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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五 第三團隊/撒達線?

  重新恢複了身體的我的複製體冷笑著看著金剛熊,然後抬起手一指,淡淡地道:


  “破!”


  轟!!


  刹那間,金剛熊的身體轟然炸裂了!

  “漢堡!”見到此狀,我攥緊了拳頭,驚呼了起來。


  可是,就在身體爆裂前的一瞬間,金剛熊卻已經向著複製體我的,甩出了他的右臂!


  硬度達到“絕對剛體”層次的鋒利舉爪,如同匕首一般,筆直向著複製體的我投射了過去!


  哢嚓。


  絕對剛體的右臂,狠狠地插進了複製體的我的額頭之中,當場把複製體的我的腦袋,劈裂開成了兩半!


  斷口邊沿,光滑的不可思議。


  仿佛是空間本身被割開了。


  與此同時,站在我身旁的天罪,眼中突然浮現出了鐵灰色的光芒!下一秒,天罪的皮膚表麵,居然浮現出了無數的血滴,這些血滴在半空中化為了無數的血液蝙蝠,悄然無聲地騰空而起,排著如同長蛇一般的隊伍,突然向著高空中的雪花匯聚了過去!


  血色蝙蝠們瞬間從雪花的機械爪中奪下了門鑰匙,然後抱團一丟,向著我的方向丟了過來!


  我淩空一抓,抓住了門鑰匙,而下一秒,娃娃手中的手機突然發光了,緊接著,一道閃電從高空之中劈落而下,直接將永夜鬥篷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趁現在,快走!”亞弗戈蒙的聲音,在娃娃的手機裏響了起來。


  下一秒,我們所有人,都利用了光圈傳送的能力,傳送到了地球另一麵的南美洲的巴西。


  當我眼前的景物變得穩定時,我看到娃娃、蘭蘭、漢堡、天罪正站在我的身旁。


  天罪的身上正冒著絲絲的血氣,無數的蝙蝠,重新順著天罪的皮膚融合了進去,在這個過程裏,天罪的身體表麵搖曳著難以計數的血絲,就像是紅毛丹的絨毛一般。


  這次能夠從雪花那裏奪回門鑰匙,還是多虧了天罪的出手。


  “小丫頭,還挺厲害嘛。”我苦笑著看著天罪道。“你的能力是什麽?”


  天罪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我,一雙銀灰色的眼瞳,又漸漸變成了血色,散發出詭異、妖豔而又神秘的光澤。


  天罪定定地看著我,然後突然向著我走了過來,接著,她張開了她的小嘴,露出了兩顆可愛誘人的小虎牙,輕輕地咬在了我的手指之上,頓時,我的手指被她給咬破了,緊接著,我血管裏的血液,源源不斷地向著天罪的小嘴裏流淌進去。


  吸食血液的整個過程中,我倒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天罪的唾液似乎有著麻痹的效果,讓我的傷口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


  差不多吸了我300CC的血液之後,天罪用她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猩紅的嘴唇,擦了擦小嘴,後退了兩步。


  “你的血,甜的,像柔調的極光。”

  多少天來,天罪第一次開口說了正常的人話。


  我苦笑著道:

  “你這不是能夠正常說人話嗎?”


  隨著我話音落下間,小小天罪的身影,居然開始以驚人的速度膨脹、擴張,就仿佛雨後春筍一般,原本不過是五六歲小女孩容貌的天罪,但是在變化之後,卻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形象,一頭冰泉般的銀色長發傾瀉而下,而因為身體的膨脹,天罪的衣服,也是寸寸開裂,條分縷裂,成為了破碎的條狀物,隨意而慵懶地纏繞在天罪的身上,那一刻,如同秋季枯葉般破碎的哥特風黑色連衣裙,讓她看起來,有一種破碎而神秘的誘惑感。


  那一刻,以少女形象站在我們麵前的天罪,竟美得有些不真切。


  簡直,宛如神話中的神話。


  天罪打了一個哈欠,眼神裏帶著幾分的倦意,甚至還有一些的無趣,最後,她淡淡地看著我們,那冷若凝霜的眸子,有一種瓷器般的質感。


  “剝落的油彩。”


  天罪看著我,開口道,用一種仿佛來自宇宙盡頭空靈聲音。


  “什麽?”我問道。


  “你的臉,像剝落的油彩。”天罪重複道,“好像被打落了水的委屈,被紫冥編製起來的斷翼,有點疏懶。”


  天罪用一種文學到讓人幾乎難以費解的風格說著話。


  “她在說什麽?”白夜皺眉問道。


  我忍不住有些驚奇地道:


  “你也有聽不懂的時候?”


  白夜冷漠地道:


  “我隻是不想在這種無聊的對白上浪費時間。”


  我歎了口氣,道:

  “天罪隻是在說我的臉色不好看罷了。對於天罪來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長時間連續的因果的,今天過了,可能是明天,但也有可能是後天,也有可能是昨天,甚至是很多年前。所以,天罪說話的方式,永遠是以她的主觀感覺來表達的,那是一種偏向於兒童一般的帶有主觀感受色彩的基調。”


  我看向了天罪,擠出了一絲微笑,道:

  “不管怎麽樣,謝謝你。”


  “謝謝?”天罪的表情,依舊空靈,就好像是缺乏靈氣的雕塑。


  蘭蘭上前了一步,道:

  “現在的她,還不是很明白,什麽是謝謝。”


  “哦?”這一次,吃驚的人,反而是我了。


  “因為在她的眼裏沒有什麽對和錯。”蘭蘭輕輕地說,“在她的眼裏,今天過去了,是昨天,今天死去的人,明天依然在,今天犯下的錯誤,明天也不會受到懲罰,她不明白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她不知道回報,也不知道複仇,對於沒有因果的人來說,也不知道什麽是謝謝。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到哪,就是哪。”


  “那她總該知道痛苦和快樂吧?”娃娃問道。

  “痛苦和快樂本質上是動物生存的本能演化而來的,對於天罪這樣不會死的存在,你認為她會有很強的痛苦和快樂的體驗嗎?”我配合著蘭蘭的話,反問道。“大概她隻有饑餓感和對美食的喜愛是比較真實的吧。”


  聽到我的話,娃娃頓時一愣,然後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


  “可是她剛才幫了我們耶。”漢堡說,“她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吧?”


  “嗯……”我點點頭。


  娃娃捏了把拳頭,道:

  “好歹把門鑰匙給拿回來了,多虧了天罪了……好像就算是雪花對天罪的能力也不熟悉呢。還有……漢堡的情況不太好。”


  之前,漢堡受到了我的複製體的襲擊,身體徹底被炸得四分五裂了,但是在複製體被殺死的刹那間,沒有了其他容器的阿撒托斯,又不得不回到了我的身上。於是,在用光圈傳送前的最後一瞬間,我勉強保證了漢堡最後的一點生存契機,修複了他的身體。但是此刻,漢堡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不要緊的。阿撒托斯的力量回來了。”我有些乏力地道,“隻是意識恢複需要點時間。”


  “讓我來接管身體吧。”白夜道。


  我衝著白夜點點頭,下一秒,白夜再次接管了我的身體,而白夜則是直接對著娃娃道:


  “讓亞弗戈蒙向泰坦金剛和雪花傳遞信息,門鑰匙已經回到了我們手裏,而且已經被我們所摧毀,他們已經沒有了離開這裏的任何希望,隻能跟我們一起等死,這是我們給它們的懲罰。”


  “OK。這就傳遞信息。”亞弗戈蒙給了白夜一個肯定的回答,然後,立刻把白夜已經摧毀了門鑰匙的信息,傳遞給了泰坦金剛和雪花。


  可是沒有一會兒,亞弗戈蒙卻又陰沉著臉回來了,它道:

  “複製體烈火嬌蘭說,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來一場世界末日的宴會吧。現在泰坦金剛數量正在急劇增長!他們正在入侵全世界的建築,並且從武器庫獲取大規模摧毀性武器,打算將這個木乃伊關卡徹底摧毀!”


  聽到亞弗戈蒙傳回的信息,蘭蘭一陣苦笑,扶著額頭無奈地道:


  “沒想到……複製體的我,倒是挺機靈的,看來是看穿了我們沒有摧毀門鑰匙呢。”


  “非常麻煩啊。”我對白夜說道。


  “是啊。關鍵在於,對於那些惡魔們來說,如果我們自殺了,它們就無法介入到這個世界了,隻能永遠被流放在宇宙之外。所以反正對於它們來說,我們死了,它們會被流放,我們跟其他世界盡力一搏,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導致它們被流放,倒不如強迫我們去跟其他世界盡力一搏,為此……哪怕摧毀這個世界,它們也在所不惜。”


  蘭蘭走上前來了一步,道:

  “如果放棄雪蓮、蘿卜和香草,我們前去其他關卡,泰坦金剛對我們的威脅,就沒有什麽用。”

  蘭蘭深沉的眼瞳直視著我,道:

  “就看你舍不舍得拋下他們了。”


  蘭蘭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


  甚至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白夜看著蘭蘭,道:


  “你……願意放棄他們?”


  蘭蘭平靜地道:


  “人總會死的。如果選擇閉關自守,我們也活不了一個月。”


  語畢,蘭蘭衝我微微一笑,道:

  “我已經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了。昨天晚上,那場大家一起共進的晚餐,還有在那月光下的舞蹈,已經是我人生中最美的時候了,跳完舞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從此以後,我的人生隻會走下坡路,最美好的時光已經定格在那一道月光下。舞結束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哪怕我立刻去死,也已經無所謂了。”


  “我想,蘿卜他們,也都已經充分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準備吧。”


  聽著蘭蘭毫無遺憾的話,我深深吸了口氣,看向了白夜,道:


  “白夜,你怕死嗎?”


  “怕死?”白夜冷冷一笑,道,“你是在侮辱我嗎?”


  我笑道:

  “是啊,你從來不怕死。但是,你心中,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存在。”


  聽到我的話,白夜沉默了。


  我笑道:

  “你怕失敗。”


  白夜的呼吸稍稍變得急促了幾分。


  “是的,你害怕失敗,害怕一切前功盡棄,害怕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失敗者。”


  白夜沉默著。


  “你更害怕,因為自己的失敗,而導致其他人受害,不能保護你說過要保護的人,對你來說,是更大的恥辱。”我說道。


  白夜冷冷地掃了我一眼,道:

  “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同樣在說你自己。”


  我苦笑了一下,道:

  “是啊,你說的沒有錯……我跟你害怕的東西,是一樣的。隻是,我跟你喜歡的東西不一樣。”


  白夜皺起了眉頭。


  我笑著道:


  “如果你說不出口的話,就讓我來吧。”


  白夜猶豫了一下,最後,他還是閉上了眼睛,把身體的掌控權,重新換給了我。


  重新得到了身體掌控權後,我看向了蘭蘭,道:


  “有件事,我想求你。說出這番話,對我來說,或許是恥辱。”


  蘭蘭緩緩抬起了她的右手,一把漆黑如墨的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該輪到它登場了,是嗎?”。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拿出了手機,道:

  “這隻手機,是我當初被卷入上帝遊戲的手機。我想知道,如果你對它開了槍,一切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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