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上路
這一帶路途較偏,為保安全,秦笛並未多做停歇。眾人在車內匆匆解決午飯問題又繼續趕路。
加上此女刻意營造氛圍,一下午眾人說說笑笑,竟也沒覺得路途疲乏。直到馬蹄聲減緩,窗外傳來隱隱人聲,才知道已經進了城鎮。
馬車停在一家普通的客棧前。
車身還未停穩,花晚照便迫不及待的跳下車,捶捶打打直嚷嚷:“哎呦!坐了一天的車,骨頭都斷了,秦笛快帶路,吃飯洗澡好睡覺!”
弄影正在王勃的攙扶下提了裙子下車,聞言,看過來笑道:“晚照真是性急,哪裏有你這樣子的姑娘,明明都說骨頭要斷了,還蹦蹦跳跳的。”
秦笛自然是不理此女的牢騷,丟下一句:“帶好自己的東西。”率先進了客棧。
見沒人領情,花晚照衝車邊的二人吐舌:“不和你們貧,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你瞧瞧,王勃都隻扶你下車,不搭理我,真是喜新厭舊。”
習慣此女的行為方式,王勃也不爭辯,隻是微笑。
弄影畢竟和她相處時間不長,明知道是開玩笑,還是微紅了臉:“誰讓你自己跑的比兔子還快,王公子就是有心也無力扶你。”
皮薄的哪裏鬥的過皮厚的?
花晚照嘿嘿一笑:“所以,王勃你還是多有心扶扶我們的大美人兒吧。秀色可餐啊,至於咱還是將就米飯可餐啦!”
說完,飛快的溜進了客棧。
弄影臉更紅,看了王勃一眼,也進了客棧。
王勃頗覺無力,無奈花晚照早跑的不見人影,隻好默默去綁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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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的簡單,兩葷一素一湯。
小店不大,卻幹淨整潔,眾人吃的很舒服。
飯畢,秦笛大致交代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原來那天追捕刺客到弄影住處之前,那刺客曾和秦笛過過幾招,由於著急抽身,不幸被秦笛砍傷腹部。
且說秦笛的佩劍,本體乃南海進貢的玄鐵,更有能工巧匠敲打煉製七七十九天所製。被劍刃所傷之人,不僅傷口難以愈合,更需要定時服用一種稀有的藥物來壓製玄鐵所帶的特殊寒氣。
是以,當日事後,秦笛立刻命人留意各處藥店此藥物的流向。這就是為何離開前一天秦笛可以得知刺客動向的原因。
仔細排查之下,以金陵城東、西北兩個方向的情報最為可疑。加上弄影運功讓蠱蟲感知,眾人這才舍西北方向,出城沿東尋來。
預料到凶手的目的該是和他們一致,排除沿路不起眼的小鄉小鎮,最近一處目的地儼然隻要不到兩天就能趕到。
花晚照聽的直打哈欠,終是撐不過睡意“你們慢慢商量,我真是吃不消了。”
不知是不是早晨吃的防暈車藥的作用,頭剛點枕頭,已經沉沉跌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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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四麵環山,入夜,燥熱褪去,碧綠的葉子上竟掛著濕濕的露珠。
月朧,繁星,道路寂靜,偶聞犬吠。
一道人影鬼魅般無聲對立於屋頂。
“她竟沒死?”明明是喃喃自語,聲音卻透著冷峻。
那日明明是追蹤影使手下的可疑人員到了“溫香暖玉”,卻不巧被秦笛撞見,丟了人不說,還不幸被盯上。情急之下隻得挨他一劍以求脫身,明明算好匕首刺出影使必無活路,哪裏料得人還會出現在此處?
嗤笑一聲,略顯混濁的眼裏神色深不見底。小小帳內流蘇哪裏擋得住他內力帶起的勁風,明明是有人暗中插手,才使那匕首避開了要害。
隻怪當時走的急,沒來的及細看裏麵藏著些什麽人。如今人跟著秦笛他們,想再下手已是失了先機。
略略思忖,雙眼浮起算計的光芒。
罷了,暫留她一命也非不可,如今有秦笛跟著,料她也不敢有什麽動作。隻要大小姐沒事,說不定留她一命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聯想的閣裏現在不同尋常的氛圍,以及公子的態度,難免有些堵心。
罷了,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肅清影使身後之人。其他的,等一切平定後再說吧。
那人轉身欲走,耳旁突然呼呼生風。想也不想地抬手,兩指間竟生生夾住了把銀閃閃的匕首。
正是他前日擲出的拿一把!
“閣下此舉何意。”黑衣人轉過身,看著三丈之外的人緩緩吐字。
霧靄層層,極其淺淡的光暈下無法辨認人的麵容。
幽淡的聲音仿佛從雲中傳來,顯得異常飄渺。
“胡勤,花間閣閣主貼身死衛,從來都是與閣主形影不離。隻是不知為何,閣主慘死當晚卻無故失去蹤跡。”
胡勤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防備,又聽得那人繼續說道。
“你也不用揣測我的身份,我來隻是將閣下之物原物奉還而已,卻是不知閣下,有沒有意願與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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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早晨竟是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花晚照洗漱完畢匆匆下樓。
見王勃、弄影已在大廳,她走過去坐下,隨意拿起一隻碗盛粥,大刺刺的坐下。
“秦笛呢?”左手端碗,右手夾饅頭。
弄影瞧她吃的急促,莞爾:“秦公子去驛站了。你慢些吃,小心噎著。”
花晚照不在意地擺擺手:“奇(習)怪(慣)了。”
以前上學,由於起得晚,早餐什麽的,從來都是帶走。
王勃看著她的樣子像極了餓死鬼投胎,也發笑:“這個樣子也確實挺奇怪的。”左右開工,多少年沒吃過東西的樣子啊。
花晚照翻白眼,努力咽下饅頭,開始問正事:“昨天怎麽安排的?”
弄影道:“還是先去鹽城,秦公子今一大早接到那裏的消息,這才去驛站送信先安排著。鹽城不遠,想來幾個時辰就可以到了。”
花晚照瞬間哀怨了:“於是,我們又要坐半天的車麽?”
早知道就從慕容鈺卿那裏要來那治暈車的藥方子了!
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王勃忍不住逗她:“其實晚照如果要求步行,也是可以的。”
花晚照立即坐直身子,一本正經:“步行太浪費時間。坐車多好啊,免費抖動按摩,有利於身心健康!”
弄影正要笑她,秦笛已進了客棧。
長劍輕放於桌,劍眉冷豎,看上去精神抖擻。
“一切已安排妥當。”
目光掃向眾人,看到花晚照的時候,停了停,帶著難得的諧謔:“我以為你還沒起。”
一覺醒來屢遭到鄙視,花晚照憤怒了,舉著饅頭抗議:“胡說!辦正事的時候我還是很勤快的。”
秦笛聽也不聽,眸中的淺笑一閃而過又回複往日的冷冽,隨手丟出一個紙包:“即刻啟程。”
花晚照下意識的伸手接住,打開一看,竟是熱乎乎的糕點,聞起來不知比饅頭好吃多少倍。
看向秦笛的眼光瞬間變為感動,咆哮而出:“啊,秦笛你太好了,我愛死你了!”
眾人楞在當場。哪有人隨便衝人這樣喊的?
秦笛可沒那麽好脾氣,聽到這不倫不類的言語,瞬間臉黑,一個側身躲開某人衝上來的龐大身軀,拎起衝上來毫不客氣丟進車裏。
隻聽一聲慘叫,伴隨著砸木頭的聲音。
其他人看的發笑,也跟著上了馬車。
“秦笛,你個混蛋!敢扔我!”
像是回應她的喊聲,馬鞭聲驟響,馬兒毫無預警的向前奔去。
突然加速,車廂晃蕩,傳出一聲悶響,像是什麽重物重重地磕了木板。
半晌,裏頭傳來怒不可揭的大吼:“秦笛你丫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