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六 第一團隊/王一生隊?
“如果一批人馬，隻能在固定時間同時舉行比賽的話，倒的確會是如此，可是王隊，你如何確定多個選手不能分開幾個場區進行比賽呢？”墨隆的臉上，浮現出了濃濃的好奇。
“如果靈魂空間可以分多個場區進行比賽，而且錯開比賽時間，那麽，不管我們派遣多少人前去，都是沒有意義的。”
我摸著下巴，分析道：
“這是根據之前前去的幾波人的記憶判斷的。金啟禛和圓光法師進行比賽時，互相之間可以看到對方，而且，從他們的記憶細節來看，他們在比賽場地上看到對方時的細節，在邏輯上銜接完全吻合，比如說，圓光看到金啟禛發絲抖動的視覺記憶和金啟禛感覺到自己發絲運動的體感記憶完全吻合。此外，前去的幾名選手，是在同一片場地上和腦力世界那邊的幾名選手進行的比賽。如果靈魂空間隻是幻覺，還可以分開場區進行比賽的話，那麽腦力世界完全沒有必要把他們安排在一起。因為選手可以互相看到對方的情況之下，他們的行為會存在著‘自反性’，就像是讓兩麵鏡子相對擺放互相倒映出鏡子內的景物一般。因此製造記憶時會因為複雜度增加而出現錯誤的概率，這也會增加製造虛假記憶的難度。從高效性的層麵來說，那麽做，是沒有必要的。”
墨隆笑道：
“隻是這麽一點細節，就讓你抓到了尾巴麽？”
我笑道：
“那麽，要不要來打個賭？之前的博弈，已經讓我明白了，腦力世界的天使是受限於某種資源或者條件的，雖然這個資源沒有完全確定是什麽，但至少，腦力世界無法無限製地消耗和使用天使的能力。因此，我不認為腦力世界會在製造虛假記憶這一塊上特地耗費那麽多的資源。”
墨隆咧嘴一笑，道：
“賭多少？”
“你隨便開價。”我笑道。
“用我身上所有的現金吧。”墨隆笑道。
“可以。”我微微點頭。
十分鍾之後，墨隆從他的西裝裏取出了一張100澳元的紙幣，遞送到了我的手裏。
“你贏了。不過我身上就這點現金。”墨隆自然地一笑。“你應該不介意澳元吧。之前出差時留的。”
“不介意。”我颯然地收下了墨隆輸給我的賭注。
這一次，我派遣了兩撥人馬一前一後前去了腦力世界，一共六個人，最後，在精確控製了時間的情況下，兩撥人馬，都順利回來了。
“所以，接下來，就要挑戰腦力世界的靈魂空間了。”墨隆撫摸著他臉上細短的?須，帶著微笑道，“不過，我對於腦力世界這腦力比賽，倒還是非常感興趣。腦力這個東西，雖然目前已經有大量相關的研究，但是，事實上，腦力本身，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概念。就像智力一樣，是個很難以用清晰的語言表述清楚的概念。雖然當前對於智力的分類比起以前要更清晰了，但是認為智力隻是個偽概念的人，也是非常的多。比如說，男女大腦不同的特性，是否應該歸納為腦力和智力的差異或者差距？女性在語言表達能力上的統計學優勢和男性表現出來的在空間抽象上的統計學優勢，是否能夠直接進行對比？這就是一個很大的爭議點。”
“事實上，所謂的智力，並沒有極其統一的標準，更何況，從目前腦力世界獲取到的信息來看，腦力世界這什麽‘劍雨’遊戲，也不可能精確反應什麽腦力水平。”墨隆道。
我點了點頭，道：
“那麽，你認為如何？”
墨隆微笑道：
“我認為，這腦力世界的比賽，隻不過是一個模糊的標準，其比賽標準和製度本身並不算特別精確。按照腦力世界的標準，最終選出來的，可未必是對人類社會的數學或者科技進步有什麽大貢獻的人，當然，在概率上，選出那樣聰明人的概率可能會更高一些，但是這種提升，也是非常的細微。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實驗室做出的結果是最精確的，那就是這個宇宙本身，隻可惜的是，在這個實驗室中，對每一個參與實驗的個體來說，所有的實驗都隻能進行一次，沒有重來的機會。”
我點了點頭，道：
“不錯，這腦力世界的遊戲，本身就可以反映出腦力世界設計者的一些思想傾向，比如說心理學和腦科學、認知哲學領域的學者，對於智力和腦力的定義，都會有很大的偏差，分析腦力世界的遊戲規則，我就可以判斷出設計出腦力世界比賽規則的人本身的水準如何。”
“那麽，接下來，王隊，你打算怎麽做？”墨隆問道。
“我還要再做最後一個測試。”我說道。
“什麽測試？”
“強製退出測試。”我微微眯起眼，笑著道，“試想一下，假設在靈魂空間進行比賽的途中，選手被強製傳送回了我們世界，會如何呢？”
“這……稍微想想，就覺得有趣呢。”墨隆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不過，法師怕是不行，隻有法師攜帶的人可以嚐試，因為法師兩次前去腦力世界，會被讀取出破綻而被殺死。但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不一樣了……比如說，像尉文龍，司伏見，一剪梅，金啟哲等普通人類，如果順利的話，倒是可以多次嚐試前去。”
之前，雖然也有讓普通人前去其他世界然後回來的情況，但是，卻隻是一次性的，我並沒有嚐試過讓一個普通的腦力選手在強製退出腦力世界的比賽之後再次前去腦力世界的情況。
因此，在強製退出了腦力世界的比賽之後，腦力世界的靈魂空間內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還是一片信息盲區。腦力世界的比賽也會強製中止，還是繼續進行下去？
如果一名選手第二次前去腦力世界的話，那麽比賽的內容，會從之前強製中斷的部分繼續下去，還是重新開始？
“如果是重新開始，而且比賽內容還完全不變的話，那就有趣了。”墨隆道，“因為這就意味著，靠強製傳送傳送回來的選手，可以先在我們世界進行訓練，記住接下來的比賽流程，從而迅速得分。如此一來，哪怕是一名智力並不突出的普通選手，都有可能提前在我們的世界背誦記下腦力世界接下來會進行的比賽內容，從而給出和頂級腦力選手一樣的得到。”
“沒錯。”我點點頭，“這就相當於是一種另類的作弊。除此之外，更有趣的一點在於，如果前去腦力世界的兩名選手，一名是第一次前去的，另外一名卻是多次前去的，這又會如何呢？”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具有討論點的問題。
如果一名參加比賽到中途突然退出的選手，再次前去腦力世界的話，又會如何。
是繼續從他退出的部分進行下去，還是從頭開始？如果從頭開始，並且還是同一場比賽的話，那麽，是否會由於前一次的經驗而在一開始產生優勢？
如果這種優勢的確存在的話，哪怕是一名智力普通的選手，也可以靠著記住比賽內容的方式而在腦力比賽的前期和其他世界的選手不相上下。
“那就去試試看吧。”墨隆笑道，“這一次嚐試，應該可以獲得更多重要的信息。”
於是，為了再次獲得更多的信息，又一批人馬前去了腦力世界。隻不過，這次前去腦力世界的人，除了法師之外，其他兩名選手，其中一名是之前去過腦力世界的，還有另外一名，則是第一次前去腦力世界的選手，隻不過，我提前給他灌輸了其他去過腦力世界的隊員記憶裏留下的比賽規則和比賽流程。
其中，第一次前去腦力世界的選手，其智力水平比較一般，但是卻灌輸了足夠清晰的比賽內容記憶。
這一次的測試，將決定我們接下來對腦力世界的戰略布局。
而很快，這群人都平安回來了。
“那麽，比賽內容是重新開始的，還是繼續的呢？”墨隆好奇地問道。
我笑著道：
“想知道嗎，答案，或許會讓你覺得可笑。”
“我覺得可以繼續打賭。”墨隆咧嘴笑道。
“你賭什麽？”我道。
“我賭內容是繼續的。”墨隆道。
我忍不住笑了：
“那你可以把你的外套也輸給我了。比賽內容是重新開始的，而有趣的是，比賽的內容，和第一次完全一致。甚至連飛劍落下的順序和位置也完全相同。也就是說，這些比賽內容，是固定設計好的，無法更改。”
聽到我的話，墨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開始脫他的外套，我笑了笑，道：
“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其實你根本沒有輸，能夠連續兩次都故意選中錯誤的答案，說明你很清楚正確的答案是什麽。”
“如果比賽是從頭開始的話……這就非常有趣了。”墨隆道，“哪怕隻是腦力水平並不高的選手，也可以參加比賽……”
“不單單是如此。”我深吸了口氣，“還有更厲害的一點。”
“莫非是……”墨隆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看向了一旁的銀狐仙子，道：
“你想到了嗎，銀狐？”
銀狐微微蹙眉，然後微微搖頭，甩動著她那一頭如同銀色瀑布般長發，道：
“想到什麽？”
但是短暫的停滯之後，銀狐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明悟之色，她朱唇微啟，道：
“莫非……你指的是，奪魂術？”
“不錯。”我微微一笑，“利用奪魂術，哪怕是我，也可以前往腦力世界。而且，我還可以讓每一個選手，都達到和我一樣的成績水平。”
銀狐看向了墨隆，道：
“墨隆，你對腦力和妖術師的研究最為透徹，目前的九劫奪魂術師，已經可以做到將其他人的靈魂都進行調換了。甚至還可以做到將人的思想和動物的思想進行置換。隻是置換前後，腦力水平如何？是否會受到影響？王一生所說的計劃，都在於奪魂術前後腦力水平不變的前提之下。”
說到了此處，墨隆頓時笑了起來，他推了推眼鏡，眼裏閃爍著一絲老江湖般的狡黠笑意；
“這一點你可問對人了。我可以告訴你答案，答案是——不會。在將自己的思想植入到其他人的肉體之中，占據其他人內在的過程之中，腦力水平，是不會改變的。這就是奪魂術厲害的地方，哪怕你占據了一個三歲小孩的身體，你的智力水平，也可以保持在原來的水平。以往的研究認為，人腦的思想、記憶和神經元的連接方式密切相關，甚至有神經學家認為，人腦的整個神經元網絡之中，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是用來儲存記憶的，人腦整個人係統本身就是記憶。但是，奪魂術卻並非如此。”
“奪魂術本身並沒有改變靈魂被寄生對象的大腦結構，它隻是將寄生對象的大腦中的量子與奪取者的大腦神經管內的量子構建起了一條神奇的非定域隱變量通道，這種過程，類似於科幻電影《阿凡達》中的情況。而這種隱變量的影響通道，是通過金丹的能量維持的。”
銀狐略一思索了一下，道：
“哪怕是奪魂術師原來的肉體消亡了，這種情況，也可以維持，是吧？”
“對。”墨隆點點頭，“哪怕奪魂術的擁有者已經消亡了，也依然可以維持。因為對於金丹擁有者來說，思想就是一種‘能量體寄生蟲’，當他的思想離開身體的時候，原來的肉體是死是活，已經無所謂了。他的思想，變成了一件能量紗衣，覆蓋到了被寄生對象的大腦表麵，就像是雲霧一樣籠罩著寄生對象的大腦。”
墨隆微笑著看著我，道：
“王隊，你真的要親自出馬嗎？雖然之前金啟禛死了，我們失去了一名奪魂術的擁有者，不過有一剪梅在，再用同樣的方法花點時間訓練出一名新的奪魂術擁有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靠折磨來訓練妖術師這一點，一剪梅很在行。而且，要實現身體轉移，不需要九劫的奪魂術，就可以達到需要的效果，培訓速度很快。隻是，不到九劫的妖術，無法覆蓋全球罷了。”
我稍稍思索了一陣後，道：。
“讓金啟哲去。”
“哦？”墨隆挑了挑眉稍，“這可是一員大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