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滅曹婊，楚家風中凌亂
「楚慕寒！你敢去我弄死你！」藍憶蕎帶著一種複雜的情感叫楚慕寒站住。
如果僅僅是她和楚慕寒的關係的話，她是既噁心又恨楚慕寒。
然而，楚慕寒是母親的兒子。
母親曾親口懇求她和韶川，無論如何要放過楚氏實業。
為了母親，藍憶蕎不能仇視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然而，楚慕寒卻沒有把生身母親當母親看帶過。
儘管藍憶蕎知道裡面的老太婆和老頭子正在痛不欲生，如果楚慕寒進去了只會找死。
可藍憶蕎也不想再讓楚慕寒戳母親的心口窩子了。
母親的一生多麼的苦難，她今天完全看到了。
本是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卻是親生父母都嫌棄她長得丑，年紀輕輕便被前夫甩了連孩子沒能看上幾眼。好不容易被藍留根爸爸收留了嫁給他生了女兒。
結果女兒又被拐走了。
身邊就她這麼一個收養的非親女兒，她還坐了牢。
就因為身有殘疾，便受到所有人的歧視。
親生父母，丈夫。
甚至是親生兒子的都嫌棄。
藍憶蕎很為母親難過。
她在背後叫住楚慕寒，也算是替母親叫的。
楚慕寒不看藍憶蕎，徑直朝里走，一邊走一邊回給藍憶蕎一句：「你沒有權利管我！」
他的話剛落下，又被梅小斜叫住了：「寒兒！」
梅小斜從未有過的威冷語氣。
楚慕寒心頭一震，不由自主停了腳步。
「媽知道無論媽做什麼你的心都不會在媽這兒，媽難過，也是安慰，因為知道你平安健康，在媽心裡你一直都是兒子，如果你不和媽相認只願意跟隨你父親和養母，媽不攔你。媽已經跟蕎蕎和韶川說了，不和楚家為敵。如果你願意認媽，媽媽這扇大門永遠歡迎你！但你也得遵守媽的準則，有些人媽已經舍了，不想再回頭了。」
一番話，說的楚慕寒沒頭沒沒腦。
他回了一句：「莫名其妙。」
便繼續朝里走。
進入病區一轉彎，他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音。
這個病區是貴賓區，裡面幾乎沒有住病人，偌大的高檔貴賓病區，只回蕩著曹瑜一個人的哭嚎聲。
還有謝老爺子和謝老太太的叫罵聲。
「你這個畜生！你竟然坑害到我們老兩口頭上來了，我們那麼好騙么？我們兩腳一蹬億萬家產就是你的了是嗎？你這個黑心爛肺的女人，你一次次慫恿我坑害我的外孫女兒，你一次次的陷害她，一計不成再來一計，你這是既要謀害我謝家的家產，又要把我謝家人趕盡殺絕啊？這世上還有比你更黑心爛肺的女人嗎？」
老太太發了瘋一般，一拐棍處在曹瑜手上。：「我唯一的女兒都不認我了，我老太太活著也沒什麼意義，我今天就戳死你！戳死你！」
又一拐棍戳在曹瑜的肚子上。
偌大的醫院沒人來救她。
沒辦法，這是高級私立醫院，謝老太太當時給她報下這個病房的時候又是怕她被別人打擾所以只有她一個人住。
以至於，這個時候曹瑜想求救都沒有機會。
她的手已經看不出形狀了。
整個人像個被煮熟的蝦似的蜷縮著，哀吼著。
鼻涕一把淚兩行的對謝老太太哀求道：「老太太，我求求您了，求您放過我吧，我疼的鑽心，我已經受了一星期的酷刑了，要不，求求您打死我，打死我好么？我不想活了。」
這一刻，或者對曹瑜來說就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煎熬。
快速闖進來想要跟謝老太太報信的楚慕寒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他忍不住問道：「謝老夫人您這是？」
「都給我滾開！我謝氏家族差點要毀在這個黑心爛肺的東西手中！就差一點！這個投機取巧巧取豪奪的雜種！我今天就戳死她！老頭子，十天前是她要我們找人強姦蕎蕎，現在你把阿龍阿虎都找來，再讓阿龍阿虎多找些人，全都要那種下三濫的貨色，都過來招呼這個黑心爛肺的女人身上……」
「不……不要，不要對我這麼殘忍。不要……你直接弄死我吧。」曹瑜哭的不像人腔，倒很像一個哀鳴的低級動物。
四個月的時間，她在謝老爺子老太太的家中活的猶如女王，不僅如此，她在整個青山市都享受到了那種至高無上的被追捧的感覺。
她覺得謝老爺子和謝老太太真會疼人。
每天變著戲法疼她。
然而這一刻，老頭和老太太也可以是魔鬼，他們在變著戲法折磨她。
老兩口子捧著她，她是塔尖上的公主，老兩口子扁踩她，她連個監獄里囚犯都不如。
「慕寒哥，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曹瑜並不知道楚慕寒是梅小斜的兒子。
正如謝氏夫妻倆也不知道楚慕寒是他們外孫一般。
楚慕寒驚的不會說話了。
卻也不傻。
他知道今天有事情發生，還是大事，而他和父親母親顯然來晚了。
一轉身他就想往外出走。
卻看到了病房門外站著的譚韶川和戴遇城。
兩個人不同的神色同時看著他。
兩大集團公司的大鱷！
都是風雲人物。
戴遇城比譚韶川矮五公分。身上比譚韶川多了一股子戾氣，卻沒有譚韶川那種不怒自威的駕馭者風範。
戴遇城站在譚韶川的身邊，更像譚韶川的一個打手。
「譚，譚總，阿城哥，什……什麼情況？」楚慕寒張口結舌的問。
譚韶川不動聲色又意味頗深的看著楚慕寒，淡淡的說道：「蕎蕎的母親，是謝老爺子老婦人的親生女兒。」
楚慕寒：「……」
陡然間後退兩步，繼而雙眼睜的跟牛鈴似得。
繼而，他的臉上紅黃白蘭交錯著。
這一刻，誰也不知道楚慕寒心裡想什麼。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大腦短路了吧？
蕎蕎的媽，是他的生身母親。
他一直嫌棄致死，每每看到都噁心透頂，無時不刻不盼望著快點死的女人，竟然是他的母親。
而且，是青山市僅次於譚氏集團的謝氏企業的大小姐。
楚慕寒又機械性的轉過身來看著依然在發泄的謝老太太。
他明白了，曹瑜是個騙子。
謝老夫婦兩人有個女兒他楚慕寒怎麼一直都不知道？
楚慕寒凌亂的腳步生根似的挪不動。
「慕寒，你怎麼了？」戴遇城問。
戴遇城並不知道楚慕寒的生身母親就是梅小斜。他和楚家關係是不錯，但也沒有不錯到追查楚橋樑當年的婚史。
楚慕寒臨時喪失了語言能力。
譚韶川當然知道楚慕寒緣何會愣怔到連話都不會說的地步。
他不動聲色。
只對戴遇城說道：「老太太如果再打下去，估計要出人命了。」
譚韶川既不同情謝氏老太太，更不同情曹瑜，他只是覺得謝氏夫妻兩是岳母的父母親。
父母親和女兒之間就算是再大的仇恨，那也有解開一天，更何況老兩口子如此悔恨的情況下。
聽了譚韶川的話，戴遇城上前扶住老太太不讓老太太下手，他強行將老太太攬出來的：「伯母，伯父，追梅群姐最要緊。」
病房內
渾身是血，死狗一般蜷縮在地的曹瑜瑟縮的抬眼便看到了門邊的譚韶川。
譚韶川的表情十分冷漠。
冷到骨子裡的那種。
他並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曹瑜也不敢向他開口求救。
忽而間，臉上閃過意思凄楚無比的笑。
大半年前自己就注意到這位橙光娛樂幕後真正的boss了，自己在暗下里計劃了很久，然後狠心和疼愛她的男朋友分手。然後製造了一起因傷心過度而撞譚韶川車的事件。
沒想到，自己天衣無縫的設計原來一開始就被他看出來了。
他並沒有揭穿你，也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
只是，你有備而來而已。
你不達目的不罷休而已。
你幾次三番以高冷孤傲的姿態運用欲擒故縱的手法去接近譚韶川，其不知在他的眼裡你就是個十分蹩腳的醜女人而已。
你放著一個億以及去國外留學的機會不要。
偏偏想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其結果便是，你手足盡殘，你像個被人抽筋扒骨的屍蟞一般趴在這裡，站都站不起來。
眼前的男人卻沒有一分一毫對你的同情。
這一時刻，曹瑜可憐至極的眼眸看也不敢看譚韶川，她知道看了也沒用。
譚韶川表情淡漠，是視作無物的從病區向外走。
他不是沒有同情心。
但是，曹瑜卻已經屢屢觸犯了他的底線。
他不是救世主，他掌管著譚氏集團十萬人生計和口糧，家裡還管著一個小悍匪，他的心無暇再顧及那些咎由自取的女人。
譚韶川大步流星向外出走。
他要儘快將蕎蕎和岳母帶離這裡，然後回家安撫岳母的心境，梳理一切，冷靜下來。
戴遇城剛才跟他說的對。
老兩口子已經無盡的懺悔了，老兩口子馬上是要入土的人了，還是希望梅小斜能給予老兩口子一個改過的機會。
譚韶川來到了外面。
看到楚橋樑和洪寶玲兩夫妻正在拉住戴遇城問明情況。
戴遇城沒顧上兩口子，只徑直來到藍憶蕎和梅小斜跟前。
「梅群姐，我知道你一時半會肯定是不能接受伯父伯母，畢竟你受苦了一輩子，你先回去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談。」
「什……什麼情況？梅……梅什麼姐？」楚橋樑莫名其妙看著戴遇城。
又看了看梅小斜。
眼睛有轉向藍憶蕎。
藍憶蕎扯唇冷笑。
心中在想，楚橋樑要是知道他曾經甩了的妻子，其實是青城第二大企業的千金大小姐，他會是什麼感受？
戴遇城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楚橋樑，身後譚韶川已經走了過來。
「楚董。」譚韶川的語調顯得頗為客氣，客氣中帶著一種冷威，又帶著一種諷刺味道。
他單臂了攬住梅小斜，看著楚橋樑道：「蕎蕎的媽媽，是謝老爺子夫婦唯一的親生女兒。」
「什麼？」楚橋樑的手機掉了。
洪寶玲愣住的同時，連連向後退了好幾部，她胸腔里都倒抽著冷氣。
而此時，楚慕寒也從病區內走了出來。
一家三口看著謝氏老夫妻兩隻眼巴巴兒的看著梅小斜，卻不敢上前跟梅小斜說話的那副神態，依然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
梅小斜！
那個被他們在家裡咒罵了一萬遍的下賤女人，斜眼子，嘴歪眼斜心不正的惡毒女人，女乞丐，臭不要臉。
竟然是謝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一時間，一家三口突然明白梅小斜剛才對楚慕寒說的那翻是什麼意思了。
一時間，楚橋樑的心裡翻江倒海。
猶記得他剛創業的初期，梅小斜拿出一副手鐲子給他賣掉，這才有了創業的資本，當時他問梅小斜：「你這鐲子這麼值錢是哪兒來的？」
梅小斜回答他：「值多少錢？一千塊？」
他：「……」
梅小斜斜楞著眼對他笑笑：「我也不知道這鐲子值錢不值錢，反正我就知道是我奶奶留給我媽，我媽又留給我，這是我們家家傳的，應該不值錢吧？有沒有值一千塊？」
「嗯，一千多點。」
當時的楚橋樑還以為梅小斜一個斜眼子，眼瞎心糊塗，根本就不知道手鐲子的價值。
後來他的事業擴大，他又將梅小斜的另一個鐲子也賣掉了。
坊間傳聞他楚橋樑是靠前妻兩個手鐲子發起來的，並不假。
只是，他一直都以為前妻並不知道手鐲子的價值。
直至今天，他才恍然明白，前妻當時給他鐲子讓他變賣的時候，就十分清楚鐲子價值的，只是一直都沒有戳破他而已。
謝氏集團！
偌大的謝氏集團！
原來竟然是他前岳父岳母。
竟然是他親生兒子的外公外婆。
他竟然這樣與之失之交臂了。
這一刻
楚家一家三口各懷心思的矗立在醫院外面的風口子里，凌亂到不知道東西南北。
梅小斜並沒有再理會楚家一家三口，更不可能理會謝氏老夫妻兩。
她只對藍憶蕎和譚韶川說道：「蕎蕎，韶川，我們走吧。媽累了，昨天一夜沒說，到現在早飯還沒吃呢。」
「好，媽，我們回家。」藍憶蕎和譚韶川一樣，攬著母親往譚韶川的車旁走。
都走出去兩三步了，藍憶蕎突然站住，迴轉身來看著戴遇城。
「戴先生。」她喊道。
戴遇城：「……」
這一時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直以來，他都是敵對的姿態對待藍憶蕎，曾經好幾次，他都動過弄死藍憶蕎的念頭。
而僅僅只是他頭腦比楚慕寒冷靜，他不做衝動的事情。
而今，藍憶蕎竟然是他所服務的謝氏集團的最為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一時半會，戴遇城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昔日的敵人呢。
藍憶蕎卻平心靜氣的開口了：「戴先生，蘇煥是有點虛榮，一開始我也嫌她虛榮。我知道你打心眼裡鄙視她，你從沒把她當妻子！你們是自由婚姻我本來沒權利過問你們，可蘇煥是因為我才接觸楚慕寒然後結識你，所以我心裡一直非常內疚！你並不愛蘇煥，也給不了她一個正常的婚姻該有的生活，你只是想利用她來掩護傅馨兒，傅馨兒是人蘇煥也是人！她也是爹媽生的，就算是她有一身的缺點，她也不該也沒義務成為你和傅馨兒的犧牲品！所以請你放了她！」
藍憶蕎從未對戴遇城這般客氣過。
今天是第一次。
戴遇城再不是人，他卻是母親的父母親最仰賴的人。藍憶蕎不矯情，在這個時候，即便母親一點機會都不給謝氏夫婦，可藍憶蕎知道，那終究都是母親的生身父母。
她做不出和母親一起對謝氏老夫妻兩同仇敵愾，她也暫時把對戴遇城的厭惡壓了下去。
她將這番話撂給戴遇城便和譚韶川一起扶著母親走了，這裡不宜久留，今天也不是談論蘇煥之事的時候，她現在要儘快帶著母親離開，好讓母親平復心境。
以後的事，待回家商議。
戴遇城看著小姑娘遠去的背影，對她有了另一種認識。
梅小斜和謝氏夫婦對峙的時候，小姑娘並沒有激動的推波助瀾，而是冷靜的面對謝氏老夫婦。
這足以說明她是個很有底線，也不亂嚯嚯事的女孩。
從她的語氣當中，戴遇城聽出來了，藍憶蕎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蘇煥已經被他打出了他的家。
他看著藍憶蕎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打開便接通：「喂？」
「大哥，我好像看到夫人了。」電話那一端的手下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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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