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路在腳下
雨一直在下，淅淅瀝瀝，還伴有陣陣冷風，讓這初春的夜晚，多了幾分徹骨的寒意。
此時，余光中微微躬著身子，迎著凄雨冷風，艱難的在盤山公路上行走著。
雨水不斷的扑打在他面上，冰冷、難受。
他剛才從下來陵墓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有人曾經給他撐傘，只是後來情緒平靜下來，他隱隱想起什麼。
腦海中，那雙潔白的帆布鞋顯得特別的記憶深刻，那是埋藏在記憶深處最美的記憶。
他應該感謝這個不知名的女孩，要不是她，他應該還陷入母親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這種撕心裂肺的悲痛會想一個魔障一般，把人推進萬丈深淵。
曾經在戰場中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他，太熟悉這種悲痛了。因為他曾經不止一次經歷過，上一次回來拜祭，也是在這裡，他差點被這種內心的責任，陷入了幻境，當時帶著槍在身上的他，差點就拔槍自己了解了自己。
後來經歷很長時間才平復自己的內心的傷痛。
只不過這一次，在龍魂，他又再次遭受這樣的絕望跟自責，看著那個女孩生命葬送在面前又無法阻止絕望，使得發狂。
然而他確實發狂了，因為他，龍魂有了一次外人無法得知的內亂。
衝出了陵園，在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一直被雨水不停的沖刷著，他才意識清醒。
因為這是在郊區，遠離城區，又是下雨天，路面上，基本上沒有車子，更不要說是計程車了，來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困境。
天越來越黑，他已經走了一個小時的路了，因為下水，路面打滑，又是泥濘，再加上大喜大悲巨大的情緒波動，一整天都腹中都沒有儘是的余光中，開始體能下降了。
如果是巔峰時刻，他還沒有受傷，沒有剛剛出院，還沒有過這樣巨大的刺激，那麼作為最優秀軍人當中一員的他，就算徒步走道城區，都沒有一點壓力。
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那麼巧合，在一連串的巧合之下，曾經的兵王，艱難的走在道路上，已經快到暈倒的地步了。
放眼四周，還找不到一個躲雨的地方，只能淋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疾奔。好容易才找到一個凹進的岩窩能夠躲雨，但他已經被大雨淋了個裡外皆濕，成了個落湯雞。
也不知等了多久？雨勢才稍微小了點，不過，小雨綿綿，依然下個停。
余光中只能夠朝著路面的一顆大樹底下避雨了，現在不是夏天，不是雷雨季節，不用擔心會被雷電擊中，但是大雨一直在下，人的體溫極速下降，又是春季，還戶外還普遍低溫，這樣的情況之下，又升不了火，身上濕透的內外衣衫也無法烘烤，又冷又餓，眼瞅著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再等下去，天色一旦完全黑下來，余光中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直接暈倒在這裡，說不定就算髮高燒死去了，也沒有人知道呢。
那樣的話，也就太悲壯。
只是這裡離城區還有很遠，余光中咬了咬牙，顧不得雨還在下，就從大樹底下沖了出來，冒雨朝前路面衝刺去。
陵園是建在山體上去，雖然修山路，還是柏油路，但是大雨沖刷，這樣的路況跟崎嶇的山路相比，有時候這樣的路面更顯得危險，因為一不小心，一個山體滑坡，那小命不保。
余光中都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的時間，仍然在盤山公路在上繞著，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條盤山公路路面平整，比起那條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的坑窪山道，顯然要好走許多，而雨勢也小了許多，變成綿綿細雨。
不過，余光中現在所處的盤山公路，距離山腳下的江城還很遠……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似乎，也沒有了多少，身前的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丟了。
行李又扔在酒店。
這時候，絕對是一分錢難倒壯漢。
算時間，余光中已經在這條盤山公路上冒著綿綿細雨步行了一個小時，此時，已是夜晚八點多，他之前還一直在等計程車，路過的轎車，也沒有在意，可多年沒有在這座城市生活，連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都被他忘記了。
余光中一路艱難的步行到現在，等他開始意識要攔住車子的時候，情況又出乎他的意料，先後倒是遇到好幾輛路過的汽車，但是司機似乎把他攔車的手勢給選擇性的忽視了，連剎車板都懶得踩上一腳。
余光中很鬱悶，難道，真的要靠這兩條已經疲乏到酸疼的雙腿，從這盤山公路一直步行市區，然後又步行到自己住的酒店？
余光中已經很疲憊，渾身上下，里裡外外更是濕透，但他卻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他清楚，在這外面郊區里，又是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休息意味著什麼？
夜漸深，天色漆黑一片，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寧曉凡只能憑感覺，艱難的，沿著盤山公路一側的峭壁小心的向前摸索。
如果能搭上一輛順風車就好了！
就在他這樣的想著的時候，一不小心，又一個踩空，沒有任何意外的，栽倒在地上，這一栽倒被余光中嚇得魂魄飛散，因為他不僅僅摔倒還一直在路面上滑行，而盤山公路的一邊，確實一個滑坡，而滑坡的下面，確實山腳，如果沿著公路走下去沒有問題，可是這樣摔下去，絕對不死也是半殘。
慌亂之中，余光中不停的抓住地上的障礙物，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頭的眷顧，他真的抓住了東西了，堪堪地穩住了身形，止住滑行的慣性。
躺在地板上，已經力竭了。
大口的踹著氣，如果的真的走路都摔死，也太冤枉了。那他絕對是國內歷史上第一個走路摔死的特種兵。
他掙扎著起身，望著還不到盡頭的盤山公路，余光中真想就這樣一路滑行下去。但是他很快就制止住，這個作死的念頭，艱難的不行。
也不知道前方，會不會遇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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