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吸血鬼之夜⑦
……
漂亮的紅鞋，係著蝴蝶結的雙馬尾，還有粉紅色的連衣裙和臉上的笑容，和那淡淡的雲霞仿佛融為一體。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或許是注定無法得到的。
但是，有時候，是否到手，並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不經意的一個微笑，一個伸手，真的可以拯救一個人，拯救一個人的一生啊。
“巴托裏……”我緩緩地從地上支起身來，插滿了榴彈碎片的手臂漸漸拉直，密密麻麻的金屬碎片紛紛灑落，鋪開一地。
“你知道麽……你碰到龍的逆鱗了……”
站直身體的同時，我緩緩捏緊了右拳，下一刻，在巴托裏錯愕的目光之中，我的右拳已經以驚人的速度轟擊到了他的臉上！
轟！！
石塊的崩塌聲響起，巴托裏的身體如同炮彈般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後方的石牆之上，一直沒入到了凹陷的石牆中心！
“這是……什麽力量……”嵌入了牆體之中的巴托裏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看著我，眼中滿是驚愕之色，“不對……你的眼神不一樣……你不像是剛才的那個人……你到底是誰？”
在巴托裏沙啞的聲音之中，我緩緩地張開了嘴，嘴角揚起了一絲高高的弧度，而我的咽喉裏，則是發出了不屬於我的聲音。
“從現在起，一直到你下地獄為止，都給我記好了……我的名字，叫做白夜。”
黑暗中，白夜操控了我的身體，周遭的空氣開始變得躁動起來，白夜腳下的大地開始如同鋼琴鍵一般升起了一根又一根的粗大巨柱，原本平坦的花崗岩地麵在白夜的力量之下也發生了劇烈的扭曲，就像是一套套的龍卷風般襯托著他的身體在半空之中奔騰起來！
在上升氣流的作用之下，白夜的身體如同舞者一般在半空中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三百十六度高難度回旋，最後落地時，白夜已經蹲身回到了蘭蘭的身邊，叫愛麗嘉的吸血鬼金發女孩見狀，麵色大驚，但是白夜卻是冷冷地注視著愛麗嘉，然後淡淡地道：
“給我破！”
“啊……”伴隨著三道同時響起的驚呼聲，三個吸血鬼女孩的身體如同噴泉一般當場爆裂成了無數的血花，但是飛濺的鮮血在風力的防護之下，卻沒有一滴能夠接近白夜的身體。
白夜蹲下身，他的手輕輕地覆蓋在了蘭蘭身體留下的最大一塊軀幹骨上，下一刻，滿地的蘭蘭石塊，居然就如同受到了鐵棒吸引一般開始自動聚合，並且穿針引線一般重新組合、凝聚成了一副人形。
“你不是說無法拯救蘭蘭嗎，白夜？”看到這一幕，我的內心大為震撼。“你在騙我？”
白夜冷笑一聲，看著我，道：
“蠢貨，如果我不騙你說無法拯救蘭蘭，又怎能激發你內心的仇恨，讓我有機會出馬？”
我頓時一陣惱怒，道：
“你！……你連我都騙？”
白夜咧嘴一笑，臉上浮現出了森冷的笑意，道：
“想欺騙世界，先欺騙自己，你別太天真了。而且，就結果來說，至少你心愛的女孩可以不用死了，不是很好麽？”
就在白夜話音落下間，他手下的蘭蘭的軀體已經重新組合成功，就像是一堆破碎的積木被重新拚湊成了有規律的圖案一般。
“她的記憶會恢複嗎？”我問道。
“死亡時間不長，軀體碎片完整，複活問題不大，記憶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恢複99.99%以上沒有問題，剩下的一部分屬於正常的信息損耗。但如果時間太長，人體的成分被黴菌等微生物或者與空氣接觸之後導致生物或者非生物的氧化分解能量流逝，那麽就算複蘇了，大腦神經元之間的突觸等結構也會有不同程度的退化，這個和人體冬眠有類似的效果。”
“如果……有人燒毀了屍體，或者吃了蘭蘭的屍體呢？”我緊張地問。
“也都可以恢複，哪怕隻剩下一個細胞，甚至是死亡者存在過的環境信息等一定量的環境碎片信息，我都可以讓他複活。你當我是誰？”白夜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他的右眼之中散發著藍寶石一般的迷醉光芒，“聽說過宇宙全息理論麽？哪怕是宇宙中的一個光子，一個原子，都可能包含著和整個宇宙等量的信息，就極限來說，哪怕隻存在死亡者的一個光子，我都可以將他複活，熵的概率適用於很多領域，其中信息熵的控製也是我的強項之一。當然，這種無聊的細節，以後再細說吧。”
“啊……果然如此，你也不是普通的存在啊……”
一道粗啞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我怵然回頭，卻看到巴托裏伯爵已從石牆的凹坑之中爬了出來，他的鬥篷已經裂開，一頭黑色的長發顯得無比淩亂。
當巴托裏看向了白夜的臉頰上，他的嘴角掀起了一絲的笑意：
“你的眼睛……你那隻惡魔般的眼睛……難道是……能夠看到過去的曆史之眼嗎？”
“曆史之眼？”我看向了白夜，“巴托裏在說什麽？”
巴托裏笑道：
“女巫曾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隻神奇的眼睛，一隻叫維特根斯坦之眼，它能夠看到未來，一隻叫維德佛爾尼爾之眼，它能夠看到過去。獲得維特根斯坦之眼者，將獲得心想事成，卻會被假象所隱瞞。而能夠看到過去的眼睛所有者，將破除假象，看到真正的曆史，獲得真相，卻會為無法看到搖擺的未來而痛苦。兩隻眼睛如何合二為一，則將於世無雙。看來，你就是其中一隻眼睛的所有者了。”
白夜冷笑道：
“你倒是挺懂行的麽。”
巴托裏伯爵揉了揉手手骨，然後咧嘴一笑道：
“能看到未來的未來之眼和看到過去真相，甚至重建曆史的曆史之眼，傳說中被譽為是上帝之眼和惡魔之眼，它們就像是互相排斥的仇敵一般，絕對不會在同一個時空中出現，隻有上帝才能讓它們在一起，可是上帝，卻根本不需要它們了。這我還是聽說過的。不過，看起來，你這惡魔之眼，威力遠遠不如傳說中那麽的驚天動地啊。”
白夜也抿唇一笑，眼神冷冽地道：
“是麽。不過，你知道這惡魔之眼，你又可曾知道我這……代上帝之手麽？”
語畢，白夜猛地縱身一躍，整個人如同疾風閃電般飛掠到了巴托裏伯爵的麵前，他的肱二頭肌迅速隆起，右臂驟然回縮，然後握拳向前重重一擊！
“給我破！”
白夜一聲冷喝，他就一擊重拳叩打在了巴托裏伯爵的麵頰之上，下一刻，巴托裏的腦袋就如同西瓜一般被炸得四分五裂！
可是這一次，白夜真的也碰到了難纏的對手，白夜的能力可以說是無堅不摧，任何的物體都可以瞬間摧毀，但是巴托裏伯爵的身體卻又是結結實實的不死之身，就在白夜將他的身體割裂之後的下一秒，就如同錄像帶倒放一般，巴托裏伯爵的身體瞬間又重聚成了原狀，他那帶著嘲諷笑意的臉龐重新在黑暗中搖曳的火光之中一閃一爍。
“破，破，破，你就隻知道破麽？”巴托裏伯爵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這點小手段而已……”
“沒有用，他是不死之身。”我說道，“試著攻擊他的心髒看看，吸血鬼害怕被釘子釘心髒，他的心髒可能是他的弱點。”
“給我破！”在我話音落下的刹那，白夜在第一時間攻擊了巴托裏伯爵的心髒，巴托裏伯爵的心髒瞬間爆裂，心髒的爆裂的確給巴托裏造成了致命的一擊，因為他的身體沒有再恢複。但是讓我感到詭異的是，隨著巴托裏伯爵死亡，在他的身旁突然浮現出了一團新的黑色霧氣，那一團霧氣隨即有不計其數的蝙蝠包圍而來，而那些蝙蝠體內的鮮血迅速地向著黑霧中央湧流而去，眨眼之眼，在倒下的巴托裏伯爵的屍體旁，居然又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巴托裏！
白夜擦了擦嘴角濺到的血漬，道：
“看來……沒有那麽簡單啊。不單單是不死之身，連分身術都會麽。”
巴托裏麵帶嘲意地看著白夜，道：
“繼續吧？沒關係，看來你還挺精神的，我可以讓你進攻到滿意。我想看看你能夠支撐多久。”
“情況很不妙啊，白夜。”我道。
“知道。這個家夥身上有秘密。”白夜道，“他的不死之身和分身術，應該存在破解的方法……想要殺死這個家夥，必須要把這個謎題解開。”
“要不要……和他合作？”
“合作？”白夜冷冷一笑，“倒是可以試試，不過得先展示我的實力。就算殺不死，把他壓在房屋或者重物下，或者把他關進鋼製的箱子裏，限製他的行動，讓他動彈不得，倒也不是做不到，嗬嗬，有時候，殺死一個人，可不是最痛苦的……”
語畢，白夜輕輕地指了一下頭頂上方，下一刻，一塊巨大的牆體轟然墜下，猛地砸在了巴托裏伯爵的身上，瞬間將他的身體掩埋在了亂石之下！
可是就在下一秒，被壓在亂石之下的巴托裏伯爵卻是突然伸出了手，彈出了銳利的手指，狠狠地插入了太陽穴之中！
“自殺？”白夜的眉頭一跳。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巴托裏自殺的下一秒，一團黑霧卻又在坍塌的亂石之上浮現了出來，很快又凝聚成了人類的形態。
“利用自殺逃脫麽……”白夜深深吸了口氣。
再次複活的巴托裏伯爵拍了拍手，懶洋洋地笑道：
“就這麽結束了嗎？那麽，接下來，就該我來還禮了。”巴托裏伯爵拍了拍手，瞬間，棲息在城堡各個角落的吸血蝙蝠就如同暴雨一般向著白夜的方向匯聚而來！
不計其數的吸血蝙蝠就仿佛一張不斷運動的大網，迅速地將白夜籠罩了進去！
“給我滅！”
白夜的眼神一冷，他猛然抬頭，手掌朝天，瞬間，一大片的吸血蝙蝠如同被炮彈擊中一般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可是匯聚而來的蝙蝠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就如同大海江流一般，就算白夜不斷地發力，也無法把它們全部殺死！
一隻身體通紅的吸血蝙蝠忽然墜落，死死地吸附在了白夜的右肩上，它彈出尖銳的牙齒就衝著白夜的皮肉刺了下去！白夜的眉頭一皺，迅速地將這隻可惡的吸血蝙蝠甩飛了出去，可是被吸血蝙蝠咬噬過的傷口上，卻很快浮現出了無數紫紅色的血管，這些血管就好像毒蛇一般迅速向著白夜的身體彌漫開來！
“是吸血蝙蝠的毒素，別被它感染！”我驚道。
白夜的眼瞳一陣收縮，他當機立斷，迅速地反掌一拍，將他的右臂拍得粉碎！在飛濺的鮮血之中，白夜的身體開始重新生長出了一條雪白的健康手臂，而在這條手臂之中，吸血蝙蝠的毒素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可是就在下一秒，愛麗嘉等幾個吸血鬼少女也已經複活了過來，她們就像是僵屍一般朝著白夜猛撲而來，其中那個有著紅色雙馬尾的女孩更是一口咬住了白夜的手臂，再次試圖將白夜變成她的同類！
白夜猛地一揮右臂，吸血鬼女孩倒飛了出去，但是收回手間，白夜的整條手臂，卻已經如同燒紅的焦炭一般熾熱！
不得已之下，白夜隻好忍痛再次斷了他的手臂，重組身體，他的額頭上滲透出了點點滴滴的汗水。
“我們寡不敵眾，不能再留下了，走！”我催促道。“去和其他人匯合！”
白夜也知道情況緊急，他二話不說，一把橫抱起了身下的蘭蘭，然後帶著她迅速地向著頭頂上的城堡直衝而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地下室，來到了一層的大廳，回頭而望間，我看到無窮無盡的吸血蝙蝠已經將香草、雪蓮、漢堡和娃娃幾人完全包圍。亞弗戈蒙變成的點光圈牢牢地化為了一個巨大的點光罩，將包括天罪在內的五人籠罩在其中，周圍所以企圖接近的吸血蝙蝠都會被瞬間被高強度的電流給擊殺。而漢堡則是提著機關槍不斷地掃蕩著周圍的吸血蝙蝠，雪蓮和香草則是配合著丟閃光彈，閃光彈所散發出來的強光對於吸血蝙蝠們還是有很強的刺激和幹擾作用的，大批大批的吸血蝙蝠在強光的刺激下如同無頭蒼蠅在空中亂轉，甚至互相碰撞在了一起。
“情況怎麽樣？”白夜利用對講機喊道。
“撒達？亞弗戈蒙快撐不住了！”看到從地下衝出來的白夜，娃娃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欣喜之色。“我們快要撐不住了，漢堡他們的榴彈和子彈都快耗盡了！”
白夜的眉頭微微一顫，他幾個起跳落到了大廳中央，如同黃蜂一般不計其數的吸血蝙蝠頓時圍聚而來，白夜怒喝一聲，頓時，一大片的吸血蝙蝠就如同一朵朵的玫瑰花一般在白夜的麵前綻放成了血霧。
白夜的身形如同一道白色的電光般穿過了蝙蝠大軍，來到了娃娃等人的外圍。
“你們做得很好，幫我爭取了不少的時間。”白夜道，然後他輕輕地將蘭蘭擺放在了地上，道，“這裏交給我來對付吧，你們帶著傷員離開這一帶。”
語畢，白夜一個轉身，他的右臂如同鐵錘一般高高地掄起，猛地砸向了從後方追上來的黑影！
巴托裏伯爵如同一道黑色的電光一般衝向了白夜，他的身體周圍跟隨著不計其數的吸血蝙蝠，他的身影在吸血蝙蝠形成的幕牆之中閃閃爍爍，飄忽不定，讓人難以鎖定他的身影。
而另一方麵，巴托裏的三個女兒也在他後方飛了出來，她們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向著撒達包圍而來。三個女兒身上都攜帶著不同的武器：鋼鞭、弓箭和三叉戟，而巴托裏本人則是用一把看起來頗具風範的短劍。
叫愛麗嘉的女孩揮舞著鋼鞭，狠狠地向著白夜抽打下來，這鋼鞭就如同巨斧一般威力驚人，一鞭子下去，所過之處的吸血蝙蝠紛紛被抽落。愛麗嘉雖然身形嬌小，但是力氣卻遠遠超過了成年人。
白夜淩空接住了鋼鞭，眼神一掃，鋼鞭就炸裂成了碎片！
“你們別來插手，我來收拾他！”巴托裏伯爵一把將他的寶貝女兒拉了回去，大聲道，“你們去把剩下那些人給收拾了！別讓伊麗莎白跑了！”
三個吸血鬼女兒收到了父親的命令，立刻目光一轉，退後了幾步，向著娃娃等人所在的方向跑去。
而白夜則是衝著娃娃等人道：
“趕快走！去和蘿卜會和！”
“盒子！”娃娃衝著白夜焦急地喊道，“電影盒子怎麽樣了？”
“破了！出了點情況，現在我們隻能想辦法殺死巴托裏了！”白夜加大了聲音，周圍吸血蝙蝠發出的幹擾聲讓他的聲音傳遞都出現了些許的困難。
聽到白夜的回答，娃娃一行人加快了衝出城堡的速度，但是愛麗嘉等三女卻背後伸展出了如同滑翔器一般的巨大血色蝠翼，以驚人的速度追上了娃娃等人，她們開始掌控著蝙蝠軍團不停地尋找盲點突破亞弗戈蒙製造出的閃電罩。
亞弗戈蒙的能量防護罩已經變得很弱了，一開始它還能夠靠著能量強度來強行維持水泄不通的狀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能量的減少，麵對著吸血蝙蝠大軍源源不斷地進攻，亞弗戈蒙也隻能夠盡量節省能量的消耗，在吸血蝙蝠稍稍遠離的時候趁機休息一會兒，避免沒有上限的揮霍。
“你們都會死在這裏的。”巴托裏伯爵笑道，“看來一個個都是強弩之末了啊……”
話音落下間，巴托裏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蝙蝠群之中，無窮無盡的吸血蝙蝠環繞著白夜高速地移動著。
“他消失了。”我道。
“不，”白夜的目光四下掃動，“他變成了蝙蝠，藏在了蝙蝠群當中，不能掉以輕心。”
“現在看來，隻能想辦法讓巴托裏昏過去了。”我說道。“我們也帶了麻醉劑。”
“我知道。而且，不需要麻醉劑，打暈他就行。”白夜道。
就在白夜話音落下間，一道血紅色的身影突然衝了出來！白夜眼神一凜，他大手一抓，猛地向著從蝙蝠群之中衝出的紅影抓了過去，但是當白夜收回手時，他的瞳孔卻是微微一縮，因為他抓到的居然是一團吸血蝙蝠，而不一隻！
下一刻，一隻巨大吸血蝙蝠突然從正下方向著白夜的腳底竄了過來！那赫然是巴托裏所變身的蝙蝠，這個可惡的家夥，居然還懂的聲東擊西！
白夜重重地向下一踏，巴托裏卻是緊緊地吸附在了白夜的右腿之上，然後張開大嘴彈出獠牙就衝著白夜的右小腿刺了下去！
巴托裏的毒牙刺入體內的刹那，一陣冰冷、麻痹的感覺就迅速地沿著小腿湧了上來，白夜冷哼一聲，他微微向上勾起右手，一把掐住了化身為吸血蝙蝠的巴托裏，但是被白夜掐住的刹那間，巴托裏卻是當場選擇了自爆，炸成了漫天的血水！
下一刻，一道黑霧又在前方的吸血蝙蝠軍團之中凝聚成了人形，而白夜則是當機立斷地斬斷了自己的右腿，再次開始重生。
“沒事吧？”我有些擔憂地問道。
“有些棘手。”白夜道，“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利於我長存，這樣消耗下去，最終被耗死的隻會是我們。他是不死之身，幾乎沒有弱點，我們殺死他多少次都沒用，而我們雖然可以重生，但隻要他一次把我們變成吸血鬼，那麽我們就會永遠敗在這裏。長久下去，我們隻會越來越不利。”
“怎麽辦？得想辦法找出他的弱點。”我說道。
“知道他弱點的隻有一個。”白夜道，“那就是他的姐姐，天罪。可是天罪現在失憶了，如果能夠恢複她的記憶的話……”
“對，天罪肯定知道巴托裏的弱點。”我恍然明悟道，“巴托裏害怕天罪落到我們的手裏，想要拚命奪回天罪，也有這一重的考慮。可是，怎麽才能恢複天罪的記憶呢？”
“就算天罪失憶了。”白夜道，“但是至少巴托裏的一個弱點，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他和其他的吸血鬼一樣，是需要進食的。之前我們在黑塔裏的那兩具屍體，就是巴托裏進食的證據。”
“對！”我點了點頭，“既然他要吸血，說明他也不會是無止境的消耗！那麽我們剩下的，就是要和他比消耗……可問題在於……我們未必能夠比他持續得更久！”
“先把他引到高空中，避免損傷擴大。”
白夜輕歎了一口氣，他的身體騰空而起，一路衝破了城堡，向著高空之中騰飛而去，而巴托裏伯爵則是振動著他那紅黑色的披風急追而來，在如同紅雲般的群蝠環繞之下，和我們四目相視地對峙著。
此刻我們已經升到了永夜小鎮的上方，在我們的下方，不計其數的鎮民紛紛抬起了頭，看向了高空中的我和巴托裏。
漆黑的天空下，我和巴托裏就這般對峙著，在這一刻，本該是完全黑夜的夜空，居然也褪色了幾分，就好像滲了水分一般。
“沒用的，現在的我是無限接近不死之身，你們又怎麽可能殺得了我？”巴托裏伯爵嘲諷地看向了我們，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嘲弄，但是很快，他的臉色又稍稍恢複了幾分，“話說回來。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你們非要跟我作對，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如果你們是奔著盒子而來，如今盒子也已經破裂，你們還想追求什麽？想要我的命麽，為什麽？這個鎮子上，沒有一個人和你們有關係，為什麽你們要如此保護他們？”
我看向了白夜，道：
“聽他的口吻，他似乎想和我們和談？”
“沒可能，”白夜道，“他隻是在用語言幹擾我們的思維，趁機給自己製造偷襲的機會。他不會留著一個能威脅到他生命的人離去的。更不可能合作。”
白夜緩緩地抬起了手，大地之上升起了一根又一根的巨大石柱，猛地向著巴托裏的方向直刺耳去，巴托裏的身影在高空中左躲右閃，做著輕鬆的閃避，他一邊躲閃，一邊冷笑，同時雙袖揮舞，源源不斷的蝙蝠如同長河一般向著我們俯衝而來，每一隻蝙蝠都仿佛一隻利箭，拚了命地撞向我們，試圖突破白夜的防線。
而在下方的大地上，蘿卜指揮下的數百隻泰坦金剛軍團也和巴托裏的吸血鬼前人軍團做著鬥爭，鎮子上有大片大片鎮民的屍體倒伏著，顯然，在我們離開小鎮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裏，永夜小鎮上有不少鎮民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另一方麵，巴托裏的三個女兒也正率領著恒河般的吸血蝙蝠在追逐著亞弗戈蒙，亞弗戈蒙的光芒已經遠遠沒有最開始那麽明亮了，麵對著仿佛洪水般凶猛的蝙蝠浪潮，亞弗戈蒙逐漸黯淡下去的力量，顯得有些微茫。
好在娃娃等人已經進入了永夜小鎮之中，蘿卜已經發現了他們，他在第一時間派遣了十多隻泰坦金剛向著娃娃等人包圍而去，在洪流般的蝙蝠群前形成堡壘，頂住了蝙蝠們的第一波衝擊。
“頂住！”我利用對講機向著蘿卜和娃娃等人喊道，“想辦法問問天罪和鎮子裏的民眾，了解一下，巴托裏伯爵有什麽弱點！他現在是不死之身，根本殺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