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第三團隊/撒達線
—————————————————第三團隊/撒達線———————————————
整個世界都是悲劇性的。
——卡夫卡《卡夫卡談話錄》
我喜歡看悲劇。
我是說那種真正的悲劇。
它會使你刻骨銘心，徹夜不安，就好像自己的靈魂都融入到了另一個更真實的世界裏似的。它會讓你覺得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灰色，那種想哭卻又哭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生命的真正味道。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的話，那麽，那一定是一部悲劇。
小的時候，我就特別愛哭。跌倒了會哭，換牙了會哭，被蚊子咬了會哭，被童年的小夥伴開個小小的玩笑就會麵紅耳赤，然後哇哇哭啼，給我的小夥伴們添了好多麻煩。
但是，在我的記憶裏，每當我哭的時候，都有一群可靠的小夥伴們陪伴在我的身邊，安慰我，鼓勵我，扶著我，伴我同行。那真的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了。後來，雖然我長大了，我和童年的那些最好的朋友們也各分東西了，但是，我還是趕緊他們始終陪伴在我的身邊，在我最脆弱孤獨的時候鼓勵著我。
我的名字叫撒達?雷亞，我是一名混血兒，我的媽媽是俄羅斯人，我爸爸卻是純正的中國人，因為我從小皮膚就很白，我留著一頭白色的長發，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我的小夥伴們都說我非常可愛，女孩子們還常常圍繞著我，把我當成同類看待，她們給我取了昵稱，叫我莎拉，但事實上，我並不是女孩，也不是男孩。
小時候給我做身體檢查的醫生告訴過我，因為我在母親肚子裏時發育不良，和我的雙胞胎哥哥的一部分器官結合在了一起，導致我生下來就是雙性人，我同時有著男孩子和女孩子該有的器官。醫生告訴我說，我這樣的病例在世界上是非常罕見的，他隻聽說過日本有一個和我一樣的雙性人，成年後自己懷了自己的孩子。醫生說，隻要我在發育之前做出決定做男孩還是女孩，我就可以動手術像普通男孩或者女孩那樣過正常的人生。
後來，在我讀小學四年級的那一年，我動了手術。我選擇了要做一個男孩。因為，我想變得更堅強，像男人那樣堅強，這樣我就可以不依賴別人，靠我自己一個人也能獨立地活下去。
那天，我在大學裏約好了和我的朋友看電影，在電影院的門廳等人時，我卻收到了一條非常奇怪的短信，我以為是惡作劇短信，回複對方的意圖時，卻被一個叫美夜子的神秘女生拉進了一個叫閔可夫斯基空間的地方，加入了一場名為上帝遊戲的不可思議遊戲。
當我從閔可夫斯基空間離開後，我的視野就黑了，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但是全不是全黑，因為在前方稍遠一點的地方有炫目的白光投射過來，讓我睜不大眼睛。
等到視野清晰了，我才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寬敞的電影廳裏，抬頭望去是一個巨大的吊頂，邊上還有一圈小燈，但是電影廳裏的小燈是關閉的，我能夠看見是因為銀幕上投射出來的白光把電影廳照出了大半片的純白。
而且眼前的這一塊大銀幕還不是現代的數字電影銀幕，而是那種非常老式的投影銀幕，從投影式裏投射出的長長的投影燈光投射在拉開的暗紅色帷幕後麵的銀幕上，才呈現出了雪白一片的畫麵。
“撒達，撒達是你嗎？”身後傳來了一道叫我名字的渾厚粗重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好像很驚喜，我轉過身去，看到了一個體格胖大、穿著黑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的肥胖男生，他的短發齊齊得紮起在後腦勺，還挺著像地球儀一樣的圓鼓鼓的有趣肚子，臉上笑容那麽和善可掬，和我記憶力的笑容那麽相似。他叫萬家寶，是我小學時最要好的童年小夥伴之一，小時候我們經常聚在一起到處逛蕩，他小時候就是個小胖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幾乎看不見了，沒想到現在都是大學生了體型還是有增無減。
小的時候，我們這群童年小夥伴玩遊戲的時候還給自己取了代號，萬家寶的代號叫做德州漢堡，真的和他的模樣挺相襯的呢。
“小寶，果然是你……”之前在閔可夫斯基空間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到了他，還有其他幾個我童年時的小夥伴。“小寶，你看到蘿卜他們……了嗎？”
“我、我在這裏……”稍遠點的地方傳來了一道低弱的聲音，一道清瘦的身影舉著手從黑暗的影廳深處小跑了出來，那是一個戴著厚實的圓框眼鏡的男生，穿著米黃色的短衫，染了一頭咖啡色的短發，模樣和小時候相比有了極大的改觀，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蘿卜，真名叫胡小波，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開始戴眼鏡了，是個一天到晚流著鼻涕，愛看書又不愛說話的小書呆子，膽子挺小的，一看到陌生的東西就會緊張，簡直比我還要膽小，之前我在閔可夫斯基空間的時候也看到他了。小時候，我們給他取的代號叫紅鼻胡蘿，原因是他的鼻子尖尖的，就像是冬天雪人那用胡蘿卜做的長鼻子。
“蘿卜，你也在啊……那邱蘭她們也來了吧……？”
“嗯，她們也在，也在！”蘿卜大聲地招呼著，睜大了眼睛，一臉的緊張，然後揮著手指向了電影廳的最黑暗的角落，那裏，站著四個身材纖細柔美的女孩子。
還沒有看清楚她們的臉，我就已經猜到了她們的身份了，因為之前在閔可夫斯基空間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她們見麵了。
那四個女孩子，也是我的童年玩伴，分別叫邱蘭、唐雪蓮、韓香草和厲雁君，她們也有代號，分別叫烈火嬌蘭、冰糖雪蓮、熏風香草和霹靂嬌娃，那是當時年少又無知的我們的傻傻的代號。
而我，也有我自己的代號，我的代號，叫黑晝白夜。
當然，給我們取這些傻乎乎的代號的並不是我自己，而是那時候我們被我叫老大，也是在我們八個人之中有著孩子王地位的那個人。不過，這場上帝遊戲裏，我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他似乎沒有到這裏來。我還記得，當時老大給他自己取的代號，是十月天宮。
我、德州漢堡、紅鼻蘿卜、烈火嬌蘭、冰糖雪蓮、熏風香草、霹靂嬌娃還有今天沒有來到這裏的我們八個人的老大隊長，十月天宮，四男四女，是童年時經常泡在一起玩的要好小夥伴，也互相都是鄰居，有空沒空我們就聚在一起，在老大的帶領下去大壩抓地鱉，去江邊摸螃蟹，或者去抓甲殼蟲，去山上探險，找外星人的秘密洞穴等等。
“撒達？”一個穿著蓬鬆的紅黑相間寬邊哥特蘿莉蓬蓬裙的女生走了出來，她雙腿裹著著漂亮的黑絲，頭上罩著紅色的蕾絲發網，看起來迷人又性感，紅黑相間的邊紋和炫目的色差讓她美得就像一隻卡申夫鬼美人鳳蝶，她留著長長的雙馬尾，雙馬尾並不對稱，左邊的要比右側的長些許，像是流蘇一樣繞到了前端垂在胸前，左邊幾縷斜邊的劉海遮住了她的左眼，露在外麵的那隻右眼又閃又亮，就像我記憶中那樣的美，仿佛水晶打造的銀鑽。她就是邱蘭，也叫烈火嬌蘭，在童年的小夥伴中，她是最活潑也是最喜歡和男生混在一起的女孩，如果不是有她做橋梁，老是拉著其他三個女孩和我們四個男孩一起玩，其他三個女孩也不會那麽容易和男生聚在一起吧。小時候，她喜歡和男生們一起用玩具槍在空地上打空罐子，沒有一個男生打得比她更準。
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穿著藍色的連衣裙的女生，她皮膚白得就像南極冰原上的雪，她留著長長的金色麻花辮，穿著藍色的涼鞋，表情有點冷淡，因為她的表情從小就不怎麽豐富，但是那雙藍色水鑽一樣的眼睛透澈好似明鏡，能夠代替她說話，她就是唐雪蓮，一位來自丹麥的女孩，當初在學校裏是唯一一個留學生，她來中國的原因是她的養父是中國人，因為同樣留著外國人的血，所以她在學校裏是和我一樣被人矚目的學生。因為她從小就有點生人勿進的冰冷氣質，所以她的代號也叫冰糖雪蓮。
剩下的兩個女生，一個穿著白色的短衫和水藍色的熱褲，她的身材比其他女生都要好，胸部的曲線格外地突出，呈讓女生羨慕的半球形，她人長得也溫柔和善，單單看她的麵相，會讓人產生她比其他女生大幾歲的錯覺，她那一頭深得發亮的長發，更是增添了她一種大姐的成熟氣質，在四個女生中，她的年紀也是最大的，比排名第二的雪蓮大了八個月。她的代號是熏風香草。
還有一個女孩把頭發染成了黃色，身材比例非常勻稱均衡，異於一般女生的長腿和氣質出眾的漂亮臉蛋讓她看起來有點像是明星模特，她披著帶著耳麥，脖子上戴著黑色的頸環，內裏是一件黑色的緊身內衣，披著黃色的無袖外套搭配著黑色緊身褲。她那火辣完美的身材讓她有了最炫木的外號——霹靂嬌娃。
“你們都在這裏啊……”我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我連自己在什麽地方都不確定，更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麽危險，但是看到我曾經最好的夥伴重新相聚到了一起，我還是無比的欣喜。
我在人群之中環顧了一周，才歎著氣確定那道算得上我們這個小團隊主心骨的人沒有到這裏來。
“你們都在這裏啊……”我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我連自己在什麽地方都不確定，更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麽危險，但是看到我曾經最好的夥伴重新相聚到了一起，我還是無比的欣喜。
我在人群之中環顧了一周，才歎著氣確定那道算得上我們這個小團隊主心骨的人沒有到這裏來。
“這裏……好像電影院？難道我們剛才遇到的事都是在看電影嗎？”邱蘭有些膽怯地走上前來問道。“可是，我不記得我來電影院啊，而且，大家怎麽也都來了啊……”
“應該不是看電影吧，大家看，我手裏的這本書還在。”我說著，把手裏那本封麵上寫著《電影世界》大字的書展現給了大家看。我翻開了書頁，裏麵那些關於那個叫蔣永強的男人慘死的記憶全都呈現在了書裏，每一個字都是那麽逼真，那麽的驚心動魄。
“誒呀，真的誒……這麽說來的話，剛才那些都是真的了？可是……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呢？”邱蘭麵色有些焦慮。“剛才那個矮個子的男人開槍的時候，我還以為死定了呢……”
“大家好好回想一下，我之前是在電影院的門口等人的時候收到了那個叫美夜子的女人的短信才到了剛才那個奇怪的地方的……大家呢？”我轉頭問道。“邱蘭，你怎麽打扮得這麽漂亮啊，還穿了這麽華麗的哥特裙，簡直……就像一隻蝴蝶呢。是去見男朋友嗎？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你變得好漂亮啊。”
“別亂說啦……”被我一說，邱蘭臉色有些發紅，邱蘭雖然從小愛玩，但是有時候也是個特別敏感的女孩子，她轉過臉去，有些尷尬地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是在參加cosplay晚會的時候收到了短信才突然來到這裏的。”
大概是遇到的事太過突然，又或者是大家分別了那麽久又重新團聚，我覺得邱蘭的情緒不太穩定，連說話都有些保守。
“原來大家都是收到短信才來的啊，我是在圖書館寫論文的時候收到了手機短信才莫名其妙被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的。”胡小波緊張兮兮地說道，他匆匆忙忙地掃視著大家的臉，但是又不敢和大家的眼睛直視。“萬家寶呢？”
“噢，我是在學校裏吃夜宵看美劇的時候收到了短信過來的。”萬家寶撓了撓腦袋，憨笑著說道。
“我是……在洗澡的時候。”唐雪蓮簡短地說道，然後很快把視線轉到了其他女生身上。
“我啊，我是在和朋友的時候聊天的時候收到的短信，我還以為是我一個朋友的惡作劇呢，我還回複罵了她一頓呢，哈哈。現在看來我真的弄錯了。”香草強笑著說。
“嗯……我麽，大家看我的打扮和耳麥就知道了。”曆雁君指了指她頭上的耳麥說道，“我是在拍MV的時候收到短信才來的。我還以為是騷擾短信呢。”
“拍MV，小霹靂，你還拍MV了？真是了不起啊。這麽說，你是大明星咯。”聽到曆雁君的話，香草忍不住讚許道。我也是驚喜萬分地看著曆雁君，小時候就覺得她有模特潛質，沒想到她真的走上了明星的道路。
“也沒大家想的那麽厲害啦，不是什麽大公司投資的MV，就是為了市裏新開的遊樂園舞台劇拍的MV。還有，香草姐，你也別叫我小霹靂了，要是讓別人聽到我都難為情得要死掉了，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曆雁君有些尷尬地說道，而香草則是笑眯眯地看著她，曆雁君很快變得認真起來，轉移了話題道，“話說起來，這個地方，大家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我覺得好像我們以前小時候去過的電影院。”
聽到曆雁君的話，我連連點頭，道：
“小霹靂你也這麽覺得嗎？我也覺得很像我們小時候一起去偷看過《泰坦尼克號》的那家老電影院。”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們一群小孩子曾經半夜三更冒著大雨偷偷從安全通道溜進電影院看過電影，那時候的事，看來曆雁君到了現在還沒有忘記啊。
“可是這不可能啊，我記得老家的電影院七八年前就被拆了重建了吧，現在也都是數字影院了，哪裏還有這種投影播放的電影院啊。”萬家寶摸著腦門說道，“這裏可能是別的地方的老電影院吧？”
“不過，真的和我印象裏的一模一樣啊……”我輕聲說道。
“嗯，果然，撒達你也這麽想啊。那看來是不會錯了。”穿著哥特蘿莉裝的邱蘭叉著腰，站直了身體，抿起含笑誇獎的笑意的嘴唇，“畢竟撒達你從小頭腦就很好嘛，在班上老是考第一名。到了高中的時候還是全校第一名吧？你這樣的學霸都說和我們小時候的電影院一樣，那就是一樣了啊。”
“喂，蘭蘭，拜托啦，別拿我的成績來說事啦，我和大家都是一樣的……而且蘿卜成績也很好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又環顧了一下電影廳裏的狀況，電影廳很寬敞，裝飾地非常漂亮，巨大的圓弧頂，還有樓廳，座椅上整齊地套著暗紅色的天鵝絨座套，巨大的銀幕外掛著一幅厚厚的帷幕，四周牆上的圓形的壁燈都是熄滅的，這樣一切都和我記憶裏難以磨滅的老電影院沒有區別。
就在大家怔怔發愣的時候，劇場裏的銀幕突然暗了一下，一個恐怖而陰沉的聲音突然在劇院裏響起，緊接著，原本一片雪白的畫麵上，淡淡地浮現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這道身影有著一張讓人毛骨悚然的青色的老臉。
這是一張寬闊又蒼老的臉，他有一雙黑色的眼睛，一頭黑發整齊地梳在腦後，頜下稍微留了些胡須，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右手還握著一根手杖。
“晚上好，前途無量的演員們，歡迎來到我的電影院。我是你們的導演，福克斯。”銀幕上突然出現的可怕老臉讓蘭蘭和香草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尖叫，而銀幕裏是老人則是怪笑著看著我們，用他那陰森森的聲音說道：
“我的心願是要做世界上最偉大的導演，拍出世界上最優秀、票房最高、最轟動世界的電影，為了這一點，我可以不惜代價。我一輩子都在尋找拍出最引人喜愛的地方的道路，我拍了很多電影，可是票房和人氣始終被詹姆斯?卡梅隆給打壓著，我不服，為什麽區區一個人類能夠拍出那麽深入人心的電影，為什麽他的電影能夠讓觀眾們排著長龍一遍又一遍進電影院反複觀看？我不服，我想要超過他，我想要打敗他，可是每次我都失敗了。我一直想要成為世界第一的導演，可是我一直沒想到辦法……什麽樣的電影才是最偉大的電影？什麽樣的電影才是空前絕後的電影？嘿嘿，直到那天，我想到了。”
“那就是讓演員親自參與其中的真實電影，用生命拍攝和演藝的電影。那才是最偉大的電影。嘿嘿嘿嘿。”
叫福克斯的老人發出夜梟一樣的怪笑，他的胡子也在顫抖著。
“而你們，有幸成為了我即將開拍的電影的第一批演員，慶幸吧，你們的生命將永遠記錄在銀幕上，被後人一遍又一遍回味。”
銀幕上的畫麵似乎是錄好的，老人笑完之後，他的身影就退後了一步，緊接著，畫麵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餃子老虎機一樣的搖杆機器，福克斯走上前拉動餃子老虎機的搖杆，餃子老虎機的畫麵開始飛快得閃動，我看到了無數的字樣在銀幕上飛閃著：
恐怖片、科幻片、愛情片、動作片、軍事片、魔幻片、曆史片、幻想片、家庭片、音樂片、驚悚片、戰爭片、音樂片、冒險片、懸疑片、動畫片、記錄片……數量多到讓人眼花繚亂的電影類型在飛速閃爍著，直到三十秒後，餃子老虎機的欄目才停下來。
而欄目上顯示的，居然是：
恐怖片！
“喲嗬，看來各位運氣不佳呢，第一場就是恐怖片，那麽，具體是什麽電影呢？”說著，福克斯又退後了一步，從身後搬來了一台扭蛋機，福克斯按下了按鈕，無數個彩蛋在扭蛋機中跳動著，不一會，一個彩蛋從扭蛋機的出口掉了出來，福克斯笑著打開了彩蛋，然後從中取出了一張紙條展現在銀幕上，我看到那張紙條上，寫著的是：
《弗蘭肯貝恩的惡魔》。
這是一部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恐怖片，但是現在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那麽多，我想的隻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但是蘭蘭卻是緊張萬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地盯著銀幕，一眨也不眨。
“嘿嘿，《弗蘭肯貝恩的惡魔》，真是部古老的恐怖片啊。嘿嘿嘿，不過，你們畢竟有七個人，一人一部電影總是要的，那麽，接下來，還有六部電影，分別是什麽呢？”
餃子老虎機和扭蛋機再次運轉起來，而我的呼吸也是在加快。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福克斯給我們選出的電影中，居然有六部都是恐怖片，它們分別是：
《弗蘭肯貝恩的惡魔》，恐怖片。
《娛樂宮謀殺案》，恐怖片。
《來自天王星的吸血蜥蜴》，恐怖片。
《吸血鬼之夜》，恐怖片。
《平靜的木乃伊》，恐怖片。
《千眼怪獸》，恐怖片。
《泰坦金剛》，科幻片。
看到扭蛋機選出來結果，福克斯哈哈大笑，道：
“看來你們的運氣很差啊，哈哈哈，選到的幾乎都是恐怖片，是我的最愛啊，那麽，我這部電影就不妨取名為《頂級恐怖》好了。優秀的演員們，接下來你們即將體會到置身於這些電影世界之中的刺激感，那麽，讓我們開始我們的電影吧！十、九……”
伴隨著福克斯導演的聲音，銀幕上出現了一塊黑白相間的場記板，場記板上有阿拉伯數字不斷地縮減著，似乎預示著電影即將開拍。
我心裏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我拉著蘭蘭，拚命地往電影廳外跑，一邊跑，我一邊對著其他人急聲呼喊道：
“快！我們開跑！不然來不及了！”
我的話讓被銀幕上的古怪畫麵震懾住的大家回過神來，他們也焦慮又驚慌地跟在我的身後，滿頭是汗地跟著我跑。
我呼哧呼哧地狂奔著，很快我們就跑上了台階，眼看著安全出口就在前方，可是就在我的前腳踏進安全出口的時候，我卻聽到了福克斯那陰森而又古怪的笑聲：
“三、二、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