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幾經曲折,險落棋子
“要乘坐私人飛機去上海嗎？”司伏見在我的側旁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
“這並不安全，雖然理論上金啟哲有可能利用私人飛機逃跑，但是他們會預料到我們會盯住私人飛機，所以未必會涉險。在得知我有可能操控軍方的情況下，金啟哲也不可能向無錫市的部隊求助，往北逃跑是最好的選擇。隻要金啟哲發現無錫市的幾條高速公路和鐵路都被封鎖檢查，他自然會猜測我已經控製了無錫市的勢力。那時候，他所能做的選擇就是藏身在無錫市的六百萬人之中，或者拚命北上。但是既然珂珂知道狐仙的存在，那麽不排除他們知道狐仙有能夠鎖定金丹的能力，因此金啟哲留在無錫市的概率很低。”
“以珂珂的能力，想逃出無錫市並不難。她的亂情術也已到了第四劫，如果在影響人數上和我的勾魂術相同的話，不出動一定規模的軍力，很難讓她成功逃脫。”我細細地把頭發捋順，然後繞過了一輛輛的裝甲運兵車，開始向著公安局兩個街區外的方向走去。
“在考慮到你可能控製了無錫市軍方人員的情況下，無錫市各大公路鐵路和機場都被封鎖的狀況會讓中央認為你想要靠軍隊掩護逃跑。從而會緊急從其他蘇州等城市派遣軍隊前來驅逐。那時候本地的軍力和其他城市的駐紮軍隊就會產生衝突。”
“對，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表麵上是無錫市的各大要塞都被封鎖，避免了我這個要犯的逃跑，但是事實上，卻是阻止其他軍隊進入到無錫市內。”我忍不住掀唇一笑。
狐仙倚身在車旁，一手輕壓在車蓋上，側首斜睨著我，道：
“故而在這段時間裏，你要折騰點是非了，是吧？”
我笑道：
“不錯，這段無錫市各大要道被封鎖的機會，就是拿下無錫市電視台的最佳時機。”
當我打開了麵包車的門時，我看到尉文龍正坐在後座上，雙腿蜷曲，把筆記本電腦蓋在他的膝頭，然後以飛快地速度在鍵盤上敲擊著。
“恭喜渡劫。我都看到了。”
當我進入麵包車內時，尉文龍開門見山地道，然後丟給了我一瓶冰涼的紅茶，他的形容依然顯得病怏怏，臉上帶著蒼白的色彩。
“你妹妹怎麽樣了？”我問道。
尉文龍轉動了一下筆記本電腦，好讓我看到筆記本裏的畫麵：
裏麵是醫院的監控視頻拍下的畫麵，而在畫麵裏，我看到小甜正躺在病床上，鼻孔插著輸氧管。很顯然，尉文龍利用某種方式入侵了醫院的監控係統。
我沉聲道：
“像醫院這種封閉性極強的監控係統你也能入侵？”
尉文龍淡淡地道：
“醫院的監控攝像設備都會連接計算機然後用硬盤錄像機存儲的就像，就算是央視的係統也一樣，後端雖然都是通過采集卡轉換成數字模式儲存，這種地方的網絡往往有一定的保護措施，但是是可以繞過的進入內網後fuzzing一下，隻要錄像機連接在一台有網絡的計算機上，就能找到設備再映射一下，而且就算沒有網絡，隻要用模式識別順著數據線或者無線信號也能找出來。”
我點了點頭，道：
“隻要不是物理隔離，總是有門道的。文龍，辛苦你了。從狐仙那裏，我知道了你們過去一天的所作所為。但是接下來，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技術支持。”
尉文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道：
“和視頻有關？”
我點了點頭：
“我要利用無錫市電視台向全球發布妖術通告。”
尉文龍重新低下了頭，道：
“我已經嚐試了。在剛才我嚐試著以外網的方式入侵各大視頻網站發布金啟哲開槍射殺你的畫麵，並且把那個長出金色翅膀的女孩飛天的畫麵全都上傳到了網絡。當然，這些畫麵都有取舍。我隻發布了軍隊和妖有合作的那部分畫麵。”
我皺眉道：
“視頻有效果嗎？”
尉文龍道：
“已經有一部分信息傳開，剩下的一些微博賬號或者熱門新聞平台發布的視頻都被迅速被刪除了，是工信部直接下達的後台通知。那麽其幕後必然有更高的意誌在主導著。”
我嗤笑了一聲，道：
“大概能猜到是什麽樣的利益集團在搗鬼了。”
尉文龍繼續道：
“不過我已經發布了一個類似於WannaCry病毒的加密軟件，通過蠕蟲進行傳播。這種病毒會將用戶的文檔封鎖加密並且在一定時間內把用戶電腦內所有文檔永久性刪除，想要得到解開文檔的密鑰，就隻能把這些病毒發送給十個新的用戶，而這些病毒一旦傳播開後，就會自動播放政府和妖合作的視頻，如此一來，在最短的時間內，政府和妖合作的信息，就會全國皆知。”
我讚佩地拍了拍尉文龍的肩膀，道：
“你果然我最得力的助力。”
尉文龍沒有抬頭，他的視線依然落在筆記本電腦的視頻上，然後嘴裏咀嚼著紅棗，道：
“隻是恰好罷了。這個病毒是我以前就研發的，現在隻是稍微改進了一下能用上而已。”
我眯起了眼睛，然後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宋道明，道：
“那麽，發車，就交給你了，道明。”
可是，就在我話音落下時，我的身後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道沉穩的笑聲：
“可不要轉頭，王一生，不然，我開槍了。”
聽到這聲音，我的心頭微微一顫。
因為，這是墨隆的聲音！
“墨隆，你也想造反嗎？”我壓低了聲音，沉聲問道。
“怎麽會。”墨隆的笑聲從身後傳來，“隻是對你的那種能力有點興趣。想研究研究，似乎，這我的研究領域正好有點重合。你現在的能力，有著一些很嚴重的缺陷，想讓你的能力，變得更強嗎？”
語畢，墨隆繞到我的前麵，將手裏的警用手槍丟給了我，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
“我就是利用了你的能力的缺陷，逃出了公安局的。”
墨隆推了推他的眼鏡架，從公安局的資料裏，我已經得知了他的身份背景。根據我手頭掌握的資料，可以確定他是全球頂級的人工智能和人腦神經網絡研發團隊的核心負責人，甚至可以說在這個領域並沒有大牛能夠和他相提並論。早期他研究的是心理學、心靈哲學與腦科學、認知神經科學，後來走向了人工智能的符號主義，之後則走向了聯結主義，之後則和普特南合作走向了具身認知與外在論的立場，此外，在現象學意向弧領域，他也有著獨特的建樹，他的論文引用量遠超同行，而且在各個領域都有著開天辟地式的影響力。
我將墨隆手中的手槍緩緩收起，道：
“那麽，你怎麽確定我就不知道這些缺陷呢？”
墨隆笑道：
“因為我逃出來了，事實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笑道：
“可這也可以理解為你對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你逃不逃都無所謂。”
墨隆笑了：
“那麽，我就直話直說吧。就我看來，你的這種控製人腦的能力，有點像是放大版的經顱電磁刺激，它能夠刺激人腦神經連結的特定區域，並且讓其產生一定的興奮度，讓神經產生某種意向性震顫，從而修改其思考與認知的意向性，從而讓他按照你的意向做出舉動。當然這個過程中會抹殺其原先構建起來的那一套意向性係統。”
我笑了一聲，道：
“你說的很有趣，墨隆，但是現在談論理論對我意義不大。人腦是個複雜係統，在時間有限的博弈裏，我會側重於實用主義，把勾魂術的物理主義層麵的解釋延後。”
墨隆笑道：
“那也未必，過去幾十年裏，我已經積累了不少腦域的猜想。如果你能讓我檢測你的大腦，或者檢測其他和你同類的實驗體的大腦，隻要樣本足夠多，我就可以通過對比刺激得出你能力增強的捷徑來，甚至可以采用一定的物理手段，繞過繁瑣的社會實踐，直接以技術手段提升你的這種能力。像我這種學術狂人，可不分什麽國籍和立場，你要考慮清楚了。”
我緩緩閉上了眼，一秒後，我睜開了眼睛，道：
“明白了。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墨隆。我允許你跟隨我的步伐。”
墨隆嘿嘿一笑，道：
“這就對了。先告訴你一個你的能力的缺陷吧。人類的所有行為的出發點本質都是生存與利己，包括淺層思考和深層思維都是如此。但是在被你操控之後，他們的行動目的就將是以遵從你的指令。因此，就像我逃出來時那樣，正常的警察為了不讓自己丟掉飯碗，會首先考慮把我這個嫌疑犯給看住，但是在被你控製之後，他們則開始率先執行你的其他指令，從而疏忽了看守我的原本目的。這也是我能夠逃出來的原因。”
“多謝提醒，可惜這一點，我早已經知曉。”我笑著道，“不過，墨隆你所代表的不單單是你這個個體，更有你背後的研發團隊，那是一筆值得我抓在手裏的智力資源。你有跟隨我步伐的資格。”
我坐進了麵包車中，爾後狐仙和墨隆而緊隨而入。至於司伏見，現在軍方已經知道了他的立場，那麽他的行動就受限了很多。但是好在司伏見的偵查能力、指揮能力都極強，因此我派遣了額外的任務給他。另一方麵，禦鏡堂那邊的盯梢，也交給了司伏見去執行。
麵包車很快啟動，而我則是打開了麵包車的新聞係統，直接調到了無錫市的交通之聲頻道。
狐仙啟唇一笑，笑靨生花，道：
“不錯嘛，倒是懂得利用這市內的交通廣播來知曉這市內的車馳馬驟。”
尉文龍頭也不抬地道：
“從之前的街道攝像頭來看，那個叫珂珂的女孩有能夠影響大麵積的警察的‘亂情術’，如果軍方第一時間封鎖了各個路段的話，那麽，金啟哲和珂珂想要離開無錫市，就隻能硬闖，那時候，路上很有可能出現駕駛員昏迷造成堵車現象，交通之聲有各路段的司機抱怨路段的實時新聞，通過無錫市內的交通之聲，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了解到無錫市各大路段的交通路況，也可以鎖定金啟哲的去向。”
我笑了笑，道：
“不錯，利用交通之聲，無錫市內的數十萬司機，都變成了我們的移動攝像頭。”
在路上我用最短的時間把阿雪、煙煙和一剪梅、禦鏡堂等人的情況告訴了尉文龍，聽完了我的講述之後，尉文龍的臉色依然顯得比較平靜。
“是略顯棘手，不是什麽難事。”尉文龍一邊咀嚼著嘴裏的紅棗，一邊道，“一剪梅會這麽逼你，說明她的內心比我們還要急迫。作為唯一能夠脅迫你的底牌，她不會太快對你的妹妹出手的。”
我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就算一剪梅暫且保住了阿雪她們的性命，但是我也不想讓她們受一點傷害。但是現在的我，卻沒有資格和尉文龍提這些。.
在前往無錫電視台的路上，交通之聲內果然按照我所預想的傳來了司機的抱怨聲。
“北路這邊的出口怎麽堵車了？好多警車堵住了啊。裏麵的司機怎麽都不動一樣啊？都死了嗎？”
“是金啟哲。”尉文龍抬起頭道，“大麵積的司機暈倒，應該是珂珂為了突破封鎖做的。看來金啟哲是向著北方逃跑了。”
“嗯……不過這動作，似乎比我預想的要快那麽點啊。”我緩緩地眯起了眼睛。“如果以這個速度的話，就算是軍方立刻追捕，等他們上了高速，要攔截他們也沒有那麽容易。當然，無論如何，這也是在預料之中。不過……”
“不過什麽？”
“也沒什麽。”我笑了一笑，“為了穩妥起見，我稍微做點小動作吧。避免這是一招聲東擊西的佯攻。”
“你想說的是，按照距離和速度來說，”尉文龍說，“金啟哲應該可以判斷出現在封鎖交通路段的軍人不可能是在公安總局被你控製的那批人，而是從其他派出所臨時抽調的人員才對，是吧？他應該猜到了無錫市的部隊可能要逮捕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可是他卻還是硬生生突破了，這一點讓你覺得疑惑，是麽？”
“被你猜中了。文龍。很顯然，金啟哲已經對無錫市的力量產生了不信任的心理，他猜到了我可能用勾魂術在整個無錫市打入猜疑之種的想法，這個男人，很厲害。我很好奇，他下一步會采取什麽動作。”我沉聲道。
一路上，我在某些交通要道讓宋道明停了下來，做了點手腳，並且在車輛密集的地段，我也使用了勾魂術，開辟了道路，加速了車流，避免了堵車行為。
而正在我和尉文龍進行分析之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狐仙那悠悠懶懶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無錫市電視台快到了。”
我抬起了頭，可是就在車停下之時，一道讓我意想不到的聲音，卻是突然間取代了交通之聲，傳入到了我的耳內：
“我是愛新覺羅·啟哲，現東部戰區的31集團軍電子對抗團內的指揮官，是這次逮捕無錫市出現的‘恐怖分子’的行動總指揮，出現在無錫市的以王一生為代表的恐怖分子，正在用他們製造的神經麻醉毒物來控製普通百姓，並且在網上製造各種醜化政府的言論，這種神經麻醉毒物毒性極強，會導致被毒氣籠罩的人在一段時間內失去自我意識，甚至被他們任意操控，現在這個恐怖集團正在市內興風作浪，而且還有威脅中央，醜化我所在的家族的領導和組織團體形象的傾向，請市民們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刻舉報。叫王一生的嫌疑人的外貌描述如下……”
聽到交通之聲內傳出的聲音，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將身下的坐墊狠狠揪緊。
“行動被看穿了麽……”我深深吸了口氣，“這個金啟哲，不簡單啊。居然被他搶先了一步，嗬。而且，之前的堵車現象，果然也是聲東擊西引開視線的圈套，他真正的目的，也是無錫市電視台啊……”
狐仙語氣中略帶嘲意地道：
“長腿得跑不過長翅兒的。”
我冷哼了一聲，道：
“以珂珂的飛行能力，越過建築屋頂走直線可以在時間上占據極大的先機。話說回來，狐仙，你該告訴我了吧，同級別的妖術對用時，誰占上風？”
狐仙的睫毛微微低垂了幾分，她細細地捋著肩頭的發絲，用既糯且嗲的聲音，說了四個字：
“出奇者勝。”
我笑了笑，道：
“好。既然如此，那麽，就來個出其不意吧。狐仙，我要你幫個忙。”
“沒戲。”狐仙軟軟地道。
“三斤切糕。”我豎起了三根手指。
“起碼一車。”狐仙緩緩地道。
“成交。”我歎了口氣。
“文龍，幫忙檢索電視台的內部建築結構。”
尉文龍掃了我一眼，道：
“沒問題，通過無線信號入侵電視台內部的硬盤和聯網係統就可以知道攝像頭的所在區域。”
麵包車在距離電視台還有半個街區時停下，而我則是以麵具TheOne的身份走下了麵包車。此刻電視台的周圍已經圍滿了蜂擁而來的記者，但是電視台的大門本身卻已經被緊緊關上，禁止外人入內。當然，這並不是什麽難事，對於手裏有槍的我來說，打破門鎖進入其中完全不是什麽難事。
在勾魂術的影響之下，包圍在電視台周圍的記者立刻不再躁動，而在無數記者的眼裏和電視台門口的攝像頭裏，Theone一槍擊破了電視台的大門進入了其中，同時，Theone還一槍打爆了電視台上方的攝像頭。攝像頭最多記錄到Theone進入屋內，就無法再捕捉更多畫麵了。
一邊向前走，我一邊給宋道明下達命令：
“道明，引開珂珂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她肯定在附近把守著負責著她哥哥的安全，你能夠以三針定名術算到她的下落。我給你TheOne的麵具和鬥篷打扮，你從電視台的後門進入。找到她的位置，然後想辦法引起她的注意力。金啟哲這邊交給我。”
除了電視台外有攝像頭之外，電視台的樓道內也有攝像頭，所以我在一邊下令一邊往前走的同時，還不得不每往樓道內走一段距離就從攝像頭的死角用帶了消音器的手槍把攝像頭給打爆。
……
在攝像頭記錄下的零碎畫麵裏，披著用汽車防塵布做的鬥篷的TheOne一路走過了大廳，穿過了樓道，沿著樓梯一路向上，最後，在二樓的主播室外停下了腳步。根據尉文龍傳來的麵包車內的交通之聲中的金啟哲的聲音依然在直播，我可以判斷出金啟哲依然在屋內。
而此時，在攝像頭的監控下，屋內的金啟哲顯然也可以看到Theone推開了主播室的大門，緩緩走了進去。
一名留著金發、身形高長的男子正坐在主播台前，在攝像頭的監控下，Theone踩著高跟靴緩緩向前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可是，就在攝像頭中的Theone走到了那名坐在主播台前的金發男子身前時，他的身影卻愣住了。金發男子頭上的假發緩緩掉了下來，同時伴隨著轉椅轉動，滑落到地上的，還有主播台上的一隻老式錄音器。
“很遺憾，將軍咯。”冷淡而輕蔑的女聲從後方傳來，“沒想到這麽簡單的陷阱就讓你落了進來，嗯……真是太人失望了。找個老頭子假扮你，就想把我引開嗎？太天真啦，我一直看著攝像頭呢，攝像頭前門走進來的你跟那個老頭子步伐完全不一樣的好不好？嗬嗬……”
攝像頭的畫麵裏，嬌小的身影突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然後一隻手輕輕地放在了TheOne的肩膀之上，嘴角則掛著勝利的喜悅，而在強迫TheOne轉身的那個瞬間，珂珂眯起了眼睛，施展了亂情術！
可是就在珂珂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落下之時，又一隻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珂珂的身體猛地僵住了，她錯愕地轉頭，卻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我。
“不好意思，被將軍的人，是你，珂珂。”我淡淡地笑著，然後在珂珂錯愕地回頭的那一刹那，對著珂珂施展了勾魂術，“大小姐，從現在，乖乖服從我的命令吧。”
“不……不要！”隨著我的聲音傳入到了珂珂的腦海之中，她捂著臉，滿臉驚恐地呼喊了起來，可是，一切卻都為時已晚。
大概是因為同有妖術，在我施展勾魂術的情況之下，珂珂依然抱著頭拚命地抗拒著，雖然她的眼神正在迅速地變得黯淡下去，但是在被我完全操控之下，她終究還有幾秒鍾的轉頭時間。
“那這個人到底是……”珂珂驚愕地轉頭，看向了她的身後。
在那裏，TheOne緩緩地摘下了頭上的麵具和鬥篷，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同瀑布般流瀉而下，直垂地麵。
狐仙寫意地甩了甩頭，好將她那一頭烏黑光順的長發擺直，她隨手用麵具扇了扇，卻連看也沒看珂珂一眼，隻是直視著我，道：
“一車切糕，跑不了了。”
“不會差你。沒有你走在前麵誤讓監控室內的珂珂以為你就是我，這個計劃也不會這麽順利。”我笑了笑，然後轉向了從後方漸漸浮現的身影。
那道身影，赫然正是宋道明。宋道明同樣摘下了臉上的麵具，一張略顯蒼老的臉浮現在了我的視野之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然後又徐徐地睜開，最後看向了主播室角落的一個衣櫃，然後道：
“金施主，你就不用繼續在衣櫃裏躲躲藏藏了。你已經輸了。”
可是就在宋道明話音落下間，衣櫃裏的金啟哲突然突然扣動了扳機，一槍射中了狐仙的右臂，將她手中的世界之書打飛了出去！
下一刻，金啟哲猛地衝出了衣櫃，然後向著掉落在地上的世界之書猛衝而來，像是餓虎撲食一般猛撲上前，然後一把握在了手中！拿到了世界之書的那一刹那，他迅速轉頭，背對著我，然後拔出了手中的槍對準了書的封麵，冷冷地道：
“輸了？那可未必。一開始，你用世界之書作為證明身份的道具來誘餌引誘珂珂落入陷阱，就有風險。”
但是很快，金啟哲的聲音卻卡住了，因為很快，他就發現，他手中的世界之書的表麵，居然有一個孔洞！
我看著背對著我的金啟哲，淡淡地道：
“不好意思，你的那本書，是假的。是禦鏡堂製造的假書。”
聽到我的話，金啟哲的身影瞬間僵硬，而他手中那殘破的世界之書，也是怦然散落，散開了一半。
“輸的人，還是你，金啟哲。用電視台作為誘餌引誘我出馬，為你這次失敗的行動找回顏麵，是一次豪賭，如果賭贏了，你還能在你的家族裏挽回一點顏麵，但是現在，你賭輸了。”
語畢，我緩緩走上前，用槍口抵住了金啟哲的後腦勺。
“所以，你一開始就猜到了我沒有離開無錫市，隻是製造了一個假象，是麽？”金啟哲沉聲問道。
“隻是猜到了這種可能性罷了。”我淡淡地道。“所以我故意在路上製造了一些交通事故和一些異常的交通路段。好讓你通過交通之聲知道我在向著電視台的方向靠近，從而讓你預測我的方向，並且利用電視台下一個圈套來抓我。你的破綻在於你知道把守在無錫市出口的士兵明明沒有被我控製卻依然製造逃跑假象這一點上，這說明你已經預料到了我會在無錫市的軍方內部製造猜疑鏈，最終隻會導致被我操控的士兵和未被操控的士兵之間的混亂，算到了我會控製無錫市政府和軍部力量的這一步棋的你，自然會想到我會把控整個無錫市，並且以無錫市為基地向全國民眾擴散妖的影響力，因此，你要搶先一步，率先在民眾心中把我放到對立麵，所以，你才會爭分奪秒拿下無錫市電視台。你那一心想通過保護家族來建立功績從而挽回失敗任務的顏麵的心思，我已經看透了。”
“原來如此……雖然隻是一點點小小的可能性，卻也被你算到了麽。”金啟哲苦笑道。
“隻是順勢而為罷了，無錫市電視台，我本來就是要拿下的。”我冷笑道。
就在下一刻，金啟哲的拇指微微一鬆，緊接著一片碎玻璃從金啟哲手中的世界之書中滑落了出來，而就在那一刻，我對著鏡子中的金啟哲的雙目開啟了勾魂術。
“從現在開始，為我服務吧，金啟哲。”
這一步高舉不定險棋，在幾經曲折之後，終於——
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