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玄微 第十四章 黑白無常?
「謝過姑娘救命之恩!」面色蒼白的牧徑路來到女子身邊,作揖拜謝。
女子看了牧徑路一眼,好奇問道:「你不怕本姑娘?」
「呵呵,姑娘說笑了!」牧徑路坦然一笑道:「姑娘可是在下救命恩人,何來怕一說。」
雖然剛剛女子出現時,周圍民眾傳來不少關於面前女子的惡言,什麼采陰補陽,什麼吸食男人精魄,著實讓人聽著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女子的眼神告訴自己,面前之人,並非惡人。
「就是就是。」谷秀走上前來,頷首行禮,輕聲道:「姑娘救下我母子等人,謝還來不及才是。」
女子見狀,同樣朝著谷秀回了一個頷首禮,柔聲說道:「大娘客氣。」
嗯?!我這怎麼對鄉野還回禮作甚?不過以大娘神態看來,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回禮便回禮吧。妖嬈女子愕然一頓,隨後釋然。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他日定當厚報!」
看著一臉正色的牧徑路,女子神色莞爾,一介平民,如何厚報?女子無所謂的搖搖頭:「不過萍水相逢,舉手之勞,不必在意。」
說罷,女子轉身,飄然離去。牧徑路望著女子離去的身影,面色帶著感激,同時有些悵然。
如此溫柔,卻要假作妖嬈,偽裝自己,看來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兒。
牧徑路如此想著,腦海中轉瞬出現了女子妖嬈的身姿,和女子面紗之下,隱約可見的貌美面龐,竟然有一絲不舍。
想什麼呢,牧徑路!保護母親,尋找回家的路,才是你今生要做的!牧徑路狠狠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努力讓自己拋開對女子的非分之想。
「路子,怎麼了?」谷秀瞧見牧徑路的動作,神色擔憂的問道。
牧徑路聞言一愣,看向谷秀的臉龐,心中突然冒出害羞的情緒。牧徑路趕緊低下頭,輕聲說道:「沒事,就是頭有點暈。」
谷秀看了看兒子,有看了看女子離去的方向,輕笑了起來。
為了避免再出禍端,牧徑路和眾人商量之後,決定沿途不再入城,走些稍微偏僻的地方,儘快趕到梁洲,回到劍閣山門。
於是,牧徑路也不耽擱,帶著谷秀三人匆匆出了鼎湖城,朝豫州國的西面走去。
「娘,前面有座破廟,我們今晚就去破廟歇息吧。」
谷秀聞言,輕笑著點點頭,在牧徑路出攙扶之下緩緩走進破廟之中。一行人奔波好幾天才走出了荊山,如今入城沒有得到休息不說,讓牧徑路還被暴打了一頓。
不過幸好牧徑路築基之後,身體異於常人,恢復及快,倒是少了不少麻煩。眾人在破廟裡生了堆火,便打算入睡休息。
「什麼天氣,大晚上還下雨!」朦朧之間,牧徑路被魯莽的抱怨吵醒。
牧徑路翻身而起,慌忙叫醒端木邢等人,警惕的看著半夜進入破廟的兩個陌生人。兩個陌生人穿著倒是普通,一個穿著全黑相間白線的長袍,一個穿著全白相間黑線的長袍。
不過兩人頭頂上超過一尺的黑白帽子,黑色長袍之人的帽
子也是黑色,從上至下用隸書寫著:天下太平。白色長袍之人的帽子也是白色,從上至下寫著:一見生財。
黑袍之人身寬體胖,面容兇悍,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白袍之人身材高瘦,倒是掛著滿面的笑容。
我去,這不是黑白無常的打扮么?牧徑路心中滿是吐槽與疑惑。
「小兄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了。」白袍人面露歉意,善意的抱拳說著。
伸手不打笑臉人,牧徑路同樣輕笑抱拳,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
詭異組合的兩人,同樣生起火堆,從懷裡掏出乾糧吃了起來。谷秀下意識的向牧徑路靠了靠,聲音有些顫抖的輕聲道:「路子,小心點,娘聽說魘魔可以幻化人形。」
什麼!魘魔還能幻化人形?牧徑路心中一驚,雙眼一眯,顯得更是警惕的看向黑白長袍的二人。
醒來的鼎方一邊啃著手中已經有些發硬的饅頭,向牧徑路點點頭,似乎在贊同谷秀的說法。端木邢將在鼎湖城買的長刀拿了起來,放到了自己順手的位置。
「大哥,這幾個凡人膽子不小。荒山野嶺也敢來!」黑袍胖子低聲說著,眼神有些好奇。
白袍瘦子雖然看似仍舊和藹的笑著,可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許凝重,輕聲回應道:「二弟可別小看了他們,有兩個一藏修士。」
「一藏?小看?」黑色胖子瞟了一眼牧徑路等人,不屑說道:「一藏也叫修士,待會別丟了性命才是!」
白袍瘦子看了看黑袍胖子,無奈的搖搖頭,眉頭微皺,輕聲嘆道:「哎……還是設法讓他們離開吧,紅階魘魔確實太危險了。」
「大哥,別管閑事了。」黑袍胖子隨意的搖搖頭道:「生死由天!」
天?何謂天?透過破廟屋頂的破洞,白袍瘦子看了看已經雨停的夜空,再次搖搖頭,無奈的想著。
「小兄弟,可聽說過魘魔?」
白袍瘦子突然的詢問,讓牧徑路一驚。抬起頭來,警惕的看向二人,沉聲道:「聽說過。」
「可見過?」
「見過。」
白袍瘦子微微一愣,有些好奇牧徑路竟然絲毫沒有懼意。
「如此便好!」白袍瘦子突然站立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牧徑路見狀,同樣猛的起身,一把握住腰間的劍柄,凝重的看向白袍瘦子。
白袍瘦子見狀一愣,隨即恍然,輕笑著抱拳道:「我小兄弟二人是獵魔人,白日里瞧見破廟附近有穢氣瀰漫,必有魘魔出現。還請小兄弟速速離去,等會免得誤傷了各位兄弟和夫人。」
「獵魔人?」牧徑路微愣。
「嗯!」白袍人點點頭:「專殺魘魔的散修。」
「散修?」
原來是個誤入修鍊的菜鳥,白袍瘦子無語的搖搖頭,解釋道:「嗯,如同你一般,巧合之下摸到修鍊一途,無門無派。」
「好了,日後行走江湖久了,小兄弟就知道了。」白袍瘦子面色突然凝重起來:「魘魔隨時可能出現,小兄弟還是帶上家人速速離去,你們一藏的修為沒有任何用處。」
牧徑路眉頭一皺,疑惑道:「魘魔之中只有惡,沒有善?」
白袍瘦子雙壓一瞪,愣住了。一是自己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二來白袍瘦子完全沒有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會有如此想法。
「善惡不知,但我兄弟二人殺過魘魔無數,只看見魘魔殘暴貪食的模樣。」
「哪來那麼多問題。」黑袍胖子不耐煩的打斷白袍瘦子,惡狠狠的看向牧徑路等人催促道:「速速離去,還能留下一命。」
「多謝提醒!」牧徑路半信半疑的點點頭。不過即便二人說的是真的,但是三更半夜又能往哪走?牧徑路想了想,還是安撫谷秀等人,靜觀其變。
「不識好歹。」黑袍胖子冷哼一聲,面色不滿。牧徑路視作未聞,卻拿卻抽出了腰間的劍柄,輕輕撫摸起來。
兩幫人,相安無事。時間一刻一刻的流走,牧徑路也抵擋不住睡意,開始打起瞌睡。
「嘎……咯咯!」
驀然間,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響了起來。牧徑路猛然驚醒,猛的站了起來,叫醒眾人,環視四周探尋。而此時的黑白袍二人,早已背對而立,警惕的看著四周。
「嘎咯咯……」刺得人牙酸的叫聲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牧徑路寒毛豎立,背脊之上的冷汗也一直沒有停過。
咚!咚!咚!在眾人緊張得不行的時候,眾人腳下傳來震顫,鼎方更是不堪,被震得倒坐了下去。
「嘎嘎.……」魘魔終於出現在了破廟門前,張著醜陋的大嘴,睜開額頭只有一隻的大眼,貪婪的看著眾人。
「巨魘!」黑袍胖著低聲驚呼。牧徑路看去,也被嚇了一跳。
與之前見到的魘魔不同,如今出現在破廟的魘魔丈余的身長,尖尖的頭顱中間只有一隻眼睛。
眼睛往下,是一口臉盆大小的大嘴。大嘴的上下顎,各有一排猙獰的黑色獠牙。獠牙的縫隙之間,黑色和紅色的液體混雜著向地面淌著。
獠牙的縫隙之間,似乎還能看見不知是人還是獸的碎肉。
巨魘雙腿有人高,粗大無比。左側只有四隻指頭的爪子還抓著下半截人身,在空中不停晃蕩,甩下無數猩紅的血液和碎肉。
「嘔……」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牧徑路都沒有見到過如此殘忍、血腥的畫面,胃中一陣翻滾,吐了一口的酸水出來。
谷秀也好不到哪去,一直吐個不停。倒是時常打獵的端木邢要好上不少,但是同樣面色鐵青,嘴角不停抽動。
至於隨時都在吃的鼎方,更是難看,吐了一地的污穢。
黑袍胖子不屑的看了看牧徑路一行人,對著白袍瘦子沉聲道:「大哥,紅階後期,殺不殺?」
白袍瘦子面色凝重,偏頭看了看牧徑路等人,轉過頭來狠狠的看著巨魘,沉聲說道:「殺!」
雖然二人都是紅階六品,但仍舊是中期,離七八九品的後期,仍舊有不小的鴻溝。何況同階魘魔一般都能虐殺同階修士。
黑袍瘦子見自己兄長作出決定,一聲大喝,抽出纏在腰間的鐐銬,便朝巨魘攻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