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一 第二團隊/神無月2線①
———————————第二團隊/神無月2線———————————————
“測試結束。”
耳邊響起了一陣沒有感情波動的冰柔聲音。
我緩緩睜開雙目，眼前的世界，便如同滴入了清水中的油彩一般迅速暈染、變得絢爛而華麗起來。
我眯起了雙目，抬起了按壓在王座扶手上的右手，稍微動了動手指，感受著手指傳來的熟悉感覺。
“歡迎回來，主人。”蒂蘭聖雪的身影，如同一團從黑暗之中浮現而出的白色聖火，無聲出現在了我身旁。
我眨了眨眼睛，視線從蒂蘭聖雪的身上移開，又落在了一旁的另外幾道身影之上，葉靜雯、湯初紅、尼采、OB、威廉，秦淑雅，正站在我王座之下的猩紅色長地毯的左右兩側，麵色各自不一。
我揉了揉眉弓，視線最後落在了蒂蘭聖雪的身上，道：
“現在的時間是？”
“第二輪上帝遊戲開始第一天，第五分鍾。”蒂蘭聖雪畢恭畢敬地道。
“果然才五分鍾啊……”我笑了笑，道，“不過在剛才，我的記憶，已經到了數天之後，也看到了預知到了我將會在偶像世界遭遇到的景象。當我即將前去拯救腦力世界的隊長許慧君時，未來的‘我’死了一次，在世界之書上所顯現出來的內容，通過複製人的睡眠預知，傳遞到了現在。”
蒂蘭聖雪眨了眨眼睛，直視著我，道：
“恭喜您，主人，您已經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切了。”
“不錯。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我都已經清楚了。”我輕輕地用手撫摸著王座的扶手，微笑著道。
蒂蘭聖雪單膝跪地，雙目微逼，羽織般細密的睫毛輕輕蓋著她的美目，道：
“當您能夠預知未來時，過去和未來，已經不再有意義了，不管您的記憶持續到第二輪上帝遊戲開始的什麽時候，在做出完全的決策之前，您所處的實際時間，都可以隻是第二輪上帝遊戲一開始而已。”
尼采笑著道：
“我倒是非常的好奇，您到底是以什麽樣的方式，預測到那麽久遠的未來的？隻是利用世界之書麽？如果是利用世界之書的文字的話，其所擁有的排列組合方式，可遠遠比世界之書要多。哪怕一句十個字的話，前兩個格子的漢字以1000個漢字為上限，也可以有2的1000次方種組合，您怎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呢？”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道：
“這並不是多難的事。複製人的我並不是本體的我，他們進行未來預知時，並不會占據世界之書的書頁。”
“原來如此。”尼采斜睨了一旁的蒂蘭聖雪一眼，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我微微一笑，道：
“不過，再過不久，其他世界的人……也會陸續知道我們能夠預知未來，與此同時，他們也會采取反製的措施了。比如說，妖魔世界的人，也將進入我們的世界，進行未來的預知。那不過是幾天之後的事情。所以，我們隻有現在的預知，是完全準確的，在他們進行預知之後的未來，都將不再是完全準確，而隻是一種近似可能的未來，而非百分之百絕對真實的未來。”
秦淑雅笑眯眯地走到了我的麵前，纖細的手指在我的手臂上微微遊走了一陣後，道：
“既然如此，你已經知道了妖魔世界會進入咱們的世界，而且還會得到預知未來的本事，你為什麽不進行阻止呢？難道他來進攻咱們，反而對我們有更多的好處？”
“好處，那是沒有的。”我笑著道。
聽到我的回答，秦淑雅的眼中，倒是流露出了更好奇之色，她那以人的姿勢在我的手臂上遊走的手指，也停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哦？這我可就不理解了。莫非，你有自我毀滅的人格傾向？”
我笑了笑，道：
“倒不是自我毀滅的人格傾向……隻不過，我有一個更為遠大的裏想要完成。”
我看向了一旁的蒂蘭聖雪，道：
“冰激淩，一會兒，你需要刪除我的記憶，然後，之後的所有布局和步驟，都將繼續按照我剛才所預知到的模式進行下去，就像我沒有在現在進行未來預知一樣。當然，你可以保持所有的記憶，沒有必要刪除自己的記憶。”
“沒有問題的，主人。”蒂蘭聖雪雙手抱著胸，臉上依然寫滿了崇敬。“在靈魂空間裏，你就算待上幾年，在外麵的真實時間，也可以隻過了幾秒鍾。”
我繼續說道：
“繼續將我所預知到的沒有受到其他世界影響的部分的未來實體化吧。”
“好的。”蒂蘭聖雪緩緩站起身來，她的芊芊素手輕輕一揮，眼前的世界圖景，再次發生了改變。
在改變的世界圖景之中，我看到了前來我們世界進行挑戰的妖魔世界的人，其中一人的名字，名叫Mask，這名選手，較為棘手，因為他順利進入了我們腦力世界的比賽七強。
而且，在那之後，我們的世界，也由於受到了妖魔世界的幹擾，從而無法預知未來。
不過所幸的是，我早就已經做好了預知“我無法預知未來”這一結果的準備，所以，哪怕是我無法預知未來的未來，現在的我，也照樣可以預知到。
“哎呀，有點麻煩啊。”我歎了口氣，敲了一下膝蓋，扼腕歎息道。
“主人，又怎麽了？”蒂蘭聖雪問我道。
“世界之書的書頁減少了。”我說道，“被電影世界用破邪槍消滅了。”
“啊？”葉靜雯有些吃驚，“電影世界……還有消滅世界之書的能力！？”
“首先，隻是書頁。”我笑著道，“其次，並不算是完全破壞世界之書，隻是將上帝遊戲的規則進行修改，直接將世界之書書頁的規則……進行了初始值上的修改。比如說一開始美夜子規定的世界之書的書頁，是一百頁，但是被破邪槍抹除了一頁之後，就隻剩下了九十九頁。而且更可怕的是，其他人壓根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蒂蘭聖雪看向了我，道：
“主人，這樣的結果，你不打算改變嗎？”
“不用。”我搖了搖頭，道。“聖雪，一會兒正式開始布局之後，所有的布局步驟，都按照我所預知到的繼續走下去，哪怕是電影世界抹除了我的世界之書的步驟，也繼續按照這個結果走下去，不要去改變。”
蒂蘭聖雪的麵色顯得有些詫異，雖然這是一個不善於表露內心的天使，但是她的表情，終究還是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主人，我無法理解。”蒂蘭聖雪道。
“到時候，自然就會明白的。”我笑著道。
秦淑雅有些迷惑地看著我，問道：
“我不理解了。你剛才說，電影世界有一種叫‘破邪槍’的武器，他們能夠抹除世界之書？而且還無法被察覺？”
“沒錯，而且不單單是世界之書，還包括其他任何的實體。”我說道，“而且更可怕的是，這是直接從存在過的證明層麵抹除的，比如說一個人，被抹殺了，那麽不單單是他這個個體消失，包括他存在過的一切記憶和物證，都會一起消失，很有意思吧？”
“很奇幻的武器呢。可是……既然如此，未來的您，又是怎麽發現的呢？”秦淑雅問道。
我笑著道：
“這不是什麽難事。我曾經入侵過電影世界一次，那時候，我從電影世界奪取到了一本假的世界之書，但是那本假的世界之書的書頁，卻和我們世界的世界之書的書頁數量，並不相同。再結合記憶之中的第零團隊蔣永強的記憶以及之後被我們捕捉到的妖魔世界的禦鏡堂記憶裏的世界之書的書頁，就可以知道，我們世界的世界之書，被削減了。”
“更有趣的是，未來的我會覺察到這個現象，是在我下了決心，前去入侵電影世界之後。當我下決心派遣一些天使去堵塞電影世界即將出來的隊員時，世界之書就瞬間減少了。基本可以確定，是我派遣前去的天使被抹殺了。”
“哦？是你下決心前去的一瞬間，世界之書減少了？”秦淑雅好奇地問我道。
“還是說，在你下決心前去之前，世界之書就減少了？如果是在你下決心前去電影世界之前，世界之書的紙張數量就已經減少了，那麽你的推理，不就錯誤了麽？”
我微微一笑，道：。
“破邪槍的能力並不是不能夠推理的。事實上，要證明這一點，非常的簡單。隻要未來的我，再下一次決心，派遣天使前去電影世界的話，就能夠證明是不是下了決心前去電影世界，世界之書的紙張數量就會減少。”
“舉例來說，”我頓了頓道，“假如未來的我給自己定下了目標：‘這次我會留一萬個天使守護在我們腦力世界，如果我的天使數量少於了一萬個，我就不會再采取進攻其他世界的行動’。這樣一來，如果未來的我本來有一萬零一個天使，那麽，未來的我會派遣一個天使前去電影世界，這稱之為計劃A。但那個天使被破邪槍擊中後，未來的我的記憶就會發生改變，那時候的我首先會忘記自己派遣天使前去電影世界過的記憶，同時我會發現，自己隻剩下了一萬個天使，於是，未來的我就不再派遣天使去了，這就是計劃B。因為，在未來的我的眼裏，守護自己的世界的計劃B重要程度高於計劃A。當破邪槍消滅天使時，我的天使數量，會減少到我一開始的計劃A被切換到額計劃B，才會停止。而如果我沒有準備好計劃B的話，那麽我的天使……會一直被消滅到個位數，甚至……全軍覆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