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步步緊逼
“好小子!看招!”我心頭大怒,飛起一腳,將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踢了出去。我這個腳力自然非同小可,那少年大意之下,後背結結實實的被我打中了,身影一個踉蹌,繼續狼狽逃竄。
“好機會!”我眼前一亮,這小子中了我一塊大石頭,速度明顯降低了不少,正是抓個舌頭的好機會。當下不再猶豫,甩開了步子就追了過去。
那少年回頭一看,臉都嚇綠了,立即也玩命的跑了起來,不過畢竟是有傷在身,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也在不斷縮小。
來到道觀的最外圍,這少年身法輕盈,趁著值守道士換崗的空檔,飛快的從圍牆處跳了出去,出去之後還不忘譏諷我:“哼哼!看你追的很開心啊!小爺我不陪你玩了!”
原本被他撩撥的火燒火燎的心情,因為這幾句話,居然神奇的冷靜下來了。我畢竟不是剛出道的雛,這譏諷中帶著引誘的目的我還是聽得出來的。而且這一嗓子明顯中氣十足,不像受傷的樣子。
“哼!差點上當!”我略微一思考,心裏就明白了,這是簡單的調虎離山。雖然簡單,但是挺有效,如果換成別人,八成也就追出去了。
既然你們這麽積極,那麽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冷笑一聲,撿起一塊石頭,跳上了牆頭。果然,那少年之前一直猶猶豫豫沒有跑遠,看我出現,臉上一喜,撒腿就往北邊的密林遁去。
“慢點跑!老子送送你!”說著,我牟足了力氣將手中的石頭擲了過去,碎石帶著風聲就飛出去了,將將砸在少年的腳後跟上。受傷顯然不至於,但是絕對嚇了一跳,腳下拌蒜,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我哈哈大笑,轉身就回去了,這等雕蟲小技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結果回到客房,我啞然了,到底還是小瞧了這些年輕人。
我的屋子裏顯然被暴力搜索過了,衣服被褥被扯得到處都是,櫃子被犯了個底朝天,連床鋪都被人翻過來了。
幸好八陣圖我交給了邢醫放在密室之中,否則這小陰溝還真能翻了船。這些家夥看起來比我們這邊那些眼高於頂的道士強多了,即使明知道重要的八陣圖不會戴在身上,他們依然還是謹慎的確認了一遍,如此看來,對麵的指揮確實不好對付。
“搞不好對麵有老家夥帶隊啊!”我摸了摸下巴,猛然想到對麵如果準備下殺手了,那還會顧及顏麵何規則麽?
這麽一折騰,睡意全無。我急匆匆的就趕奔大殿而去,邢醫這小子將大部分人叫到那裏開會,結果防守卻空虛,讓人鑽了空子,實在是丟人。
“邢醫!出事了!”我推開大門,也沒管進行到了哪裏,張口就喊道。
結果看清情況之後,猛然發現這裏似乎並不是在開會。
大殿不知何時,在三清神像之下擺了椅子,邢醫此刻正坐在上首的主位,左右兩邊分別坐著四個年輕人。邢醫的左手邊,是四個穿黑色西服的村頭男子,看起來倒像是電影裏的龍套保鏢。右手邊則是三男一女,服飾倒沒有統一,隻是卷起的袖子下,依稀露出了馗門的紋身。
好家夥!怪不得防守空虛,原來是多方聯動,步步緊逼啊!我目光一掃,就知道這是九處和馗門的代表先禮後兵來了。不過這些家夥在前頭牽扯邢醫的精力,然後暗中派人去客房搜索。如此偏門掉麵子的手段用起來居然毫無障礙,我估計按照這些小牛鼻子的個性,絕對是做不到的。對方顯然已經突破底線了。
我這風風火火的進來了,一時間反倒有些尷尬。如果當麵斥責的話,俗話說捉賊捉贓,偏偏我這裏賊人什麽也沒拿走,也並未抓住賊人,即使當麵指責,對方也可以一推六二五,死不承認。
如此一來反倒顯得我們小氣了,可是就要我認了這口氣,我卻有些做不到。
“喲,玄真子道兄,這位是何人啊?看著呆頭呆腦,不像是道門眾人啊!”我短暫愣神的時候,馗門為首的男子居然率先發難。
我抬眼一看,不由地眯起了眼睛。坐在邢醫右手邊上首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皮膚白淨,眉若利劍,目如朗星,打眼一看倒有些眼熟,仔細一看,到和那個逃跑的小賊有幾分相似。
“難不成是親戚?”我心裏暗討,嘴上卻不吃虧:“我這呆頭呆腦當然加入不了道門,最多也就去馗門這種不入流的地方,可惜我心氣高,看不起那些匯集了許多下三濫的地方。”
“你說什麽!”另外三個人倒是急脾氣,頓時就拍了桌子。
我眼睛一眯:“嚇唬誰呢?你們是化緣的還是借宿的?趕緊說完趕緊走!我這還有事兒呢!”我不耐煩的撇撇嘴,表情十分囂張。
眼看這四個家夥就要暴走了,對麵那四個黑西服居然不聲不響的看熱鬧。我心裏頓時有了底,看來雖然暫時性的合作了,但是馗門和九處絕對不是一路人。
“陸言,這位是馗門五代弟子,王悠。”邢醫趕緊出麵打圓場,暗地裏卻給了我一個大拇指。
“五代弟子?丐幫的?袋子呢?原來還真是化緣的?”我假裝自言自語,結果聲音大的門外都聽得到,王悠之下那三個家夥就快要出手了。我卻無視他們,對邢醫說道:“化緣的事一會兒再說,我在後山抓到個小毛賊。”
原本冷眼旁觀的王悠突然暗暗擺手阻止了想要動手的手下。而九處那四個黑西服表情沒什麽變化,隻是眼神中居然有一絲絲好奇。
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中,我心裏大概了解了,這個套路還真是馗門的手筆。
確定了之後,我決定好好嚇一嚇他們。
“什麽毛賊?”邢醫吃了一驚,不過看到我暗中的眼色,還是十分配合的問道。
“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在我的房門前偷窺,被我發現了,現在正捆在我房間呢。”我大大咧咧地說道,暗中卻在偷偷觀察王悠的表情。這王悠定力不錯,愣是沒什麽表情變化。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九處的四個呆頭都露出了好奇地表情,你這一臉平靜的,難道不能說明問題?
“什麽來路問出來了麽?”邢醫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哎呀,我找你就是為了這個!”我一拍大腿,“剛剛追捕的時候下手重了,一不小心打了個半死不活,這不找你來救人去嘛!”
說完,都偷偷的看了一眼馗門那邊,王悠臉色沒什麽變化,捏著椅子把手的手指卻發白了。另外三人也是坐立不安,也不知是怕被拆穿,還是怕人掛了。
“既然如此,幾位道兄稍坐,我去去就來。”邢醫幹淨利落,立即表示要去看一看。九處四人點頭表示理解。馗門四位卻不淡定了,暗中向王悠使著眼色。
“道兄且慢!”終於,對那個少年的擔憂戰勝了謹慎,王悠站了起來,強笑一聲:“我的這位師侄女擅長各類岐黃之術,也許可以幫助道兄一二。”
我無語的看著王悠,就他帶來那個姑娘,正麵側麵一邊寬。看著凶神惡煞,手掌關節粗大,一看就是個武道修行者,就這個粗糙的手掌,估計摸脈搏都費勁,所謂岐黃之術八成就是扯淡。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邢醫欣然同意。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去看看,我也想知道那個膽大的毛賊敢來這裏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九處那邊顯然聽出問題了,上首的那個個子最高的寸頭黑西服站了起來,一臉豪爽的笑著,眼神還是不是的瞟向王悠。
“這是江峰,江水長的義子。”邢醫小聲對我說,隨後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麽大家同去吧!”
我暗暗記在心中,這江峰顯然是想去看王悠的笑話,兩家的矛盾並不比道門的少。既然如此,那麽利用一下兩家的矛盾也未嚐不可。
“這位是江峰兄弟吧,莫非是軍隊出來的?”路上,我嚐試著和江峰溝通了一下。
“嗬嗬,發型出賣了我麽?”江峰笑了笑,還摸了摸頭發。
“我就是瞎猜,”我打了個哈哈,“看兄弟這雷厲風行的性格,有點像。一看你就是個坦蕩的人,那些暗中使壞的陰險小人,都是些唇薄齒尖的小白臉。像兄弟這樣方口括鼻的,絕對是有什麽說什麽的直爽漢子!!”
“想不到你還會看相?”江峰哈哈一笑,卻並不接茬,倒是王悠冷冷的給我飛了一個眼刀。
切!怕了你不成!我暗地裏對著王悠樹了個中指。江峰似乎談性不高,扭過頭去和身邊的人咬耳朵去了。
這種情況我自然不能在和他說話了。這個江峰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實際上倒是非常能拎的清,如今兩家合作對付道門,即使是和馗門有再多恩怨也不會讓我們利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