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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我喜歡你,你呢?(求首訂!)

  傅江離的聲音一下一下擊在喬岑心上。


  她心裡有一種預感,他知道她是白家人這件事!而且,甚至對當年的事了解得比自己還要透徹!


  他姨媽的股份……


  或許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白氏集團以前叫葉氏,原主是葉瀾雨的父親。後來葉家遭變故,這才落到白志遠手上。


  那就是說,葉瀾雨,也就是喬岑的媽媽,是傅江離的姨母!

  姨母是什麼概念?喬岑腦子裡飛速處理著這其間的關係。媽媽的姐妹,姨母!

  那麼,傅江離的媽媽……


  喬岑猛地看向傅江離!

  四目相對,喬岑的目光中滿是驚訝不解,而傅江離的目光中,大多是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而白志遠的驚訝卻似乎更甚於喬岑!

  他驚訝傅江離說的話,原先他對喬岑便有些懷疑,一個女孩兒,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卻頂著霍少女人的這個身份出現在他家裡。


  而她的作為,隱隱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但他更驚訝的是,傅江離竟然知道白氏集團股份的事!

  傅江離猜的沒錯,他送給白佳琪的確實是白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多,只是起到了安撫人心的作用。


  試問,如果他願意將公司的股份讓一部分給白佳琪,還有誰會猜測白佳琪是否是親生這個問題?這是壓住輿論最好的方式。


  當然,白志遠也不傻,DNA驗過了,白佳琪確實是他的女兒。


  但檢驗報告是絕對不能公布出去的,否則,皆是白氏集團董事長白志遠生性多疑這樣的新聞會鋪天蓋地而來。


  白志遠自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


  白氏集團除了他手上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外,還有百分之二十分散在公司一部分小股東手上,剩下的……


  葉老先生去世前將股份轉讓給了葉瀾雨,葉瀾雨懦弱又心軟,念著夫妻間的感情她也不會去和白志遠爭,這才會這麼輕易地被白志遠趕出來。


  有一部分股份在葉瀾雨手上,白志遠自然不會當做不知道。


  這些年他用盡各種辦法,卻怎麼樣也找不到。


  明面上,他是白氏集團的掌舵人。


  但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主人!


  這是白志遠最介意的,也是他最怕被人知道的軟肋。


  而今天,這個軟肋就這樣大喇喇的傅江離公之於眾!

  今天來的記者並不少,所有人都在用相機記錄下這個時刻。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們此時神情有多專註!

  白志遠身側的方茜如聞言,目光中閃過一道慌亂,她急忙上前:「這位先生,我們白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麼污衊我們!」


  傅江離眸光一轉,落在方茜如身上:「污衊?」


  僅吐出兩個字,卻讓方茜如心頭一顫。


  他接著道:「是不是污衊,我相信你心中最清楚了不是嗎?作為當年目睹整個過程的目擊者,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以一個什麼樣的心態唆使白先生,也就是我親愛的姨夫,將我的姨母親手趕出這個家?」


  方茜如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像是自己身上有一個嚴重的傷口,已經化膿,骯髒腥臭,自己一直小心掩飾著不讓任何人看到,卻在某一個時間,被人狠狠掀開衣服,看著毒膿水一點一點滴下。


  「你少在這裡信口雌黃!來人,給我把這個鬧事的趕出去!」方茜如自然知道不能再讓他繼續說下去。


  傅江離輕笑:「怎麼,嘗到了做賊心虛的感覺?迫不及待想要趕我出去?我出去了又能如何?你就不是上了車沒買票的第三者?或者你就能掩飾將我姨母趕出去的醜事?」


  傅江離說話可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留。


  在喬岑看來,他今天就是專門來鬧事的。


  沒有任何人邀請,進了這個宴會,趁著白志遠想要澄清關係的重要時刻卻曝出了這麼大的醜聞。


  白氏集團經過上次的一擊,本就有些動蕩。


  今天這麼一鬧,記者的攝影機一直播,明天白家又妥妥的上頭條!


  多振奮人心的消息啊!

  方茜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發現她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在微微顫抖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裡是白家,請你自重。」白志遠陰著臉,語氣嚴肅。


  接管白氏集團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他沒有見過?他就不信今天鎮不住這個在他眼裡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是不是真的我相信白先生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吧?」傅江離笑著,帶著些痞氣,卻依舊掩蓋不住他此時的堅定。


  「這位先生,這裡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地方。凡事要講究證據,信口雌黃的話誰都會說,但若是沒有證據,聽起來就像是個笑話一樣,大家說是嗎?」


  白志遠說著,攤開雙手。話語雖不強烈,但與生俱來的那種強勢卻讓人不得不佩服。


  他將問題拋向了這裡其他人。


  白志遠神色淡然,似乎絲毫沒有被這些話影響到。


  在這個時候,當然要表現的鎮定些,只有鎮定了,才能讓人信服不是嗎?

  當下,四周流言四起。


  「是啊,這種事沒有證據哪兒能隨便亂說,這不是詆毀人家嗎?」


  「誰知道究竟什麼樣呢,指不定白家真不像表面看著這般風光了。」


  「這種事,看著就好,不必多話。」


  ……


  喬岑站在一邊靜靜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這些事原本應該是她自己做的,傅江離卻代替她做了。


  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母親葉瀾雨還有一個姐妹,看傅江離的年紀,應該要比自己大上一些吧?


  「證據?自然有。」傅江離一句話,簡單的五個字,卻讓白志遠莫名有些緊張。


  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還有一句話,叫『夜路走多了,遲早碰見鬼』。


  這兩句話說著兩種矛盾的心境,正好能用來形容白志遠此時的心情。


  說白話一點,一句話概括他此時的心情:嗶了狗了!

  「這位先生,請你注意,這裡是白家,不是市局。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宴,請你給個面子,讓這個宴會能順利進行。」


  白志遠自然不會蠢到當中讓傅江離將證據拿出來,萬一他傅江離真的有,那自己就算是啞巴吃黃連了。


  這次,還沒等傅江離說話,喬岑便先開了口。


  「我還以為白先生問心無愧,會當著眾人的面證明自己的清白呢。看來我是看錯了。」嗓音淡淡,像是在訴說著一件極為普通的事。


  白志遠剛才一直專註著和傅江離說話,倒是忽視了喬岑。


  這會兒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後面的喬岑。


  腦子裡似乎又閃過剛才傅江離詢問喬岑的那個畫面。


  這個女孩兒……


  白志遠不能說一點印象都沒有,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了,什麼依據都沒有就憑空猜測喬岑是否是自己親生女兒這件事,真的有些……


  其實不僅是白志遠,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猜測。


  白志遠此時已經不像應付這件事,語氣略顯疲憊道:「如果你們一定要在這件事情糾纏不清,好,我奉陪,但不是現在。請你們體諒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我希望我女兒好好過完這個生日,所以,請你們出去。」


  「一直認為白先生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喬岑冷笑一聲。眸光中閃爍著的冷冽讓白志遠心頭一怔。


  傅江離也隨之接話:「白先生如果想推翻我剛才的話,想必很容易吧,白氏集團的股權分配,我想這不用我多說吧?」


  「胡鬧!這是公司的隱秘文件,如何能公之於眾?」白志遠已有些端不住,臉脹地有些紅。


  「倒不如說,是白先生心虛,不敢吧?」傅江離搖頭,微微挑眉,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


  「既然你那麼確定,那麼請你出示一下你的依據!如果你的依據成立,我願意接受調查,但如果不成立,我想我們只能法院見。」


  白志遠的話說的很絕。


  他其實也是在賭,賭他找了這麼多年遺留在葉瀾雨手上卻沒有找到的股份,不可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


  葉瀾雨有一個妹妹,他知道。當年婚禮的時候曾有過一面之緣。


  但據他所知,葉瀾雨的這個妹妹從小便性格乖張,和家裡人不合,離家出走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甚至他和葉瀾雨結婚這麼多年,都只在婚禮上見過。


  葉瀾雨又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那個妹妹呢?


  「依據自然是有的。」傅江離深邃的眸光略過喬岑,示意她跟著自己一起去。


  他從上衣內兜里掏出一個U盤,正想找電腦放出來。


  正在這時!


  白家別墅做工精緻的雕花大門被人推開,門口赫然站著一個男人。


  一身張揚的紅色西裝首先映入眼帘。


  喬岑遠遠地,看不清他的臉,但她知道,這個人正是喬慕北!

  眾人的目光被他吸引,只見喬慕北單手插在褲兜里,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步伐穩健優雅。


  與往日不同的是,喬慕北原本隨意灑在額頭上的劉海今天固定了起來,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成熟內斂。


  他身後跟著幾個身著黑色制服的保鏢,步伐統一,整齊一致。


  要問喬慕北是怎麼進來的,他想他會回答:打呀!把門外那些人打趴下,自然就能進來了!多簡單粗暴的辦法。


  喬岑看到喬慕北,有些欣喜,也有些擔憂。


  這些年來喬慕北從沒有提過白家的事,但並不代表他不在意。


  其實喬慕北心裡也明白,儘管妹妹那個時候年紀小,但也記事了。在剛開始記事不久的時候便遇到了這麼大的變故,想必這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他不提,只是怕再次撕開妹妹心裡的傷口。


  喬慕北走到白志遠、喬岑和傅江離面前,低頭瞪了她一眼,抬頭,正對上白志遠的眸子。


  不卑不亢。


  「你是……景洋集團的喬副總?」白志遠有些不確定。


  景洋同華盛一樣,都不是白氏集團所能合作的,雖見過些內部人,但大多都是經理或以下級別的。


  他也只是在新聞里見過喬慕北罷了。


  但——


  他姓喬!

  和喬岑一個姓!


  那麼,他們之間……


  如果喬岑真的是自己那個失蹤了十五年的女兒,那麼這個喬慕北……而他又是景洋集團的少東家。


  這其間的關係,看來得好好理理了!

  白志遠只覺得一陣心累,為什麼好像所有的事都集中在了今天,他越不想觸及到的事,越是有人要一遍遍的提醒。


  「我聽說,有人在拿白氏集團的股份說事兒?」喬慕北斜眼望了白志遠一眼,微眯,似乎透著一種危險的光芒。


  白志遠眉頭緊鎖,似是都擠出了兩條溝壑。


  只見喬慕北抬起手,助理立即遞上來一個藍色的文件夾。


  喬慕北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白志遠,甚至是打開文件夾的時候。白志遠被他盯得心裡一陣慌張。


  他今天來者不善。


  喬慕北轉過身,面向身後的記者,揚起手裡的文件夾:「這裡就是白氏集團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在從前也是集團一些老部下手中。」


  眾人嘩然!


  白氏集團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那不就和白志遠手中的股份持平了嗎?為什麼在他的手中會有這麼多股份,難道……真如剛才傅江離所言,白氏是白志遠從葉家人手裡搶來的?


  喬慕北緩緩轉過身:「白先生,我記得從前葉氏集團有這樣一個規定,個人持股與大股東持平者,可組織進行改選。白先生接受葉氏集團,換湯不換藥,用的還是以前的規定吧?我這裡有葉氏,也就是如今的白氏的規定的複印件。」


  說著,喬慕北從文件夾抽出一張紙,上面刻有白氏集團的公章。


  助理接過紙拿到記者面前掃了個遍。


  「我手中股份已經和白先生持有股份持平,那麼也就是說,我有權利召開董事會,組織進行改選,對嗎,白先生?」


  喬慕北的聲音聽著清清淡淡,卻是一個字一個字重重擊在白志遠心頭!

  他哪裡會想到今天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白志遠沒有說話,喬慕北公布出去的那份文件上,白紙黑色寫的清清楚楚,甚至蓋了白氏的公章。


  白志遠不傻,如果現在詆毀,會給自己乃至白氏集團帶來更多的側面影響。


  「白先生怎麼不說話了?」喬慕北的聲音中含著笑意。


  喬岑站在一旁看著,今天的喬慕北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他好像……成熟了?好奇怪的詞,只能說,或許是喬慕北壓抑了這麼長時間的心情終於得到了釋放。


  大廳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攝影機不停按下的快門聲。


  許久,白志遠才吐出口氣,他沒有回答喬慕北的話,只是招來助理說了幾句話。


  助理將話轉達給了司儀。


  司儀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很感謝眾位能賞臉來參加白氏集團千金白佳琪小姐的生日宴,在歡笑與祝福中,不知不覺時間一點點流逝,生日宴也到了尾聲。再次感謝你們能來參加!」


  擺明了的逐客令。


  司儀的話音剛落,白家聘請的服務生和保鏢開始散客。


  喬慕北也沒有阻攔,反正這件事如今已弄得人盡皆知,就算現在散場又如何,他就不相信白志遠有那個本事將此事掩蓋過去!


  喬岑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九點四十分,確實不早了。


  賓客散盡,記者們卻樂此不疲。


  「白先生,您對於今天的事情要做出什麼樣的解釋嗎?」


  「白先生,這次的事情是巧合還是真實的?」


  「白先生……」


  ……


  待保鏢將他們都轟出去,白家才算徹底安靜下來。


  白佳琪本就是個恃強凌弱的人,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她就萎縮在秦楚傑身邊,環著他的手臂。


  秦楚傑也不拒絕,靠在沙發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今天果然沒有白來呢。


  「你……」白志遠看向喬岑,目光十分複雜,有一些不解,有一些失落,還有一些……厭惡!

  這麼多年了,他們為什麼還要來打擾他的生活?


  「白先生想說什麼?」喬岑冷冽的目光探向白志遠,卻讓他不覺心頭一顫。


  細細一看,才會覺得喬岑和她母親長得真的很像,不管是樣貌,還是言談舉止,甚至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淡雅緻的氣質,都十分相像。


  他十分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認出來!


  「所以,之前的緋聞也是你們?」


  喬慕北沒說話,挑眉看向喬岑。喬岑笑意清淺:「那可都是事實呢,連白先生自己也相信了不是嗎?否則怎麼會事情一出就帶著白小姐去了醫院驗DNA?」


  喬岑看向白佳琪:「如果我是白小姐,我想想都覺得心寒。」


  「你!」白佳琪沒想到喬岑會這樣說,當下氣急。


  「我承認當初的事是我沒有考慮妥當,貿然將你們兩兄妹送出去我也是不得已,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再想你們。你們恨我也是應該,但好歹我也是你們的父親,這整個白氏也是你們看著它起來的,你們怎麼能這麼心狠?」


  白志遠微低著腦袋,語氣中似乎多了幾份滄桑。


  喬岑才不願意看這些,她冷哼一聲:「說的永遠比做的好聽,無時無刻不在想我們?以至於見到我們的時候連認都認不出來?真可笑。」


  喬岑話音剛落,還未等得及白志遠開口,便見喬慕北出聲:「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他轉頭看向傅江離:「江離,小岑麻煩你送回去。」


  傅江離猶豫片刻,還是點頭,對著喬岑道:「走吧。」


  「可是……」可是她還沒有說完!喬岑幽怨的看了喬慕北一眼,卻被傅江離輕推著出了白家別墅。


  喬岑轉身的瞬間,白佳琪唇角微揚,目光中閃過一道狠厲。


  白家別墅里的氣氛太沉悶,出來了才算鬆了口氣。


  「還得再走一段,我的車子沒有開進來。」傅江離一邊說著,一邊引著喬岑往外走。


  喬岑忽的停住了腳步,傅江離奇怪,轉身看向他。


  「今天,謝謝你。」謝謝他說出這一切。


  傅江離突然笑了:「謝什麼,這本來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就算你不在,我也會這樣做。遇見你只是巧合。」


  喬岑也笑出了聲:「好吧,表哥?」她試探性的喊了一句。


  兩人頓時開了開來。


  夜已深,晚風微涼,兩人加快了腳步。


  忽的,喬岑只覺得腳下似乎踢到了什麼,只見地上黑不溜秋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她彎下腰仔細看了看,卻突然後退幾步,不覺:「啊!」了一聲!手提包落到地上。


  走在她面前的傅江離連忙過來,也看到了地上的那團東西。


  「沒關係,只是只黑貓。」傅江離拉著喬岑繞過那隻黑貓,正要走,卻見黑貓突然起身。


  刁起地上的手包衝撞著擠過喬岑腿邊,消失在夜色中。


  喬岑被它撞得有些站不住,差點摔下去,幸好被傅江離一把扶住。


  傅江離看到了黑貓刁走了喬岑的包,便皺著眉囑咐道:「你在這裡別動,我去找包。」


  「誒,別去了,其實包里……」沒什麼東西。喬岑話音未落,傅江離已跟了出去。


  喬岑無奈,上下摩挲了幾下手臂。


  本來天便有些冷,她今天還穿了一字肩的連衣裙,雖然外面套了件外套,卻依舊沒什麼用。


  傅江離找包去了,她自然不敢先走,便四下望了幾眼。


  很奇怪,照理說那些賓客才走了沒多久,這附近不至於只有她一個人才對啊。


  夜風襲來,吹起路邊樹上的葉子,發出『沙沙』聲。


  忽的,只見幾條人影閃過,喬岑還沒有來得及回頭,便見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


  睡夢中,喬岑只覺得有人不停在說話,聲音又粗又大,聒噪地厲害!

  她勉強睜開雙眼,腦子慢慢開始轉動。


  喬岑動了動身子,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雙腳也被綁了起來,嘴上貼了層膠布,渾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樣疼得厲害!

  她這是……被人綁了?

  喬岑只記得從白家出來后,本來是傅江離送自己回去的,但路上有隻黑貓刁走了她的手包,傅江離去追了,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麼?

  她不記得了!

  她這是——被綁架了的節奏啊!


  喬岑不知道這是哪裡,但只覺得身下似乎有硬的東西擱著她,一動便疼得厲害。光線很暗,這裡沒有燈光,只能靠透過窗外的月光。


  耳邊隱隱傳來些說話聲,和剛才在睡夢中聽到的聲音是同樣的。


  喬岑仔細辨別了一下,一共有三個人,一個聲音粗獷,一個是正常的男人聲音,還有一個……聲音尖銳,有些娘里娘氣。


  喬岑沒有敢說話,就裝作沒醒躺在那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三個男人走過來。


  「大哥,這小娘們怎麼到現在還沒醒過來?」說話的是那個娘里娘氣的男人,他有些嫌棄的揉了揉鼻子。


  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女人了!


  「沒醒不是更好?這小娘們兒……」


  喬岑只覺耳邊傳來些吸口水的聲音。繼而,一隻粗糙的肉手伸過來,在喬岑臉上捏了捏。


  喬岑被他嚇了一跳,連忙甩頭,真噁心!


  那男人一下子來了勁兒:「喲,這小娘們醒了?瞧這小臉蛋,皮膚摸起來跟雞蛋一樣,這要是給老子上了,一定爽死在床上!」


  喬岑沒有說話,惡狠狠瞪著說話的這個男人,長得賊眉數目,黑不溜秋,一雙眼睛轉動著不知在動什麼腦筋。


  他們走進了,才發現,原來那個說話娘里娘氣的男人長得五大三粗!


  「瞪老子幹什麼?瞪老子也沒用。別急,小娘們,老子等會讓你一次性爽個夠!嘿嘿……」男人嘴裡發出幾聲邪笑。他扒開了喬岑的外套,露出裡面一字肩的連衣裙。


  喬岑被貼著嘴不好說話,只得用力掙扎,她將雙腿蜷起,試圖遮蓋身子。


  額頭上的細汗涔涔而出,喬岑急的不行,腿不停蹬著。


  「還是個小辣椒?也別怪哥們兒心狠,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男人轉頭,望向一直沒有的正常男人:「大哥……。」


  男人有些不耐煩:「弄完趕緊把人做了,別給自己惹事。」


  「好嘞大哥,我一定處理的乾乾淨淨!」男人一聽,高興壞了。見另外兩人轉身離開,他一臉邪笑漸漸靠近喬岑。


  「喲,這小臉蛋,哥哥一定會很溫柔的!」


  喬岑看著那張賊眉數目的臉漸漸靠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大不了就是個同歸於盡!

  她猛地往上沖,像是不要命似的,額頭猛地撞上男人的額頭,頓時只覺得眼冒金星。


  男人被她撞了個措手不及,額頭一陣劇痛,他甩了甩頭,反應過來。


  見喬岑正往旁邊去,大手一勾,將她整個人重重板正過來。


  喬岑背部與尖銳的石子來了個正面接觸,頓時疼得有些齜牙咧嘴。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男人狠狠甩了個巴掌:「臭娘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好好配合,我要了你的命!」


  喬岑望著他,不說話,目光死死瞪著他!

  男人撕了她嘴上的膠布:「老子就喜歡聽你們女人的叫聲,給我大聲叫出來!」


  喬岑呸了他一臉,卻又被狠狠打了個巴掌!

  ——


  公寓里,洛子筠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十二點二十九分。


  馬上就要十二點半了,宴會還沒有結束?

  說好了等宴會結束喬岑就會給她打電話的,可現在……。該不會是那小妮子高興了一時忘了吧?


  想著,洛子筠打了喬岑的電話,可電話那頭想了好久都沒有人接。


  一連打了幾個,都是如此。


  洛子筠突然有些慌了,心中暗想,不會出什麼事兒啊?可她很快又否認了自己:呸呸呸,什麼烏鴉嘴!


  洛子筠不放心,便給喬慕北打了個電話,喬慕北也是等了好久才接電話。


  「喂,怎麼了?」喬慕北的聲音疲憊中帶著些許沙啞,他應該還沒有睡,只是聽起來有些奇怪。


  洛子筠當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開口便問:「你今天是不是去白家了?」


  「你知道?」喬慕北有些詫異,是喬岑和她說的?


  「是。」他沒有否認。


  「那岑岑呢,她回去了沒有?」


  「九點多就回去了,怎麼了?」喬慕北坐直了身子,聽洛子筠的口氣似乎不太對勁。


  「我跟她說好了等宴會結束就給我打電話的,我等到現在沒接到電話,打過去好多個都沒有人接。你確定她回去了?」


  喬慕北沒說話,片刻,才開口道:「她沒事,現在應該不方便接電話。你先睡,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如今洛子筠懷了孕,身體本來就不好,就算喬岑真的有事,也得先瞞著她。


  「好,那你別忘了。」


  兩人掛了電話,喬慕北撥通了霍彥銘的電話。


  「喂。」不久,霍彥銘的聲音傳來,聲音淡淡。


  「喬岑回去了沒有?」喬慕北說話有些沖,卻也掩蓋不住那份著急。


  車裡的霍彥銘微微皺眉,握著手機的手不覺緊了緊:「我出差,現在剛回來,怎麼回事?」


  「你快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她回去了沒有。」


  還未等霍彥銘說話,喬慕北已經掛了電話。


  霍彥銘心裡似乎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沉住氣,給孟清打了個電話,得到的答案卻是喬岑根本沒回去。


  他記得今天是白家小姐的生日宴,也正是因為這樣,五天的出差行程他硬生生擠成了兩天,還是沒趕得及陪她去參加生日宴。


  喬慕北又給傅江離撥了個電話,傅江離顯然已經睡著了,被喬慕北吵醒,腦子有些懵,他聞言:「喬岑嗎?她沒回去嗎?路上出了些意外,她的包被一直夜貓刁走了,我找到包回來看到她已經不在了。我以為是她等不及先回去了……」


  傅江離有些自責,他沒想到這麼大晚上的喬慕北會打電話問她喬岑的情況。


  喬慕北語氣有些沖:「我不是讓你送她到家嘛!」


  ——


  黑色的世爵在公路上疾馳,不肖半個小時,便趕到了喬慕北的住處。


  彼時,喬慕北正在看著白家的監控,見霍彥銘來,轉頭看了他一眼。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到現在沒有消息。」


  霍彥銘點頭,鬆了松脖子里的領帶,和他一起看。


  喬慕北的住處除了他自己外,還有幾個警察,事情不明,他也沒有告訴喬棲元和邵瑞君。


  其中一個警察解釋道:「我們調取了白家別墅內部及外圍的監控,這是喬小姐從白家出來的時候,九點四十二分,視頻中可以看出喬小姐確實是和傅先生一起出來的。但他們出來後有一段盲區,沒有裝攝像頭。」


  「十點零五分,傅先生的車從白家別墅開出,這期間,沒有任何人出入。」


  他又接著道:「我們勘察了白家別墅的整個地形,發現白家別墅共有三個大門,一般來往的賓客都是從南門出,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北門,那裡走的人比較少。」


  「如果喬小姐沒有從北門出來的話,那肯定是從其他兩個門出來的。但因為白家今天有宴會,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想查出喬小姐究竟是從哪個人出去的,這……」


  警察沒有接著往下說,但喬慕北和霍彥銘卻心知肚明。


  按照喬岑的性子,她絕不會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就突然消失,那麼,她應該是被其他人帶走的!


  正在這時,其中一個警察的手機響起,他接起,簡單說了幾句話,便掛了。


  而後看向眾人:「我們的人在白家別墅找到些線索,經過追蹤,發現喬小姐是坐一輛白色麵包車離開的,目前我們已經鎖定了這輛麵包車的位置。」


  「那還等什麼,走啊!」喬慕北從桌子上拿起一瓶東西扔給霍彥銘,先離開了公寓。


  霍彥銘看了眼手裡的小瓶子,薄荷噴霧,提神用的。他隨之跟上。


  喬慕北和警察坐了一輛車,霍彥銘則是自己開了車。


  麵包車停在三巷口一個小衚衕的拐角處。三巷口是整個帝都最偏遠的一個地區,經濟比較落後,很多地方看上去有些破破爛爛。


  麵包車已被先前趕到的警察圍住,有一個警察上前彙報:「可以斷定,喬小姐是被紀五那些人綁走的。」


  「紀五……」警官沉思,眉頭不覺皺起。


  「怎麼回事?」喬慕北不明所以。


  「紀五算是這一帶的地頭蛇,經常犯事兒,剛從局子里出來沒多長時間。」他頓了頓,又說道:「但是我一直很奇怪的是,紀五這伙兒人怎麼會和白家人有關係。」


  白家是大門大戶,豈是他們這些人能進去的?

  「人呢?」霍彥銘低沉的嗓音響起。


  他如今沒有心思管什麼紀五,傷害喬岑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喬岑。


  「在裡面。」那警察指了指離麵包車不遠的一棟樓。


  樓高二層,看上去很破舊,有些地方的窗戶玻璃已經碎了,風吹上去有一種特別奇怪的聲音。


  霍彥銘仔細觀察了面前的樓,給喬慕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別的入口。


  喬慕北沒有攔他,黑夜中,一雙深邃的眸子里多了幾分讚賞。


  至少他今天可以確定,這個男人是真的喜歡喬岑,而非其他原因。


  爛尾樓並不大,霍彥銘繞到後面。後面沒有門,但有一扇被打破了的玻璃窗,窗子有些高,窗框上殘留了許多玻璃渣子,那裡又沒有什麼可以墊腳的地方。


  霍彥銘用手拭了拭窗子,他板住窗框長腿頂住牆壁一用力,便翻身進了去。


  儘管動作已經很快,但依舊被玻璃渣子割破了些口子。


  裡面很黑,但借著月光,依稀還是能分辨方向的。霍彥銘放輕腳步環顧四周。一樓很空曠,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樓外,傳來警察的聲音:「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奉勸你們,快放了人質,繳械投降!」


  很快,二樓傳來了些動靜,霍彥銘在一樓聽得很清楚。


  「救命啊!」二樓的喬岑聽到樓下有聲音,立馬叫了一聲!

  可還沒等叫完,嘴邊被那個賊眉數目的男人重新貼上:「臭婊子,你給我老實點!再叫老子斃了你!」


  他有些慌張的一邊穿褲子一邊嘴裡暗罵:「媽的,老子剛脫了褲子,這些人從小吃屎的,動作這麼快!」


  喬岑所在角落裡,身上的一字裙在掙扎的過程中被撕裂了些,好在該遮住的地方依然遮著。


  她蜷縮在角落裡,沒有動彈。


  另外兩個男人隨之二來,被他們成為老大的男人顯然有些不高興:「媽的,讓你動作趕緊利落點,現在條子來了,怎麼辦!」


  「老大別急,這不還有這個臭娘們在呢嗎!」另一個身材健碩的翹著蘭花指輕輕點了點喬岑。


  精瘦男立刻一把抓起喬岑。別看他瘦,力氣卻很大。


  喬岑本就很瘦,他沒費什麼力氣便抓住喬岑的一條胳膊促使她站了起來。


  一把刀被月光折射到,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隨即,喬岑只覺得脖頸處一涼,刀子上了脖子。


  「你在這兒呆著,看著她。」老大皺著眉頭吩咐了一句,又讓健碩男去窗口看看動靜。


  他很快回來,樣子有些慌張:「老大,樓下很多警察,我們……」


  突然,精瘦男指著喬岑開口:「老大,她有話說。」


  「說。」老大聲音陰沉。


  喬岑嘴上的腳步被撕掉,她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嘴巴:「你,你們綁架我是為了什麼?如果,如果只是為了錢的話,我可以給你。你們跑不掉的,與其下半輩子在監獄里度過,為什麼不拿上一筆錢遠走高飛呢?」


  「屁話,拿了錢更不容易走吧?」


  「你們,你們可以帶著我一起,這樣他們就不會攔著你們。」說實話,此時喬岑心裡很慌。


  「你少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給我拉過來!」


  喬岑被拽上前,正要被推向窗口,正在這時,喬岑只覺得一股推力襲來,被撞到一邊。


  接下來便是一個悶哼聲,抓著她的精瘦男人被一腳踢中肚子,弓下了腰。


  於此同時,兩聲槍響隨之而來。


  子彈在夜色中準確的穿過兩個男人的太陽穴,血頓時濺到旁邊白色的牆上。


  喬岑正暈暈乎乎,突然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


  霍彥銘扶著喬岑坐下,解開了手上綁著的繩子,脫下外衣罩在她身上。


  喬岑只覺得困得很,艱難地睜開雙眼,霍彥銘精緻的輪廓映入眼帘,她吐出口氣,再也沒忍住,有些發麻的雙手一勾,環住了他的脖子。


  「……嚇死我了,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喬岑將頭埋進了霍彥銘的肩膀處,淚水再也沒忍住,簌簌落下。


  霍彥銘只覺得肩上一片溫熱,喬岑瘦小的身子起伏著,摟著她的手不覺更緊,他輕輕拍打著喬岑的背。


  「沒事了,我們先回去。」霍彥銘將喬岑小心翼翼放平,撐開外衣想檢查一下她身上有沒有比較重的傷。


  喬岑卻下意識的躲閃著,小小的身子不覺往後靠,雙手握於胸前,很防備的動作。


  霍彥銘見狀,只覺得一陣心疼。他輕輕板過她的手:「別怕,是我。讓我看看你傷到了哪兒。」


  他的聲音輕且柔,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暖意。


  喬岑沒有說話,抬頭望他。


  濕黑透徹的眸子裡帶著些不解,很快,她移開目光,握於胸前的手也漸漸垂下。


  霍彥銘順勢仔細檢查了一下,有幾處淤青,還有些被尖銳的石子劃破的地方和擦傷,特頭處紅了一塊,已有些腫起,其他倒也沒什麼嚴重的傷。


  裙子只是撕破了一小塊,還算完整的穿在身上。


  「有沒有哪裡特別疼?」有些傷,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喬岑搖頭。準確來說,渾身都疼,也分不清哪兒要更疼一些了。


  霍彥銘鬆了口氣,打橫將她抱起。


  喬岑再次環上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著自己離開。


  門外,喬慕北和一些警察正往裡邊來。


  喬慕北看著窩在霍彥銘懷裡的喬岑,眸光中透過些擔心。霍彥銘朝他點了點頭,示意沒事。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裡的事情都交給喬慕北了,霍彥銘抱著喬岑,沒有上警車,他打開了副駕駛位置上的車門,輕輕將她放了進去,繫上安全帶。


  喬岑腦袋暈暈乎乎的,靠在椅子上便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第二天下午。睜眼,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她不覺喘了幾口氣,昨天的事情似乎還歷歷在目。


  正巧,霍彥銘端著餐盤進了房間。


  他理了理床上有些亂的被子:「身上的傷昨天醫生處理過了,沒什麼大事。這兩天就待在這裡。」


  霍彥銘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強勢。


  喬岑定定的望著他,不說話。


  霍彥銘看著她的眼神,不覺好笑:「怎麼了?」


  「霍彥銘。」


  「我在。」


  「霍彥銘。」


  「我在。」


  「霍彥銘。」


  「怎麼了?」霍彥銘看著縮在被子里的喬岑。


  「我要多喊你幾遍,這樣你就習慣了,我喊你你就會出現。」喬岑有些委屈。不覺紅了眼眶。


  被子里,伸出一隻白皙纖長的手,伸進了霍彥銘的大掌。


  霍彥銘握緊了她:「我一直都在。」


  「你騙人,昨天我喊你你就不在!」喬岑咬住嘴唇,天知道她昨天有多害怕。不對,她不怕,她什麼都不怕,反正大不了同歸於盡!

  看著這樣的喬岑,霍彥銘有些心疼,他扶起喬岑,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他頓了頓,復又輕聲道:「昨天的事情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不知道為什麼,喬岑覺得在霍彥銘面前她可以安心做一個小女人,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在乎。


  「霍彥銘。」喬岑探出腦袋,看著他。


  「嗯?」小丫頭還沒喊夠?


  「我喜歡你,你呢?」她眨巴一雙大眼,不像是在開玩笑。


  霍彥銘微微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主動,繼而笑了開來:「女孩子要知道矜持,這句話應該是我先說才對。」


  這是喬岑第一次見霍彥銘笑的這麼開心,這麼真實。


  而他的話……


  喬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重新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裡:「好,你先說。」


  霍彥銘環著她的臂膀緊了緊,時間彷彿凝滯在了這一刻,歲月靜好。


  『扣扣扣』。一身敲門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喬岑連忙從他懷裡坐起來,看向門邊。


  只見豐嫂站在那裡,看著兩人的樣子不覺喜笑顏開。


  她走進來:「我來看看小姐怎麼樣了。」看樣子,應該沒事了。


  喬岑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她勾了勾唇角,小心翼翼看了霍彥銘一眼,只見他也看著自己。


  頓時一陣尷尬,倒在床上便用杯子蒙住了半個頭。


  天,真丟人!

  霍彥銘失笑,無奈搖頭。


  表白的也是她,害羞的也是她。


  這小女人,該拿她如何是好?


  「起來吃些東西再睡。」霍彥銘從端進來的餐盤上盛了碗粥。


  喬岑不語。不喝,喝了是小強!

  「是扇貝排骨粥。」霍彥銘又加了一句:「豐嫂做的。」


  喬岑很不要面子的坐了起來。說起來,肚子是真餓了。


  ——


  市局。


  喬慕北陰著臉坐在待客廳里等待結果。


  許久,負責這個案子的許警官走上前來,將一個文件夾遞到他面前:「這是他們三個的資料。其中兩個被當場擊斃,包括紀五。剩下來的這個被你那個朋友踹斷了肋骨,現在在接受審訊呢。」


  喬慕北翻開文件夾,死了的兩個人一個叫紀五,一個叫謝林,都是三巷口有名的混混。剩下來的這個叫欽義風。


  不遠處,霍彥銘走過來。


  他換下了昨天那身黑色西裝,穿著一件淡棕色的風衣,風衣外裝飾的掛了一條圍巾。少了幾分嚴肅,多了些許英氣。


  喬慕北定睛看了他一會兒,才認出來是霍彥銘。


  他當下有些不可思議地走上前,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轉型了?你不是黑西裝專業戶嗎?」


  他和霍彥銘雖沒有見過幾面,但每次見面黑西裝總是必不可少的。


  霍彥銘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岑岑選的。」


  喬慕北點頭,原來如此。


  「她怎麼樣了?」


  「沒事,我等她睡著了出來的,家裡有人照顧。」話不多,卻將喬慕北想問的都回答了進去。


  喬慕北點頭,對於霍彥銘,他還是放心的。


  警察走過來:「人在審訊室,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點頭,並肩朝審訊室而去。


  審訊室里裝著攝像頭,能在隔壁的分析室里看到視頻,聲音也有。


  一進去,便能聽到欽義風哭喪著的聲音:「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啊,談生意這種事都是我們老大做的,他見了什麼人談了什麼生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是個女人,大黑天的,看不清臉,就是個身材不錯的女人,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過……」他開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


  「不過什麼?」


  「我好像看到她開的車了,一輛紅色的新款法拉利,我認得那車的牌子,一定不會錯的!」


  霍彥銘和喬慕北對視一眼,紅色法拉利?

  霍彥銘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了Judy,不出十分鐘,便見Judy將帝都所有開紅色法拉利新款的資料都發到了他郵箱。


  借著市局的印表機,他們將這些人的資料都列印了出來。


  一共七個人,其中三個是四五十歲的富家太太,一個是建築公司的老總,一個是正在上高中的男生,還有一個……


  基本資料上填:帝都大學在讀學生。


  姓名一欄:蘇曉藝。


  這個名字霍彥銘聽到過,之前了解喬岑資料的時候見過,她之前和喬岑是住在同一個宿舍的。


  而且,似乎關係還不太好。


  「就是她。」霍彥銘指著蘇曉藝的資料。


  許警官接過來:「好,我馬上去查。」他轉身,指揮幾個警察出了市局。


  霍彥銘和喬慕北從市局出來,喬慕北問了句:「你打算怎麼處理?」


  霍彥銘知道,他指的是蘇家。他依舊面無表情,吐出幾個字:「讓他們消失在華夏國。」


  ——


  蘇家別墅。


  蘇曉藝正一邊敷面膜一邊和林佳希打電話。


  「哈哈,想想那個賤女人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電話那頭的林佳希倒沒有她這麼幸災樂禍。昨天白家宴會上的事一出,幾乎只用了今天一個上午的時間,便鬧得滿城皆知。


  白家這回可算是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這這是並不見得是件好事,白家和林家是世交,而林家是開裝修公司的,這些年做這個行業的越來越多,生意不景氣。


  之前依附著白家也還算是順風順水。


  但若是白家這個時候出了什麼問題,林家可能也會跟著倒霉。


  外界一直猜測著白家家主白志遠和喬岑之間的關係,若喬岑真的是白志遠的女兒,那麼……


  林佳希心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佳希,佳希?你在聽嗎?我跟你說話呢。」


  「在。」林佳希輕聲應了一句。


  「怎麼了,你不高興嗎?」蘇曉藝可是興奮著呢,喬岑遇害的消息沒有播出來,說明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她失蹤。時間隔得越長她就越開心。


  「沒……」林佳希話未說完,便見蘇曉藝說了一句:「等下,有人來了。」說著,她將手機隨手往桌上一放,撕下面膜便去開了門。


  門外,是兩個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是蘇曉藝嗎?」


  蘇曉藝皺起眉頭,緊張的不覺心跳有些加快,這兩個人是警察?難道昨天晚上……不過,她很快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喬岑出事不過是昨天晚上的事,就算是查到她也不可能這麼快啊……


  難不成是那三個蠢貨出賣了她?可事前他們說的很清楚,他們又他們的規矩,就算是被抓到了也絕不會把她供出來的。


  她裝作鎮定:「我是,有什麼事嗎?」


  男人出示了他的證件:「我們是市局的,有一個案子涉及到你,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蘇曉藝當下慌了:「你,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案子,我沒犯事兒,你們憑什麼抓我?」


  「只是請你協助調查。」看著蘇曉藝慌張的樣子,兩人便覺得她有問題。


  「我不去,我沒犯事兒我憑什麼跟你們走,我不去。」蘇曉藝想要關門,卻被兩人拉住:「請你配合。」


  「你們憑什麼懷疑我?你們知道我爸爸是誰嗎?他要是知道你們這樣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蘇曉藝已顧不得這麼多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跟他們去。


  兩名警察已有些不耐煩,銬住蘇曉藝的手腕便押回了警車。


  玄關,電話還沒有掛,蘇曉藝這裡的動靜自然都落入林佳希的耳朵。


  她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蘇曉藝這蠢貨,給自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到時候可要看她怎麼收場!


  她暗自慶幸沒有和蘇曉藝一起參與這件事,否則怕是林家也要有難。


  不過想想也是,她又不蠢,又怎麼會像蘇曉藝一樣去當那個出頭鳥呢?

  她隨即掛斷了電話,刪除了手機上的通話記錄。


  蘇父蘇母聽到消息從公司趕回來的時候,蘇曉藝已經被帶走了。


  禍不單行。


  蘇曉藝還在局子里沒放出來,便接到消息,和蘇氏合作的幾個公司在同一時間撤資,工程沒辦法進行下去。各項債務隨之而來,銀行辦理不了貸款,蘇氏集團的股票在短短二十分鐘跌停。


  蘇氏面臨破產……


  ——


  『左岸咖啡廳』,霍彥銘和喬慕北坐在整個咖啡廳視覺最好的位置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


  「你夠狠,我看蘇氏這下是真的混不下去了。」喬慕北一邊搖頭,嘴裡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音。


  幸好自己沒惹他,否則……。


  霍彥銘沒說話,輕珉了口咖啡。繼而放下,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快四點了,他穿上外套。


  喬慕北不解:「你幹嘛去?」


  霍彥銘看了他一眼:「小岑應該快醒了。」


  喬慕北:「……」這他也知道?

  霍彥銘起身離開,喬慕北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勾,看來妹妹算是找對人了。


  說實話之前他是有些擔心的,霍彥銘沒有傳出過緋聞,要麼就是隱藏的太深,要麼就是真的沒有談過。


  無論是哪種,他都不滿意。


  現在看來,還成。


  ——


  景湖雅居,喬岑已經醒了,半靠在床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樣子頗為認真。


  以至於霍彥銘進房間她都沒有注意到。


  霍彥銘走到床邊坐下:「在看什麼,這麼認真?」


  喬岑側頭看了他一眼,插了塊蘋果遞到他嘴邊:「昨天白家宴會,全程直播,我都看到我自己了。漂亮不?」


  霍彥銘咬住蘋果,順勢朝電視機那兒望去,只見喬岑身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露出香肩,似乎多了幾分小女人的韻味。


  「穿帶領子的更好。」


  喬岑:「……」


  「先生,傅先生來擺放。」孟管家的聲音響起,霍彥銘回神,不覺皺眉:「傅先生?」哪個傅先生?


  昨天好像聽喬慕北提起過這麼人,印象中卻並不知道他是誰。


  卻見喬岑開了口:「請他進來。」


  孟清還沒開口,便見霍彥銘道:「就說她身子不太舒服,睡了。」


  喬岑有些懵:「我沒睡啊。」她當下反應過來,一臉壞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霍彥銘只看著她,不說話。


  喬岑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是我表哥,昨天剛認得。怎麼不見你把喬慕北攔外面不讓進來?」


  「他來也照樣。」霍彥銘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卻還是讓孟管家去請進來了。


  「你們聊,我先出去。」霍彥銘識趣,從喬岑房間出來進大廳的時候,正好碰到迎面走來一男一女。


  女人要年長一些,四十多歲的樣子,精緻的妝容,氣質斐然。


  男人則要年輕一些,三十歲不到的樣子。


  看著像是一對母子。


  葉千雨看著霍彥銘,暗自打量了他一番。是個不錯的男人。他就是邵瑞君口中喬岑的丈夫吧?

  之前邵瑞君只說喬岑結婚了,並沒有說具體是誰。


  直到今天按照喬慕北給的地址到了這兒,才算知道。原來喬岑的丈夫正是華盛集團的現任總裁霍彥銘。


  華盛和景洋,兩家算是門當戶對。


  「是霍先生吧?你好,我是岑岑的小姨。」葉千雨微微一笑,自我介紹。


  「你好,傅江離。」傅江離隨即伸手。


  霍彥銘握了上去:「霍彥銘。」


  他看向葉千雨:「小姨。」只是禮貌性的一句稱呼。她既然是喬岑的小姨,那如今便也是他的小姨了。


  葉千雨點頭,她對霍彥銘還是相當滿意的。


  「她在裡面休息。」霍彥銘指了指喬岑房間的方向,兩人進了房間,將門帶上。


  「岑岑?」葉千雨有些不太確定的喊了一聲。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喬岑五歲的時候。


  這一晃,都十五六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很快。


  喬岑聞言,抬頭,正看見葉千雨和傅江離一前一後進來。


  只是——


  這個和傅江離一起來的女人好面熟……好像是媽媽的朋友,喬岑以前見過。


  但是她和傅江離一起來……


  傅江離見到喬岑是有些愧疚的,他將手裡拎著的營養品找了個地方放下,走到床邊:「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喬岑被他弄得有些好笑:「我沒事。」


  「對不起,昨天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留在那兒的。」傅江離的語氣很嚴肅,似乎已經將昨天的事歸咎在自己身上。


  「你說什麼呢,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不是幫我找包去了嗎?」她『唔』了一聲:「對了,昨天你找到我的包了嗎?那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傅江離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便也沒說下去,只是指了指帶過來的那堆東西:「我給你放裡面了。」


  喬岑點頭,看向葉千雨:「你介紹一下嗎?」


  「還用介紹?她是我的母親,你的小姨。」傅江離裝作驚訝的樣子,他也知道,喬岑肯定也不認識。只是放鬆一下這裡的氣氛罷了。


  喬岑一愣,小姨?


  她緩緩將目光移到葉千雨身上,有些不容置信:「小,小姨?」


  葉千雨坐到床邊,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撫上了她柔順的頭髮:「傻孩子,小姨都認不出來了?」


  喬岑臉上滿是不解:「你,你不是媽媽的朋友嗎?我在喬家見過你。」怎一晃,變成了自己小姨了?


  葉千雨輕笑出聲:「我是你邵媽媽的朋友,但也是你葉媽媽的妹妹。」她輕嘆口氣:「這麼多年,難為你了。」


  「當初我知道是瑞君收養了你們兄妹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開心。本來你們媽媽走了,理應是我照顧你們的,但我知道,在喬家,你們會過的更好。正巧我和瑞君是好朋友,也能隔三差五的去喬家看看你們。」


  喬岑聞言,許久,才抬眸,薄唇輕啟,喊了一聲:「小姨。」


  葉千雨似乎能感覺到心裡有一股暖流涌過,這聲小姨,她等了多久啊?

  喬岑又問道:「紹媽媽知道這件事嗎?」她怕表達的不清楚,又加了一句:「你是我小姨這件事。」


  葉千雨點頭:「知道,在我知道他們夫妻領養了你們兄妹的時候我就告訴了她。」


  說著,已有些熱淚盈眶。


  她深吸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多巧合,你紹媽媽當時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驚訝、不敢相信。」


  想來是久別重逢,又或許是親人相認,三人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轉眼間,已到快吃晚餐的時候,喬岑想留他們吃了晚餐再走,葉千雨卻堅持要走了,好像晚點還有什麼事。


  喬岑從床上下來,想送他們,葉千雨讓她別動,卻拗不過他,便也隨了她。


  喬岑身體本就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身上零零散散多了些小傷,再加受了些驚嚇。


  緩和了一個晚上,除了身子扔有些虛,倒也沒什麼大礙了。


  書房裡,霍彥銘正在處理些文件,孟清敲了門:「先生,丁院長夫婦來訪。」


  丁院長?

  霍彥銘蹙眉,這個時候他們怎麼會來?


  「我知道了。」霍彥銘放下文件,隨著孟清出了書房。


  客廳里,丁院長和晏一清坐在沙發上,旁邊的大理石茶几上放著幾盒子營養品,一副來探病的模樣。


  其實霍彥銘心裡清楚,丁院長或許真的是來探病的,但晏一清不是。


  想來是她看到了昨天白家的新聞,來探聽虛實的。


  見面,總是需要先客套幾句。


  「丁院長。」霍彥銘走過去,在主沙發上坐下。


  「彥銘啊,我們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來看看喬小姐怎麼樣了。」丁郁青的這句話很明顯,他們只是來探病,別的讓他別理會。


  別的不說,霍家和丁家是世交,霍彥銘也是丁郁青看著長大的。如今兩家雖沒能聯姻,在他心裡留下遺憾,但和霍家的情誼還是在的,來看看喬岑也是理所當然。


  「她沒什麼事,在裡面休息。」


  話未說幾句,便見喬岑房間那裡傳來些瑣碎的聲音,門開,喬岑的聲音傳來:「那你們路上小心。」


  「好,別送我們了,快回去休息吧,外面天涼。」葉千雨的聲音隨之傳來。


  正坐在沙發上的丁郁青微微一怔,目光忽的凝滯住了。


  身側的晏一清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一樣,微微皺眉。剛才的聲音,她也聽到了。


  好耳熟的聲音!

  這是一個,似乎能勾起她陳年往事,甚至打翻她心中五穀雜陳的聲音。


  她……


  怎麼會在這兒?


  門邊,喬岑正和葉千雨以及傅江離走出來,出了走廊,正好能看到大廳。


  葉千雨忽的停下腳步,目光朝著沙發邊而去,看到丁郁青的瞬間停住。她似是在壓抑著什麼,挪開目光的同時,看到了丁郁青身側的晏一清。


  晏一清在看到葉千雨這張臉的時候也愣住了。


  這麼多年了,她……


  晏一清當下調整好了心情,站起身來,優雅地走上前,先是看了喬岑一眼,而後目光落在葉千雨臉上。


  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晏一清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老朋友啊,真巧。」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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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離生離滅

  簡介:他是龐大黑暗勢力的統治者,也是集金錢與權勢於一身的陸氏集團掌權人。


  都說這個男人長得顛倒眾生的俊俏,呼風喚雨,看不見任何弱點!

  但是,只有陸北深清楚,那個始終佔據他心尖最柔軟位置的女孩就是他致命的弱點,扼住它,可以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不過,那人的弱點要是被陸北深掐住一丁點,只會有一種可能——生不如死!

  對所有人來說,他是高高在上,嗜血,殘忍的惡魔,但是對齊小曲來說,他只是她的陸先生。


  他寵她上天,愛她入骨,傾盡所有,只為逗她一笑。


  一對一,雙潔,獨寵一人給了她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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