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山海 第一百一十四章 護陣護法
牧徑路等人已轉身上山，只留下了魯諸和李凝陽在山門的石劍之前。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沒有？」魯諸不甘心的不停碰觸石劍，嘴巴不停的喃喃自語，雙眼都變得有些赤紅。
李凝陽上前幾步來到魯諸的身邊，輕聲道：「魯護法，方才首席都已經說過了，對於石劍，不要太過在意。畢竟不是所有人的機緣，都在這石劍之上。」
「你懂什麼！」魯諸突然轉身對著李凝陽大吼，憤怒道：「同為散修，為何你能，我卻不能？」
魯諸的大吼，讓李凝陽眉頭一皺，雙眼一凝。對於魯諸來說，自己可是魯諸的前輩，又是長者，即便魯諸再不甘，也不該對自己如此無禮。況且自己還把魯諸當作自己的好友，好心勸解，李凝陽想要發怒。
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牧徑路和魯諸的感情，李凝陽輕輕吸了一口，向後退了去。大吼過後的魯諸並沒有停下來，轉過身仍舊不停的觸摸石劍，最終仍舊是不停的嘟囔。
李凝陽看了看魯諸的背影，轉身便離開了劍閣山門前的石劍。看著劍閣山門之上小篆字體的『劍閣』二字，李凝陽雙眼一眯，似乎又能在『劍閣』二字之上體悟道什麼東西。不過因為方才與魯諸相處不悅的影響，李凝陽心緒有些不平，凝望無果之後，李凝陽對著山門恭敬的拱手作揖之後，抬步向山門之上走去。
第一次回到劍閣，李凝陽沒有打算用任何身法，而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往山上走去，就連體內的靈力都沒有動用分毫，完全憑藉自己那已經顯得有些腐朽的肉身，硬抗上山。
李凝陽離去之後，獨自一人的魯諸幾乎變得瘋狂起來。「啊！」不知多少次無果之後，魯諸一聲大吼，含怒之下，運轉靈力到拳頭之上，對著石劍狠狠錘了下去。
砰一聲悶響，石劍之上傳來巨大的反震之力，將魯諸給彈飛向了劍閣山門的方向。又是砰的一聲，魯諸狠狠跌落在了山門之前，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良久，魯諸才蹣跚的爬了起來。魯諸神色有些狠厲的看了看石劍，又看後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劍閣山門，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然後踉蹌起身。
起身之後的魯諸似乎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心態，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雙膝跪地，對著劍閣山門恭敬的拜了下去：「弟子心智不堅，辱了山門，還請老祖恕罪。」
魯諸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才慢慢起身，跨過山門，緩步向山門之後的劍閣走去。
在魯諸離開之後，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出現在了劍閣山門之前。仍舊是遮頭的衣帽，看不清面貌。男子看了看石劍，又凝視了遠處還在登山的魯諸，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劍閣山門之前。
若是牧徑路在此，必定能夠認出此人是誰，便是那劍閣劍山之上，劍冢之中的劍奴。
斬天殿外巨大的廣場之上，牧徑路正在接受著劍閣閣主劍惑和一眾長老的熱情接待。比人更熱情的，自然就是牧徑路差點都要快忘記的土狗寵物，二哈。
「弟子拜見閣主，拜見各位長老。」劍閣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牧徑路也不好太過隨意，畢竟謝必安和范無救此時還是外人，還是給閣主和長老們留點面子才是。
「哈哈.……你這小子，終於回來了。」劍惑開心大笑，「一個簡單的斬魘任務，居然被你給鬧騰出這麼多事情來。」
劍惑能不高興么？牧徑路斬殺魘魔之後，自從軍至軒轅之丘，牧徑路的名頭可是傳遍了梁州和雍州。再加上牧徑路在酆都秘境的事情被人給抖了出來，如今牧徑路的名頭差不多已經快要傳遍整個九州了。
待日後牧徑路修為跟上，能夠完全自保之後，再以劍閣首席弟子的身份出現在九州之上，那劍閣恢復往日紅雄姿的時候還遠嗎？作為當代閣主的劍惑，對於牧徑路造成的影響，自然是喜聞樂見。
雖然牧徑路在
外面結下了不少的仇怨，但是對於還沒有完全墜落的劍閣來說，無傷大雅。
「閣主恕罪，弟子也是無可奈何。」牧徑路看是在認錯，神色卻是一副自得的模樣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弟子得罪的那些人，也不過是自保罷了。」
「哈哈哈……」劍惑在此次朗聲大笑，滿意說道：「無妨，我劍閣雖然避世千年，但也不是可以任人隨意拿捏的柿子。你小子隨便鬧騰就是，只要能夠保住性命。」
當初牧徑路離開劍閣的時候，劍惑將一堆的劍令交給牧徑路，就是想讓牧徑路在歷練的時候，物色品性可靠的修士收歸己用，壯大劍閣。
如今牧徑路帶著謝必安和范無救來到劍閣，劍惑自然明白牧徑路的用意。俗話說，該裝逼的時候要裝得清新脫俗，一閣之主，對於裝逼的把握自然是爐火純青。尤其是劍惑從謝必安和范無救雙眼之中看出了些許激動和嚮往的神色，劍惑自然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裝逼的效果也是斐然，在劍惑霸氣的言論之後，還忍著激動顯得盡量平靜的謝必安和范無救，此時的雙手都已經在開始微微發抖。
果真是劍閣！這就是劍閣！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那帥氣的御劍身姿，才是吾輩修士該有的姿態。謝必安暗自呼喊著，心中同時也升起了想要加入劍閣的心思。
「弟子謝過閣主。」牧徑路恭敬拱手再拜，然後轉身將謝必安和范無救引到眾人面前，輕笑介紹道：「閣主、各位長老。這兩位是謝必安和范無救大哥，第一次返回山門之前，就是謝大哥和范大哥救過弟子一命。」
「哦？！」劍惑聞言，對著謝必安和范無救微微拱手欠身，一副感激萬分的模樣說道：「貧道謝過兩位道友。若不是兩位道友相助，貧道這麒麟弟子，恐怕就要折在魘魔手中了。」
劍閣雖然人數不多，也就眼前這幾位長老，可是以謝必安和范無救多年的見識能夠看出，眼前這幾位長老，恐怕沒有一個是低於青階的。劍惑如此客氣，尊重他們二人，給足了二人面子。
謝必安和范無救有些受寵若驚的拱手回禮道：「前輩客氣，除魔衛道，拔刀相助，乃是我輩修士本分，前輩無需如此。」
「哈哈哈……好一個我輩本分。」劍惑在此次朗聲大笑，一臉佩服的神色說道：「兩位道友道心赤誠，他日必定大有所成。」
「好了，謝大哥，范大哥。」牧徑路打斷打算回話的謝必安和范無救，「你們就別客氣了。既然已經來了我劍閣，安心領略領略窮山的風景便是。待小弟向娘報了平安之後，再請兩位大哥一敘。」
「師侄所言極是。」劍惑贊同的點點頭，轉身對著佝僂著身子，神態和藹的黃承林說道：「黃長老，給兩位道友安排安排。」
「是，閣主。」黃承林輕笑拱手，便帶著謝必安和范無救繞過大殿，向大殿之後的養心殿走去。
謝必安和范無救剛剛離去，斬天殿外廣場之上緊接著出現了李凝陽的身影。
李凝陽本就身軀有些佝僂，再加上登山沒有使用任何靈力，此時的李凝陽似乎被水泡過了一般，濕漉漉的不說，還顯得神色有些萎靡。
「鐵拐大哥！」牧徑路見狀，神色有些慌亂，趕緊衝上前去，打算將李凝陽扶過來。
「首席住手。」李凝陽略顯虛弱的聲音響起，制止了牧徑路的行為，「身為劍閣弟子，首次回山，登山之途需得老朽自己完成，首席千萬別插手。」
牧徑路聞言一愣，站在石階旁有些無措。而劍惑、劍仁、向淼和張穆塵聽罷李凝陽的話之後，神色盡數變得肅穆凝重，紛紛來到廣場邊上，注視著一緊快要虛脫的李凝陽。
劍閣山門內部，在牧徑路大量靈石支持，早已開啟了護山大陣。
劍閣的護山大陣，不僅能夠防禦敵人，內部自然也有不
少禁制。除了雕刻在劍山山門之上『劍閣』二字的第一道禁制，第二道便是這長長的階梯。
這些禁制，對於劍閣真正的弟子是隱沒不存的。真正的劍閣弟子，有兩個條件。一是身懷劍令，二來則是要朝拜劍閣各代老祖，獲得劍閣護山大陣的認同。
李凝陽在石劍之上有所體悟，已經初步得到了護山大陣的認同，第一道禁制自然沒有為難李凝陽。第二道禁制，沒有朝拜劍閣各代老祖，是不可能消除的，李凝陽自然會被限制。
牧徑路不知道的是，劍閣這一跳長長的階梯，可是有名字的，叫做『天劍煉心』。
名為煉心，實則是三分煉體，七分煉心。以李凝陽綠階的修為，只要稍作抵抗，完全可以隨意上下。可是固執的李凝陽，沒有動用分毫的靈力，以至於李凝陽登山之途，艱難不已。
好在李凝陽修為在那，還是硬生生憑藉自己的肉體登上上來。
李凝陽此時是低著頭的，並沒有發現注視自己的劍閣眾人。看著還剩下七步的階梯，李凝陽深吸了幾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步一停的跨了上去。
噗通一聲，最後一步階梯踏過，李凝陽跌倒在了廣場邊緣。
「哈哈哈……弟子完成了，弟子完成了。」李凝陽翻過身來，揚天躺著，興奮的大笑著。眼神之中溢於言表的激動之情，讓任何人都能看出李凝陽那發自內心，對劍閣先輩的尊敬之情。
「祭劍！」莊嚴的聲音，突然從劍惑的口中傳出。劍惑吼罷，劍惑以及身後的幾個長老紛紛祭出自己的靈劍，然後同時飛躍到李凝陽的頭頂之上，錚的一聲撞在一起。
撞擊聲並不是太大，但是卻清脆的響遍了整個劍閣山門。緊接著，劍閣山門的護山大陣突然發出輕輕的轟鳴聲，一道手臂粗細的五色靈光，從劍閣護山大陣之上激射下來，飛快印到了李凝陽的額頭眉心之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將牧徑路震的發愣。而躺在地上的李凝陽，雙眼一瞪，一道精光從李凝陽雙眼之中射了出來，順著李凝陽額頭上的靈光飛快連接到了劍閣的護山大陣。
「祭劍，禮成！」有一個莊嚴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來源不是劍惑或者其他人，而是從四周傳來，似乎有無數人圍著牧徑路等人在說這句話。
聲音消失之後，護山大陣的靈光和李凝陽的雙眼之中的精光同時消失。異象消失之後，原本虛弱無比的李凝陽瞬間恢復如初。
「弟子拜見閣主，拜見各位長老。」李凝陽翻身而起，佝僂著身子對著劍惑等人恭敬見禮。
「凝陽，起來吧。」劍惑一臉正色的回應，李凝陽應聲而起。
牧徑路一臉懵逼的看著李凝陽和劍惑等人，趕緊開口疑惑問道：「閣主，這是……」自己還沒有做任何介紹，李凝陽和劍惑等人似乎認識一樣，自顧自的見禮。
「我劍閣成立至今，但凡劍心堅定，心智剛直著，便可成為『護陣護法』。」劍惑輕笑淡然的解釋著。可是在牧徑路的眼中，牧徑路明明能夠從劍惑和其他長老的眼中，看出他們無比激動興奮的心情。
「『護陣護法』？」
「嗯。護法不亡，我劍閣護山大陣不滅。」
「就算護山大陣之外有千萬道尊也不滅？」
「千萬不說，百十來個還是能夠擋得住。」
劍惑說得輕鬆，牧徑路卻震驚了。要是護法一直都在劍閣山門之內被保護著，那劍閣豈不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可若是如此，劍閣為何會變得如此凋零。
似乎在印證劍惑的話一樣，護山大陣突然微微一閃，一塊不同於牧徑路身上所有劍靈的銀色劍靈穆然出現在了李凝陽的眼前。
李凝陽似乎也知道這塊劍令就是自己的劍令，鄭重的伸出手，將劍令抓在了手中。
「我劍閣崛起，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