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恩人

  陳芊芊愣了一瞬，接著痛哭：“姐姐！你怎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一語驚醒周遭百姓。想到這個仙女便是回京就被鬼王擄到宸王府的鳳家小姐，眾人眼中有憐惜，也有好奇，紛紛打量。


  王府眾人同樣又驚又疑，摸不透她的想法。


  鳳棲桐白著臉，反而是最放鬆的那個。


  她沒有理會失聲痛哭的陳芊芊，也沒有去看跪在地上的夜玖歌。隻是看向夜鄔璨，輕聲問：“恩人，可是遭遇了什麽事？”


  恩人？


  這個稱呼，頓時讓一眾百姓都驚呆了。


  陳芊芊瞪大眼睛，失聲道：“姐姐，你不是被宸王擄走的嗎？怎麽會叫恩人？”


  鳳棲桐眉頭微蹙，似是不解：“恩人先於山賊中救得你我，又看出我身染疾病，請名醫救治，於你我而言，不就是恩人嗎？”


  她微微一笑：“恩人不善言辭，且我當時病發，危在旦夕，恩人才先帶我回王府治病。不料，卻是被大家誤解了。妹妹，咱們鳳家的人，可總要記得恩情，千萬不得做反咬一口的事。”


  她一番話下來，先是澄清夜鄔璨強搶民女的事，又夾槍弄棒諷刺陳芊芊白眼狼。


  周圍百姓麵色訕訕，對夜鄔璨的惡意消失，看向陳芊芊的目光中卻含著古怪。


  這個女人，隻說鬼王當著鳳家眾人麵擄走鳳家小姐，對於鬼王從山賊中將人救出的事隻字不提。這其中懷抱的心思，本身就有的說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陳芊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悲切道：“怪我擔心則亂。可是姐姐，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獨自待在宸王府上，我能不慌嗎！”


  她美目盈盈，像是在質問：“鳳家上下、祖母都很擔心你。姐姐既然身體已經恢複，又為何不歸家？”


  百姓同樣看向鳳棲桐，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探究。


  先前以為鳳家小姐是被擄，被困在王府，因而覺得她可憐。


  但如果鳳家小姐是自願的，這……還大家閨秀呢！竟能安然自若在王府待上兩日，真是——


  不知廉恥！


  南梁國民風雖較為淳樸，但男女大防看得極重。多得是未免受辱而自盡的貞潔烈女，主動外宿外男家中，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被百姓嚼舌根都是小事，嚴重點的，被宗親浸豬籠也是有的！


  陳芊芊一句話，便將鳳棲桐逼到不守婦道、清白盡毀的路上！

  此後，即便她是長平侯嫡女，也堵不住百姓悠悠眾口。


  鳳棲桐心頭微沉。


  苦生急道：“這位姑娘，鳳姑娘並非不想回侯府上，隻是一直處在昏迷狀態，昨天王府連夜請了太醫，才讓鳳姑娘病情好轉了些。今早，總算是醒來。”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毋寧死，而節不變！鳳姑娘在王府待了兩日，誰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麽！”


  “對！”百姓再次議論開來：“姑娘家外宿，本就失了清白！”


  “她就算病死，也不該宿在宸王府上！”


  惡意的目光籠罩著鳳棲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