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憐香惜玉
“其實，有一個假設。”徐鋒說。
“什麽假設啊？”我問道。
“不是什麽好的假設。”徐鋒說，“事實上呢，根據你們的記憶對比，我們偶像世界的時間線，是在你們進入了上帝遊戲之後。大概是你們原來世界的時間線之後的一年時間以內。以小慧你為例，在原來的世界，你是一名高三的學生。但是按照偶像世界的時間來算的話，小慧你就該是一名大一的學生了。這中間，存在著一年左右的時間斷檔。而更值得讓人思索的是，魔物和魔帥，也是在過去一年內出現的。這樣，稍微動動腦筋，你們就可以得到一個假設了。”
徐鋒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那就是……偶像世界21世紀的人類，是在一年前出現的。”
“什麽意思？”我一愣。
徐鋒道：
“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偶像世界有不計其數的時間區，每一個時間區，就是100年的時間。而在你原來的世界，二十一世紀才過了沒有多少年，遠遠不滿100年的時間。可是，偶像世界，卻已經出現了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這說明什麽呢？”
茜蘿娜倒吸了一口氣，道：
“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已經滅亡了。”
“沒錯。”徐鋒點點頭，“二十一世紀的人類，極有可能已經徹底滅亡了。再或者，至少也已經接近滅亡。偶像世界會在每一個世紀的最後時刻複製出原來世界已死的人和城市。比如說，800到900年之間的唐朝時間區，就是在第899年12月31日的最後一秒才被偶像世界複製並且製造出來的。但是，現在二十一世紀的時間區，偶像世界卻反常地在二十一世紀結束之前複製出來了。而偶像世界的目的是什麽呢？我想大家都沒有忘記吧？偶像世界存在的目的，是在原來的世界的文明被毀滅之後，製造出一個文明博物館，好有機會讓文明重建。”
“嗯……所以……”我的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稍稍思考徐鋒的話，我就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結果。
“所以，”徐鋒的表情無比沉重，“你們原來世界的原住民……說不定，已經死了。”
“死了……”我的心涼颼颼的。原來世界的人都死了嗎？不會吧……
徐鋒歎息道：
“當然，這隻是猜想，我不能完全保證。因為，事實也有可能是偶像世界的複製機製出現了錯誤。”
“可是……為什麽我們原來的世界……會那樣呢……”我心冷如冰地問道。
“考慮到魔物是不久之前才出現的，那麽，極有可能，就是魔物入侵了你們原來的世界。”徐鋒說道，“魔物襲擊了你們原來的世界。吞噬了你們原來世界的原住民，導致了世界末日的到來。所以偶像世界的複製機製啟動了，就把原來世界死去的人都複製到了這個世界。但是在複製的過程中，偶像世界把附體在原住民身上的魔物也一起複製過來了，這才導致了魔物在偶像世界大肆傳播和泛濫，就好像病毒一樣，在一年左右的時間裏，擴散到了偶像世界的角角落落，偶像世界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多虧了小慧你的到來，魔物們才被清除。但是原來世界的原住民……情況卻未必樂觀。”
徐鋒繼續道：
“如果原來世界的葉天成已經死了，那麽，這個世界的葉天成，就是真正的葉天成。”
“那你們……”
“我們不太一樣。”徐鋒說道。“畢竟朱清雲也好，我也好，還是藍月亮或者哥蘿莉也罷，我們的身份，都不是地球人，所以，我們有可能存在著抵禦魔物的辦法。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我們被複製到這個世界來的身體，都隻有地球人的體質和能力。我沒有什麽神力，高海沒有絕氣，常勝也不會法術，我們都是以地球人的體質被複製過來的，沒有超出地球物理法則的東西。而你們這些真正的本體，是有能力的。比如，紫楓會魔法，小慧你有神力。在被複製的過程中，我們的屬性，被‘剔除’了。”
“那藍月亮說他能夠預知未來的事……”我想到了什麽。
徐鋒嗬嗬一笑，攤了攤手，道：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或許，複製的過程會因人而異呢？至少，哥蘿莉的大腦還有著未來世界的芯片。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哥蘿莉大腦內的芯片，並沒有違反地球上的物理法則，哪怕是靠人類的技術，也是可以實現人腦植入芯片的。而朱清雲也沒有失去他作為黑客的數據敏感度。所以藍月亮到底會不會魔法，那也很難說。畢竟，魔法可能隻是一類特殊科技的代名詞而已。”
我看向了紫楓，卻發現紫楓的俏臉又凝重了幾分。在我們FFF團的人之中，或許紫楓是經曆最豐富，故事最多的人了，她的心事，也是最多的。
紫楓咬著嘴唇，眼神灰暗，神情複雜地說：
“我相信……頭兒不會說謊的。”
徐鋒淡淡一笑，道：
“我也這麽認為。雖然和他並不熟識，但是，我也能夠感受到他的非同一般。既然他說了會保護你，那麽，我想，他一定會有辦法做到。”
頓了頓後，徐鋒一本正經地對紫楓說道：
“紫楓，藍月亮是深愛著你的。所以，他對你的保護，也必將竭盡全力，用盡他的一切本事和智力。這種保護，是任何人都別想奢望得到的，甚至是從未展現過的。如果即便如此，他最後沒有能夠做到保護好你，那麽，也隻能說明，他的能力，也不過如此了。”
聽到徐鋒的話，紫楓的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哀傷之色。紫楓緩緩地蹲下了身來，我看到她的嘴唇都在微微地顫抖著。紫藍色的長發披散在紫楓的後背上，中分的平劉海遮著她憂傷的秀眉，那一刻，紫楓看起來，就像是個無助的小女孩，看得人心疼。
最後，紫楓突然苦澀地一笑，她用手掌壓著左眼，輕輕地道：
“那個傻瓜……誰還會信他啊。”
看著紫楓憂愁的模樣，徐鋒麵色沉靜了下來，他道：
“我能說的也就這些了。至於其他的事，將由天機閣負責。此外，你們還會有幾個專業的教練來給你們進行訓練。”
說著，徐鋒微微一笑，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四道人影走了上前來。看到這四道走上前來的人影，我們都愣住了。
因為這四個人，就是斐天空、哥蘿莉、常勝，還有高海啊！
徐鋒道：
“時間不多了。他們四人，將成為你們的訓練。哥蘿莉來教導你們使用各種槍械用法和戰場的戰術。斐天空來教導你們訓練意誌力。高海來教導你們武術。至於常勝，則是來當你們的陪練。”
“陪練？可我們在希爾伯特空間裏啊。”我撓了撓頭說。
徐鋒笑道：
“這個容易。希爾伯特空間可以把你們記憶中的景象呈現出來，既然如此，你們就可以一邊觀察常勝一邊在希爾伯特空間之中還原出一個常勝的化身來了。”
砰！！
就在徐鋒話音落下之際，窗口中，那一道留著金色長發的身影，卻是大步上前來，猛地拔出了身上的軍用槍，對著天空就是放出了一槍！
“好了，女人們，本王可沒有時間跟你們多費口舌，拿起槍，特訓，現在開始！”
藍綠色的淩厲眼睛，一頭隨風飄動的金色長發，還有那高挑勻長，兼具女性的頎長與男性的魁健的完美身材，此刻，眼前這個如女子般絕美的男人，正持槍朝天，用雷厲的聲音對我們所有人發號施令。
“蘿蘿……”看到持槍的金發男子，茜蘿娜不禁脫口而出地叫喚了一聲。
但是，金發男子卻是目光冷峻地道：
“閉嘴，本王可不是什麽小蘿蘿，本王是凱撒·尤利西斯·帝法！”
“給本王記住，槍口是你們的第二張嘴，在本王特訓你們的時候，你們隻準用你們的第二張嘴，明白了嗎？！”
“好凶悍……”叫帝法的金發男子聲色俱厲的嗬斥聲，聽得我一陣心慌意亂。雖然外表看起來比女子還要秀美，可是這個家夥的眼神是那麽的凶悍淩厲，讓人都不敢直視，真的是看得我有點慌啊。
於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進行了“地獄式”的殘酷訓練。帝法這個家夥，簡直就好像跟女人有仇似的，給我們安排的各項訓練內容，幾乎都是達到人體極限的。比如說，在希爾伯特空間裏讓我們負重跑啊，或者是讓我們互相用真槍訓練對射。
帝法說，反正在希爾伯特空間內不會死人，用最接近人體極限的方式進行訓練也無所謂。什麽虎口拔牙的反應能力訓練啊，什麽翻越地雷陣的應激性訓練，還有什麽赤腳走向岩漿的耐熱訓練……
這個瘋子……真的不懂得什麽叫憐香惜玉的嗎？！
“就這點苦算什麽？本王都還沒有按照女間諜的要求來訓練你們。”當我們叫苦不迭的時候，帝法就拋出這句話來恐嚇我們。“女間諜的訓練內容，可還包括遭到淩辱，遭到虐待，甚至是非人折磨的項目……你們想試試嗎？”
“不不不……我們不想。”麵對帝法的質問，大家都是搖頭如搖鼓。
帝法冷哼一聲，道：
“戰爭可不是請客吃飯，你以為你們接下來麵對的對手是會跟你們客客氣氣唱歌跳舞的小醜麽？那可是會拿真刀真槍把你們的皮肉一層一層剝下的惡魔！在曆史上的戰爭之中，為了挽救國家，苦苦訓練是十年卻慘遭毒害人間蒸發的間諜不知多少！想活下來，就先習慣跟死亡打交道！”
“這家夥……真是比死神還死神。”在訓練結束後，疲憊不堪的大家不禁嘀咕著。
“娜姐，這個帝法，真奪走了你弟弟的靈魂嗎？”我私下裏詢問茜蘿娜。“要不讓你弟弟變回來吧？”
茜蘿娜苦笑道：
“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啊……而且，帝法隻是個代表而已，訓練項目是天機閣的人安排的。就算不是帝法，也會有張飛關羽李白項羽給我們進行訓練的……並不會比現在好到哪去。”
茜蘿娜摟住了我的腰肢，安慰道：
“堅持吧，小慧。當初我也是這麽過來的。在我們的那個時代，人類也一直都是在末世之中苟活著，人類生活在海底基地裏，想方設法回到地麵，重新能夠在陽光下大口呼吸。機器人已經走上了太空時代，它們已經發明出了能夠進行星際穿梭的技術，都已經步入了銀河帝國時代了，可是人類卻還是隻能龜縮於地底。要不是靠著時間機器來到了這個時代，我現在，也不過隻是一個整天躲避機器人追殺和巡邏的小隊指揮官而已。”
“機器人都步入太空時代了嗎？那還在乎地球幹什麽啊？”訓練之餘，我和茜蘿娜談著心。
茜蘿娜撫弄著她那一頭金色的長發，歎息道：
“地球雖然在宇宙之中不起眼，但是也是機器人的大本營之一。機器人雖然步入了銀河係發展大帝國，但是地球還是舊首都之一。”
看著茜蘿娜歎息的神情，我感到了深深的悲傷。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是人類和機器人的差距這麽大，人類……怎麽也不可能反抗了吧？”
茜蘿娜無奈地搖了搖頭，說：
“是啊，不可能了。其實，我們都是知道這個事實的。可是，我們還是希望能夠生存在陽光之下啊。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不奢求要推翻機器人的統治什麽的了，我們……也僅僅隻是希望機器人能夠在地表給我們人類預留一片生存空間罷了。雖然我們發展不如機器人，我們不如機器人聰明，各方麵性能都不如它們，可是……作為地球和宇宙的一份子，我們，也希望用我們人類獨有的眼光，來見證未來，見證宇宙的真理和美麗啊……”
“機器人是怎麽發展到那個地步的呢？”我問道。
“那就說來話長了。”茜蘿娜淡淡一笑，說。“我們未來人類和機器人之間的故事，那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完的。不過，機器人之所以能夠大發展，也和人類曆史上出現過的一個統治者有關。那個統治者，極其崇尚理性，他不但有著極其聰明的頭腦，而且還是個宇宙主義者，他看重的，並不是人類的延續，而是文明的延續，而那個統治者認為，人類是進化不完全、滿是缺陷的生物，所以才會因為進化不完全而出現各種社會問題，比如說，兒童需要花費一輩子時間去學習浩如煙海的書籍知識，比如說，人與人之間會有猜疑心，比如說，人克製不住人在進化中殘留下來的獸**望，會犯下強奸罪，貪汙罪等等。隻有創造新的人類，或者直接創造新的文明，才能夠讓地球文明走向宇宙時代。”
“那位統治者，可以說是AI文明最初的推手，也是把人類文明推向宇宙文明的關鍵人物，在AI的眼中，他幾乎等同於建國者，是最偉大的人物。而那個人，據說就生活在21世紀，實際上，我回到21世紀的任務，除了找到應力時空源發收束點的任務之外，另外一個任務，就是協助殺死那名AI文明的推動者。”
“在21世紀？那麽那個推動者是誰呢？”我驚奇地問道。
茜蘿娜搖了搖頭，道：
“我隻是個特種部隊的指揮官，級別還不夠知道那個推動者的身份。我隻是負責其他來到21世紀的未來人暗殺那個偉人。”
茜蘿娜捂著一側的臉頰，神色黯然地道：
“當然，其實就算沒有那個‘推動者’，AI文明取代人類文明，或許也是遲早的。隻不過，會沒有那麽快吧。據說，是那個天才推動者最先提出了與傳統路線完全不同的可控核聚變理論以及星際穿梭的力量，才讓AI文明趕在地球資源枯竭之前走向了太空時代，避免了AI文明走歪路。如果沒有他的話，也許AI文明，也是走不上太空文明的，隻能被困在地球上吧。那樣的話，或許人類反抗機器人還有點希望。”。
“聽起來……那個人真的很重要呢，可以說，他完全改變了機器人文明的走向呢。”
“是啊。”茜蘿娜點點頭，“據我們從一個報廢的AI裏得到的模擬文明走向的資料顯示，在沒有那個推動者的情況，機器人就會和人類全麵開戰，而且人類會使用核武器，機器人最後會建造一座能夠在地球巡邏的天空之城來保證統治。但是因為那個推動者的存在，AI文明，最後沒有走上那條道路。那條道路，隻能說是另外一個對人類來說較為樂觀的未來罷了。走向太空文明之後，真正的AI文明，比設想的未來中那靠著天空之城統治地球的AI文明，強盛了何止是百倍千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