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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七 第三團隊/撒達線?

  “天罪是說我們開錯了門……如果就字麵意思來說,似乎我們不該打開通往中央區域的門。因為那是似乎是個錯誤的選擇。可是問題在於,中央區域的門始終隻有一道而已。現在的情況之下,我們打開門出去的位置幾乎是固定的,不存在什麽開錯門的情況。還是說……天罪是在暗示我們妖魔世界不可靠,不該合作?”


  娃娃鄙夷地看著雪花,道:

  “到目前為止,天罪的預言可還沒有失敗過吧?既然我們不清楚天罪的話具體是什麽意思,到底開哪頭門會出問題,不開門,總是最正確的選擇了吧?你說是不是,人造衛星?”


  “我不是人造衛星,我是雪花探測器。嗶哩嗶哩。”雪花糾正道。


  “你咋不說是雪花啤酒呢。垃圾鐵海膽。”娃娃鄙夷地抖了抖眉毛。


  “嗶哩嗶哩,我不是鐵海膽!”娃娃的話,似乎刺激到了雪花。雪花道:


  “嗶哩嗶哩。總而言之,你們可以拖延打開通道的時間,但是,不能在通道門的出口進入太陽之後才打開!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又要殺我們的同胞了,又要大開殺戒了,又要毀滅地球毀滅世界毀滅全宇宙了是吧?”娃娃鄙夷地道。


  “沒錯!嗶哩嗶哩!”雪花道。


  看著娃娃和雪花拌嘴,我卻是看向了白夜,道:


  “白夜……你應該明白了天罪的預言的意思了吧?”


  白夜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身旁,他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這個預言,是關於蘭蘭的。這次行動,我們會死,而且更嚴重的是,蘭蘭會使用破邪槍。”


  “可是就算這樣……你還是會去嗎?”我問道。


  白夜眯起了眼睛,道;

  “由你自己選擇。你選擇做什麽,我不想幹涉。但是我想說的是,天罪的預言並不徹底,想要得知更多具體的消息,你隻有親自出去才能知道……包括敵人的弱點也是如此。就算你明知道這次出去會失敗,可是你不出去的話,你永遠無法得知敵人的弱點和能力信息。”


  “有件事,我想要去確認。”我說道,“如此這次開門……我失敗了。那麽,這件事,就可以得到確認。”


  “那麽,就去做吧。”白夜微微側過了臉去,“現在,你已經不奢求做什麽對或者錯的事了,你現在該做的,是做無愧於心的事。”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雪花,道:


  “我去。現在就去。”


  語畢,我牽過了一旁的小天罪的手,然後,取出了門鑰匙,緩緩地開啟了——前往中央區域的通道。


  在通道開啟的那一刻,我先用信息防護罩罩住了通道,以免有不該有的信息進入這道關卡來,之後,我穿過了自己製造的信息過濾通道,帶著小天罪——一起進入了中央區域。


  可是,幾乎就在我剛踏出通道的刹那間,整個世界,都化為了一片漆黑。而我周圍的景象,卻是突然改變了。

  當我回過頭來時,我發現自己已經拿著門鑰匙,站在一片荒漠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我茫然地看著周圍的荒漠,一陣錯愕,但是下一秒,我卻又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你被秒殺了。”白夜的聲音傳來,“在進入中央區域的一瞬間,你被秒殺了。應該是腦力世界的天使幹的。但是蘭蘭使用了破邪槍,修正了這個曆史,所以,你現在又回到了出發起始點。”


  我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拿出了門鑰匙,緩緩打開了連通變形泰坦關卡的通道,之後又從變形泰坦關卡通道傳送到了千眼怪獸關卡。


  在一棟廢棄的大樓旁的廢墟山上,我看到了坐在廢墟上的蘭蘭,她雙手托著臉蛋,皮膚蒼白,麵容憔悴地坐在那裏,在她的麵前,則是一個鐵籠子,鐵籠子裏,則關著一隻上下撲騰著的血紅色蝙蝠。


  看到我,蘭蘭勉強苦笑了一下,眼神疲倦地道:

  “你回來了啊。”


  和之前與蘭蘭分別時不同的是,此刻的蘭蘭,麵容變得更憔悴了。


  她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是你……救了我麽,蘭蘭。”我捏了一把拳頭。


  蘭蘭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破邪槍,道:

  “我說過,你犯下多少錯誤,我都會糾正的。”


  望著坐在廢墟之上的那個雙馬尾黑裙女孩,我的心,就像是夜空中的流星一般,緩緩墜落。


  在蘭蘭的眼瞳之中……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那是蘭蘭的人生的另一條路線。


  在那一條人生線路之中,我看到了惡魔一般的景象。


  那景象,讓我幾近瘋狂。


  在一條漆黑的小巷子裏,蘭蘭被七八個大漢逼迫到了角落裏,大漢們的臉上掛著淫邪的笑意,他們伸出了惡魔般的手,嘴角流油,一步一步走向了孤獨無助的蘭蘭……


  其中一個大漢對著蘭蘭拿出了電擊槍,把蘭蘭電麻在地,而另外幾個大漢,則對蘭蘭的裙底,緩緩伸出了手……


  之後發生的事,就像是噩夢一般,在遭受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欺辱之後,那些大漢們提提褲子瀟灑地離開了,而蘭蘭則不成人形地躺在地上。


  不久之後,在附近的一個路人發現了倒在地上的蘭蘭。


  驚慌的路人本想拿出手機求救。


  可是,在看著蘭蘭三秒鍾後,他卻又收起了手機,然後……脫下了褲子。


  在玩弄了將近二十分鍾後。路人匆匆忙忙提著褲子離開了。再之後,則是一名巡警發現了蘭蘭,可是,就像之前那名路人一樣,巡警也沒有好心地把蘭蘭救走或者送去附近的醫院……


  而是,同樣脫下了褲子,做出了和之前的大漢以及路人一樣的事……


  中途不知道有多少路人路過,他們不是匆匆離開,就是上前分一杯羹。

  最後,還是一個女路人發現了蘭蘭,報了警。


  蘭蘭被送去了醫院。


  而那個發現了受害的蘭蘭的女路人,在蘭蘭出院之後,還向蘭蘭要了一筆救助的費用。


  這是呈現在蘭蘭記憶之中的新人生曆史。


  看到這一段畫麵時,我的心,已經不單單是針紮那麽簡單了。


  就好像是把我的心髒從打開的胸腔裏挖出來,放在液壓機的底盤上,心髒上的神經和血管,還藕斷絲連般和我的身體相連。


  然後,液壓機的油缸帶重重壓下……


  那一刻,整顆心髒都怦然爆裂,濺得滿地都是血液和心髒的殘渣。


  “不是什麽新鮮事了。不習慣的話,就不要看。”蘭蘭苦澀一笑,表情顯得有些淡然。


  與其說是淡然,倒不如說是麻木。


  “既然看了,就要習慣它。”蘭蘭繼續說道。


  我怔怔地看著蘭蘭,半天。


  “不要再繼續了……”我說道,“不要再繼續了!夠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到最後,我幾乎已經在咆哮。


  “你又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蘭蘭定定地看著我說。“這一切,不都是為了贏得最後的勝利嗎。”


  我死死地攥緊了雙拳,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的視野,都漸漸變紅了。


  眼角似乎有什麽濕潤的東西在打轉。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擦了一擦。


  伸開手指時,我看到我的手背上,帶著一抹鮮血。


  “你哭了。”蘭蘭眼神變得無比黯淡,她微微低下了頭,“真羨慕你,還能哭得出來。”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天罪的預言。


  “開了錯的門,被枯萎的花苞裹卷的冷槍在悲鳴,你的心會流淚,你的眼睛會流血。”


  是的,我的心在流淚,我的眼睛,在流血。


  那朵枯萎的花,是蘭蘭。


  是一朵蘭花。


  “你為什麽要這麽堅持……”我哽咽著問道。


  蘭蘭沒有直接回答我,她隻是閉上眼睛,將她的雙馬尾輕輕地往她的臉頰上攏了攏,用頭發的陰影遮擋住了臉頰上的一點憔悴,然後向我擠出了一絲清純少女般的無辜笑容,甚至還眨了眨眼睛,還故意用柔膩的聲音對我說:

  “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呢?”


  我突然開始放聲大哭,然後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衝到了她的麵前,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裏!


  蘭蘭沒有抗拒什麽,她的身子綿瘦無力地就像是一條風中亂舞的裙子,貼靠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我的肩膀上披掛著一條浴巾。


  “這又何必呢?”蘭蘭貼靠在我的胸口,她的右耳和我的右耳交錯而過。我仿佛聽到她頭發裏傳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抽泣。


  “我永遠不會愛上你。”蘭蘭輕輕拍著我的背,說,“但我永遠會對你說謝謝。被邏輯給限製真是一件可憐的事呢,好像一個女人要對一個男人表達心意,除了給他生孩子,也就隻能說謝謝了啊。有時候,內心的那種彌漫開的濃密,就像是被一堵叫做主觀和客觀邊界的牆隔離著似的,完全無法延伸到對方的心裏呢。”

  我定定地看著蘭蘭,而蘭蘭主動退出了我的懷抱,隻是轉過了身去,背對著我,道:

  “接下來該怎麽做,你應該知道吧?”


  我擦了擦有些發酸的鼻子,道:

  “我知道……既然神無月派來的天使就在門外……那就很簡單了……隻要你的破邪槍對準大門口,那麽……就可以把神無月的天使給消滅。”


  “嗬。”蘭蘭輕笑一聲,“你這頭腦不還挺清醒的嗎。那就那麽做吧,一口氣,把神無月的天使全部消滅幹淨,甚至抹除她們存在過的痕跡,不就可以了嗎?”


  我所說的,就是我的計劃了。


  既然我一出門就死了。


  那麽,就意味著神無月的人就在外麵。


  那麽,隻要對準了通道出口使用破邪槍的話,我就可以殺死神無月的天使了。


  那時候,神無月,就有可能失去他最大的武器。


  邏輯告訴我這麽做是正確的,可是感情,卻讓我難以接受。


  我不明白,那又會讓蘭蘭遭受多少。


  望著蘭蘭那孤單的背影,我輕輕閉上了眼睛,用有些疲倦而蒼涼的語氣問道:


  “告訴我……我們之間,算什麽?”


  蘭蘭依然背對著我,道:


  “我不喜歡給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下定義。下定義本身,就是在劃清一些界限。有時候,語言像刀子一樣鋒利,當你給兩個人的關係強行下個情人、愛人、朋友、兄妹、姐弟之類的定義的時候,就會像刀子一樣割開一些藕斷絲連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兩隻互相清理著對方羽毛的鸚鵡,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人問它們‘你們不是夫妻吧,那你們關係這麽好,算是什麽呢’之後,它們還會繼續親密無間地清理對方羽毛嗎?”


  蘭蘭的回答,讓我愣住了。


  我說不上來。


  有些存在和存在,它們從來都是共生的。


  當它們意識到自己是共生的時候,它們,就被分割了。


  有時候,蘭蘭真是成熟得過分了。


  “那我們的關係……更接近於什麽呢?”我問道。“童年的夥伴?WPO的隊員?共犯?還是什麽?”


  蘭蘭徐徐轉過身,給了我一個不知道是淒苦,還是憂傷,還是勉強,亦或是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夕陽一樣美麗,仿佛下一刻,她就會消失在風裏。


  “我們啊。”蘭蘭甜蜜的嘴唇綻放著玫瑰花一樣的紅潤光澤,“大概,是兩個互相舔舐傷口的‘舔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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