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對比和呼應
望著一地的碎肉屍體，白夜眼中的疲憊之色迅速黯淡了下去，他的眼裏重新浮現出了亢奮之色，就像是注入了新鮮的血液一般。
“可以了。”白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地道。再殺幾波沒有問題。”
這就是白夜。
殺神，需要生命和血液才能夠供奉和維持的存在。
借用這種惡魔的力量……我到底會有怎樣的下場？我無法想象。
重新變得容光煥發的白夜的身體再次在夜風之中疾行起來，僅僅隻是幾次轉彎，他就已經回到了電玩城的大廳之內，蘿卜等人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滿身鮮血的白夜，他們的臉色都是一片慘白。
“幹得不錯。”手機內再次響起了那個電磁怪物的聲音，“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力量。嘿嘿嘿嘿……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能夠扛到什麽時候呢？看起來，你也並不是完全不需要補給啊……”
“它用軍事衛星看到了你的舉動。”我在背後提醒白夜道。“它已經意識到你需要不斷殺人才能夠維持力量了。”
“我知道。”白夜滿不在乎地道。“可那又如何？”
白夜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蘭蘭的麵前，拿過了她手裏的手機，然後冷笑一聲，道：
“不要給我繼續裝了。你的本體，明明就在這裏。你早就知道衛星打擊對我的無效的，可是你卻故意還要發動衛星打擊，是因為你想讓我認為我們中了你的埋伏，我們來到這裏也是你的陷阱，從而好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不得不說，你的確很聰明。明明已經麵對即將死亡的結局，卻還能夠淡然自若地想出計策來把我引開這個地方。可惜，你還是太過自作聰明了。”
語畢，白夜轉身向著大廳內依然散發著亮光的跳舞機走去，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獰惡的笑容，然後拍了拍大屏幕上正有小女孩跳著勁舞的跳舞機，道：
“這台跳舞機，就是你的本體。為了不讓我摧毀你，你特地製造了衛星襲擊的假象，好讓我們以為這一切是個誘餌。可惜，你到此為止了。”
麵對白夜臉上獰惡的笑容，手機裏終於還是發出了一陣長長的歎息聲：
“你是怎麽發現的？”
白夜冷笑一聲，道：
“衛星落地的需要的時間大約是三十分鍾，可是你剛才召喚的那些衛星群，從它們在天空中發光出現到落地的時間來計算，最遠的，則需要的時間至少為一個小時以上，這說明你是臨時召集的這些衛星，而不是事先準備好的。這些衛星，是你在發現我出現在電玩城之後臨時召集的，而不是事先準備的，因此，我判斷這一切是你為了保護自己的本體而做出的舉動。你的本體，就在這電玩城內。而且，你也算準了，我有足夠的能力摧毀那些衛星，所以，你也不怕衛星砸到自己。不得不說，你做的很漂亮，為了引我離開，甚至不惜讓自己成為誘餌。”
跳舞機裏的金發女孩停止了跳舞，她僵立在了原地，而手機裏的聲音也變成了女孩的甜柔聲音：
“好吧，我輸了。我認輸了。你想怎麽處置我？殺了我嗎？”
白夜冷笑一聲，道：
“盒子在哪裏？”
“什麽盒子？”跳舞機裏的女孩微笑著看著白夜，手機裏的聲音卻依然一片甜柔潤耳。
白夜冷笑一聲，道：
“電影盒子，不要裝不知道。隻要你回答一個不字，我現在就摧毀了你。”
手機裏傳來了一陣如同銀鈴般的哼笑聲：
“好吧，我知道盒子的下落。不過，它就藏在我的體內，如果你強行破壞我，我可是會引爆我自己的核心的哦。嘻嘻。所以想要得到盒子的話，你們就隻能保證我的性命，讓我好好活下去。否則的話，你們就什麽都得不到咯。”
“它說的是真的嗎？”我問道。
白夜眯起眼盯著跳舞機的外殼注視了三秒，然後道：
“是真的。我能夠看到它內部的結構，的確藏著一個電影盒子。這台跳舞機內部的電路網非常複雜，它以光速在電路網之間穿梭，如果我破壞電路網的時候觸碰到它的核心，它就會爆炸，連同電影盒子一起破壞。”
“光速流動……這麽說，你也沒有辦法拆開這個電路嗎？”我問道。
白夜冷哼一聲，道：
“那又如何，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將其摧毀。”
就在這時，蘭蘭似是想到了什麽，那一金一紅的眼睛掃了白夜一眼，然後用手捂住了手機的通話按鍵，謹慎地問道：
“能不能把它的電量先耗盡，讓它沒有自爆的能量？你看，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呢，當手機裏傳出聲音的時候，跳舞機踏板上的格子也會波動，我覺得，跳舞機上的格子的跳動，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個怪物的生理電波，心跳之類的信號。你說，能不能反過來利用跳舞機的格子跳動操控這個怪物的信號？”
白夜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裂嘴冷笑道：
“你的觀察力很不錯，不過，這個想法好是好，但是這家夥滑頭的很，但如果想要消耗它的能量，它肯定會在能量不足以自爆之前先自爆。”
蘭蘭看向了一旁的霹靂嬌娃，上前一步，握住了娃娃的雙手，道：
“娃娃，那你來試試看吧，隻要配合著跳舞機裏的節奏的話，就可以知道它的運動電波了。你最擅長的，就是跳舞了。但是，一定要精確配合撒達的能力才行，不然，這台機器就有可能爆炸。”
“我？”霹靂嬌娃的臉部肌肉微微抽搐，下一刻，她的臉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猶豫與晦暗，就仿佛蘭蘭的話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什麽不快的回憶。
霹靂嬌娃搖了搖頭，推手道：
“不行的……我……我現在……其實……我早就已經放棄舞蹈了。”
“哦？”蘭蘭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媚然的笑容，她輕輕地摟住了娃娃的細腰，淺淺一笑，道，“可是，你放棄舞蹈的原因，是你不再喜歡舞蹈了，還是因為不喜歡你走在實現舞蹈夢想路上遇到的某些人？”
霹靂嬌娃的睫毛顫了顫，她定定地看著蘭蘭，最後，她抿了抿嘴唇，道：
“我喜歡舞蹈……”她的眼角滑下了一滴青澀的淚水，娃娃擦了擦眼角，道，“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跳舞……可是……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嗎？”
香草滿臉關切地看著娃娃，道：
“娃娃，你做了什麽？”
霹靂嬌娃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她喪心病狂地道：
“那天……幾個舞蹈評委的兒子來看比賽，那群公子哥想要我給他們跳豔舞潛規則我，幾個人還毛手毛腳想脫我衣服……我就用表演用的電鞭，把他們的臉全都抽成了麻花……嗬嗬。我的家庭狀況本來就不怎麽樣，因為這件事，我已經傾家蕩產，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去跳豔舞嗎？像我這種玷汙了舞蹈的人，已經沒有資格站到任何表演台上了……”
娃娃的回答讓我心潮湧動，我不曾想到，娃娃居然還有過這樣的曆史，也無怪她會離開舞蹈圈，放棄她的舞蹈之夢。我不敢想象，這些年來，她到底遭遇了些什麽。
麵對霹靂嬌娃的陳述，蘭蘭的眼神卻依然平靜，她牽過了霹靂嬌娃的手，兩人一起站到了跳舞機的踏板上，蘭蘭站在右側，霹靂嬌娃則站在左側，道：
“那就跟我一起跳，把這場舞蹈當成你舞蹈生涯的謝幕表演吧。”語畢，蘭蘭衝著娃娃使了一個俏皮眨眼。
在蘭蘭的注視之下，霹靂嬌娃還是緊張地站到了跳舞機的踏板之上，她輕輕地將她兩側的長辮在腦後打了一個結。蘭蘭衝著她比劃了一個剪刀手，咧嘴一笑後，蘭蘭轉向了跳舞機，然後開始雙腳踩著跳板上閃爍起的光格，開始踩踏起來。
看到蘭蘭還是跳舞，霹靂嬌娃也終於消去了臉上的猶豫之色，開始扭動腰肢，錯開雙足，麵對著顯示屏上的影響，跳動起來。
“撒達，剩下的交給你了。”蘭蘭向著天花板伸出雙臂，同時淡淡地一笑，瞥了我一眼道，“可別讓我們死得太難看呢。”語畢，蘭蘭還是配合著跳舞機裏的節奏，晃動起了她那包裹著輕薄黑絲的曲線雙足，她的黑色雙馬尾一上一下跳動著，像是起伏的波浪，而她那被哥特式黑裙包裹著的纖細腰肢則搖動得像一棵風中的柳樹。
我沒想到蘭蘭的舞蹈功底居然也這麽好，甚至不亞於從小學習舞蹈的霹靂嬌娃。
她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蘭蘭抖了抖眉毛，催促道：
“快點啊，別再看我的身體了，討好男人的技巧我都會。這點舞有空我跳給你看個夠啊。”
“放心吧，本尊想殺人，沒人能夠逃脫。本尊不想讓人死，誰也死不了。”
白夜閉目一笑，唇角掀起了一絲淡淡的弧度。
下一刻，在白夜所創造出的世界圖景裏，跳舞機的內部結構以極其清晰的方式呈現了出來，內部的繞阻接線端、照明零件、感壓裝置和電路線都以各種三維的幾何圖像的放呈現在了白夜的視線之中。
而隨著蘭蘭和霹靂嬌娃的舞蹈動作，我能夠看到電線內有電流在飛快地流動著，蘭蘭的猜測是對的，隨著她和娃娃的舞蹈，跳舞機內的電流方向也的確是受到了她們的控製。
雖然跳舞機內部的電線布置極其複雜，但是白夜還是緩緩地把他的手插入到了跳舞機之中。
“上……下……左……左上……”根據白夜的手指的前行方向，白夜不斷地向著蘭蘭和娃娃發出指令，提醒著她們做出固定的舞蹈動作。蘭蘭和娃娃的配合比想象的還要更加的順利，兩人的動作不但極其一致，而且還高度地精確。
“不錯。”蘭蘭一邊揮灑著汗水，一邊向著娃娃做出了鼓舞的手勢，而在兩人的配合之下，白夜已經將一根又一根極其纖細的電線切斷，手指正在一厘米一厘米地深入到跳舞機的核心區。
很快，我能夠看到跳舞機內的景象了，一個四方正正的物體出現在了跳舞機的中央，那是一個黑色的電影片盒，白夜手指一握，就將電影片盒取了出來。
隨著電影片盒被白夜抓住，跳舞機顯示屏上的女孩的臉部開始劇烈地扭曲了起來，而蘭蘭手中的手機也傳出了一陣尖叫聲：
“你們這些混蛋，去死吧！”
語畢，跳舞機的中心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球形閃電，那個巴掌大小的球形閃電正在劈裏啪啦地放射出詭異的電光，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白夜猛地打開了電影片盒，下一刻，原本還在劈裏啪啦地放射著電光的球形閃電猛地化為了一條手指長度的電蛇向著電影片盒內鑽了進去，鑽入其中的同時，電光蛇的體型還迅速地縮小，最後當白夜蓋上電影盒的盒蓋的瞬間時，電光蛇隻有不足手指大小了。
“成功了……那怪物被收進去了誒。”漢堡在一旁驚訝地合不攏嘴，他定定地看著白夜手裏的電影片盒，長長地籲了口氣。“這盒子真是神奇……”
蘿卜摸了摸下巴，喃喃地說：
“在《幽靈影院》這本裏，電影片盒就是可以收集怪物的……這麽說，這個怪物已經被收服了，那這一關，我們應該已經順利通關了。隻不過，真沒想到這個怪物會把盒子藏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正常人的心態，寶貝要藏在自己的身邊，才最安全，不是嗎？”蘭蘭拍了拍手，兩手抓著裙角，從跳舞機上輕輕地跳了下來。
蘭蘭推了推霹靂嬌娃的身影，笑道：
“真是一場漂亮的舞蹈呢，隻要用心去跳，你完全不輸給任何的舞蹈家啊。”
聽到蘭蘭的話，娃娃茫然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刹那的笑容，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有些疲憊地道：
“嗬……多謝你的安慰了，蘭蘭。很久沒跳舞了，這一次……感覺真棒。如果我們能夠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原來的世界去的話……也許，我可以重新努力看看。”
“嗬。”蘭蘭輕輕一笑，然後轉身望向了我的方向，一雙左紅右金的眼睛輕飄飄地看著我，道，“好了，既然這一關已經過了，那就快走吧。”
語畢，蘭蘭放下了抓著那黑蝴蝶般的哥特連衣裙裙角的素潔雙手，快步向著電玩中心破碎的大門外走去。
白夜掃了身後的眾人一眼，手持著電影盒子跟在蘭蘭的身後。
其他人左顧右盼一番之後，才在後麵慢慢地跟上來。
在和蘭蘭齊步而行時，白夜突然問道：
“真沒想到你還會說這樣的話。你居然還會鼓勵別人重拾夢想。我以為，你的世界裏，隻有黑夜。”
蘭蘭淺淺一笑，側首回眸，用隻有白夜能夠聽到的空靈虛渺的聲音道：
“是啊，我的世界裏的確隻有黑夜，可是，也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代替太陽，所以並不黑暗。”
“比如？”白夜笑道。“我麽？”
蘭蘭輕輕瞄了白夜一眼，淺淺一笑，那一刹那間的笑容，讓她美得就像是一朵想讓人醉在其中的夜之花。但是那笑容僅僅隻浮現了刹那，卻又消失於黑暗之中。
蘭蘭轉回了頭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隻是輕輕地道：
“你是劃破黑夜的白色閃電，很亮……但是，終究也隻是一瞬間。”
“那還有其他的麽？”
“有時候，會有星星。”蘭蘭說，“也有流星。當然也有不知道哪裏升起的煙花。可是……那些都不是最亮的。”
“哦？”白夜似乎來了興致，當他和蘭蘭同時在一麵接天連地的巨大彩色熒幕前停住步伐時，白夜忍不住問了起來。“那什麽才是最亮的呢？是什麽支持著你活下去？”
“有代替太陽的東西。”蘭蘭用風一般的聲音說，“它照亮了我的黑夜。雖然沒有太陽那麽亮，但是，卻一路支持著我。隻要想到它，我就能夠一直走下去。”
“那是什麽？”白夜問道。
蘭蘭掀唇一笑，道：
“一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聰明到這個世界容不下他，但是他卻喜歡把自己裝成普通人。”
“比你還要聰明？”
“比任何人都要聰明。”蘭蘭笑著道，“不存在比他更聰明的人。可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聰明，所以他喜歡以平凡人自居，永遠帶著假麵具。可是，隻有我知道，他所有的平凡，都是偽裝的。”
白夜眯起了眼睛，道：
“有意思，你喜歡他？”
蘭蘭笑著道：
“喜歡？我不知道……也許吧……但是對我來說，他是我的太陽。或者……是我的信仰。”
白夜冷笑道：
“真是有趣。可如果那個人見到現在支離破碎的你，不知道會怎麽想。如果他知道你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心裏會怎麽想呢？”
蘭蘭也笑了起來：
“他永遠不會聽到我對他說我喜歡他的。就算我和全世界的男人上床，和狗做愛……也不會和他做一次。”
白夜的表情僵住了。
蘭蘭笑著道：
“我不會和我的信仰上床的，因為那對他來說，是對他的玷汙。”
白夜的臉上浮現出了玩味的表情：
“倒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蘭蘭淡雅地一笑，清澈明亮的眼中閃爍著星辰皓月般的光輝：
“那個人……你也認識。”
白夜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冷哼一聲，道：
“在我認識的人裏，可沒有那樣的人。”
蘭蘭也笑了，可是她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向著前方那如同瀑布般從天而落直垂大地的彩色屏幕緩緩地伸出了手。
就在蘭蘭的手觸碰在出口大門之上時，白夜道：
“不管怎樣，我終會證明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以後誰敢再侵犯你，我會把他的骨頭拆散。誰敢罵你一句，我會把他的眼球踢到西伯利亞的北海岸。”
蘭蘭斜睨了白夜一眼，鮮紅的唇角掀起了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道：
“是嗎，這可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人的話。”
語畢，蘭蘭一甩她的那一頭黑發，輕輕掀起了她那如同麝香鳳蝶翅膀般華麗的哥特式長裙，那纖細而美麗的身影就像是墜入咖啡中的奶糖般融化在了大門之中。
白夜哼笑一聲，昂首闊步地緊隨著蘭蘭在後方走著，手裏的電影盒子像是籃球一樣在他的指尖轉動著。而我則是默默地跟隨在白夜的身旁，隨著他的行走而前行。
在穿過眼前的巨大出口的那一刻，周圍的黑夜在一瞬間化為了白天。原本前一秒我們還在燈火繁華的不夜城之中，可是在穿過了這一道大門之後，我的前方卻出現了一片藍天。
頭頂上，是如同棉絮浮玉般飄散在瓷藍色天空中的雲團，雲團更高處，讓人無法直視的炫目白日投射下了道道光棱，將藍天背景下的巨大都市照得閃閃發亮。
從太陽的高度角來判斷，這一道關卡所在的時間點，應該是接近正午。
“哇，好大的城市……”最後一個走出了出口的漢堡忍不住驚呼起來，“這是一個大都會，好像比我們之前到的那座不夜城還要大……”
這的確是一座巨型都市，此刻的我們正站在一座立交橋上，放眼望去，隻見一座座光滿四射的摩天大樓如同蘑菇般拔地而起，幹淨寬敞的馬路，縱橫交錯的立交橋、層層疊疊的環形公路、綠化優美的公園，公路兩旁茂盛而修剪整齊的樹木，豔麗奪目的花朵，如同軍人一般在路旁排列而立的路牌告示，充斥著眼球的電子廣告牌，這是一座極富未來感的大都市，而且讓人震撼的是，這座城市裏的摩天大樓數量極其驚人，放眼望去，一座座大廈樓層數至少都達到了三十，某種程度來說，哪怕是我們原來世界的紐約上海，也沒有這樣震撼的大廈群。
“這……這是哪一部電影的片場啊？”漢堡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道，“我們……應該算是已經過了兩部電影了吧？”
蘿卜小心翼翼地說：
“之前我們闖過了《弗蘭肯貝恩的惡魔》和《娛樂宮謀殺案》……這兩部電影，一部是因為撒達得到了惡魔的力量殺死了科學怪人通過了，另外一部電影是因為我們找到了電影盒子收服了電光蛇才通過了，如果按照順序的話，這一關……可能是《來自天王星的吸血蜥蜴》……但是，也不排除是亂序的可能性。”
香草深深吸了口氣，滿臉憂慮地道：
“我感覺自己的神經都快要崩斷了……一下子到了這裏，一下子又到另外一個地方……我在想，如果我們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的話，先歇歇腳吧。其實我覺得我們剛才結束第二關的時候，應該先休息一下的。”
蘿卜搖了搖頭，道：
“那不行的。我們已經完全和第二關的警方對立了，繼續留在那個世界，也不會安穩的。警察和軍隊會找上我們的。”
聽到蘿卜的分析，香草臉上的鬱色變得更為凝重了幾分。
“好像不太對。”蘭蘭突然開口道，她站在欄杆前，目光遠放，長長的視線在城市裏四下掃動著。
“嗯。”白夜點了點頭走上前去，麵色也不好看，“這一關……看來不好對付。”
冰糖雪蓮悄無聲息地走上了前來，在陽光的照耀下，她那淡淡的睫毛上鋪上了幾粒光珠。
“這座城市……好像沒有人。”
“對。”白夜麵色淩厲地道，“這座城市，一個人都沒有。”
這的確是一座空城。
就好像城市裏的人一夜之間全部蒸發了一般，不論向著這座滿是大都市的哪個方向望去，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沒有流動的汽車，沒有走動的行人，整座城市，安靜得就像是一幅靜態畫。
詭異的氛圍瞬間在所有人之中彌漫了開來。
“是啊……仔細一看，真的一個人都沒有。”香草麵色憂慮地道，“怎麽會這樣呢？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白夜冷哼一聲，他的身體猛地向著高空中騰飛而起，僅僅隻是數秒，他就飛到了一棟摩天大樓的上方，下一刻，他對著摩天大樓中央的幕牆冷喝道：
“破！”
刹那間，以摩天大樓幕牆某個點為中心，整一座大廈的中部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漏鬥狀凹陷，無數的玻璃碎片、磚塊、鐵塊、塑料板就如同噴濺的爆米花一般飛濺了出來。
在白夜的破壞之下，一棟上百米高的摩天大樓，居然頃刻之間就被他給摧毀成了滿地的碎片！
滾滾的粉塵之中，飄浮在高空中的白夜目光下視，落在了石堆之中。
可是，那裏除了破碎的家具、磚塊和大理石之外，居然還是一個人也沒有。
沒有慘叫聲，沒有血跡，摩天大樓內部，居然沒有一道人影。
“該死！”白夜憤恨地喝了一聲，他再一次跳到了一棟大樓前，再次施展出了他的控製熵的能力，將大樓再次化為了滿地的粉塵。
可是第二棟大樓倒塌之後，其內部，卻依然還是沒有見到一個人。
白夜的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他的身影在一棟又一棟的大樓之間跳躍閃爍，一棟又一棟的摩天大樓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在他的腳下倒塌、瓦解。
可是，在接連破壞了十棟大樓後，白夜也沒有能夠發現一道人影。
到此，這座城市是一座無人之城的結論，已經確定無疑了。
這對於白夜來說，幾乎是最最糟糕的結果。
白夜的力量靠著殺人來激怒他人，讓對方反殺自己，從而在心裏產生恨意來維持自己的力量的，之前白夜之所以在不夜城大肆殺人，大肆惹怒警方，其實就是為了讓別人來殺他，從而讓他對其他人產生敵意和恨意，從而維持自己的力量，可是如果這一關一個人都沒有的話，就意味著，白夜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在這一關，他恐怕將變成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