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天選之人 血賺不虧
黑色風衣、紅色短髮、面容堅毅……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位新出現的少年所吸引。
他除了發色有所差異，且沒有Archer那般飽經風霜的成熟面容之外，兩人是長得完全相同！到了這時，英靈衛宮方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完美無缺』的偽裝與演技，會那般輕易地被遠坂凜識破了——你以為染個頭髮，我就不認識你了？
這種事情回憶起來也太尷尬了，Archer只得低著頭，裝作無事發生過的樣子。
不過，與他的刻意低調不同，現場的另一個人，卻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應對措施！
「……你是什麼人？」
面對不速之客，自現身以來，言峰綺禮一直維持的穩重表情，出現了變化。
只見他皺著眉，大聲向對方喊道：「沒有許可，怎麼可以擅闖私人的地下室！」
「你是真的不認識我，還是裝作不認識我？」
衛宮士郎用輕蔑的眼神，回應了言峰綺禮的質問：「算了，怎樣都好了，看你一副『你是誰』的樣子，我就勉為其難的自我介紹一番吧……」
「我就是愛管閑事的『Emiya』，你應當聽過這個名字。」
少年完全無視了言峰綺禮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原本晦暗的雙眼之中，那一閃而逝的精光，繼續說道：「我是擔心遠坂的安危，特意來尋找她的……」
「Tohsaka，你從小過著優渥的生活，對於社會的陰暗面，大概沒有多少了解。」
衛宮士郎向待在Archer身後，還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情況的幼女示意：「而我從幾年前開始，就一直潛行於冬木市的陰影中，見證了太多的黑暗，接觸了太多心智扭曲的惡人。多虧了這番經歷，我才有了光憑味道就能分辨一個人好壞的能力！對我來說，這個神父簡直奇臭無比，散發著比嘔吐物還要噁心的味道……」
砰！
話音未落，他就抄起一旁地道壁上的燭台，猛地向言峰綺禮砸去。
在遠坂凜的記憶當中，言峰綺禮擁有相當高超的武術造詣，即便是槍械，也未必能夠傷害到他。但是，這一刻，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一動不動、未做任何反應！任由這個青銅鑄造的燭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將自己打的頭破血流。
「我從未見過如此邪惡之人。」
看著痛苦的捂住額頭、腰桿略彎的言峰綺禮，衛宮士郎用冷冽的語氣總結道：「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我絕不會看錯：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天生的賤貨！」
「我……」
哪怕用手捂住，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液，也開始影響到了視線。
不過，還未等言峰綺禮說什麼，遠坂凜就站了出來：「不用說了，綺禮。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不過，現在的我，已經無法再像過去一樣信任你了！」
「讓我們去地下室深處看看吧。」
她提出了建議：「如果你真的做出了束縛受害者，將他們充作人肉電池、提取靈魂魔力的惡行，我也只能讓士郎和Archer抓住你，然後交給法律審判了……」
「你……」
言峰綺禮似乎還想解釋。
只是Archer手中的黑白短刃，已經夾在了他的脖子上：「走吧！」
看著弓兵那『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剁了你』的友善眼神，他總算認清了現實。
言峰綺禮舉起雙手，用無聲的動作，表明自己沒有惡意之後，開始走在最前方帶路，而Arhcer和衛宮士郎則一前一後，將幼女形態的遠坂凜保護在中央……
隨著漸漸深入地下，三人都隱約聞到了一股混雜的臭味。
「這是什麼味道？好噁心」
出於少女心的敏感，最先發現不對的遠坂凜用一塊手絹捂住了口鼻。
地底通道內的濕氣很重，空氣也較為渾濁，但是，也不至於會釀成這種惡臭！
一旁Archer的臉色有些難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
「屍臭。」
少年接過了未來自己的話茬，連帶著看向言峰綺禮的眼神，都變得不善起來：「這種由腐敗產生的臭味，不知道是否帶有毒性，可以的話，盡量避免吸入吧。」
「他……」
言峰綺禮剛伸出手，就被Archer拍下：「老實點。」
神父用一種憂鬱的眼神看著他們，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歸複合攏。
隨著空氣中彌散的臭味越發濃郁，終於，四人走到了通道的盡頭，面對著封閉式的鐵門，還未等他人發話，言峰綺禮就默默從懷中掏出一串鑰匙，雙手奉上。
「綺禮，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在遠坂凜的示意下，Archer經過一番檢查之後，打開了這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然後，映入四人眼中的是……
屍體？
不對！
在這一刻，遠坂凜、Archer、衛宮士郎都陷入了沉默。
事實上，這個密室之內，並不是他們中那堆積成山的受害者殘骸……
眼前的空間並不算大，卻也不小，一面面寬大的電子屏，就這樣掛在牆壁上。
這些明顯是由多拼一、播放著各異畫面的屏幕之前，擺放著一座座厚實的沙發床。
每一座沙發床上，都仰躺、側躺、趴著一個如山般肥碩的身影！
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屏幕，神情獃滯、嘴邊還有涎液滴落……
三人忍不住朝著近處的一面屏幕看去。
「幹活兒啦！」
屏幕上，一個紅髮雪人裝少女在抽著鞭子，聲音清脆。
鬚髮皆白的可憐老爺子，在無數怪物的蹂躪中撲街，只留下孫女慟哭……
「老爺子，你就放心走吧！貝齊就由我來守護。」
當金色的牌面閃耀之時，那個躺在沙發上，頗像是海豹一樣的身影翻騰而起，似乎很開心，猛地搓了搓手，留下一抹油漬：「哦哦哦，這次通關獎勵是製造者伊文（光），賺大了！」
「……這是什麼？」
衛宮士郎向弓兵投去疑惑的詢問目光。
「我也不知道……」
對此，Archer也表示自己看不懂這是什麼操作。
很顯然，這些躺在沙發上，被屏幕魔力所吸引的傢伙，並不是受到束縛的死者。
在這些人的身旁，擺放著各種款式的薯片、泡麵、汽水，他們中時不時有人抓起身旁的包裝袋，也不多看，撕開之後就大口嚼吃起來。哪怕噎住了，也不會向周圍的人求助，而是抱起塑料瓶猛灌一通，將堵住喉嚨的食品硬生生的衝下去。
所有人的背上都插著半透明的管子，連接著天花板上一個像是保溫壺般的奇特瓶子。
這些傢伙似乎都非常專心致志……
就算屋中多出了四個人，他們也沒有向屏幕以外的地方多看一眼。
「哇，你看更新公告了沒有？馬上要出新年套了！」
突然，一個肥宅猛地站了起來，相比碩大的身軀，他的雙腿還是瘦弱了一些。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身形的搖晃，他興奮的扯下了旁邊另一人的耳機：「買一套就送一個禮包，多買多送，多衝多賺，這樣下去，吉爾伽美什都要虧的坐公交了。」
「我早就知道了，你說個屁！槽你嗎，都幾點了，還在看公告？快上線帶我混子！」
對方一臉不滿的表情，唾沫四濺：「我剛才用100個盒子開了1套純白大帝裝扮還有2張12的鑽石強化卷，要是我天天都這個運氣，金閃閃都要破產了……」
「你個狗混子，一天到晚只會指點江山，教我該怎麼打……」
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肥宅看著自己的同伴，十分嫌棄的樣子：「我都告訴過你了，現在有增幅活動，加11裝備不會碎，你怎麼不去弄？要知道，10上11成功的話，你就等於賺了8500円。就算失敗，你也賺了30000円，現在那幾個狗黑商的增幅保護卷有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算，『嗶咔嗶咔』公司都血虧啊！」
「呵。」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一聲冷笑：「死肥宅！」
似乎是不滿被吵鬧到了，不遠處的沙發床上，另一個人沖他們比了中指：「能不能拜託你們別在那裡大呼小叫啊？你們打擾到我斷幺九了。」
「你你你……」
那兩個人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一樣：「你怎能說我們是死肥宅？」
其中一人扯了扯身上污跡斑斑的西服和皺巴巴的領帶：「我們打團都穿正裝的！」
另外一人則反手指了指身後的屏幕：「我可是馬選之人，馬選之人你懂嗎？」
「收聲啦，一群衰人！還有你角色都中六字真言了，還不回頭看看？」
一個臉色發黃的男士怒吼：「別影響我肝無限池，剛抽的五寶等著狗糧呢！」
「呸，我在撈船都沒說啥……」
角落裡的某人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沉不住氣。」
「住口，Copy狗！我……啊！」
見他說話，另一人剛準備罵些什麼，接著就是一聲哀嚎：「刷閃兩小時還tm給我溝了，羅盤娘我日你先人！」
「瞧你們這幅德行，哼，玩個遊戲至於這麼激動嗎。」
一個年輕人狂笑道：「社長那裡買的官方大月卡真是好用啊，哈哈哈哈哈哈！」
「連6480円都不買，你們還怎麼守護牧業村呢？今晚就出新S神秘須佐男了。」
就在他身旁，一個長相瓜皮、頗像是某法令紋角色弟弟的年輕人說道：「只要我一時興起，就足以抽出五星坂爺了！」說罷，他望著屏幕，口中又開始說起『老鼠走迷宮』、『小魚水中游』、『烏鴉坐飛機』、『猛虎捉蒼蠅』之類讓人不解的騷話。
「……」
至始至終，都有一個人沒張口。
他靜靜的面對著五彩斑斕的畫面，沉默不語。
——因為，他需要玩非常輕鬆、讓人身心健康的營養師。
直到現在，衛宮士郎、Archer和遠坂凜方才明白，他們在幹什麼！
這些人躲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之中，不見天日，竟然只是在玩電子遊戲？
密室之中一片狼藉，沒有半處凈土，那一地的垃圾告訴了三人，貌似之前聞到的惡臭，還真不是屍體腐敗的味道……
當即，未來與現在的衛宮士郎，一同轉過頭來看著言峰綺禮。
一個成熟。
一個稚嫩。
但相同的面貌，露出了同一副黑人問號臉，展現出驚人的顏藝水平！
——Exscus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