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第二團隊/神無月線③
“的確，在我們的世界，超光速就會回到過去，而王一生的世界，卻允許超光速的存在。”阿爾法道，“我們世界和妖魔世界的物理法則，的確是不同的。兩個世界的物理法則兼容吞並，需要時間，我們世界的物理法則光圈的信息，到了妖魔世界之後，其擴散速度上限的確是光速，可是……王一生不可能不需要睡覺吧？”阿爾法道，“王一生一旦睡覺的時候，他還能繼續保持這種高速逃跑的狀態嗎？”
我笑了起來：
“很遺憾，顯然，王一生不需要睡覺。”
“如此看來，妖魔世界並沒有那麽好對付了。”
“也並非如此。”我搖了搖頭，“關鍵在於如何解。就像玩魔方，不管你如何預測未來，都是不可能預測到通過把魔方向內擠壓來拚出完整圖形的信息這種蠢方法的，你必須要知道每一塊魔方的轉動和組合的順序，才能抽絲剝繭地將魔方拚成。”
“方向對了，才能找到答案。”阿爾法道。“也就是說，隻要知道妖魔世界的機製，然後將其抽絲剝繭地破解，就可以找到方法。”
我笑了一笑，道：
“沒錯，就是如此。就像解開繩結，隻靠著蠻力，是不夠的，但是如果你知道解開繩結的方法，那就很容易了。妖魔世界有著任何人去了都會立刻被控製的防禦體係，同時也有著可以讓王一生無法被我預知未來覆蓋到的機製，隻要找到支撐這個機製的原理，那麽，就可以將其破解。在那之後，王一生就不過是一個可以隨便揉捏的柿子罷了。”
“所以，為了知道妖魔世界的更多信息……”阿爾法道。
“先跟他玩玩是必要的。”我說道，“這次王一生送到我們世界來的入侵者隻有十分鍾的隊員權限，根據我的預測，把這個入侵者洗腦後送去妖魔世界作為錨定器，可以跟王一生碰上麵。這次見麵，就可以試探出王一生的全部機製來。帶上沒有生命的人造人讓五個非初始隊員帶上去王一生的麵前，可以碰到王一生，但是，自爆之後，王一生並不會死。所以，王一生的確有著在自爆之前逃跑的機製。”
“既然你能夠通過預知未來知道這個信息，還需要再派人前去妖魔世界嗎？這隻會將你的能力和世界信息暴露給妖魔世界。”
“需要。而且，這也在我的計算之中。”我微微一笑，“第一次派人去，是試探信息，這在我預知到的那個未來裏，已經發生過了。現實世界裏的第二次過去，就是表明態度了。”
“偶像世界那邊怎麽樣？”阿爾法問道。
“那邊由貝塔負責。至於電影世界方麵，則由伽馬負責。”我雙手交錯，手背抵下顎，微微弓背，笑眯眯地道，“你就暫且不需要知道了，你需要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你不需要知道的，你也無需知道。等你那邊先把任務完成了，我就會開始偶像世界那邊的工作。”
阿爾法微微頷首，道：
“明白了。”
隨著我話音落下，阿爾法在靈魂空間之中的投影也消失了。而蒂蘭聖雪則道：
“主人，恕我直言，我不認為現在一口氣得罪太多的世界是什麽好事。你已經主動進攻了妖魔世界，如果再對其他世界發動進攻的話，會讓你處理不利地位。”
我笑著道：
“在你的眼裏，我是一個人發動進攻的。可是，在其他人的眼裏，又會如何呢？”
蒂蘭聖雪微微一愣，然後道；
“難道說……”
“沒錯，你以為我兩次進攻王一生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我笑著道。“假如我去刺殺王一生，結果卻失敗了，王一生成功逃跑。在那之後，我又進攻了偶像世界。那麽，你覺得，在偶像世界看來，我進攻王一生的真正目的，那又是什麽呢？”
蒂蘭聖雪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明悟，道：
“原來如此，他們會認為……主人你已經暗中和王一生商量，達成了合作。”
“沒錯。”我笑著點頭，“當我進攻王一生卻又沒有殺死他的時候，這場上帝遊戲，就已經分裂成兩個聯盟了。”
“更重要的是，王一生早就也派了那個矮子去了偶像世界。”我笑道，“現在，王一生再想要洗清自己也洗不幹淨了。”
蒂蘭聖雪畢恭畢敬地道：
“原來如此，主人聖明。”
“不來一個愛的飛吻？”我笑道。
蒂蘭聖雪微微一怔，她眼神凝定不動，然後上前了一步，道：
“如果主人需要的話……”
我隨即甩了甩手，道：
“算了吧，這麽有紀念性的初吻，該留到一切結束的時候再考慮。”
我彈了一道響指，下一秒，一道穿著紫黑色巫師長袍的男子出現在了這片空間之中，長袍男子輕輕地摘下了頭上的三角兜帽，露出了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貝塔，你知道該怎麽做吧？”望著巫師打扮的我的分身，我問道。
貝塔笑道：
“那是當然了。等到阿爾法回來了，就該是我動手的時候了。”
“這要不了多少時間的。”我說道，“四分鍾之後你就行動。”
“帶多少人馬？”貝塔問道。
“三個。”我說道，“會有人去暗殺禦鏡堂的，你的主要任務是把這個矮子給救下來，別讓他死那麽早，因為會有其他人前去暗殺他。其餘三個非初始隊員負責殺人就行了。冰激淩會製造出我設計的穿甲燃燒彈，三百多米的距離內，就算一群人站成一排攔著也照樣可以當珍珠鏈串，足夠了。”
“救下禦鏡堂？”貝塔動了動嘴唇。
“對，救下禦鏡堂。”我咧嘴一笑，用豎直的手指貼蓋在鼻尖中央，“在我想讓他死之前，別讓他死那麽早。”
“可是我不知道禦鏡堂具體在哪個位置。你還要把直接傳送到偶像世界的經緯度坐標告訴我。”貝塔說道。
“告訴你也沒有用的。”我說道，“除非你有用來錨定的隊員，否則第一次傳送到另外一個世界時，落地的坐標是美夜子定的，你不能選擇落地地點。隻能在落地之後，通過光圈反複傳送的方式到達你想到達的區域。光圈的直徑是六百八十米，在這個範圍內，你可以自由選擇落在光圈的中心還是邊緣。這也是為什麽光圈傳送存在著時間差的原因，因為如果光圈的開啟和關閉不需要時間的話，那麽你一瞬間就可以以超光速的方式繞其他世界的星球無數圈了。當然，當你經過一次之後，你就可以利用光圈傳送的方式到達任何你曾用光圈覆蓋到達過的區域。”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知道禦鏡堂在偶像世界的？”貝塔挑了挑眉毛問道。
“預知未來啊。你知道的。”我笑著道，“通過反複提問的方式，就可以知道其他世界采取了什麽動作了。”
“首先，提問，第二輪上帝遊戲開始後，是否有世界遭到入侵？如果有，是哪幾個世界會遭到入侵？如果是偶像世界遭到入侵，那麽入侵者來自其他兩個世界的第幾號？入侵者的數量是多少？如果數量是一個，那麽他的身份是初始隊員還是非初始隊員？如果是初始隊員，他的身份是七個人中的第幾位？如果他是禦鏡堂，那麽他所在的經緯度以及具體的時間是？”
“這些所有的問題的答案，可以編碼成包含多維度信息的鬧鈴聲，隻要聽到了鬧鈴聲，我就能夠知道答案了。利用蒂蘭聖雪的利用，我的本體可以瞬間入睡，然後瞬間醒來，以這種方式，我就可以得到我最初預設的問題的所有答案，除非對方的信息超出我預設的問題或者我預設的問題本身不成立，否則，我總是可以從未來得到我想得到的答案。”
貝塔道：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你剛才說的還隻是簡化的情況而已，事實上，你還要設計不計其數種的布局，比如說，‘我派遣蒂蘭聖雪直接去偶像世界能夠毀滅偶像世界嗎’、‘我派遣初始隊員去偶像世界能夠碰到禦鏡堂嗎’、‘我派遣非初始隊員去偶像世界能夠活捉禦鏡堂嗎’、‘偶像世界有著有去無回的防禦體係嗎’等等不同布局的可能結果。你之所以能夠知道‘妖魔世界有著操控人意識的精神防禦體係’，也是通過這種反複提問的方式得到的答案。通過不斷地壓縮提問條件，從最宏觀的局麵，到最具體的能力猜測，通過將提問條件一層層具體化，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進攻世界、進攻隊員的類型、被進攻世界、采取進攻還是防禦還是合作策略、進攻的時間、地點、進攻者的具體能力、進攻者的弱點、交戰的最大收益、交戰對後續布局的影響程度……一般來說，隻要設置十層左右的篩選條件，你就可以得到一個較為精確的未來答案了。”
蒂蘭聖雪道：
“可是如果采用這種方法，理論上來說，每一層可能的條件，都趨向於超大數多的組合。比如對方的能力，就有著數量驚人的組合方式。而且越是細化，就需要更多次數的提問。”
“沒錯，是這樣的。”我沒有否認，“比如知道對方的能力，能力可以分為大類，如可解能力和不可解能力，在可理解能力範圍內又可分為物理能力和精神能力，而在物理能力裏，又可以分未來科技、現代科技、規則限製、人海戰術、軍事戰鬥能力等，而未來科技又可以按照年限，分為機器貓那樣的近魔法黑科技，硬科幻的超現代科技，未來軍事類的近未來科技等等，然後從這一類裏，又可以詢問武器是微型黑洞、激光炮、誇克彈、超強硬度材料、電荷抹除武器等。總的來說，可以按照希望的精確度一直分下去。常用漢字有3500個，假設物理能力的細分類型可以達到常用漢字數量的3500種，那麽，就算把世界之書的儲存量耗盡，也不可能理解具體的未來，隻能猜到一個模糊近似的未來。”
貝塔正色道：
“所以，你能夠知道的，隻是你預設範圍內的未來，而且，還隻是個模糊的未來，並不是百分之百精確的。”
“所以說啊，這個窮酸世界限製了我的智力上限啊。宇宙的原子數都比不上我可以猜想的數量上限，世界之書的頁碼也達不到。”我微微一笑，道。
“所以，為了減少猜測需要的條件……就隻能，先派遣前頭兵前去試探幾次，獲得足夠的信息從而將猜猜需要的條件消除，是麽？”
“對，就是這樣。”
“雖然對我來說嘛，無端的猜測也是沒有必要的。但是被人限製的感覺還是很不爽的。”我微微一笑。。
“那怎麽處置偶像世界？”貝塔問道。
“首先呢，把禦鏡堂拿下。”我豎著食指道，“偶像世界有一種特性，那就是他們世界的人都不會死。包括前去了偶像世界的禦鏡堂，你們如果不把他帶出偶像世界，他也是不會在偶像世界被殺死的。我曾經在未來模擬過在偶像世界進行大規模殺戮的劇情，但是，沒有一個人死亡。因為，偶像世界，有著殺不死人的機製。哪怕是讓蒂蘭聖雪去偶像世界大開殺戒，也沒有辦法殺死那裏的民眾。所以，第二點，在偶像世界，沒有必要浪費多餘的子彈大開殺戒，抓到需要抓的人，就是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