法動彈。
丫的!怎麽會是那個圍堵了她和秦笛兩次的黑衣人!還被點穴了!
完了……現在落到他手上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花晚照抖了抖,下意識的撐大了眼睛。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胡勤微退一步,嘴角一抿,居然單膝跪下!
“屬下胡勤來遲!請大小姐降罪!”
納尼?!這什麽情況!
花晚照驚訝的嘴巴裏簡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好在胡勤根本沒指望花晚照一時半會能弄清現在的情況,所以又自顧自說開了。
“胡勤本是閣主的貼身死衛,前些日子因為閣內發生重大變故,大小姐無故失蹤,胡勤得令尋找大小姐。卻曾想中間發生變故太多,閣主意外慘死,而大小姐似乎也……”說到這,他的表情變得沉重而複雜,混濁的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這樣的說辭太讓人震驚,震驚到花晚照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和剛剛的店老板一樣,也把自己錯認成那個砸釵子的姑娘。
想出口解釋,奈何穴道被製,隻好眨眼示意麵前這個憑空出現的“下屬”。
喂,我說,能勞駕您先把您主子的穴道解開麽?
這世上有這麽憋屈的主子麽?被自己下屬點穴不說,還要僵著身子被迫聆聽這麽動人的道歉。哪裏是他請罪啊,明明她才想求饒好不好?
胡勤怎會知道花晚照心理所想,看她麵部表情不自然,自然而然就歸結到自己遲來的罪過上。壓根就忘了,剛才自己帶走她時習慣性的點了穴道。
“屬下無能,不僅沒有保護好閣主,也沒能保護好大小姐,讓大小姐受苦了!”
回應他的始終是花晚照古怪而僵硬的表情。
……
待胡勤終於記起來要解開花晚照的穴道時,花晚照已經連腹誹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你……你……”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顫抖地指著罪魁禍首。
胡勤立即道:“屬下有罪,請大小姐責罰!”
“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憋了良久,花晚照終於將話完整的說了出來。
胡勤一愣,立刻堅定的搖頭:“屬下絕不可能將大小姐認錯。”
“前幾次見大小姐就感覺很不對勁,屬下鬥膽問一句,大小姐是不是失憶了?”
花晚照心理咯噔一下。
自己穿越而來,在遇見閣主死亡之前一切都是那麽平靜,她有極其平凡的父母,有極其平凡的身份和生活。可自從目睹了那件案子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先是被公子逼婚,接著被秦笛以“嫌疑人”的借口帶在身邊,再是被黑衣人追殺,而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曾經是敵人的人說他是自己的下屬,而閣主竟然是自己的老爹!
這些話,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這些人,到底哪些是真心的,哪些又是假意的?
而現下的情形,不管她到底是真的大小姐也好,還是假的大小姐也好,都不允許她隨意說不字,萬一把人惱羞成怒一劍秒了自己怎麽辦?
花晚照假裝鎮定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你讓我憑什麽相信你?憑什麽相信那場大火……你不是幫凶或是始作俑者?”
這話說的極其隱晦,花晚照故意在大火兩字後停頓了一下,果不其然的發現胡勤的眼光起了細微的變化。
果然,他真正認識的應該和店主救的是同一人!
看來這個“死衛”的定義,非常有待商榷啊。
“原來大小姐是記得的?可那時……”
“你在奇怪為何那次你圍堵我和秦笛時我舉止異常不說,看起來也根本像是不認識你麽?”
胡勤不語,算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