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五 第四團隊/許飛翔隊?
“那這樣不是很奇怪嗎？根據秦淑雅小姐的說法，來到我們世界的天使分身娜賽沒有自我意識，但是她創造出的人造人，卻有著自我意識？這是為什麽呢？沒有自我意識的東西，能夠創造出有自我意識的生物來的嗎？”我有些不死心地問道。“娜賽無法通過長生殿的傳送陣，就是因為沒有自我意識，而長生殿的傳送陣是可以傳送有意識的人類的，包括人造人，這說明人造人比娜賽更有自我意識不是嗎？”
“這個是有原因的。”秦淑雅微笑道，“事實上，第一呢，人造人的模板是神無月製造的，真正的設計者是神無月，而不是天使的分身，天使隻是一個零部件的拚接者罷了，所以人造人有自我意識不奇怪，你可以把神無月和蒂蘭聖雪的關係想象成產品概念設計師和加工師傅。此外，第二點，那就是天使的分身也是可以設定成具有自我意識的狀態，之所以天使分身沒有自我意識，是因為之前神無月派了人去妖魔世界的時候，派去的隊員被操控和影響了思維，因此，出於保險起見，神無月之後派去其他世界的天使分身，都是特地設置成沒有自我意識的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連連點頭，“如果我們世界也有操控人的機製的話，說不定天使也會被我們給操控思維呢……那樣的話，神無月就很危險了啊。這個家夥，想得倒是很周密啊。普通的人造人，隻是平民百姓而已，就算被我們控製了也沒有什麽……”
總而言之，這次成功抓到了秦淑雅，讓我們得到了一張對付神無月的大牌。不論如何，我們……已經有了對付神無月的希望了。
甚至，就連對付蒂蘭聖雪的方法，我們也已經有了。
隻要蒂蘭聖雪人類形態在秦淑雅的麵前現身，我們甚至可能用生死簿殺死她。
這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這次的巨大收獲，讓我們女人幫的眾人都欣喜若狂。
因為我高興，秦淑雅的臉上也露出了歡快的笑容。
可是，當我轉身時，我卻是聽到了孔明先生對我的提示音：
“別高興太早。”
“啊？為什麽？”聽到孔明先生的話，我微微吃驚。
“秦淑雅說的話，你最好一句都不要相信。”孔明先生嚴厲地道。
“為……為什麽？”聽到孔明的話，我像是觸電了一般。
“因為，最最關鍵部分的記憶，她都沒有。”孔明道，“這說明，神無月……早就料到了，或者，至少考慮到了秦淑雅會落網的情況。神無月……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也是……”仔細想起來，之前我們跟秦淑雅交流的時候，一些關鍵的信息，她都說自己的記憶被刪除了。這麽看來，秦淑雅所給我們的信息，也不一定是完全準確的……甚至，還有可能是神無月故意讓我們所知道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麻煩可就大了啊。因為我們有可能，一直都在神無月給我們的陷阱裏兜圈子啊。
“那我們該怎麽處置……秦淑雅說的話呢？”我有些煩躁起來。
孔明笑道：
“既然鬼穀子的策略已經成功了，那麽我們何必不暫時相信她所說的話呢？前來我們世界的天使娜賽會服從秦淑雅的命令，那麽，隻要讓秦淑雅和天使娜賽消除她們在我們世界時被我們‘甕中捉鱉’的這段記憶，就可以製造出假的記憶回去嚐試欺騙神無月。”
用隻有我能夠聽到的聲音交代完了需要交代的信息之後，孔明轉向了秦淑雅，道：
“前來我們偶像世界的天使娜賽是完全服從你的命令的吧？既然如此，你就讓天使刪除你們兩人的記憶吧。在那之後，你們可以派遣大量的人造人前來我們的世界，但是需要注意的幾點是，第一，這些人造人都不能對我們發動進攻，需要服從我們的命令，另一點則是，你們依然可以利用光圈在我們的各個時代穿梭，但是需要留出一個世界來，讓我們自我封閉，你們連傳送也無法傳送進來。”
“隻留一個世界嗎？為什麽啊？”我問道，“現在人造人才剛剛攻破南北朝時代而已，南北朝之前，還有幾百萬年的曆史呢，那些時代，都要放棄掉嗎？”
孔明搖了搖頭，道：
“支撐不了多久了。很快所有的時代都會被滲透的。按照邏輯來說，我們所有的時代都被人造人滲透，才是正常的……如果我們提前就關閉了通道，就會讓神無月起疑，為什麽我們不在天使剛出現的時候就關閉，而是要在中途關閉？這樣神無月就會懷疑秦淑雅和天使可能在中途被我們給操控了。隻有當我們所有人都退縮到最後一層的時候，神無月才會認為，我們有某個‘壓箱底’的不得已方法可以保全自我。從而也會減少對秦淑雅和娜賽被我們操控的疑心。”
“原來是因為這一點啊……”我思索了一下孔明的話，覺得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必須要操控秦淑雅和天使娜賽，同時還不能讓神無月知道這兩人被我們操控過的曆史。
因為神無月預知未來的能力是無法預知過程的。從神無月的角度來說，他知道的隻是，秦淑雅和天使娜賽平安回去了，然後給他匯報信息說“偶像世界除了最後一層之外其他兩萬層都已經被人造人入侵了。”這件事而已。神無月並不清楚中間天使和秦淑雅所遭遇的一切。所以神無月也不會意識到天使娜賽和秦淑雅其實早已經背叛了他們腦力世界。
在我們世界所經曆的被我們操控的過程，對於神無月來說，就像是個黑箱一樣。
“這就像是黑箱一樣。”孔明說，“神無月的思路就是這樣的，就像一個人使用計算器，他並不需要知道計算器的硬件是怎麽處理的，隻需要知道我輸入了‘1 1’，輸出的結果是‘2’，這就夠了。至於中間計算器是如何處理的，根本沒有必要。隻要是正確的，符合邏輯的結果，神無月就不會去懷疑中間那個黑箱的過程。”
聽從了孔明建議的秦淑雅和娜賽，很快就刪去了她們被我的愛神之力所影響的過程，同時，還給自己植入了虛假的記憶。
當然，另一方麵，天機閣的人，還讓天使娜賽在返回自己的世界之前，做了另外一件極其重大的事。
“製造分身。”天機閣的人說道，“第二輪上帝遊戲之中，有著領事館規則。被其他世界的物理法則侵蝕了的土地，依然可以在對方的隊員返回了自己的世界之後，保留自己世界的物理法則，除非被原住民的隊員利用光圈清洗掉那些痕跡，否則，這些領事館會一直保留下去。利用這一點，秦淑雅，你可以命令娜賽製造出大量的天使分身，留在我們世界的領事館之中。這些天使可以在領事館內自由活動，畢竟她們都隻是屬於沒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機器人罷了。而且，這些天使的分身，都需要絕對服從我們世界的命令才行。”
秦淑雅燦然一笑，道：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啦。你們想要多少天使，我都可以讓娜賽製造哦。當然，你們需要多少呢？”
“數量的話……假設一個天使一個光圈，則需要有保證所有領事館內都有足以用光圈填滿全部麵積的數量的天使。這樣一來，如果有其他世界的入侵者來到我們的世界，就可以把那些入侵者引入到天使所在的領事館內……甚至，如果有一天神無月帶著真正的天使前來的話，也可以讓真假天使在領事館內進行戰鬥。”
秦淑雅歎息道：
“真天使蒂蘭聖雪是最高權限的天使，她有著製造和消滅所有其他分身的最高權限的。”
孔明道：
“那至少……偷襲是可以的吧？”
“這倒是可以的。”秦淑雅微微點頭。“但是如果一次不成功的話，蒂蘭聖雪這個本體就可以把其他分身都給刪除掉了。”
孔明和秦淑雅的這一番對話，徹底把我給愣住了。
大量的天使分身……
天啊，孔明這簡簡單單的一番話，那是給我們世界拉來了多少的天使分身啊？
是幾萬，還是幾十萬，還是幾百萬？
這一瞬間……就把我們世界變成了一個銅牆鐵壁一般的鐵桶啊！
一瞬間，望著孔明先生的英姿，我突然想到了文化史一個著名的典故……
草船借箭。
而現在，孔明先生，可不是草船借箭了，而是借了大量的天使啊！
有了那麽多的天使作為後盾，我們的世界，可就一下子變得安全多了。雖然如果是腦力世界來進攻的話，我們的世界不一定能夠防得住，但是至少如果是其他世界來進攻的話，我們世界的危險性就小了很多。
畢竟，腦力世界的那個叫蒂蘭聖雪的天使，是有著最高的權限的，如果她來到我們的世界的話，是可以把所有的其他天使都給收回去的。
秦淑雅順利回去了……
天使娜賽也順利回去了……
她們回去之後，我們世界剩下的，就是等機會讓秦淑雅找機會接近神無月了。隻要能保證秦淑雅在最後的幾個小時內和神無月在一起，又或者神無月能把隊長權限給秦淑雅的話，我們就能穩贏了。
前麵的布局我們已經做的非常順利了，接下來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要想辦法保證秦淑雅活著。
這一點倒是不難，能夠去腦力世界殺死神無月的隊員秦淑雅，難度本身就不小。
而要保證神無月在最後幾個小時會和秦淑雅在一起，這就需要稍微花點心思了。
至少，在最後幾個小時的時候，我們要保證秦淑雅能夠知道神無月的所在位置，並且要保證那個位置所在的點的半徑三百四十米範圍內是可以用光圈傳送過去的，這樣才能保證用生死簿操控神無月。
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在表麵上，神無月……似乎已經是死了。至少他是這麽對外宣傳的。雖然秦淑雅已經戳破了神無月的謊言。
那麽，秦淑雅還怎麽才能夠跟一個死了的人見麵？
秦淑雅回到腦力世界之後，還能夠順利和神無月見麵嗎？
這一點，目前已經成了我們最大的心病。神無月裝死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麽。是早就知道了我們有能夠殺死他的生死簿，所以隱居幕後？還是另有所圖呢？
在秦淑雅和天使返回之後，接下來，天機閣的主要戰略，就是要確保已經死去的“神無月”能夠和秦淑雅接觸了。
再不然，就是把神無月騙到我們世界來，也是可以的。
“現在想來……神無月裝死，是因為他知道了我們世界有著殺死他的生死簿嗎？”我小聲問過孔明先生。“還是隻是找個進攻我們世界的借口呢。”
孔明道：
“從結果來算，他兩個目的都已經得逞了。但是從神無月的角度來說，她目前沒有任何可能的渠道知道我們世界生死簿的能力，所有知道生死簿能力的人，都在最後一個時代集中著，人造人無法以光圈是方式傳送進來，是不可能探知到生死簿的能力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神無月真的已經通過預知未來的方式知道了生死簿的能力的話，那麽秦淑雅就不會落網，我們現在也就不會得到這麽多的天使分身了。既然神無月沒有預知到秦淑雅和天使會被我們控製的事，那麽，他也不太可能知道生死簿的事，所以目前來說，他不知道生死簿的可能性，依然是最大的。”
“這麽說來，也是呢……”
可是，話雖然這麽說，怎樣把神無月帶出來，這是我們需要思索的地方。
與此同時，在秦淑雅離開之前，我們還問了一下秦淑雅最後一個問題。
“既然神無月死了，那麽，他的隊長繼承人有哪些呢？”
“天使蒂蘭聖雪並不是繼承人，她隻在第一輪遊戲的時候當過隊員。”秦淑雅如此回答說，“除此之外，就是其他的隊員了。包括我在內，都是有可能得到隊員權限的。在我離開腦力世界的時候，擁有隊長權限的，還是神無月本人。至於其他繼承人，就是神無月的人造人，還有尼采、湯初紅、威廉、OllieGreb（簡稱OB）幾個人了。”
“還有一個葉靜雯呢？”我問道。
“她啊，神無月好像沒有讓她當隊長的意思。”秦淑雅有些嘲諷地笑了笑，“大概是因為她太不適合了吧。”
在留下這句話之後，秦淑雅就送給了我一個飛吻，之後，她就帶著天使離開了我們的世界。
而在秦淑雅離開時，我們偶像世界兩萬六千個時代，已經有兩萬五千九百九十九個被人造人所攻占填滿。隻剩下最後一個，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而在這最後的時代之中，匯聚了我們偶像世界……剩下的所有精英。
為了殺死神無月……為了打敗腦力世界，我們實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把一切都賭在秦淑雅會接近神無月之上，這個風險……會不會太大了點呢？
“不，這個風險，看起來很大，但其實……幾乎等於沒有。”孔明說道，“隻要我們關閉最後一個世界的通道，最差的結果，還是同歸於盡，事實上，之前的那些世界失不失去，是沒有區別的，因為一層世界就足夠防禦了。而不管神無月願不願意來我們的世界，隻要我們發出公告說：‘如果最後四個小時時，腦力世界所有人不來我們世界談判的話，大家就同歸於盡’，那麽最後四個小時的時候，隻要有二十一個光點出現在我們世界，我們就贏了。因為二十一個光點之中，必然會有一個是腦力世界的隊長。同歸於盡，就是我們偶像世界最大的威懾武器。至於被人造人所攻占兩萬多個世界，雖然遺憾，但是我們至少也驗證了神無月能力的缺陷，還控製了秦淑雅和天使分身，獲得了大量的信息，為我們的計劃添上了最後一塊磚，這就已經夠了。控製了秦淑雅，我們就可以在最後四個小時的時候知道腦力世界的隊長的名字，就算那不是神無月，我們也可以殺死那個隊長。總的來說，這次我們收獲巨大。”
說完了這番話後，孔明先生看向了我們其餘人，道：
“最後四個小時的時候，神無月極有可能破罐子破摔，派遣無窮無盡的人造人對我們這最後一層發動大規模的進攻，那四個小時，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支撐住，神無月無法預知到那四個小時的最終結果，我們也是。因此，茜蘿娜小姐、紫楓小姐、白露小姐，阿星姑娘，還有南宮小姐，飄飄小姐，你們，將是決定最後四個小時能否支撐的關鍵。如果那最後四個小時我們世界被人造人給攻占了的話，那麽，我們的一切計劃，都將泡湯了。”
“嗯。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孔明先生。”麵對孔明的囑咐，茜蘿娜率先站了出來說道。
孔明微微一笑，輕輕扇動著手中的羽扇，道：
“如此便好。你們身上所肩負的重擔，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更重。”
在秦淑雅離開我們的世界之後，天機閣就讓我們最後一層世界進入到了閉關鎖國的狀態之中，除了人造人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成員可以入侵我們的世界了。
而且，如果我們能夠一直閉關到第二輪上帝遊戲結束的話，理論上，如果其他三個世界還沒有結束戰鬥的話。
那麽我們四個世界，就會一起因為無法達成美夜子給的“一個月時間消滅一個隊伍”的要求而全部毀滅。
這最後一個無法攻破的時代，被我們稱為“太古時代”。我們所有人都在太古時代的一一片廣場上聚集著，這裏是天機閣在太古時代的臨時總部。
可是，就在我們返回到總部時，我卻突然看傻眼了。
因為，此時此刻，在我們臨時總部外的廣場的一張圓形石桌前，正坐著一個讓人幾乎驚得掉下巴的男子。
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手裏端著一杯冒泡的咖啡，翹著二郎腿，嘴角還掛著一絲邪氣的笑容。
神無月，正坐在廣場的石桌上，微笑著看著我們。
“回來了？”麵對我們眾人，神無月笑著揮了揮手，“可讓我等了好久。”
“神、神、神無月！？”
見到坐在石桌前的神無月，我感覺整顆心都涼了下去，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恐懼感，徹底充斥了我的心髒。
“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好不容易才沉住了氣，問道。。
“我不是早就告訴你們了嗎，我死了。”神無月挑了挑眉，笑道。“當然，我是在你們世界死的。所以就被傳送到這裏來了。沒想到你們的腦子這麽單純，我早就告訴你們‘我死了’這條信息，你們居然都沒有想到我已經來到了你們世界，唉，這智力水平真是堪憂啊。說不定，你們現在還在思考著，既然我已經死了，那麽要怎麽去腦力世界找那個已經死了的我的屍體，或者可能依然以裝死方式活著的我的真正本體，是吧？”
神無月輕描淡寫的話，卻像是一把叉子，狠狠插進了我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