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女囚行騙
「回去。」姚淑佩對手下說道。
「不繼續跟蹤了么夫人?」手下不明的問道。
「不跟了!」姚淑佩嘆息:「他身邊的那個小閻,看著弔兒郎當,實際是個一等一的高手,我們跟在他後面跟的時間長了,難免會被小閻察覺。你們只要記住是這個女人就行了。」
「是,夫人。」手下開車掉頭回去了。
前面不遠處的拐角處,開車的小閻和後座的譚韶川無言之中對望一眼,彼此心中有數。
「譚總,送您去哪兒?」小閻問道。
「先送曹小姐回公司。」譚韶川和曹瑜都坐在後排,彼此之間相隔的距離都能坐得下一個人那麼遠。
譚韶川坐的靠門邊。
「好的譚總。」小閻驅車前行。
旁邊的曹瑜並不像其他女明星那般,既然掛上了譚韶川,就想盡一切辦法屈意討好,相反,她不僅不主動示好譚韶川,反而和他有一種距離感。
她一語不發,正襟端坐。
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
開車的司機倒是有些憋不住了:「曹小姐你貴姓?」
曹瑜:「……」
「……看我緊張的。」小閻自己摸頭笑:「那個,曹小姐您是哪人?」
曹瑜:「虞縣。」
「哦,多大了?」他依然笑嘻嘻的問道。
「二十。」曹瑜的臉色一直都很冷,而且並不看小閻,只垂目,端坐。
「哦,和蕎蕎差不多大。」小閻和善的在後視鏡朝曹瑜一笑。
曹瑜回給他的是冷冰清傲的語氣:「對不起,我不認識蕎蕎。」
小閻:「……」好尷尬啊。
他一向在boss面前沒大沒小,貧嘴慣了,在女票面前也從沒注意過形象。
後來認識了悍匪,悍匪雖然悍,卻也是個開得起玩笑,經得起被涮,十分好相處的悍匪。
小閻還真沒接觸過這樣看上去極為清傲,一塵不染的女孩。
這種女孩讓人有一種從骨子裡怕她,不感褻瀆她的感覺。
這讓他想起前幾天他和女票在一起閑來無事看的一部肥皂劇。
別看女票在工作的時候一本正經,工作之餘她和別的小女生沒什麼區別,愛唱歌,愛看肥皂劇。
肥皂劇看到感人至深的時候,女票還會抹眼淚。
前幾日,倆人坐在一起看了一下午的那部劇,男主角是霸道總裁,女主角是三流小演員,就是那種在演藝界不願意做三陪,極為不上道,所以一直都沒有發展機會的小演員。
機緣巧合,小演員偶遇了大總裁。
而大總裁見慣了豪門千金的花枝招展,見慣了演藝圈流量大明星的阿諛奉承,見慣了凡脂俗粉,獨獨欣賞喜愛這樣性子清冷,不會趨炎附勢,很有骨氣三流小演員。
從此
在演藝公司一直都備受排擠的三流小演員的人生開了掛。
公司王牌經紀人專門配給她。
公司的高層要看著小演員的臉色行事。
一夜之間,三流小演員二十歲的年紀,成了那座城市的一姐。
這部電視劇說白了就是灰姑娘的故事,這種故事很受女性歡迎,經久不衰。
別說女性了,就連小閻都挺喜歡居中的女主角。
然而,當一個活生生真人坐在他後排的時候,他卻覺得,怎麼這麼彆扭呢?
小姑娘一點都不好相處。
好似別人都欠她二百塊錢似的。
清高嗎?
這世上誰不想清高,誰願意低三下四求人呢?
都不想。
只是,人本身就是多元化群居體,活在群體中,難免低頭,難免低三下四都是正常的。
你非要標新立異清高的要命,想要以此來引得boss的注意和好感嗎?
跟電視劇里似的?
小閻輕叱。
突然覺得自己跟個女人似的。
事多!
自從做了悍匪的男閨蜜,自己真就變得婆婆媽媽了。
一想到悍匪小閻心裡笑。
還是悍匪讓人覺得舒服。
說把boss的鞋全扔完立馬就做。說給boss穿小鞋分分鐘的事兒,說把boss一千八百萬的錦鯉殺了拿刀就砍。
說睡了boss,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搶了先。
據他這個男閨蜜自行觀察,好像悍匪現在不僅睡了boss,boss還得天天給她做飯吃?
真絕了!
多痛快啊!
話說
悍匪呢?
還在應付她所謂的大房和二房?
小閻胡思亂想間,boss的手機鈴聲響了。
不經意的後視鏡里看了boss一眼,boss正在接通。
「喂。」譚韶川短短一個字,卻透著一種只有小閻能聽出來的溫緩。
「你下班了還回來給我做飯嗎?」電話那一端,藍憶蕎還在洗手間的馬桶上坐著呢,她這話一問出口就後悔了。
她不想這樣問啊。
她不想給他打電話的啊。
為什麼她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呢?
她抓著自己的頭髮。
「晚上你想吃什麼?」正後悔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哦……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這樣問你的。」她電話里語氣又誠懇又乖:「我掛了。」
「西藍花炒蝦仁,麻婆豆腐,蚝油秋葵,馬鮫魚,四個菜怎麼樣?」他在她掛電話之前,緩聲音問道。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中,帶著一種居家的味道,而且說得很自然,讓旁邊坐著一直冷傲自處的曹瑜都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譚韶川。
這是譚氏集團的掌權人嗎?
這是那個讓橙光娛樂的總裁看到都點頭哈腰的男人嗎?
這一刻,他彷彿不是。
他像一個著急回家為自己的愛人做飯的鄰家好丈夫。
而前面開車的司機笑了。
真佩服親閨蜜。
不愧是悍匪。
「呃……哦哦。」那一端的藍憶蕎都聽楞了。
「沒事就掛了吧,我晚上準時下班。」男男人說道。
「哦,知道啦。」藍憶蕎有一種小理虧,小心虛的語氣:「那我掛了。」
滴!
電話掛斷。
譚韶川依然靠邊坐著,又恢復了一言不發的表情。
旁邊的曹瑜有點沉不住氣。
她看到譚韶川的眼神有一絲絲詢問。
但,譚韶川不說,她也不好問。
本來她留給譚韶川的印象就是清高,軸,不懂得變通,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
這個時候她就是再想問,也得注意自己的形象。
可她,心裡膈應。
她要配合他演戲保護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在他的心中怎麼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不得不說,她在心裡狠狠的嫉妒了那個女人一把。
她費盡心思,想盡一切辦法,硬生生扔掉了太多往上爬的機會,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的性子,自己的氣質,自己的外形締造成一種清高孤冷的形象。
然後伺機待動,尋找機會。
一舉拿下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比如,青山市的譚韶川。
她是個有野心,卻從未把野心外露的女孩。
她不想讓自己的青春耗費在一個或者多個導演,製片人的身上,從而換取好的角色,在娛樂圈有個發展前景。
她不願意那樣。
她覺得一個女人,即便到最後真得到了名譽地位,可身子以及個人情感也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的話,活著不如死了。
她不要那樣。
而她,又是個不甘平庸的女孩。
她勢必要嫁入豪門。
只是,她和別人所用的方法不一樣。
她是在以靜制動。
然而,即便是這樣,她現在唯一得來的能和譚韶川同坐在一個車內的機會,也僅僅是和譚韶川簽了一紙合約,幫他演戲而已。
為的是保護另外一個女孩。
這一點譚韶川的女秘書跟她說的明明白白。
當時她有一種被侮辱的感。
但,轉念一想,她自己本來就是清心寡欲示人,本來就是演員啊,女秘書提出這樣的條件,她應該毫無表情的答應才是。
至少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譚韶川一起出入了。
然而她沒想到,譚韶川比她更沉默。
男人十分能沉得住氣。
從頭到尾,一沉到底。
看都不看她一眼。
直至,將她送到她公司的樓下。
門外有人迎接。
是曹瑜的經紀人呂一鳴。
看到譚韶川的汽車近前,呂一鳴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譚總……」
他心裡慌的接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呂一鳴手上帶了好幾個不太有成色的藝人,曹瑜在這幾個沒成色的藝人之中是最沒成色的一個。
他一直都覺得帶不出來她。
甚至曾一度想放棄她。
而今看來,這個一向有點軸有點清高的姑娘要走狗屎運啊?
還是,是金子總是要發光的?
這姑娘和娛樂圈的那麼俗人就是不一樣。
譚總看上曹瑜不足為奇。
「好好照顧曹瑜,公司里有好的劇本,拿給我看一下。」簡短的一句話,足夠奠定曹瑜在橙光娛樂的地位。
「好,好的譚總,謝謝您,謝謝。」呂一鳴激動的聲音都變了。
曹瑜下車,他緊跟在後面幫曹瑜提拎這那些袋子。
快走到門邊了他忍不住問道:「小姑奶奶,你什麼時候掛上譚總的,你也不跟我透露一下,有譚總給你撐腰,你在橙光想怎麼混想拿什麼劇本,想演什麼角色,也就是吱一聲的事!」
「小姑奶奶,你別走那麼快,你等等我,我以後就靠你提攜了。」呂一鳴跟在後面驚喜的嚷嚷著。
車內
小閻輕喟一笑:「譚總,這姑娘陪您演一場戲,能夠在橙光娛樂得到這樣的地位,也值了。」
「走吧。」譚韶川淡淡的說道。
回去的半道上,他若有所思的問小閻:「蕎蕎怎麼知道我在買衣服?」
小閻:「嗯……那個……嘿嘿。」
譚韶川沒有質問司機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司機,自己的秘書,和自己小女人,三個人關係很鐵。
掏出手機,他撥通了一串號碼
那邊很快接通。
「喂……」藍憶蕎略不好意思的語氣:「我剛才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你在哪兒?」他問。
「在外面閑逛呢。」藍憶蕎稍顯落寞的語氣。
「早點回家。」他溫聲說道。
「嗯,知道啦。」她甜甜的答了一聲:「我掛了?」
「嗯。」
藍憶蕎在洗手間里待了二十來分鐘,剛剛出來,一出來卻發現,包廂里沒人了。
人呢?
楚心梔和佟桐呢?
該不會是真的找地方決鬥去了吧?
藍憶蕎推開包廂向外走,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走到走廊的盡頭,她看到外面是寬敞的大露台。
露台上站了四個人。
佟桐,楚心梔,以及兩名五大三粗的男人。
毫無疑問,這兩個男的是佟桐的手下。
「你們兩個就打她臉,別傷到她骨頭,傷到骨頭了就牽扯法律問題了。」佟桐顯然很懂的鑽法律的空子:「楚心梔我今天打你就是讓你知道,別以為我身為佟博翰的女兒,做不出來打人這樣原始野蠻的事情,我只能說你很倒霉吧,佟氏金融和譚氏集團聯姻這是已經註定了的事情,而我也非常喜歡譚韶川,他是我認定了的丈夫,我佟桐的丈夫豈能容忍她人覬覦?而且你還這麼明目張胆的覬覦?」
「佟桐!你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我爸媽我哥都知道我來這裡和你吃飯,如果二十四小時我回不去的話,我爸媽會報警的,嗷!」
楚心梔挨了第一巴掌。
「我不拘禁你,我拘禁你幹嘛?你又沒什麼價值,我就是打你幾巴掌而已,我馬上就放了你。」佟桐很淡然的笑。
「比起那些當街打小三,把小三的衣服剝光的正妻來說,我佟桐已經算得上很文明了,我一沒脫你衣服,二沒有當街打你,我只是扇你幾巴掌,讓你長點教訓而已,你們兩個手上再重一點。」她吩咐佟家的兩名手下。
「是!大小姐!」
「嗷!」
「啊!」
楚心梔疼的哀嚎。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佟桐示意兩名打手住手,然後看著楚心梔:「接電話啊,就算你報警,我也不阻攔你。」
楚心梔打開一看是藍憶蕎打來的,立即接通求救:「蕎蕎,快來救我!姐姐正在挨打。」
「二姐,你,你在哪裡呀?」藍憶蕎看楚心梔挨打看的一清二楚。
「佟桐正在打我,你快去報警!」這時候楚心梔也不覺得藍憶蕎是個女囚了,也不覺得全家人都恨女囚了。
這時候,她覺得她是女囚的二姐。
「佟桐打你幹嘛呀,二姐?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通知姐夫啊?」藍憶蕎嚇哭了的語氣。
「你……」楚心梔能氣死。
「嗷……」又一巴掌摑在了她臉上。
她的手機也被佟桐搶了去:「小姑娘,我跟你說沒你的事,你是個好姑娘,好好在譚家做你的保姆,你現在找到電梯下樓然後自己回家,如果沒有車費,你在前台支一千塊錢,就說我讓你支的。」
「那我二姐……」藍憶蕎怯怯的問道。
「她不配做你二姐。快離開這裡。」佟桐好心的提醒藍憶蕎。
「嗯……」藍憶蕎吸了吸鼻子,離開了。
找到電梯,下了樓,來到前台處,她大模大樣的問前台支付鈔票:「小姐,您能暫借我五十塊錢嗎?是佟桐小姐讓我借的。」
前台懵了。
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呢。
「不信的話,你可以現在打給佟桐。」藍憶蕎的眼神很清澈,很真誠。
前台猶豫了一下,還真的打給了佟桐:「大小姐,有個小姑娘說是您告訴她讓她找我,讓我支借給她五十塊錢,是這樣嗎大小姐。」
「哎呀!那小姑娘怎麼這麼實誠,就借五十塊,五十塊錢夠她打車的嗎,你這樣,你拿給她兩千塊。」佟桐在電話那一端慷慨說道。
「是,大小姐。」
收了電話,前台從賬上數了二十張一百的遞給藍憶蕎:「小姐,給你拿好。」
「不……太多了。」藍憶蕎不要。
「小姑娘你太可愛了。」
前台笑了:「我們大小姐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你怎麼這麼實誠啊,現在實誠人吃虧,以後可要變得機靈點,知道嗎,聽話快拿著。」
「嗯嗯,謝謝你姐姐,我走了再見。」藍憶蕎接了錢,將錢裝進牛仔背帶褲里。
騎上她的小電瓶車去了城中村。
她要去找蘇煥。
半個小時后,她剛到城中村,便接到了楚心梔的電話。
「喂,二姐?」藍憶蕎喊道。
「你現在在哪兒!」楚心梔陰森恐怖的語氣。
「我以前住的地方,城中村。」藍憶蕎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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