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就這樣?
起初,在牧雅詩得知九尾天狐身懷孕事時,不由眉頭大皺。
放眼整個狐族,能夠配的上她家女兒的英傑,也唯有北族那小子。
居然不借冥種外族之力,便在十八歲修行至長幽境大圓滿。
如此天資,足以讓她放下兩族仇恨,對他刮目相看,可當良人,將自己的女兒託付於他。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兒也傾心於他。
可是,這半路忽然得知,另有她人為他誕下子嗣。
得知這消息的一瞬間,牧雅詩只想一記送子湯,將她肚子颳得乾乾淨淨!半分不留!
直至後來,轉念一想。
九尾天狐自創世而生,天地自生靈,是聖山之上第一輪初陽聖輝所化而成,從來不會與其它生靈交配誕下子嗣。
世間狐族,皆是受她氣息靈輝所罩佑,從而覺醒天狐之力,光是依靠那靈輝族騰的力量,便是不乏天才者成為一代妖王,橫掃八荒。
如今,是由九尾天狐純正血脈誕生的一尾聖靈,直接滅殺未免有些可惜。
若是誆以服下送子羅,便可藉助著咒葯的力量,日積夜累地吞噬吸收著她腹中孩兒的生命,從而結下一道羅核。
大事將成那日,在生剖出那羅核,便可煉成屬於新一代,屬於牧菁雪的信仰族騰。
屆時,以九尾天狐之姿,拿下人間,受人間眾生信仰臣服,那麼牧菁雪便可徹徹底底地代替了舊的九尾天狐,成為新一代的聖山神靈。
牧雅詩淡淡道:「那送子羅,非同小可,並非一日之功能夠成就,菁雪你記得隔三日便送一次葯過去,不必親眼見著她熬煮喝下,只需以我名義送去,那孩子珍視親情,必然會一日三次不落得喝下,若是過於專註她喝下,反而會引來懷疑。」
牧菁雪嘻嘻一笑,道:「她珍視親情有什麼用,我的娘親又不是她的,真期待她知曉真相的那一天,娘親每日飽含關懷送去的靈藥實際上都是為女兒送的,她喝下去的沒一口都是在親手葬送她孩兒的往生路。」
牧雅詩無奈的笑了笑,輕撫她的頭頂:「又在無言。」
牧菁雪吐了吐小舌頭,臉色忽然微變,好似想起什麼似的:「那個娘親,牧子憂腹中的孩子畢竟是陵少主的孩子,若是他知曉了,我們將他孩子害死了,他必然不會原諒我們的。」
更重要的是,她曾許諾過他,說會留下他的孩子。
牧雅詩眸色不變,淡笑道:「那便不讓他知曉好了,北疆苦寒,又被黑水陰氣所覆,那小子的孩子保不住,是他自己無能,自然怪不到菁雪的頭上來。」
牧菁雪心虛極了。
心道若是沒有那晚的真情吐露,或許這一切的確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陵哥哥都知曉了她與娘親謀算的一切,若是孩子沒了,哪裡懷疑不到她的頭上來。
牧菁雪頓時不
腦袋,道:「輕衣可是覺得我的手段過於殘忍了些?」
駱輕衣端起一枚晒乾的烏黑草藥,在鼻尖輕嗅,淡淡的靈藥清香之中摻夾著常人難以捕捉到的惡毒氣息。
她眼帘低垂,釀著幽幽冷色,緩聲道:「殘忍?我倒是擔心殿下您不夠殘忍。」
她隨手放下手中草藥,白皙的指尖如沾染了一抹炭黑的痕迹,兩指輕揉細碾:「這送子羅只針對於身懷孕者有效用,當然,子憂除外。」
牧子憂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容帶著幾分無奈;「因為我喝下了千年醉?」
駱輕衣道:「不錯,千年醉可醉光陰,子憂腹中子嗣需要沉睡千年,方可再度生長,雖說這算不上什麼值得慶幸的好事,不過這千年醉也算是變相的保護了子憂腹中的孩子,不會為外界之力所侵。」
她冷笑:「這對母子可謂是打錯了主意,即便子憂喝了這葯,無法生長的子靈自然也無法結下羅核。」
陵天蘇挑眉道:「即便如此,也沒有必要為了取得那對母子的信任而去刻意吃這種噁心扒拉的東西。」
駱輕衣失笑,將散開的那包靈藥收拾好:「那便燒了吧?」
「不用。」陵天蘇目光帶著幾許莫名的冷笑,他手掌輕攤間,掌心幻真二意在虛空中涌動不安,很快一抹新生稚嫩的氣息在他掌心上方被無形的水包裹著,一個小小胚胎嬰兒的模樣在其中安然沉睡。
他面上帶笑,嗓音卻是漠然空蒼:「如此好葯,燒了豈不是浪費那對母女的一片良苦用心。」
牧子憂認出了他掌心的氣息,凝起秀眉:「幻殺術。」
早年便一直跟在陵天蘇身邊的駱輕衣自然知曉這意味著什麼,她道:「倒是忘記了,世子殿下的幻殺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之境,能夠在虛中求實,欺天欺萬物。」
而這蒼天之下的萬物之中,卻也包含了送子羅。
陵天蘇漫不經心地玩轉著手中的虛幻生靈:「牧菁雪想要羅核,我們不如成人之美,直接送她一個好了,到時候,還免得她們浪費力氣去找刀,最後發現平白落了一場空,那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這多年來的辛苦籌謀。」
看著他面上逐漸浮現出來的冷漠笑容,駱輕衣終於理解,他方才口中所說的『逆解之法』是何意思了。
她揉了揉眉心,道:「如此也好,我想我應該有辦法讓殿下將這些『養胎』的靈藥送至那牧菁雪的房中。」
牧子憂趴在窗欞邊上看著這片已經看了十幾年的雪景,輕聲道:「這是要三個人一起做壞事了嗎?」
陵天蘇嘆息了一聲,道:「我已經看在牧連焯的面子上,做事留有了一分餘地,最多讓她吃些苦頭,將她這些年吃進去的修為都盡數吐出來,還有子憂的那一魄,該償還的,我一樣不少,都會討回來,至於牧雅詩這個女人……」
他眼底沁出幾許寒意來:「無需我來動手,她妖魂已損,事敗之日,必然也活不長久,我不動將死之人。」
駱輕衣卻是覺得如此未免也有些太輕易的放過她了,蹙眉道:「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