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軟磨硬泡
周舜堯的聲音中透著一種緊張,似是怕被說一樣。
想來是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苦笑一聲,也只有葉晴才能讓他這樣了吧?
喬岑一時間也不知道回答什麼,人不見了就找啊,給她打電話有什麼用,指望她去找嗎?
「那就先找人吧。」喬岑有些無奈。
「好。」周舜堯頓了頓,復又說了一句:「林佳希失蹤想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小心些。」他只是想提醒喬岑這個。
畢竟林佳希之前被警察控制是因為喬岑的緣故。
「我知道了,謝謝。」喬岑微微一笑,似乎很少會有警察主動打電話來關心這些的。
「不客氣,那我先掛了。」周舜堯掛了電話,看向剛從門外進來的警員:「人找到了嗎?」
警員搖頭:「整個醫院都找過了,沒找到。」
他想了想,又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還沒有消息。而且,她像是暗中有人幫忙一樣,居然能悄無聲息離開醫院,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這也是他一直奇怪的,林佳希住院期間,就連父母都不得探望,更別說是別人了。如果真的有人暗中幫助,她又是怎麼聯繫呢?
「你怎麼不說是你吃多了沒看住人呢!」周舜堯深呼了口氣,雙手插在腰間,皺著眉宇,嚴肅道:「再去給我找,她失蹤沒有多久,一定還在帝都。」
「是。」警員應聲而去。
周舜堯坐在辦公桌前,揉著太陽穴,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真的讓他有些有心無力。尤其是……葉晴的事。
——
江北路公寓,白佳琪給自己做了份煎蛋,配上土司牛奶,她將這些裝在一個白色瓷盤裡,放上刀叉,端著進了房間。
房間很空蕩,只一張大床。
只見床上放著一個麻袋,不時還能聽到些自喉嚨口發出的掙扎聲和麻袋上起伏的蠕動。
白佳琪看著床上的麻袋,似乎很滿意,她將白色瓷盤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彎腰將麻袋一把拉過,慢條斯理的解了上面的繩子。
麻袋口一開,便見白西陵怒目圓睜,定定落在白佳琪身上。他手腳皆被捆綁住,嘴上也被貼了膠布。
白佳琪唇角微勾,精緻的妝容襯得她尤其漂亮。她的漂亮和喬岑不同,喬岑不算那種特別艷麗的女子,不會給人一種看一眼就被吸引的感覺。她的五官很精緻,整體配合起來卻不顯得有那部分特別突兀,十分柔和漂亮。是屬於耐看型。
而白佳琪則恰恰相反,她的漂亮是第一眼就能把人吸引的。
只見她唇角微張,漂亮的手指將他嘴上的封條撕掉,漫不經心中帶著些許嘲諷的聲音傳來:「你說,喬岑會為了你來赴約嗎?我的好弟弟。」
白西陵沒有回答她,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瘋子。」
白佳琪卻突然笑了:「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瘋子。」她一雙眸子忽的對上白西陵的眼:「我是瘋子,你又能正常到哪裡去?爸媽留下來的房子你就這樣拱手讓人?吃裡扒外的東西。」
她的聲音很輕柔,但越說到後面,眸光中的狠戾和語氣中的急促卻愈發明顯。
「別跟我提這些!如果不是你,爸會去大鬧婚禮,最後死於非命嗎?白佳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白西陵因為激動,胸腔處起伏的很厲害。
在他眼裡,白佳琪就是一個瘋子,純粹的瘋子!
「你以為你把我激怒會有用?呵——」她輕笑一聲,端起旁邊桌子上的餐盤,在白西陵面前晃了晃:「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看你心目中那個好姐姐多久會來救你?還是說,她早就不想管你的死活了?」
白西陵沒有說話,對著白色瓷盤『呸』了一下。
白佳琪本就因為白氏集團的事情緒不穩定,剛才那淡然自若的樣子不過是看白西陵如今在她手裡,起不了什麼幺蛾子,才那樣的。
可如今,被白西陵那麼一激,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放下盤子,徒手抓了塊土司就死勁兒往他嘴裡塞。
白西陵自然不鬆口,緊咬著牙關,任白佳琪那長的有些過分的指甲戳破了他的唇,甚至能感覺到有一股帶著腥味兒的液體從唇上流下。
白佳琪紅了眼,一手抓著白西陵後腦勺的頭髮,一手往裡塞,橘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喬岑,你到底有什麼資本,能讓這麼多人都幫著你!呵——就算他們幫著你如何?別落在我手裡……」到後面,聲音變得很小,可話中的惡毒卻多了幾分。
白佳琪就像瘋了一樣往白西陵嘴裡塞著土司,也不知過了多久,床頭柜上的手機鈴聲響起,白佳琪這才停了下來。
因為動作過大,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已有些花,頭髮凌亂。
她將手中剩下的土司往瓷盤裡一扔,將頭髮往後撩了撩便接了電話。
「喂。」她故意剋制了一下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剛才那樣猙獰。
「佳琪,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儒雅的聲音,似是漫不經心。
「我知道。」白佳琪纖細的眉宇微微皺起,透著一股子不耐煩。但她必須耐著性子:「怎麼了?」
男人也沒有拐彎抹角:「佳琪,我後天要去出差,大概一個月左右。你知道,關於你公司的事情都是我親自辦的,所以如果後天之前資金不到位,可能要拖上一段時間了。」男人說話慢條斯理。
白佳琪卻有些急:「不是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嗎?」她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白西陵,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
「佳琪,你要知道,公司不止是你這一個案子。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跟進。所以,聽我的,這兩天儘快把資金到位,這樣對你我都好。畢竟夜長夢多。」
白佳琪咬著唇,像是在想著該怎麼辦。
許久,她才緩緩開口:「好,我去辦。」
掛了電話,白佳琪將手機往床上一砸!環著雙臂在房間里走了幾圈。該死!這個時候上哪兒去找資金去?
而電話那頭,掛了之後他沒有馬上將手機拿下,而是唇角揚起一抹笑意。白佳琪,真是單純的蠢。
白佳琪轉身看向白西陵:「西陵,你知道的,姐姐從小就很疼你,現在姐姐有難,你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況且,只要白氏集團能東山再起,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你都是有好處的不是嗎?我知道,你在一家酒吧當服務員。酒吧那種地方,能有什麼出息?姐姐跟你保證,只有白氏集團能重新起來,一半的股份都在你名下,如何?」
白佳琪很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吃軟不吃硬。
剛才來硬的,她也看到了,白西陵就算是撐死也絕對不會鬆口。
畢竟這麼多年姐弟感情放在那裡,她也不相信白西陵會真的見死不救!
「呸!」白西陵惡狠狠盯著她,將她剛才硬塞在自己嘴裡的麵包屑一吐,麵包屑飛到白佳琪頭髮上。
她忍了。
「西陵,你一時任性沒有關係,姐姐不會怪你。但是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爸媽都不在了,我是你唯一的親人啊。我們只有重新立起白氏集團的招牌,才算是沒有辜負爸媽的期望啊。」
白佳琪說著說著,晶瑩的淚珠掉下,楚楚可憐極了。
她咬著唇,裝作自己也是一副迫不得已的樣子。
白西陵卻不以為然,狗屁!白志遠的死因和她究竟有沒有關係暫且不說,就憑她之前的作風,白西陵甚至可以想象到白家別墅在她手裡會變成什麼樣。
賣了換成資金?
呵——
很抱歉,他不傻。
白佳琪說了一通,見白西陵依舊不為所動,也惱了。看見他就煩,乾脆用麻袋重新將他蒙住,又踹了幾腳泄恨,才拿起手機給喬岑打了電話。
彼時,喬岑正和小牧玩積木,霍夢舒坐在一旁畫畫,霍彥銘今天也沒有去公司。
喬岑笑著望向他:「我發現你最近很空啊?」
霍彥銘微微挑眉:「還好。」他倒是不覺得。接手公司那麼長時間,所有的周末休息時間加起來,遠遠大於這段時間不去的天數。
喬岑放下手中的積木,往他身下的毛毯下挪了挪,手一搭,趴在他腿上:「是因為白西陵的事情嗎?」所以才不去公司?
霍彥銘搖頭,就一個白佳琪,還不至於。
像白佳琪這種溫室中的花朵,頂多折騰幾下,如果背後沒有人的話,也撐不了多久。
昨天晚上白佳琪的那個電話打的不清不楚的,除了讓她去江北路外,其他什麼都沒說。也算是個半吊子。
所以喬岑想著,今天白佳琪一定會再打電話來。
果然,沒過多久,便又進來一個電話,正是白佳琪!
喬岑有些獻寶似的拿著手機在霍彥銘面前揚了揚:「怎麼樣,厲不厲害?請叫我神算!」
霍彥銘有些無奈,唇角微勾,示意她接電話。
客廳里,霍夢舒和小牧也在,喬岑便拉著霍彥銘上了陽台。
「喂。」喬岑聲音故意很大。陽台外種著一排梧桐樹,這個季節正是梧桐茂盛的時間,今天風大,一吹,樹葉『沙沙』作響。
「昨天跟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白佳琪聽著那頭喬岑故意放大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
「昨天什麼事?」喬岑朝著霍彥銘揚了揚眉。
白佳琪被催的急,也不再拐彎抹角:「白西陵在我手裡,想救他的命,給我準備五百萬美金。」
「啊?你說什麼?」喬岑故意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想救白西陵,馬上給我準備五百萬美金!」白佳琪的聲音已有些不耐煩。
「你大聲些,我聽不清。」
白佳琪:「……」她正準備開口,卻見電話已經掛掉,再次打過去已不在服務區。
喬岑掛了電話,靠在桅杆上,撇了撇嘴。霍彥銘順勢將手環住她的腰,兩個人的姿勢曖昧極了。
「你說的果然沒錯。白佳琪繼續一大筆資金投入。五百萬美金……也不知道那個山河集團是下了多大的口。」喬岑分析道。
其實她倒不是真的不管白西陵,只是如今白佳琪自己也是在賭,賭喬岑對白西陵究竟是什麼樣的心。
但她想著,白西陵都願意將白家別墅轉到喬岑名下,可見兩人關係匪淺。
白佳琪若從喬岑這裡得不到好處,那便只有在白西陵身上下手。可她也不敢拿白西陵如何,所以先晾她個一天兩天,也無傷大雅。
霍彥銘微微點了點頭,似是有些好奇道:「山河和白氏有什麼特殊關係?」這一直是他覺得奇怪的。
從易蘭土地競標會那次開始,山河集團就在暗中幫助白氏集團。
這次也是。
喬岑搖頭:「我從白家出來才六歲,誰知道他們認不認識。」
喬岑自己倒是已經不在意了,卻見霍彥銘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將她上半身往前一推,便進了自己懷裡。
喬岑也順勢環上了他精瘦的腰:「幹嘛,吃我豆腐啊?」
忽的,喬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腦袋從他懷中探了出來:「對了。」
霍彥銘一個詢問的目光探過去。
「林佳希失蹤了。」喬岑倒是不擔心林佳希能鬧出什麼事。自從上次錄音筆的事被曝光后,林佳希就徹底從雲端跌落到了谷底,別說是和蕭子沐在一起了,這會兒想必走在大街上被認出來都會被扔臭雞蛋吧?
「你猜,她會去找誰?」霍彥銘語氣淡淡,卻是難得的像是來了性質。
喬岑有些好奇的看他:「誰?」難不成是她爸媽?不過倒是有這個可能,林佳希在帝都除了回家,似乎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的。只是看她動作快不快,能不能躲過那些警察了。
只見霍彥銘眸光微閃:「把她害成這樣的人,她會放過?」
喬岑眨巴了兩下眼:「你是說,她會去找白佳琪?」
——
下午一點十五分,林家別墅。
門口有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鬼鬼祟祟在看著些什麼,及腰的長發被一根皮筋固定住,隨意盤起在腦後。她臉上還帶著副墨鏡。
口罩已經褪下,一張臉慘白地有些嚇人。
她四下張望了幾眼,確定沒人,才敲響了門。
沒多久,傭人出來開門。她看到門口東張西望的林佳希,顯然沒有認出來:「你好小姐,請問你找誰?」
林佳希一把把她推進了屋子,門一關:「看不出來?」語氣中多了幾分諷刺,她將墨鏡一摘,有些嫌棄的將身上的白大褂脫掉便往地上扔:「我爸媽呢?」
「這……」傭人有些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目光不自覺朝著樓上瞥去。
二樓是書房,林佳希想了想,將頭髮散下來,故意弄得亂一些,上了樓。
林佳希敲響了書房的門,沒多久,便有人開了門。
林佳希一看出來的是林母,頓時眼淚便止不住:「媽……」她喊著,便要撲到林母身上。林母有些為難,想抱住林佳希,背後卻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過來!」
林佳希被嚇了一跳,慌忙探頭去看。
卻見林父陰著張臉,頓時也明白了他是生氣了,便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低著腦袋一臉的委屈樣兒:「爸爸,我錯了。」聲音很低。
林父抬頭去看她:「警察放你走的還是你自己跑出來的?」
林佳希沒敢說話。
「說話!」林父嗓音忽的大起來,嚇了林佳希一跳,她趕緊回了一句:「我自己出來的。」
林父深呼一口氣,像是被氣到了一樣,站起身來手指微顫著指向門邊:「你走吧,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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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腦子被短路了一下,失算了……大仙秒變預言帝,預言明天萬更……你們信嗎?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