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生死兩茫茫
轟隆隆——
這片海域的巨浪竟然越漲越高，一道巨浪很快便達到了萬丈以上，猶如山呼海嘯般對著小九和凌九霄拍了下來。
「不好——」
凌九霄頓時大驚失色，手掌倏然探出，極速抓向依舊處於頓悟之中的小九。
嘭——
凌九霄被那萬餘丈高的滔天巨浪，拍個正著，堪堪抓住小九的手臂被瞬間盪開，人也被極速拋上了高空。
「九天——」凌九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痛呼，身形隨即下墜，撲向那巨浪。
嘭——
洶湧的巨浪再次將他拋上高空，凌九霄目眥欲裂，極目四望，哪裡還有小九的身影。
「啊——」凌九霄一聲慘烈地仰天長嘯，又一次撲向那狂暴無匹的海面，使出全身的力氣，在水中拚命的划拉，但終歸一無所獲。
嘭——
一道巨浪正拍中他的胸膛，凌九霄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再次被巨浪推上了萬丈高空。
凌九霄凝立虛空，雙目迷茫地望著眼前這一片海域，心如刀絞般的疼痛，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
那一刻的猶豫，成了他的終身遺憾。
此刻那輪血月，在他眼中變成了血淋淋的景象，是那麼的的刺眼，直插他的心肺。
凌九霄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刺入肉中，雙拳心血直流，雙目眼角開裂，兩道血淚順流而下。
可是他的身影如同一尊木雕泥塑一般，一動不動，雙眼盯著水面一瞬不瞬，期待著奇迹發生。
只是這片海域，就連海獸都無法生存，他期待的奇迹會發生嗎？凌九霄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個時辰之後，海面恢復了平時的波瀾不驚，這一次的『血月海嘯』奇觀正式結束。
凌九霄一頭扎入冰涼的水中，對周圍展開了搜索，但是這一方海域何其之大，即使他用盡了全身力氣，也是義務所獲。
『血月海嘯』奇觀剛剛過去，海水中陰氣幾乎是一年中最為濃烈的，凌九霄的身體已經被極致的陰氣侵襲。
凌九霄面色蒼白得幾乎毫無血色，身體各方面的機能驟降，渾身冷的顫抖不已。
勉強鑽出水面，凝立於百丈虛空，無盡的絕望襲來，讓他幾乎一頭栽在水中。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凌九霄站在那裡，無語凝噎，一動不動地站了整整一天。無盡的陰氣入體，讓他的身體越發虛弱，整個抖成了一團，頭髮也已乾枯蒼白。
「九霄、盟主——」
遠處傳來凝香和神龍盟成員的呼喝之聲，凌九霄和小九一天一夜未歸，他們找來了。
對於他們的呼喊，凌九霄充耳不聞，就如傻了一般一動不動。
「九霄，你、你怎麼啦？小弟呢——」凝香攜眾人趕到，凌九霄的狀態頓時下了眾人一跳。
一天的時間未見，凌九霄竟變得白髮蒼蒼、形容枯槁，如同一個耄耋老人一般。
「怪我、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弟弟，我是罪人吶！蒼天啊，你為何待我如此不公，嗚嗚——」
看著眼前凝香，凌九霄終於醒過神來，涕淚縱橫、頓足捶胸，隨後狀若痴獃地喃喃自語。
聽他絮絮叨叨半天，凝香終於聽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心下不由一陣凄然。
凝香連忙吩咐眾人，在周圍萬里範圍的海面展開搜索，而他則冒險凝立在海面之上，施展她的破妄星眸進行探索。
凌九霄無神的雙目中，投射出一絲希冀的光芒，
纖纖玉手輕輕一揮，漫天星光垂落盡為其所用，凝香渾身星光閃耀，一雙美瞳如同星辰般深邃，美瞳之中射出道道星光，射向廣袤無垠的海面。
嗤嗤——
星光如同射線般將海面切割，深深刺入海水千丈左右的地方，掃射這海水中每一寸地方。
噗——
凝香身體一晃差點摔倒，一口鮮血奪口而出，胸前一片殷然，眸子中星光不再漆黑一片，星眸中攝入的射線被海水中霸道地引起逆流而上，侵襲了他的眼睛，讓她的眼睛瞬間致盲。
曾經如秋水般的美眸，變成了兩個黑漆漆的洞口，再也沒有一絲的光亮射出。
「凝香，你怎麼啦？你別嚇我——」凌九霄見狀連忙來到凝香身旁，急切地問道。
「九霄，我儘力了！」凝香慘然一笑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累了，事不可為莫強求，我相信小弟『吉人自有天相』，我們、我們回去吧！」
「好~，我們回去！」凌九霄一天之內，遭受了兩次致命打擊，他的心已經被割得鮮血淋漓。
此時派出去搜索的神龍盟成員，已經悉數返回，均是無功而返，沒有發現小九的哪怕一絲痕迹。
凌九霄在眾人的護衛下回到神龍島，將自己關在房裡面壁思過，陷入深深自責之中，他覺得小九是他害的，凝香也是他害的，他的身體愈發的差了。
如今春蘭等人已經出發前去了五行靈域，留守盟中的也只有婉晴、婉玉一對親人，但任憑婉晴、婉玉姐妹如何苦口婆心的勸說，依舊無濟於事。
凝香的雙眸已經失明，還在身體沒有大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將養了幾日後身體基本恢復正常。
這一日，在婉晴姐妹的攙扶下，凝香叩響了凌九霄的房門。
「九霄，你開開門，我有話要說！」
「咳咳——，你不用在勸我了，我是個罪人，是我害了你和九天，我愧對父親的在天之靈，愧對母親的殷切希望，愧對你的一番深情厚誼，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凌九霄痛苦地說道。
「九霄，你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如果你這樣下去，那你才是真的罪人！
你還有未竟的任務等著你，想想你的願望是什麼，九天願望是什麼，他如今不在了，你準備如何向他交待！
你這樣做根本就是『親者痛仇者快』，你還有何臉面去見你的母親，即使你身後，你又有何臉面去面對父親和九天！
凌九霄，曾經我以為，你是一個頂天立地、有責任有擔當的真男人，可你這算什麼？
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別讓我瞧不起你！」凝香聲音漸高，最後甚至有了一絲絕望的凄厲。
哐當——
凌九霄打開了房門，一把將凝香摟入懷中，聲音顫抖地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婉晴，去將盟里的丹師、藥師都請來，為我和凝香治病！婉晴，去給我準備飯，我餓了！」凌九霄接著說道。
「哎~，我們馬上就去！」三女聞言喜極而泣。
「凝香，你罵得好、罵得對，是我太糊塗了，我、我還要去戰鬥——」凌九霄話未說完，便一頭暈倒在凝香懷裡。
······
時間飛逝，轉眼已過去半個月的時間，凌九霄的身體，經過盡心調養，已經基本穩定住了，但其實力卻跌落了一大截，回到了武王境一重。
這一段時間，凌九霄每天都派人前去搜尋小九的下落，但終歸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凝香，我們此去不知何時才能歸來，神龍盟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你就放心去吧！婉晴、婉玉，路上照顧好你們哥哥，你們一路保重，我在此等候你們凱旋歸來！」
凌九霄上前將凝香緊緊抱在懷中，說道：「你也好好保重自己，我會找到治好你眼睛的辦法的，你等著我——」
說完之後推開凝香，凌九霄帶著婉晴、婉玉兩姐妹，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前去五行靈域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