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第一團隊/王一生線② 新
我迅速地閉上了雙目，漆黑的世界裏，一片璀璨繁浩的星海頓時浮現而出。
這片移動的星海，赫然正是全世界所有人的大腦！在這片“大腦海洋”之中，我以最快的速度搜索著一切有效信息。
再次睜開時，我已經鎖定了這個入侵到妖魔世界的人的大腦，他的所在位置是在東京。
幾乎就在這個不速之客來到妖魔世界的第一時間裏，他就已經被七十七重心術組合成的心術網絡所捕獲，控身術、讀心術、忘心術、定身術、催眠術、障目術、數據化術、攝神取念術、亂情術、延時術、六根屏蔽術……等等心術，就在第一時間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曙提，開啟電子通道，中子抑製防禦開啟，拿下他。”我利用勾魂術，將我的命令傳遞給了入侵者所在區域的管轄者。
如今，整個地球都已經被法師所瓜分，東京的法師管轄者是一個名為曙提法師的能力者，他乃是圓照的弟子，如今也已到了九劫，有著比圓照更強一線的能力。在得到了入侵者的第一時間裏，曙提法師就到達了入侵者的所在地區，打算將其拿下。
“個體生理數據讀取成功。沒有發現異於正常人類的生理結構。來襲者隻是普通人類。而且目標隻有一人，沒有隨從，而且不符合任何上帝遊戲參賽者特征。”
這是通算術，或者說，數據化術的反饋信息。
“已經利用催眠術讓入侵者陷入昏迷狀態成功。”
“已經通過六根屏蔽術屏蔽對方所有器官感知能力。”
“已經通過忘心術清除入侵者所有記憶。”
“已經通過攝神取念術修改對方記憶。”
“已經通過控身術操控對方身體。”
“One，我也已經讀取了思想。”有著讀心術的銀狐仙子的聲音通過傳聲術傳入到了我的耳中。
在入侵者進入妖魔世界的第一秒鍾，所有作為防禦係統的妖術，都已成功作用在了入侵者身上。
“思想內容？”我問道。
“沒有多少。”銀狐仙子淡漠地道。“對方的記憶很奇怪，就好像是被洗過一樣，記憶內容少得可憐。我隻能知道他是個負責一個項目的工程項目負責人，叫柯傑。以及他知道所有關於上帝遊戲的事，是特地來到我們的世界打探消息的。除此之外，任何關於他出生年月、所來的世界、受到過誰指示等方麵的信息，我都讀取不到。從這樣的大腦情況來看，對方不像是來談判的。但是想要入侵，以這樣的大腦情況，也似乎並不可能。”
“那麽……就是來探路的。”
我吸了口氣，道：
“至少知道了所來世界擁有著刪除甚至修改記憶的能力了。而且，送過來這麽一個人，可不得了。就算對方沒有表明自己是哪個世界的，隻要表現出剩下的三個世界裏，有一個世界存在著刪除記憶的能力，那麽，剩下的三個世界，自然就會陷入猜疑的狀態。因為第一，來和你合作的人，有可能是被刪除了記憶後的話，並非本意，那麽使者的話就未必是可信的。第二，前來談判的使者，或許有著刪除你記憶的能力。對方這步棋，還算漂亮。隻是送了個記憶‘白板’的人過來，就可以打亂其他世界的步調。”
尉文龍舔了舔抓過紅棗的手指，道；
“但是，不管如何，傳送一個人過來，都是需要消耗隊員名額的，對方的一個隊員名額被鎖住了。”
我搖了搖頭，道：
“那可未必。”
就在我話音落下之際，我感受到的那個入侵者的腦電波，忽然消失了，同時消失了的，還有頭頂上雙四麵體表明的那個白色光點。
但是，就在這個白色光點消失的同時，我能夠感受到的東京的人腦電波，居然也消失了一小片！
以一個半徑為三百四十米的圓為區域，東京秋葉原兩百七十五個人，在瞬間被抹殺了。
“他自爆了。”曙提法師的信息傳了回來。
“他自爆了。可是之前我用數據化數檢測他身體時，並沒有發現類似於炸彈的危險物品。”一名數據化術的妖術師傳回了信息，道。“對方使用的似乎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有的自爆物品，我沒有能夠識別出來。自爆的物體，應該是那個世界專屬的。”
“三百四十米半徑範圍的區域全都被炸了。包括周圍的樓房商店都被炸沒了。”
我平靜地道；
“是自動計時引爆裝置。一旦在規定時間內沒有返回自己的世界接受到解除自爆的信號，就會在異世界自動引爆。不算太難的設計。最大的問題在於這於這爆炸物體的威力極大。這次爆炸的半徑是三百四十米。可是信天翁，你在搜索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數據時，並沒有發現他隨身攜帶的大件物品。”
擁有數據化術的妖術師信天翁回答道：
“沒錯，我的確是掃描了他的身體。所有可疑的物品，我都掃描了。可是，並沒有發現類似於炸彈之類的危險物品。”
“看來……是黑科技。”尉文龍分析道，“把三百四十米半徑範圍內的一切物體都炸沒了，信天翁沒有發現，說明那個物體足夠小，並不起眼。而且曙提法師的中子抑製防禦也沒有能夠起到抑製效果。這是一種類似於微型核彈的武器，但是其原理顯然和核彈不同。恐怕是我們世界的科技還沒有能夠生產出來的武器。類似於靈元金丹的科技樹裏解析出的反物質炸彈，或者奇異滴、亞原子炸彈之類的武器。”
“有文字。”曙提的聲音繼續傳了回來。“看來引爆物不隻一個。這些引爆物之前隨著入侵者一起來到了我們的世界，隻是因為空氣浮力而飄散到了空中，現在爆炸了。而爆炸產生的熱浪、火光和氣雲在空中形成了文字。”
“經過精心設計的爆炸物麽……連不均勻散熱都做到了，看來是經過了精密計算啊。”尉文龍感慨道。“就像是精心設計過的煙花。”
“文字內容？”我問道。
曙提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道：
“神無月大駕光臨。”
“神無月……大駕光臨？《腦力世界》開始宣戰了麽？”玉狐仙子的聲音傳入到了我的腦海中。“真是好大的口氣!一上來就想轟炸我們的世界嗎？”
我平靜地道：
“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信息。關鍵在於這條信息的傳遞方式。”
尉文龍道：
“從信息內容來看，這句話是利用了接連不斷地層階性爆炸在空中展開呈現的，就像是一個個疊在空中的甜甜圈，每間隔十米有一個字。也就是說，那個入侵者通過光圈降落到我們世界經過的從天而降的筆直路徑上，布滿了會引爆的微型高光炸彈。想要看到這一連串的字，隻有從太空利用偵查衛星才能夠發現。”
尉文龍道：
“雖然這句挑釁的話是否來自腦力世界還不一定，但這至少說明了，對方在測試我們世界是否有全方位覆蓋的偵查係統。如果因此而對腦力世界做出了一定的反應，那麽對方至少也能夠知道我們世界的防禦體係。”
我打斷了尉文龍的分析，道：
“不用至少，對方已經很清楚了。在入侵者自爆的那一刻，對方就已經知道了我們世界有著‘有來無回’程度的防禦係統。像衛星這樣的偵查係統，倒隻是次要的。對方更多的，隻是在顯擺自己而已。”
“那這麽說，對方純粹就是來我們世界挑釁一回咯？”玉狐仙子語氣中夾雜著滿滿的怒意。
“究竟是怎樣的牛丸大膽，敢這麽戲弄我們？”
銀狐仙子道：
“三妹，不要急著下定論，這也有可能隻是一個陷阱，也許是其他世界佯裝成腦力世界進攻我們，好讓我們和腦力世界的選手鬥個兩敗俱傷而已。”
我搖了搖頭，道：
“不是。”
銀狐仙子驚奇地道：
“這怎麽說？”
尉文龍摸著下巴，解釋道：
“對方看似很囂張，但是準備工作卻很充分，很多細節上都表現出了極其細膩的心思，比如刪除記憶，定時自爆，以及使用我們無法判別的黑科技武器。這都表明對方不是一開始就直接抄家夥上的衝動派。不管是腦力世界還是其他世界，至少表明，對方看似張狂，但是內心卻極其精明嚴謹。”
銀狐仙子道；
“既然對方如此精明，這豈不是更提高了對方冒名入侵挑起兩個世界戰爭的可能性？”
我忍不住笑道：
“這場比賽開始多久了？”
尉文龍掃了銀狐仙子一眼，道：
“第二輪上帝遊戲才剛開始不久而已。你如何確定腦力世界的隊長神無月就一定通過了第一輪上帝遊戲？如果你是某個佯裝入侵的世界，你在不能保證神無月還活著的情況下，你會貿然用神無月的名字進攻其他世界麽？假如神無月很快就被證明已經死了，那麽，入侵者，就肯定是剩下的兩個世界之中的一個了。如此一來，這種冒名頂替的行為就相當於把腦力世界推向了我們這邊的陣營。如果是我，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來。銀狐仙子，你的腦子還是太簡單了。”
銀狐仙子恍然大悟，隨即恭敬地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我還是失策了，用我們世界的情況來推導了其他世界的情況……尉軍師還是更能換位思考。”
“隻是最基本的判斷而已。”尉文龍平淡地道，然後看向了我，道，“一生，如何應對？”
“……”麵對尉文龍的質問，我卻是沉默著，可是在那一刻，我的大腦卻已開始高速運轉，甚至開始發熱，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然彌漫上了我的心頭。
那一刻，一滴冷汗，順著我的脖頸悄然滑落而下。
“怎麽了？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尉文龍問道。
“非常不對勁。”我深吸了口氣。
尉文龍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怎麽說。”
“很奇怪。”我淡淡地道。
“什麽？”
“對方……仿佛預知了信息。”我緩緩地道。
尉文龍緩緩睜大了雙目，用急促而有力的聲音，道：
“怎麽說？”
“因為雲層是個混沌係統。”我說道，“雲層覆蓋了地球絕大部分地區的土地，在雲層遮擋的情況之下，對方發出的文字光芒，隻能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而已，這個過程裏極有可能被雲層遮擋，從而未必能夠被衛星偵查到。那麽，對方是如何保證留言能夠被我們所知道的？如果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那麽……就是對方能夠預知未來。”
“目前這個隻能作為猜想的一種思路而已。”尉文龍道，“但如果接下來對方沒有入侵來繼續發布其他內容的文字，那麽這種猜想的可信度可以上升。”
就在我和尉文龍進行推理之際，司伏見那邊，卻是傳來了信息：
“王隊，我派遣去腦力世界的人有了信息。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被扣留了？”我問道。
“看來王隊已經料到了。”司伏見語氣沉重地道，“沒錯，去腦力世界的人，沒有按時回來，甚至可能被秒抓了。而且更麻煩的是，我裝在派遣去腦力世界的人身上的自爆裝置，也沒有啟動。似乎被人拆除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因為這意味著，一個隊員名額，被腦力世界的人扣留了。”
尉文龍歎了口氣，道：
“看來腦力世界的科技樹在我們之上。那是一個……有去無回的世界。這下麻煩了。”
但是聽到尉文龍的話，我卻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不，文龍。你錯了。這恰好，暴露了神無月最大的弱點了。”
尉文龍的眼中掠過了刹那間的驚愕，但是很快，他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原來如此。的確，這是神無月的弱點。”
“你們在說些什麽？為什麽一句話也聽不明白？”玉狐仙子問道。
尉文龍道：
“這還不明白麽？第一，我們派去腦力世界的人在第一時間就被扣留了。這說明腦力世界有著極其完善完備的防禦體係。第二，神無月雖然放肆地放言大駕光臨，噱頭很大，可是，他卻並沒有親自前來我們的世界，而隻是派遣了一個小兵前來。如果以腦力世界足以將任何闖入者瞬間秒殺，而且能夠填平半徑三百四十米土地的黑科技，入侵我們的世界，是不成問題的。可是，神無月卻並沒有趁勝追擊地前來入侵，這說明了什麽？”
一旁的狐仙輕輕撥弄著耳側的鬢發，輕輕幽幽地道：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無非如此而已。”。
聽到狐仙的話，銀狐仙子似乎明白了，什麽道：
“我明白了。首先，神無月雖然有著很高的科技水平，但是並沒有大舉進攻我們世界的能力。腦力世界，是一個防守型的世界，進攻能力較弱。其次，神無月對我們挑釁的目的，就是為了誘敵深入，讓我們主動進攻腦力世界，好源源不斷地落入他造好的漩渦之中。他看似囂張，也的確有囂張的本錢，但是在囂張的背後，他也存在著短板，他想要用他的囂張和傲氣掩飾他的這份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