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我非此我 生靈觸媒

  遠坂宅邸，客廳之中。


  ——你是衛宮士郎吧？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Archer身體一僵，下意識止住了斟茶的動作。


  下一刻，心知不妙的他重新把握好了茶壺，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倒著。


  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的破綻，也足以讓少女驗證自己內心所猜測的正確性了。


  「……Master，我想你認錯人了。」


  說話之間，Archer左手整理了一下身上所穿的紅色西裝領口。


  這身舊衣服挺大，只是對於身高187cm的他來說，還是太過緊了點。


  明明只是靈體，此時此刻，Archer卻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我之前有和你解釋過，似乎是召喚儀式出了岔子的原因，我的記憶有點不清晰。只是，我非常確信我不是你認識的人。至少，我對於『Emiya』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


  「真是的，你的借口也太過拙劣了，有好好想過嗎？」


  遠坂凜一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她淺嘗一口剛沏好的紅茶之後，說起了與幼女腔調完全不搭的譏諷話語：「衛宮同學，認識這麼久，我都一直沒有發現，你是一個喜歡待在同學的房間，穿著同學父親的衣服，玩著對同學耍流氓Play的變態呢。」


  「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曾經在地下室里，說過自己不是蘿莉控吧？據我所知，這個名詞來源的小說是在1955年出版。由它所引申出的這一類詞語，近年才開始傳播到日本的。那麼，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根據魔道書記載，英靈降臨之後，會被聖杯灌輸符合當前時代的一系列常識。難道說，『lolicon』也是一種常識嗎？」


  「別再裝了！遠坂家是有辦法的。」


  遠坂凜顯示出手背上的紅色令咒，表情認真了許多：「我們的命運已經被聖杯聯繫在了一起！如非必要，我不想再戰爭開始之前浪費它。不過，你執意要隱藏身份，不肯開誠布公的話，我也只有用令咒來強制你的行為，方便獲取信息了。」


  卧槽，為什麼會被識破！

  我的偽裝本應該是天衣無縫的啊！


  不得不說，面對意外強勢的遠坂凜，現在的Archer有些懵逼。


  看著白皙的手背上，已經逐漸亮起魔力光輝的紅色紋路，他陷入了沉默……


  「……你是怎麼發現的？」


  終於，伴隨一聲嘆息，Archer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蛤？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認不出你。」


  他的問題，讓遠坂凜感到有些好笑：「除了身高、頭髮和膚色有了變化，你還有什麼地方與衛宮士郎不一樣嗎？這副模樣，我怎麼都不會認錯的！說起來，要是你能將直立的頭髮梳平，掩飾住寬額頭的話，說不定，我還真有可能認錯人。」


  「什麼！不會吧？」


  隨著一聲低語，Archer的手中出現了一面鏡子。


  試著將自己那直立的頭髮撫平之後，他看著被遮住的額頭，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不管怎麼看，都是這副樣子，才更像是過去的自己吧？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遠坂凜會一眼就識破自己的『偽裝』呢……


  「你以為做了美膚，染了個發，我就不認識你了？比起那些澀谷系女生，你的變裝等級差太多了！之前我沒認出來，主要是地下室光線太暗，你又沒穿衣服。」


  似乎是提到沒穿衣服時想到了什麼，遠坂凜小臉一紅，趕忙演示似的拿出自己的手機，展示起了相冊：「你看。」


  「這是……」


  看著這個，Archer愣住了。


  在手機不斷劃過的屏幕上面，全是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年。


  他就是過去的自己，不過，紅色頭髮卻明顯看得出來，是用摩絲抹直了的！


  說起來，除了面容略顯稚嫩，膚色和發色也不對，樣子和現在的自己是完全相同！

  「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突然，一張奇怪的圖片，在Archer的眼前一閃而逝。


  讓遠坂凜重新將它划回去之後，他指著這張與紅色少女站在一起，身穿黑綠色戰衣，面容遮蓋了大半的神秘人照片問道：「這個傢伙也是我嗎？」


  「不會吧，你連自己一直穿的魔術禮裝『衛宮戰衣』都不記得了？」


  遠坂凜手指繞過耳側的長發：「這是之前我們合作抓捕污染者『企鵝人』的時候，所拍攝的紀念合照啊！」


  她也很奇怪，這個看似從未來穿越而來的英靈，為什麼會對過去知之甚少。


  難道說，真是自己對召喚儀式不夠了解，出了岔子，導致他遺失了部分記憶？

  說起來，她在變成幼女的第一時間，也曾想過找這位冬木市的守護者幫忙。不過，那個時候的衛宮士郎已經和切嗣一道去了德國，雙方完美的錯開了。沒有從久宇舞彌身上感受到魔力氣息，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普通女人的遠坂凜，為了不將她牽扯進魔術的領域，最後還是未有說出真相，而是選擇了接受言峰綺禮的庇護……


  「是嗎？」


  她的回答讓Archer皺了皺眉。


  等一等，衛宮戰衣是什麼鬼？我怎麼完全沒有印象……


  難道說，我真的因為時間線穿越而失憶了？


  另外，污染者又是什麼東西？你還別說，企鵝人真的有點像是企鵝……


  我不記得自己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和遠坂凜有什麼聯繫啊！為什麼會有合照？

  這究竟是什麼操作？我是不是來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平行世界了！


  「說起來，你是因為什麼壯舉而成為英靈的？」


  在他糾結的時候，遠坂凜出於好奇問道：「衛宮巨俠這個稱號，在冬木市內的影響力還算不錯，在外地卻幾乎沒有名氣吧？難道說，你在未來時間，又搞了幾個大新聞？又或者是你放棄了這個小地方，開始走向國際化？我倒是不止一次聽說過，在外國有很多人憧憬你這樣行走於黑暗中的反英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我也不知道……」


  這種話題，根本無法回答！

  Archer只感覺自己的頭上有黑線垂下。


  他擺了擺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衛宮巨俠是什麼情況！我當初成為英靈，是存在多重原因的，姑且算是個人的黑歷史吧，你就別再問了……」


  「那麼，你總能告訴我，我為什麼能召喚你出來吧？」


  遠坂凜換了一個話題：「按理說，我沒有準備聖遺物之類的觸媒，應該是完全看臉的隨機召喚啊！雖然說，我對自己十連抽SSR的運氣十分有信心。但是，要從浩瀚如煙海的古今英靈之中將你召喚出來，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吧？」


  「這個……」


  好吧，終於有自己知道的問題了。


  面對著遠坂凜期盼的目光，Archer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其實，你是有準備聖遺物的？」


  「什麼……」


  遠坂凜指著自己，疑惑的歪了歪頭：「你說我有準備聖遺物？」


  「對，那個……其實吧……英靈的召喚儀式，魔術師是要站在法陣之外進行的。」


  在未來的某個時間線里，Archer曾在時鐘塔作為遠坂凜的侍從，旁聽過不少魔術知識，對聖杯戰爭相關內容，更是好好惡補了一番：「不過，你當時似乎忽略了這一點，整個人是站在法陣中心的，這也恰好為指定召喚提供了相應觸媒……」


  「誒？」


  遠坂凜看了看自己。


  她露出驚愕的表情：「我的身上除了魔力寶石，也沒有帶別的東西吧？難道說以一名蘿莉作為觸媒，就能將你召喚出來？Archer，你還敢說自己不是蘿莉控！」


  「我真的不是蘿莉控啊！」


  Archer一臉的糾結：「我對你完全不感興趣……」


  說到最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聲音莫名其妙的低了一些。


  「……那是因為什麼？」


  遠坂凜倒是沒有發現對方的異狀：「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以作為觸媒的？」


  「嘛，你之前說的……也不算全錯啦……」


  Archer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我們在未來……唔，多少有點關係吧……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你姑且算是活著的聖遺物，只要是你站在召喚法陣之中，在冬木範圍內，進行的英靈召喚，那就必定會將我召喚出來……」


  「咳咳……」


  他將頭扭向了一邊，似乎在掩飾什麼。


  「真要形容的話，你大概算作……」


  「聖遺孀……」


  「……吧？」


  「噗咳！」


  下一秒，遠坂凜口中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