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 第二團隊/王勇線⑨
藍月兒細細眯起了雙目,順著我的意思往下說道:
“你也注意到了嗎?對比起當初我們在希爾伯特空間裏看到的那個帝法,他的一隻眼睛的顏色的確不一樣了,當時在希爾伯特空間裏,我曾經打量過所有成員的外貌,和當時對比,變化最大的就是帝法的眼睛。”
我的情緒考試變得激動起來,冥冥之中,我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個真理。
“難道說,帝法的那隻眼睛有什麽特別的能力?和宇宙魔方有著一樣的功能?”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甚至可以說,這種可能性很大。隻是還缺乏決定性的證據。”藍月兒推理道,“假設帝法是靠著他的眼睛得到了類似於預知未來的能力,那麽他能夠那麽輕易躲開那麽多的子彈,發揮出超越常理的作戰才能,也就絲毫不奇怪了。從目前得到的各方麵信息來看,帝法能夠預知未來的能力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否則如果他用友無限預知的能力的話,他完全可以一開始就直接找到我們所在的軍事禁地,直搗黃龍殺死我們所有人。”
我的大腦漸漸變得清醒起來:
“就是因為他能夠預知未來,還是其他世界的人,所以才能夠逃過這個世界對他的追殺,提前逃離我們這個世界啊……”
帝法的情況讓我想起了以前我在21世紀時看過的一部電影,叫做《死神來了》,裏麵的主角就能夠提前預知死亡的未來的到來,然後做好準備逃離死亡。而帝法的情況和那個主角就差不多。
如果按照藍月兒的理論,我們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台計算機,就像一個有意識的死神一樣,能夠計算出各種各樣殺死帝法的方法,讓他在劫難逃。如果帝法是我們世界的人的話,那麽我們這個世界想要殺死他是很容易的,隻要不斷地計算出能夠殺死他的方法,就算帝法能夠預知未來,也是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這個世界不斷地追殺他,他總有失策並且筋疲力盡的時候。但是現在因為帝法是其他世界的人,在他能夠預知未來的情況下,他一旦利用預知未來的能力預知到我們世界想要殺他,他提前在第一時間逃到其他世界去,我們的世界就奈何不了他了。雖然我們這個世界這台電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有著無敵的計算能力,但是也無法計算其他世界的事啊。
藍月兒欣慰地笑道:
“你能夠想明白這些就好。至少這次的逃亡,也並不是毫無收獲了……王勇,回到過去,再一次改變曆史吧。”
我一陣失神:
“再次……改變曆史?可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難道還能改變嗎?”
“可以的。”藍月兒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隻要你用心去做,曆史肯定可以被改變……相信過去的我吧。王勇,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欺詐師,去把這個世界,連同過去的自己……一起給欺騙吧!現在明白了嗎?這就是為什麽我不讓你給萌萌醫治脫臼的原因啊,隻要你相信你看到的一切皆為虛幻,那麽,萌萌的傷,自然也就消失了。”
藍月兒輕輕地向我貼靠過來,她那細柔雪白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輕輕地壓在了我那鑲嵌在腰間腰帶上的宇宙魔方啟動按鈕之上,然後輕輕地按下。
然後藍月兒退開了兩步,下一刻,在我的視野裏,整個世界都化為了一片幽藍。
我,再一次,穿越了。
於是,一切從頭再來。
非常巧的是,這一次,我回到的時間是第二輪遊戲最開始的三個小時後。我們的世界還非常安寧,距離末日般的打擊到來還有將近五天的時間,至少在第四天之前,我都可以享受安寧的時刻。
但是已經經曆了那麽多的慘痛經曆,這一次的穿越,我再也不會浪費時間在無用的休息和享受之上了,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極其寶貴,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青春歲月了,不能再繼續浪費了。
就像之前的一次次穿越一樣,這一次,我也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在過去時間點上的藍月兒,再次和她取得了聯係。
這一次的穿越,我所獲得的信息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是半個走在所有人之前的先知,一個能夠事先知道未來戰況的超級軍師。
從一個普通人走到了這一步,我花費了整整七年的訓練時間。
靠著大腦內的通訊器,我很快就和藍月兒取得了聯係。再次聽到了這個時間點上的藍月兒的聲音,我總有一種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覺。
“王勇先生,我們又見麵了,吧唧吧唧……”熟悉的吧唧吧唧,再次聽在我的耳內,卻有一種莫名的心酸感覺,以前我覺得藍月兒吃棒棒糖發出的聲音很可愛,但是現在,我卻很難再直視這種聲音了。
沉甸甸、血淋淋的經曆,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我把我從未來得到的所有訊息沒有任何保留地告訴了她,包括我和她發生兩性關係的事。聽到我的陳述,藍月兒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未來的我注定會走上那條路麽,嗬嗬,還真像是我會做出來的事啊……真的是辛苦你了,王勇先生。吧唧吧唧。”
“藍月兒……小姐,”我想到在這個時間點上的藍月兒和我之間還並沒有那麽親密的關係,於是我急忙改了口,“我要怎麽改變曆史才好呢?未來的你說,我回到了過去向你尋求幫助,你一定可以幫我改變曆史的。”
“讓我仔細想想……嗯,目前從你得到的未來情報來看,有幾件事是極難改變的,而有幾件事,則是可以改變的。第一件事,就是你看到的飛艇。第二件事,就是你看到的那些護送著你的女兵被殺。第三件事,就是你看到的兩百多個未來的自己第四件事,就是從天而降的僵屍打擊。這些是難以觸犯的禁忌,因為以我們世界的科技很難製造出類似的假象來。但是……除此之外,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變。”
藍月兒的話讓我微微一愣,我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不可能吧……藍月兒小姐,你的話裏沒有提到帝法入侵的曆史,難道……你的意思是,連帝法入侵的事,都可以改變嗎?”
“當然可以。吧唧吧唧。”藍月兒用情況的語調說道,“這就是未來的我讓你回到現在的原因啊。死去的紫蝶也好,你看到的張木易、羅榮,甚至帝法都好,隻要利用宙斯提供的機器人,我們都可以製造出一樣的存在來,因為在之前的戰鬥中,帝法並沒有流血,也沒有使用超出我們時代的科技不是嗎?是的,也就是說……之前王勇先生你看到的帝法,並不是帝法,而隻是我們偽造出的仿真機器人而已。這就是……我們所需要的曆史!”
“需要的曆史……而不是真實的曆史……”我反複地念叨著藍月兒的這句話,心中既有激動,卻又有濃濃的失望之情。
雖然我很希望之前藍月兒她們的遭遇都是假的,都隻是一場自編自導……可是,那不也意味著藍月兒之前和我發生的事,對我傾訴的感情,也都是假的了嗎?
假的。
都是假的。
愛情都是假的。
告白也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演戲,都隻是一場虛偽的鬧劇。
那一刻,我突然想笑,卻又突然想哭,心裏是說不出的難過滋味。雖然我知道我必須去那麽做,去得到一個所有人都幸福的曆史,但是……我卻又無比珍惜在那個小小的充電站的倉庫裏,和藍月兒發生的那一段小小的故事……雖然痛苦,卻也……溫馨。
“是的。我們可以做到的,吧唧吧唧。”藍月兒說道,“王勇,不要覺得你的穿越會失去什麽,如果未來的我真的向你告白了,而且還把身體交給了你,那麽就說明我也是真心的。不要忘了那句話……愛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改變的曆史。”
“愛是最難改變的曆史……”我反複品咂著這句話,心中豁然開朗,“難道說,藍月兒小姐,你現在也……”
“噓。”藍月兒打斷了我的話,“就把我一生一次的傾吐心聲的時刻,留到未來吧。”
我心中微微一蕩,最後輕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從這短短的話語裏,我已經明白了藍月兒真正的心聲。
於是,接下來為了讓曆史和我所見證的相符合。藍月兒開始動腦筋布局。首先,她利用讓技術人員製造出了的各種各樣的人臉和體型組合的虛擬人組合,然後製造出了和我之前看到的帝法、羅榮以及張木易長相一模一樣的男子,之後,技術人員又盡量在服裝、武器上還原了我記憶中的三人的形象,之後技術人員又把這些建模發送給了宙斯主腦,讓它根據這些建模對它的機器人軍團下令變成相應的模樣和打扮,從而製造出了假的帝法和入侵者,之後則是對這些假的人形入侵者的聲音和一些特定動作進行設定和指導,並且讓他們按照我的記憶之中的場景進行配合神態和動作說台詞,並且製定起布局的計劃。雖然機器人的學習能力極快,但是要達到完全模擬出當時的景象,不到五天的時間還是有些短,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機器人自己原創出一係列的動作,排序出一套套的方案,然後讓我對這些方案序列進行篩選,覺得滿意的部分就留下,不滿意的部分就刪除,通過這樣的方式這些機器人的說話語氣、內容、射擊姿勢都逐漸達到了我記憶之中的景象。當然,因為機器人自身所準備的動作套數很多,為了反複地吸取經驗反複地修改,我還是穿越了七次,花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來進行精心的準備,才找出了最合適的方案。而在我第一個月的穿越後,宙斯主腦派遣的這些機器人,終於能夠非常熟練地模仿出帝法、張木易和羅榮的性格和語氣以及身手了。
而在完成了這一係列的準備之後,我的任務終於大抵完成,剩下的就是交給藍月兒和她的智囊團們進行布局了。
按照藍月兒的布局方法,在這一次的行動之中,她和小郡主依然還必須要親自出門參與,但是為了防止真正的帝法的一小時預知和那個五號黑洞的利用截斷通訊的方法進行欺騙,這一次藍月兒和小郡主事先和變成了帝法三人模樣的機器人埋伏在之前那個小軍事基站附近,五個人都有隊員權限。而在飛艇出現之後,假帝法三人則利用光圈進行逃跑製造出真帝法逃跑的假象。
這樣一來,就算是我們世界製造出的假帝法也會和真帝法一般無二。隻是這個計劃中最大的問題是藍月兒和小郡主兩人的生命安危,因為一旦真帝法利用預知能力知道了藍月兒和小郡主的下落,他很有可能抓住藍月兒離開地下的機會殺死藍月兒和小郡主這兩個初始隊員消減我們世界的戰鬥力,我的記憶中的慘痛畫麵也會重演,為了阻止真帝法對我們計劃的幹擾,藍月兒進行了極其縝密的推理,思索著對付真帝法的方法。
“首先我們必須要知道的是帝法是什麽時候來到我們的世界的。”藍月兒認真地道,“帝法到底和那座浮空城還有五號黑洞是什麽關係。從之前王勇你所透露的信息來看,帝法似乎和五號黑洞存在著某種信息上的聯係。否則,五號黑洞打擊了通訊衛星和地麵上的通訊基站後,帝法不會趁機來堵截我們。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如果帝法知道五號黑洞的打擊會到來,那麽他也不需要擔心飛艇阻攔了他們返回原來世界的事,因為隻要五號黑洞摧毀了飛艇,他們照樣可以逃之夭夭。也就是說,五號黑洞和帝法並沒有信息上的共享。他們可能隻是偶然間因為目標相似而達成了行動上的配合。另一方麵,從前幾次的情況來看,我們的通訊網絡遭到了入侵,每次都是在浮空城出現之後,而在之前的那一次輪回中,帝法已經做過了入侵基站通訊網絡的事,所以我們基本可以斷定破解了我們世界的通訊網密碼,入侵了我們世界通訊網絡的人就是帝法。而根據通訊網中斷和浮空城的出現往往在時間上存在著先後關係,我可以推理出浮空城的入侵隻是一個幌子罷了。帝法可能利用浮空城這個龐然大物引誘我們世界集中核彈對它進行打擊,然後他自己則是在浮空城逃跑的時候進入了我們的世界。這樣從光點上來看,浮空城離開時天上的確會少幾個光點,讓我們以為浮空城已經完全逃離了我們的世界,但是帝法這個光點卻是依然留存在了我們的世界之中。因此,隻要找到和浮空城一起進入了我們世界的帝法的落地位置,我們就可以阻止他在我們世界的行動。”
“可是……這該怎麽做呢?帝法那邊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啊,我們怎麽知道他會降落在哪個地方?”
“那就賭一把吧。吧唧吧唧,”藍月兒緩緩地道,“我們提早和亞狼幫結盟的時間,而且這個時間正好安排在帝法入侵之前,還要是帝法可能入侵的地方,這樣一來,帝法就可能會率先阻止我們和亞狼幫的結盟,而不會來襲擊其他的隊員了。畢竟,相比起來,我們世界和亞狼幫的結盟對於他的威脅要大得多。而他來到我們世界的最初目的,也是為了阻止我們和亞狼幫的結盟。”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我皺眉問道,“萬一帝法也知道了我們引誘他的意圖,不前去結盟的會場搗亂的話那該怎麽辦?”
藍月兒道:“吧唧吧唧。我說了賭博,但不等於是完全不做其他保險的孤注一擲,在基站那邊,我也會做相應的準備的。首先我們要保證的,就是不讓帝法和我們製造的假帝法相遇,更不會和我還有鄭萌萌相遇。所以為了達到這個效果,我和萌萌都還會保持住傳送的權限,這樣就算帝法到來,我們也可以逃跑。再之後……我也會設下男性毀滅病毒起爆器,一旦帝法出現在基站的廣場上,我們的安保人員就會要求對帝法的身體進行檢查。檢查方法是抽血,因為機器人體內沒有血液,而帝法有血液,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鑒別到底是帝法還是自己人。如果是真正的帝法到來了,而且還襲擊我們的基站,我設下的男性毀滅病毒就會在第一時間爆炸,擴散到地表,而以前的王勇你則是待在地下,還穿了防菌服,相對來說比較安全。這樣一來,如果帝法真的有預知能力,他就不會來襲擊基站了。”
藍月兒這個計策的確是雙重保險,一方麵是把帝法引向了其他的世界,而另一方麵則是保住了假帝法的行動不被幹擾。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成功的幾率就很大了。
“藍月兒小姐,我還是有個問題……我們世界也遭到了僵屍病毒的襲擊吧?我們世界的男性毀滅病毒和僵屍病毒比起來,哪個威力更大?”
藍月兒歎息一聲,道:
“說實話,我們世界的男性毀滅病毒和僵屍病毒的差距還是挺大的。男性毀滅病毒與其說是病毒,倒不如更像是一種比納米還小的超微型計算機,我們的男性病毒無論是在威力,繁殖能力,瞬間變形能力上都不能跟僵屍病毒相比。此外,男性毀滅病毒的發病時間也跟密度有關,如果男性毀滅病毒在一個區域內集中爆炸,那麽那個區域內的男性都會在十幾分鍾裏感染死亡。但是如果是自由散播到大氣裏,任由病毒自己繁殖擴散的話,就可能需要幾天、十幾天,甚至幾個月乃至幾年才能把一個世界的男性全部毀滅了。總的來說,僵屍病毒是一種急性病毒,而男性毀滅病毒則是一種慢性病毒。”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表示了了解。簡單來說,男性毀滅病毒的功能還是跟僵屍病毒有差距,男性毀滅病毒,終究還是一種小範圍內的生物炸彈,能夠產生效果的區域還是非常有限的。根據我的了解,當年美女世界形成的時候,就是因為男性毀滅病毒的爆發,但是這種病毒,也不是說在一天之內就奪走了全世界男人的性命的,而是經曆了一段長達幾十年的漫長時光才成功。
“好吧,那就按照藍月兒小姐你的計劃去執行吧……接下來,趁著我的記憶還算新鮮,我先去履行對這個世界的承諾。”我深深吸了口氣,道。
“嗯……真的是為難你了,王勇先生。”藍月兒的語氣裏也帶著濃濃的感慨和無奈。
在藍月兒定下了計劃之後,我也是開啟了宇宙魔方的傳輸功能,開始了履行和我自己之間約定的漫長穿越之旅。
雖然有了宙斯的計算,但是宇宙魔方的降落地點在小範圍內卻依然存在著一點的隨機性,為了在正確的時間降落在正確的地點,我必須通過幾萬次、幾十萬次甚至幾百萬次、幾千萬次不同的傳送才行。接下來,我不知道我人生的多少個日月,都會花費在我的傳送之上。
這一次的穿越任務,總共分為兩輪。第一輪是要配合假帝法改變曆史。第二輪則是要幫助過去的我、藍月兒和小郡主成功從到處都是從天而降的僵屍的小鎮裏逃跑。而就單單從任務難度來說,第二輪任務的難度更低,所以我先選擇做第二輪。
幫助藍月兒和過去的我還有小郡主從滿是僵屍的世界裏逃跑這個任務,我整整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為了幫助過去的我逃跑,我首先得讓附近小鎮裏的居民們撤離退散,以免他們被僵屍病毒感染後也變成僵屍從而加大感染。另一方麵,我則是要事先就在一些可能的樓道裏潛伏著,等待著適當的時機從建築和樓道裏跳出來、跑出來,或者從地下水道裏鑽出來,幫助會從相應路線經過我的我逃跑。
為了順利幫助過去的我逃跑,我一共穿越了五十五次,而這五十五次的穿越,花費了我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的時間裏,我每一天都在這個小鎮裏出現和蹲點,三個月下來,我幾乎對這條巷子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條水道,甚至每一個垃圾桶都熟悉無比了。
三個月後,當我目送著乘坐著摩托車逃跑的過去的我、藍月兒和小郡主三人的背影時,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像放下了肩頭的一條重擔。但是同時,我的心裏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甚至鼻子發酸,有些想哭。
這就是無限召喚的殘酷吧,一旦你使用了這個能力,你就將失去未來,隻能一直活在過去,看著過去,活在過去的陰影裏。
但是幫助藍月兒他們逃離小鎮,卻隻是我的第一輪任務的完成而已。在完成了這一輪任務之後,接下來我所要進行的,是一場更為殘酷的穿越,那就是幫助假帝法配合過去的我演一場戲,把整個世界都給欺騙!
這一次的穿越,將更加瘋狂和殘酷,因為不像之前在小鎮裏那樣我有建築可以事先隱藏,等到合適的時間點再跳出來。這一次的穿越,每一次我都必須要憑空出現,所以我就不能用事先埋伏的方法來在過去的我麵前現身,而是不得不利用宇宙魔方直接穿越過去,就像是憑空閃現一樣在過去的麵前跳出來。
為了恰好在那個基站的廣場上現身,我不得不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不斷地按下宇宙魔方的傳送按鈕,每次發現落點不對時就立刻傳送,絕對不在一個地方多待一秒鍾。而一直到了第二個月,我才終於碰中了運氣,非常幸運地落到了那個地點。可是,這才隻是一個開始而已,為了能夠從帝法的手裏救下藍月兒,我必須要召喚兩百多個未來的我才行,這就意味著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在還債。
還債、還債、還債,不停地還債!
這是一場極其枯燥、無聊,甚至讓人神經都麻木的穿越之旅。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我的穿越經曆寫在白紙黑字之上,也不過是寥寥幾百字,幾千字,但是對於我來說,這段長達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的穿越旅程,這整個過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必須親身經曆,親自體會到的。支持著我走下去的是那條一定要勝利的簡單信念,就是當初在麵對帝法的那一刻立下的誓言,內心的恨意,還有對拯救藍月兒的執著。在接下來的歲月裏,我不知道多少次差點就放棄了,但是當我回想起自己和藍月兒在那個小小倉庫裏發生的一切時,我卻總能夠重拾信念,義無反顧地再次走下去!
改變世界,改變曆史,走到那個所有人都幸福的圓滿結局!無論如何都要做到,無論如何,我都要完成這個承諾!
十五年後,我……終於完成了這個承諾。
十五年的時間,加上之前的七年歲月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時間,我在宇宙魔方上已經花費了二十多年的歲月,剛來到美女世界時,我還隻是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大學生,可是隨著宇宙魔方的使用,在一次次的穿越之中度過漫長的歲月,如今的我已經到了中年,我的體力開始下降了,內心的熱血、衝勁也減弱了,年輕時我的有勇無畏,可是如今的我卻變得更加成熟和謹慎,很多時候,我會思考更多,而不再是靠一腔熱血了。
但是我不管怎樣,我終於完成了我對所有人的諾言,包括對藍月兒的,包括對朱星雲的,包括對小郡主的,雖然我不再年輕,但是不管時光怎樣流逝,我都沒有忘記那份最初的承諾和決心,也正是那一份承諾,支持著我走了十多年的歲月。
在過去的十多年裏,假帝法配合著過去的我上演了一出精彩的戲碼,假帝法模仿著真正帝法的語氣、口吻,帶著假的張木易和羅榮做出了和他們一樣的舉動,但是,和真正的帝法不同但是,假帝法對我進行射擊時,他的子彈彈道都是經過電子腦精密計算的,因此他對我開的槍雖然看似凶險,實則是有驚無險。但是另一方麵,那些被帝法殺死、弄得肢解殘斷的基站女兵這一現實卻是再也改不了了,作為改變曆史的代價,她們……也隻有死亡。
當我最後一次目送著假帝法的離開,目送著藍月兒被過去的我抱在懷裏,我心中的最後一塊巨石也終於沉沉落地了。
飛艇爆炸的瞬間,我懷著疲憊的情緒,我最後一次按下了宇宙魔方,離開了這個時間平麵,再次回到了過去。
這一次,我回到了一天之前,當我和藍月通上話時,告訴她我已經履行了承諾,完成了我十幾年來的任務時,一天前的藍月兒突然哭了,我聽到她的聲音都在顫抖,說話的聲音裏也帶了一絲的哭腔。
“歡迎回來……王勇。”藍月兒柔聲道,“辛苦你了,這些年來……”
我沒有哭,心裏有的隻是深深的疲倦和麻木,在過去的十五年裏,我聽了無數次藍月兒的聲音,也聽了無數次朱星雲的聲音,當然也聽了無數次宙斯的機械音,我已經不再會那麽感性地流淚了,此刻聽著一向冷靜理智的藍月兒反倒顫聲哭泣,我有些不理解了。
“我還沒哭呢,藍月兒小姐,你怎麽哭了……?”我不解地問道。
“我為你的勇敢而感動,為你的付出而喜悅。”藍月兒哽咽著道,“這十多年來的堅辛,隻有你知道,但是我也能夠感受到,能夠想象的到。”
我笑了笑,道:
“像你這樣一直理性聰明的智者會突然變得這麽感性,甚至還掉眼淚,我感到很不適應啊。”
藍月兒笑著說道:
“感性和理性從來不是排斥的關係,很多人認為理性就是冷漠,就是不近人情,隻有純粹的邏輯,像機器人和計算機那樣思考才是真正的智者。但那其實是一種低級智者的概念。真正的智者,能夠做到將心比心,轉換視角,不但富有同情心,還能帶入其他人的內心世界,甚至不單單是其他人的內心世界,他們可以用花的視角看這個世界,用魚的視角看世界,用石頭的視角看世界,用天空大地的視角看這個世界……最出色的智者,往往是感性的,他們不是靠邏輯去理解他人的內心,而是靠著自己的心,那是比邏輯更加高明的智慧。”
“原來……是這樣。”我輕輕歎息道。“藍月兒小姐……”
“不用再叫我藍月兒小姐了,王勇,現在的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叫我月兒了。”藍月兒輕柔地道,“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聽到藍月兒的話,我的心中再次泛起了點點的漣漪,一股莫名的心酸終於開始在我的胸中鼓動跌宕,我握緊了雙拳,好不容易才克製住了這一份幾乎把我淹沒的酸楚。
“月兒……”我輕輕呼喚道。
“嗯……”藍月兒沒有拒絕我,而是輕輕地承認了我對她的這個稱呼。
“月兒……”我再次呼喚道。
“嗯……”藍月兒再次輕輕嗯聲。
“哎呀,你們不要肉麻了啦,趕緊給我想想接下來的計策!”就在我和藍月兒對話的時候,小郡主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就是就是,我們都等著你們接下來的布局呢,現在突然變得這麽肉麻,受不了啊。”猥瑣妞高海心的聲音也是插了進來。
“還有……我們也是。”林清寒的聲音也是突然響起,嚇了我一大跳。
“我靠……原來你們都在偷聽啊!”我忍不住怒喝道。
“是啊,這麽精彩的時刻,怎麽能少了我們呢?”紫蝶的聲音也在通訊器內響起。“王勇,你連藍月兒小姐都能征服,真是不得了啊。”
通訊器內突然變得一片嘈雜,讓我有些受不了。明明之前每一次從通訊器內傳來的不是死亡就是中斷的訊息,但是現在聽到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的聲音,我心裏突然感到了滿滿的欣慰和幸福。我努力了那麽多年,不就希望所有人能夠平平安安、團團圓圓地像現在這樣其樂融融地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