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二十三 第二團隊/神無月線?
蒂蘭聖雪麵無表情地道：
“多謝你的美言。不過你的美言對我來說沒有多少實際意義，我需要看到你最真實的表現。”
司伏見笑道：
“那麽，還請天使小姐為我安排一個合適的比賽對手了。目前的比賽，我將代替我們世界的Mask繼續七強的比賽，如果贏了七強的比賽，我就可以進入到四強的比賽之中了，是吧？”
“是的。目前比賽的代表有七個國家，你們妖魔世界由於占領了我們世界的一部分土地，因此是第七個國家，如果你們贏了這場比賽，將可以獲得一次抽簽的機會，如果你的運氣足夠好，抽簽得到了輪空的機會，你們甚至有可能直接進入到最後的冠軍決賽。由於七強之中的輪空國家已經選出，因此你們國家現在是沒有輪空的機會的。”
司伏見的眼瞳微微收縮，他微微抬了抬頭，道：
“那麽，比賽的內容和選手是？”
“讓我來吧。”就在司伏見發話時，我也走上了舞台，對著他微微一笑，揮了揮手。
司伏見的視線落到了我的臉上，那一刻，他的嘴角也浮現起了濃濃的笑意：
“沒想到，腦力世界的隊長神無月，居然會親自參賽，這可真是我莫大的榮幸了。”
我雙手插著口袋，懶洋洋地走上了舞台，然後打了個哈欠，道；
“剛去偶像世界逛了一圈，回來中場休息會兒，正好收拾收拾你。”
聽到我的話，司伏見的臉色變得更加微妙了起來，但是他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沒有減少：
“早就聽聞神隊智力超人，但是這麽多天來，鄙人卻一直沒有機會和閣下親自對壘，這一次，能夠正麵交鋒，我真是極其的激動，雖然我覺得自己的實力或有不足，但也希望神隊在接下來的比賽之中，能夠像個男子漢，堂堂正正比一場，不做臨陣脫逃的烏龜。”
我對著司伏見豎起了一根手指，笑道：
“沒有問題，我可以不中途離開，不過，這是有條件的。如果你能夠在我離開比賽場地之前不被我拉開太難看的差距，我可以考慮奉陪到底。”
司伏見的笑容就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我會盡力的。不論如何，能夠跟你站在一個舞台上，就已屬於幸事，向眾多人都不可高攀的山峰發起衝刺，就算倒在了半途，也並不是多麽丟臉的事。”
“那就賭一把大的吧？”我抖了抖眉毛，笑道，“來一場賭命的遊戲如何？”
司伏見的表情稍稍變得微妙了幾分，但是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倒也沒有拒絕什麽：
“那麽，比什麽呢？”
蒂蘭聖雪出現在了舞台的中央，她轉向了司伏見，道：
“接下來的第一場比賽內容，是——‘恐怖屋’。這是一項考驗記憶力的比賽項目，而且有著極高的危險性，稍有不慎，參賽選手就極有可能在比賽之中死去。”
司伏見叉開手指托著下巴，道：
“這好像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陌生遊戲，我倒是覺得有些好奇了。”
我轉向了蒂蘭聖雪，道：
“介紹一下比賽內容吧。”
“好的。”蒂蘭聖雪微微點頭，然後當著所有參賽選手和比賽觀眾的麵，走到了比賽舞台的中央，而隨著蒂蘭聖雪張開了她的雙翅，圓形的羅馬鬥獸場風格的比賽場地開始漸漸改變其形貌。
周圍的景象迅速變得昏暗陰沉起來，當周圍的景物變得穩定時，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參賽選手，都已經處在了一個全新的狹窄空間之中。
除了我和司伏見之外，這一次的比賽選手，還有湯初紅、威廉、雪夜愛衣、和路雪以及雅詩蘭黛，當然，可以說，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僅僅隻是來湊個人頭而已。
我們所處的空間是一個儲物間，在這間屋子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藏品，從古董古玩到傀儡木偶，再到各種精密儀器，可謂是無所不有。
而在這屋子裏，我還看到了不少一比一比例的人體骷髏、十比一比例的玩偶娃娃，以及掛滿牆麵的鬼怪麵具。
整間屋子裏都彌漫著一種詭異、怪誕、恐怖、陰森的氛圍，顯然，這就是比賽的場地——恐怖屋了。
蒂蘭聖雪道：
“這間恐怖屋曾經發生過連環殺人案，屋子裏一家七人都被滅口，因為怨氣太重，這間屋子受到了詛咒，後來搬進這個屋子內的住戶，都會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相繼死去。屋子裏的怨氣越積越重，經常會發生一些靈異現象，而前來參觀這間屋子的遊客，也偶爾會覺察到一些靈異現象。”
司伏見問道：
“那麽，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呢？”
蒂蘭聖雪道：
“接下來，你們六名選手會分別進入六間恐怖屋之中，你們會在自己的恐怖屋之中待十秒鍾的時間，記憶下你們進入的恐怖屋內的全部景象，之後，你們將回到大廳，在大廳內待一分鍾後，你們將再次進入到恐怖屋內，這時，第二次進入的恐怖屋內，會出現一些靈異現象，你們會發現屋內的景物和原來的布置有一些微妙的變化了。你們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將恐怖屋內有所變動的景物找出來。如果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找出靈異景物，靈異的景物就會開始對你發動攻擊，那時候，你們將麵臨死亡的危險。”
司伏見笑道：
“簡單來說，就是真人版的‘找不同’遊戲是麽？”
蒂蘭聖雪麵無表情地道：
“關鍵在於，比賽並不會告訴你們靈異景物的數量，同時，在比賽的過程之中，你們也無法知道其他選手的比賽情況。所以，你們隻能在死亡之前盡可能找出更多的靈異物體，以此在比賽完全結束之前獲得更高的分數。”
司伏見聳了聳肩，道：
“也就是說，這場比賽是屬於隨時都可以中斷的狀態，但是因為比賽選手之間互相不知道對方的進度，在猜疑鏈的作用下，爭取獲得更高比分的好鬥心會把我們引入死亡的絕境，是麽？”
蒂蘭聖雪微微頷首，道：
“正是如此，所以，各位選手，在比賽時，除了要盡量獲取更高的分數之外，你們還要盡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當所有的靈異物體都被找到或者陸續覺醒完畢時，比賽才會徹底結束。”
“沒有什麽附加分存在吧？”司伏見問道。
“不存在我已描述的規則以外的附加分。”蒂蘭聖雪道。
“很好，那就開始吧……”司伏見笑道。“從小就跟死人打交道的我，倒是從來沒有體會過被靈異事物所包圍的感覺呢，嗬嗬嗬嗬……”
司伏見顯然對於他的才能有著十足的信心。當然，這種信心並不單單是來自於他的才能，還在於他來腦力世界之前的充分準備。
蒂蘭聖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司伏見，隨即道：
“那麽，比賽開始，請各位選手從各自眼前的大門進入到各自的房間之中。你們耽誤的任何一秒，都有可能是你們敗北的原因。”
司伏見衝著蒂蘭聖雪眨了眨左眼，然後拉開了他眼前的恐怖屋的門，瀟灑而鎮定自若地走進了房間之中。
而我，也是打開了我眼前那刻滿了惡毒的詛咒符號的恐怖屋的木門，走入了房間之中。
進屋之後，身後的木門自動關閉，而在我的麵前，則是堆滿了各種詭異收藏品的雜物櫃。
我的視線淡隨意地在雜物櫃上的藏品之中遊走著，數秒後，我掃完了房間內的一切景象，然後轉身，擰開了恐怖屋房間的門把手，走回到了外麵的大廳之中。
讓我感到微微訝異的是，當我回到外麵的大廳時，司伏見已經抱著胸等候在外，嘴角掛著一絲日珥般的溫煦弧度。
“比我預想的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啊。”看到我走出恐怖屋，司伏見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濃鬱了。
“是啊。年紀大了，腦袋不好使咯。有人說，人過了二十五歲，智力就開始走下坡路了，想來，我已經過了巔峰時刻了、”我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同時還戳了戳我的太陽穴，“想要記住點東西，難度真是大於上青天啊。”
“就年齡來說，你似乎還不夠格在我的麵前說這番話。”司伏見維持著不得罪人的笑容。
“是麽，”我笑道，“抱歉，我並不清楚你的年齡。”
司伏見嘴角微微一彎，然後輕輕地用手指捏了個小圈，道：
“想來要稍稍比你大那麽兩三寸。”
我微微一笑，看著司伏見，道：
“那麽，再見。”
“什麽？”聽到我的話，司伏見的臉上，露出了錯愕之色。
“我說了……再見。”我平靜地說道。
下一刻，司伏見的臉上，霍然浮現出了萬分痛苦之色，緊接著，他猛地捂住了他的胸口，他在靈魂空間之中的身體開始如卡幀的視頻一般開始變得不穩定，他的形體開始一閃一爍，他的麵色也是變得鐵青一片，然後就在下一刻，他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靈魂空間之中。
司伏見，死了。
“知道了年齡之後，生死簿還真是好用啊。”望著司伏見消失的空間，我的嘴角，忍不住掀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是吧，另一個我？”
我徐徐轉頭，望向了從選手群眾走出來的一道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影”，臉上浮現出了更為濃鬱的笑容。
“早在美夜子的比賽空間內，司伏見就已經暴露了他的名字，再結合偶像世界的生死簿，拿下他，可真是再容易不過了。”另一個我臉上掛著濃濃的邪魅之色，向著我走了過來，比賽台上，其他的選手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吃驚之色，對於他們來說，這已經是早就知曉的秘密——
我不隻有一個。
或者說，腦力世界的神無月和被美夜子選中參加比賽的神無月是兩個人的事實，早就已經被世人知曉。
另一個我站在我的麵前，道：
“偶像世界的投降比預想之中還要更快，在你回來之後，我再去了一趟，他們就跪在了我的足下。”
我瞥了另一個我一眼，道：
“那位讓我朝思暮想的小仙女呢？”
“如我所願，現在她已經對我們世界言聽計從。”另一個我道。“可以供我們隨意玩弄。”
“你做的很漂亮。”我讚歎道，“比我做的要漂亮很多。”
“那是當然。”另一個我搖了搖頭，道，“主要的指揮終究還是我。”另一個我無所謂地笑著，“作為上帝遊戲的真正參賽選手，我才是執旗手，而你，嗬嗬，做一個偶爾會即興來賭桌上輕輕推一把的小賭徒就夠了。”
我望著依然關閉著的恐怖屋的大門，道：
“司伏見以為他進的是恐怖屋，卻沒有料到，他進的……是鬼門關。”
另一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他走的是鬼門關，我有的可是真正的生死簿。想知道我怎麽拿下偶像世界的麽？”
“願聞其詳。”我聳了聳肩道。
另一個我笑道：
“那我就慢慢告訴你我在偶像世界的遭遇吧。”
語畢，另一個我轉向了在選手後補席上捧著《文學回憶錄》緩緩站起的秦淑雅，道：
“這也多虧了那個女人手中的另一本世界之書。她這書的書頁數量足夠多，所以早在第二輪上帝遊戲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通過模擬未來的方式，得知了除了絕對封閉的妖魔世界之外所有世界的幾乎全部信息，哪怕是妖魔世界的信息，我也已經猜到了不少，隻是缺乏妖魔世界和其他世界能力組合之後產生的一些‘無限陷阱’之類的能力的驗證信息。像電影世界的那些時間線抹除能力，還有偶像世界幾位隊員、生死簿……以及那位叫許慧君的仙子的能力，我早就已經一清二楚。早在上帝遊戲第二輪開始的第一天，我就已經計算到了現在這一刻。許慧君……她的能力，是‘去悲劇化’。”
“去悲劇化？”走到兩個我身旁的秦淑雅，麵色略顯訝異。
另一個我解釋道：
“所謂的去悲劇化，實質上，就是把每一個人心中所願的世界‘具現化’的一種能力。比如說，有的人希望世界上沒有香蕉，於是在那個去悲劇化的世界裏，就不會有香蕉這個存在。再比如說，有些不幸的女子曾經受到過強奸犯的淩辱，於是在那些去悲劇化的世界裏，就不會存在強奸犯。去悲劇化創造出的每一個世界，都是真實的。一經製造之後，就可以把人的靈魂和去悲劇化中的另一個自己進行靈魂視角對換，以某種和本世界脫離的特殊方式脫離‘上帝遊戲’。”
我的呼吸稍稍放緩了幾分：
“如果用這種方式的話……”
“沒錯，可以騙過‘破邪槍’。”另一個我的嘴角向上揚起，“破邪槍可以抹除任何想要抹除的對象。可是，‘去悲劇化’是它的對立麵，它可以將人心目中的願景變為現實，它是在‘創造’。並且，通過置換靈魂視角的方式，去悲劇化，通過欺騙世界的方式，也成功騙過了破邪槍。並且，由於去悲劇化創造出來的空間暫時和本世界是割裂的，因此破邪槍抹除人的記憶的能力，對於在去悲劇化空間內的人來說，也是無效的。”
秦淑雅嫣然一笑：
“就是說嘛，所以你才想要千方百計拿下偶像世界，不正是因為愛神是破邪槍的克星嘛。”
另一個我道：
“雖然被妖魔世界幹擾了未來的預知，但是接下來，整個遊戲的走向，都已經把握在我的手中了。沒有人可以跳出我設下的圈。每一個人的命運都已經寫好，對我來說，上帝遊戲，隻剩下了重讀小學課本般枯燥的複習。”。
秦淑雅民唇一笑，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小心溫故而知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